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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极其严谨娴熟;步步准确到位;犹如节奏感强烈的舞蹈般优雅翩然;又不失飘逸的美感。
他力图在个人最熟悉的领域上;把自身最有魅力的一面完整地展现在类面前。
无所事事的类则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来自京都的丸屋進甜点,时不时瞄一眼西门的进度,显得十分自得其乐。
同样是洗浴过,蓬软的发此刻还蕴着少许湿潮,他换了件纯白色的睡袍,腰带扎得松散,脖颈修长,微微下垮的领口处露出大片白皙又细腻的诱人肌肤来。
总让西门忍不住分心看几眼。
“完成了,请用。”
在类消灭掉最后一块之前,大致上都有依循繁琐的规程,总算泡完的西门以左掌托住碗底,右手五指齐持碗沿,将成品往类跟前一放,旋即微微一笑:“明天再带你去观赏茶庭,现在先将就一下,不过我相信你也不在意这些的。”
“嗯。”对小桥流水和假山毫无兴趣的类含糊地应了声,根本没欣赏到西门专程表演的高超的添炭技法,也压根不着急按照茶道礼仪——双手接过茶碗,三转后慢慢品尝——而是十分自然地伸出了贪吃的手,把剩下那块也捻起,轻松纳入口中,愉快地眯起眼,细细咀嚼。
正想给自己也来一块的西门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盘中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西门:“……”
类:“?”
抹茶在口感上略偏苦涩,若不与点心共用,不仅容易伤胃,还容易在胃口上大打折扣。
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食物,类往往会表现出惊人的行动力和高度的自觉性。
接触到类无辜纯良的眼神,西门只好无奈地揉揉额角,让人又送了些过来。
“味道不错。”
刚吃了干巴巴的焙烤甜品难免略感舌燥,类在西门期待的眼神中,郑重其事地捧起对方精心炮制的茶水抿了一口,被那深入味蕾、极具穿透力的苦味给击得精神一震,勉为其难地笑笑,给出不怎么诚心的赞誉。
“这时候你应该说‘好精湛的手法’才对吧?”看出类的眉毛轻蹙绝非出于享受,听着对方违心的赞美,西门好笑地道:“还想喝点什么?蓝山要不要,新鲜的咖啡豆应该还有一些。”
类摇摇头,又喝了几口后,才懒懒地问:“我可以自己再加一点东西吗?”
西门好奇地问:“你还想加点什么?”
类认真地说:“牛奶。我比较想喝奶茶。”
西门无力地扶额叹息:“……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老是在好端端的艺术品里加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类无辜地看着他,温柔的嗓音轻声问道:“……不可以吗?”顿了顿,眉眼间又似是浮现些许委屈:“艺术品本身就不该拿来喝,光欣赏又有什么乐趣呢。”
深茶色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中闪闪发亮,深邃幽远,水润莹泽,剔透得像颗玻璃珠,又仿佛有着看透人心的神秘力量。
发挥出强悍的脑补功力,于是西门当场就被类的‘撒娇’给结结实实地电了一下,虽然有些心痛自己辛苦制出的成品要被异物糟蹋,但西门到底是顺着类的意思,不光是往里面加了些鲜奶,甚至还顺道添了些糖。
“哦对了,”类突然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起身把搁在门边的木盒捡起来,往西门怀里随意一抛:“给你的,拆开看看吧。”
西门一把接住,笑着说了句‘你终于舍得给我看了?’,手底则利索地拆开包装——
只见里面是一只被放在玻璃瓶里的,精心拼凑成的塑胶船。
心情复杂地摩挲着光滑的瓶身,西门怔愣片刻,方才问道:“类,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类温和地说:“之所以送你这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害怕破碎,就干脆选择不去碰触啊。塑料做的船不如木头脆弱,摔不坏的。”
西门沉吟片刻,露出个浅淡的笑来:“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连同你这份心意。”
听出他话里的兴味阑珊,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仰首,将这碗变得不伦不类的奶茶一饮而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跟阿司在一起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沉默半晌,类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打了西门一个措手不及。
霎时间便俘获了心神纷乱的他的全部注意力:“没错。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拒绝我们却选择阿司的理由,你该不会要扯出‘精神洁癖’一类的理由来嫌弃曾跟女人鬼混过的我和阿玲吧?我们也可以洗心革面的。”
见西门言辞急切,类神情平静地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不是的。实际上,你们之中我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阿司。毕竟我和他之间不存在所谓的爱情,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严格论起来,你大概比阿司还要更适合做添加这种关系的人。”
他好心地暂且没给阿玲拉仇恨。
看见西门的喜形于色,类明智地没说出口的是——越会花言巧语的人,总是越难动情的。
他不担心在西门身上,会产生任何‘痴恋’上自己、无法自拔的可能。
倒是幼稚的人在不愿放手的时候,或许被误以为是‘执着’。
世人觉得西门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
f3却知道西门根本是谁都不爱。
自我保护意识十分强烈的阿玲和总二郎付出感情是慎之又慎,吝啬得令人发指。况且他们在上辈子就没遇到乐意掏出心去对待的人,这辈子估计也不会遇到。
类清楚,在西门的回忆里一直藏着一个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孩,小更,虽然后来在优纪误打误撞的帮助下,解开了心结,到底是留下了无法忘却的涟漪。
而小更随时可能出现。
如果对象是西门的话,想要结束床伴关系,其难度跟死心眼的阿司解除比较起来一定要低得多——大不了撮合他和小更。
如果是主次分明、思想成熟的阿玲,更不用担心,前世的对方可是顺顺当当地结婚生子了呢。
心理年龄24岁的类一点和8年前的挚友们玩恋爱游戏的意愿都没有,但作为男人,再清心寡欲也难免需要偶尔纾解欲、望,他不想去找陌生的女人亦或去面对那一张张谄媚的脸。更遑论,哪怕只不过是相似的女性躯体构造,都会让他不经意间联想起给自己在爱、人的能力上造成了严重创伤的藤堂静的身影。
这样一来,跟从小相识而相性极高,生性风流,作风洒脱,技术更是因身经百战而老练的阿玲和总二郎凑合一下,就成了个值得考虑的不错选择。
温柔体贴,讲究浪漫,还懂得照顾作为承受方的他的感受。
不像毫无经验又霸道的阿司,在床上表现得如同一头处于发、情期莽撞雄狮,头脑发热,性急地想在猎物身上第一时间粗鲁地烙下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永远建立在这是‘总二郎或者阿玲主动提出’的基础上的。
而且逗逗总二郎,看他这样绞尽脑汁拼命讨好自己的样子也挺有趣。
——刚被阿司折腾得快散架的类一点都不着急。
不知类只想当纯j□j的真实想法,光听明面上的话后,西门的心按捺不住地窃喜了一下,好一阵子才勉力定下心神。他强忍着推销自己的冲动,进一步质疑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同意跟他……”
西门怀疑类不过是口是心非。
类双目微敛,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总二郎,你还记得阿司小时候的事情吗?”
始终惦念着重点的西门勉强笑笑:“你具体指哪一件?那家伙从小就很臭屁又欠揍的。”
类轻轻一哂,继续说:“那时我们好像在上小学吧,周末常常去他家聚会,有段时间你们都深深地迷上了玩牌,阿司更是特别热衷,一天到晚非得拉着我们打,输得厉害也浑不在意。”
隐约明白了类阐述这件往事的用意,西门试探性地看着他,静心等待下文。
蜂蜡制成的蜡烛价格高昂,燃烧时会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浓醇甜香,搭配着室内本身焚着的味道浅淡的熏香,飘入鼻端,让人心神宁静。
朦胧的柔光打在类精致的五官上,深色的阴影细致地寸寸拓出秀雅的轮廓,更衬出他温柔宁和的气质来。
看得西门再舍不得移开视线。
类像是不受灼灼目光的影响,接着解释:“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个月吧。就在我们快忍无可忍的某天,他在牌局的过程中猛然间掀了桌子,兴高采烈地大声宣布,他玩腻了,不想玩了。”
“啊,我也想起来了。”稍稍回过神来,暂时抛去旎思,西门忿忿地道:“阿司自我中心得要命,玩得疯非拽我们一起陪他,玩腻了说散就散。”
“后来他就再也不愿意碰了。”类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我想,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仅仅是对象从扑克牌换作是我罢了。”
“喂喂喂,等等——噢不,我完全不这么认为!”像是看到什么不可理喻的事物般,情绪激动的西门瞪大了眼,无比坚决地提出了反对意见:“你居然妄想他会主动厌烦你自动退出,所以才让他轻易得手?这样的想法太天真,想法也太荒谬!”
被他的大反应吓了一跳,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踌躇了会儿,又重新把话咽了下去,准备听西门说完再辩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自然不必多说。在本身就注定了会是持续一辈子的羁绊的基础上,再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后只会越发使他执着,舍不得放开。”彻底炸毛了的西门越想越郁闷,念及自己错失的无数机会,几欲吐血。
“所以你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等到他玩腻的那天为止?”
问出这个问题,却没指望得到类的回答。这时候的西门表现得犹如一头笼中困兽,坐立不安,索性焦躁地站起身,在房间里飞快地踱起步来。他迈开步伐的频率跟思绪转动的频率呈正比,脸色像墨汁般阴阴沉沉,往日俊逸风流的笑容不翼而飞,剩下的全是针对那趁虚而入的阿司的杀气腾腾。
类眨眨眼,老老实实地坐着,乖乖听训。
站在情敌的角度上,深谙道明寺真实性格的他一旦分析起对手来,远比情、事上本就一知半解的类要透彻得多,他痛心疾首地斥责着满脸无辜的类:“你光看到他腻味得很突然的一面,可你怎么能把自己的重要性跟扑克游戏比呢?无论是什么样的游戏,总有玩厌的一天,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一样。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你的爱恋会日益深厚的可能性绝对比产生厌烦情绪要大得多!”
越听越找不出话语反驳的类:“……”
西门的话固然尖锐,但事情发展到当前叫人棘手这一步,他也或多或少有察觉到——自己的思维似乎因一时心软而走进了一个自欺欺人的误区。
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自信,阿司总有一天会腻了这种怪异的关系?
——是出于前世里对阿司是个坚定不移的异性恋的认知。
巩固了这个印象的关键人物是谁?
——牧野杉菜。
可杉菜已经被自己亲手折腾得转学了。
类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这样发展下去,阿司说不定会把上辈子对牧野表现出那份恐怖的执着和痴心,用到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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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脱裤子、冒泡的蠢豆,凉薄,墨家二货和君不知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