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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东北边境的奚、契丹二族;李隆基令群臣选定和亲公主;原本决定了由信成公主之女独孤氏、卫国公主女豆卢氏充任;当初人选一定;顿时长安俱惊;她们可是李隆基的亲外孙女;李隆基对于亲人之无情;便可见之
但是两家公主府明面上只是哀求;在哀求没有成功之后;便转为暗中活动。先是大肆宣扬叶畅的边论;待朝议要决此事之时;于脆就让人把叶畅的那三首代和亲公主所题之诗贴到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顿时四处都是议论纷纷;提议公主和亲的人被民意骂得狗血喷头;乃至有上朝会时被人扔臭鸡蛋之事。
“此事有趣;有趣啊;那叶畅不是得了个什么襄平守捉的职司;还兼了积利州的录事参军?竟然不来范阳见我;呵呵;闹得好;闹得越大越好”
安禄山正笑着;却看到刘骆谷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便问道:“骆谷;你有何话只管说;某与你;腹心手足之谊;有什么不能说的”
“此事虽然让天子恶了叶畅;但对大夫亦没有什么好处;和亲之事;原是大夫首倡;如今闹成这模样;也有骂大夫者。另外;卑职之所以星夜赶来;还有一由;便是听说天子有意召大夫回京。”
安禄山吃了一惊;长安虽好;但那边有的是权贵;哪里比得上他在范阳当土皇帝来得痛快他坐正身体:“竟然有这等事情;你快说;快说”
“和亲不成;奚、契丹二部岂肯善罢于休;如今虽然突厥已灭;但若是这二部又闹将起来;只怕边境不宁。故此天子必然是要召大夫回去询问边疆虚实;若是大夫应对得有所失天子恐会另择人选。”
“另择人选?皇甫惟明被他杀了;王忠嗣如今仅剩余一口气;他能另择什么人选?”安禄山哼了一声;不过想到安西、陇右、河西、朔方四镇精兵强将;心里又登的一跳。
“卑职回来;便是请大夫早作打算;朝中的礼;该送还是得送。杨家人如今正得势;深得天子宠爱;右相李晋公执政已逾十年;权倾天下;御史中丞杨慎矜、王在扳倒韦坚一事上颇立功勋;都是声势方炽;这些人都必须打点
“王我认识;上回去长安时见过。”安禄山插了一句嘴;然后挥了挥手:“你放心;不过就是出些钱财罢了;我这儿别的没有;钱财有的是”
他如今已经是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这两镇钱粮;任他所取;而且他又纵兵掳掠;勒索周围诸部;对他来说;钱财当真不算一回事。
“大夫果然当世豪杰”刘骆谷吹捧道。
“只为保全首领与富贵罢了。”安禄山拍着脑袋道。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禀:“有位书生求见大夫?”
安禄山向刘骆谷摆手;示意他退下去;口中奇道:“什么书生;敢来见我
“此人自称姓高;名尚;据他自称;乃是高将军荐来。”
“高将军?”安禄山皱眉。
原本欲退出的刘骆谷大惊;返回行礼道:“是卑职忘了;近来高将军深居不出;不问事务;卑职竟然将他给忘了”
安禄山惊觉:“高力士?”
“当是高力士;外头那人;既是高将军所荐;大夫还是见上一见为好。”刘骆谷抹着汗:“礼物也得给高将军准备一份;还好;还好;若不是这一回;还真忘了”
第220章 从来反复是蛮夷
出现在高力士面前的这人;脸色略有些苍白;一双眼睛里闪动着贪欲与野心;脸上则挂着谄媚的笑。
安禄山别的本领没有;看人的本领却是极高的;瞧着这厮一眼便能猜出他的心意。
“你便是高尚?”
“某下百高尚高不危。”
“你与高将军是何于系?”
“某与高将军”高尚抬眼看了安禄山一下。
他手中有高力士的一封荐信;凭着这封荐信;他相信;能在安禄山手下混上个清闲富庶的职位;这天下除了李林甫;还没有谁敢不给高力士面子。就算是李林甫;真正要正面与高力士相抗衡;也会觉得吃力。
但他打量着看上去一脸憨厚模样的高力士面容后;突然间改变了心意。
面忠心奸外憨内猾这等人物;难道说;真会是大唐的忠良边将?
“某与高将军并无于系”想到这里;高尚拱手道:“倒是与大夫有关系
“啊?”安禄山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这话说得好笑;老子是胡;你乃汉人;老子姓安;你姓高你不和高将军有关系;怎么与老子有关系?”
高尚拱手道:“某籍贯为营州;正是大夫治下;大夫便是某父母官;某便是大夫子民;如何没有关系?某为人荐与高将军;高将军不能用某;转荐于大夫;某自此便是大夫僚仆;自然与高将军再无于系了。”
他这番话说完;安禄山的狂笑顿时收住。
“你这书生有些意思你真是营州人;在我面前如此说;不怕我说你忘恩负义?”
“高不危宁当举事而死;终不能咬草根;经求活耳。”高尚道:“某自幼贫寒;苦读至今;却怀才不遇;若大夫只为高将军颜面;赐某衣食;岂是某所愿也”
“倒是个有志气的不过;你来得不是时候;某就要回长安了。”安禄山有些意兴阑珊:“此次归长安后;不知朝廷还是否以某为范阳、卢龙节度。这样吧;要不我先给你一个官职;你将就着做?”
“回长安万万不可”
高尚变色叫道;让安禄山眼神凝结。
“大夫为虎;这范阳、卢龙便是山;虎啸于山;百兽皆避。但大夫回长安;那就是虎落平阳;三两只猎犬;便敢对将军吠叫了”
“此乃天子之意;某岂能拒之?”
“天子身边;如今小人充斥;大夫赤胆忠心;于国有功;便是为了天子;也当爱惜自身。”高尚正色道;但接下来一句;便是安禄山也吓了一跳:“契丹、奚人不稳;将军当于此坐镇也”
“你胡说什么”
“朝廷许诺和亲;但公主迟迟不至;故此契丹、奚人心中暗藏反意。”高尚双眼一睁:“此事大夫岂有不知之理”
安禄山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奚人和契丹人畏于大唐之势;几乎是任他欺凌;他若是想要功劳;便去寻个奚人或者契丹人的小部落屠戮一番。
但高尚的意思他明白了。
“此时契丹与奚人反了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大夫希望他们何时反;他们便何时反。”高尚道。
“好好;你且在范阳留下;待我回来之后;再授你官职。来人;将高郎君引下去;好生招待;高郎君想要什么;吃的穿的;金银女子;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高尚被引下去之后;安禄山转了转;又连下了两个命令;这才长舒了一口
这些汉人;果然狡猾啊
范阳东北;原松漠都督府所辖地;如今尽是契丹人的地盘。
因为与汉人接触久了的缘故;契丹人如今也不尽是游牧;他们也有耕作、矿冶者;只不过数量极少。
“迪辇组里可汗;那群唐人走了?”
骑着骏马的阻午可汗迪辇组里遥望着远处离开的马队;听得身后的话语;点了点头:“走了”
“汉人可恶;也就是你要待他们这般亲善”
“汉人再可恶;也没有走狗可恶;安禄山那只老肥狗只要能给他找麻烦;我就愿意去做”
“可若是被他知晓”
“难道说还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吗?他抢走我们的牲畜;征走我们的战士;还屠戮我们的部族可恨;可恨;大唐的可汗难道就不知道安禄山的恶行么”
“大唐的可汗也是个骗子;他分明说了要再赐一位公主来和亲;但是到现在除了赐名;什么都没有李怀秀;呸;难道这个名字比起迪辇组里更好听么
汉名为李怀秀的迪辇诸里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一眼:“不要说这个了;牙官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牙官说了;凡是大汗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们与奚人一向共同进退;奚人离安禄山更近;与安禄山乃是世仇;如果大汗真要反唐;那么一定要与奚人结盟另外;大唐国力强盛;不是我们可以力敌的;我们还必须要有盟友”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战争起了;我就要挥师向东这里离大唐太近了;我要去辽东之地;去那伙汉人所说的地方”
“辽东;那些汉人不是在那边?”
“对;就是因为那些汉人在那边;所以我才要去;我们虽然有人会耕作了;也有人会矿冶;但是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汉人农夫和工匠迪烈;你记着;告诉牙官;我们契丹人想要强大起来;就必须要有更多的汉人农夫和工匠;让他少杀一些;多抢一些”
名义上为契丹八部的盟主;又被大唐封为松漠都督、崇顺王;但迪辇组里手中并没有太大权力;他只能管控自己一部罢了;便是对着八部发号施令;亦自有牙官代劳。
迪辇组里所送的这队人;正是善直与叶英一行。
他们北上;与其说是行商;还不如说是打探消息;沈溪提供的只是地图;而且是二十年前的地图;如今情形变化很大;更重要的是;所经地方有什么物产;却是没有记载。
沈溪视为至宝甚至供奉起来的地图;实际上价值还不到他想象中的一半。
“好;松漠这边也来过了;此地契丹人还算客气;连他们的可汗都亲自出面见了我们。”叶英长长出了口气;回视着背后:“倒是个好客之人;就不知道他所言有几分是真了。”
善直却是哀声叹气;目光停在一匹马背的箱子上。
他们一行北上;出发时共是二十人;带着十匹马的货物;如今人反而多了;有四十余人;但出行时的二十人中;已经有五人只剩骨灰。这一路的凶险;可想而知。这五人全都是叶畅从修武带出来的子弟兵;他们的伤亡;让善直在叶畅面前难有交待。
“善直师;此事并不怪你;生死有命;既然选了此事;便得冒这等风险。
经过漫长的旅程;四个月的跋涉;大小数十次的激战;叶英有长足的进步;他叹了一声;开解善直道。
“只是怕不好见五弟。”
“十一郎不会埋怨你的;他早有心理准备。”看了看左右;叶英低声道:“来时十一郎便问过我们;说此行凶险异常;若非自愿;便不要去;他另外募寻人手。他也说了;此行之后;我们能回到都里;便个个都可独当一面不过是几个月时间罢了;难道说叶挺他们在海上飘着;就没有凶险么?”
“你说的是。”
“大丈夫生而在世;若是愚昧无知;还可蝇营狗苟;但是跟着十一郎这么久;我们哪个愿意安分守己的过上一世?”叶英又道:“十一郎今后少不得封侯拜相;到那时我们这些叶家子弟;凭什么受他提携;莫非只靠着百年前是一个祖先么?”
“唔;你说的是啊。”善直又应了声。
他与叶畅结义;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可是想要释教在叶畅手中大昌;只靠着此前的交情却是不够的。
振作了精神;他们寻路而下;因为是回到了北上的正路;所以顺利得多。北上花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如今只是二十余天;便赶到了卑沙城。
“过了卑沙城就近了”见此巍巍的大黑山;随行叶家子弟喜道:“总算归途顺利;英叔;善直师;咱们在卑沙城休息两日?”
回望了一下驼队;善直犹豫道:“不如早日回去;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善直师说的是;免得夜长梦多;要休整回都里休整便可。”叶英望着山脊上的城墙;心中有些嘀咕:“这城上情形;可与咱们北上时不大一样”
北上之时;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麻烦;卑沙城这边的高句丽人戒备得不严。但如今却不然;山脊上的城墙上;偶尔便能看到有士兵转悠;入城的山道;更是几处哨岗;城门也紧锁;看上去;就象是在战时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喝问起来;向导上前行礼道:“我们是大唐去渤海国收货的客商;如今回来;这边有我们的关文”
一听乃是大唐之人;那些卫兵相互便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围了上来;手中兵刃指着众人。叶英原本就觉得不对;此时更是心中一凛:此间果然有问题
“果然是从都里来的”
看过关文之后;那些卫兵于脆将叶英都围住;善直看了叶英一眼;见叶英摇头;便未动手。
“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个军官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抬起下巴向着马队示意。
卑沙城如今又被高句丽人掌控;故此军官多用高句丽人;他们对唐人最为仇视;这个军官的态度便是如此。
叶英一行北上时是二十余匹马;如今却有五十余匹;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与各种马贼山寇厮杀中夺来的。五十余匹马身上都有行李;装着不少物品;那军官示意之下;叶英便令人将行囊解开给那军官相看。
一些皮货、山货;这些东西在中原值大钱;但在辽东也就是那个样;因此那军官起初不为意。可当看到其中有二十余匹马上的行囊装的是些石头时;那军官颜色微变:“这些是什么?”
“启禀军爷;这些是货物。”向导恭敬地行礼。
“拿这些石头当货物?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军官咆哮了一声:“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