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钳牟丁先到三岔口;确认叶畅仍在卑沙城;这才赶到卑沙城。这座山城并没有多少经受战事的痕迹;甚至看上去比往常更为繁荣:因为旅顺军暂时驻扎在城中的缘故;所以输送后勤补给的车队往来不息。入城之后;钳牟丁也没有感受到多少惊惶;城里的百姓;无论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扶余人或者是其余什么人;对于换一个统治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大伙津津乐道的;仍然是几日前的校寨;集市中的物价也极平稳;并未影响到百姓的生计。
观察到这些;钳牟丁暗叹了声:如此上马可破敌下马可治民的对手;被自己称为明府或者明公的高松;实在不是对手。
心中更是敬畏;待到了军营之前;请人通禀时他的神情就更加恭敬了。
在他等候里面传见之时;便看到一队队士兵正在操演;其威武雄壮;似乎比在旅顺或者三岔口见时更胜几分。钳牟丁不敢多看;好在这时传他相见的命令出来了;他恭恭敬敬向传令兵士谢过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踱入营中
“钳郎君;卑沙城新定;俗务繁冗;无暇远迎;还请钳郎君海涵。”见到他;叶畅倒是十分热情;称呼也如同当初在旅顺时一般。可是钳牟丁却是跪拜下去;恭敬无比地行了大礼:“治下卑职钳牟丁拜见参军;参军武运昌隆”
听他说出“武运昌隆”四字;叶畅眼里又泛过一丝异色;然后上前将他掺起:“钳郎君乃是我在辽东所遇少数明事理知诗书之人;岂可以此礼相待;还请起身入座吧。”
“卑职乃是奉命而来;并非私谊;不敢废礼。”钳牟丁哪敢如此;三拜之后;才起身来;叶畅要他入座;他也只敢坐半个屁股;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
叶畅觉得好笑;这厮这番作态;也不知是打的什么算盘。
“方才钳郎君说是奉命而来高松可是决定来我军前效力了?”叶畅也不给他耍花招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
“这个”钳牟丁虽有心理准备;可被问及此事;仍禁不住觉得额头冒
“钳郎君有没有劝过高松;你知道;依我之令行事;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叶畅关怀地道:“不过;以高松小家子气的脾性;想必不会相信钳郎君;甚至怀疑钳郎君与我早有勾结吧?”
钳牟丁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无助地看着叶畅;象是个迷路的小孩儿。叶畅却没有半点同情;以手抚着下巴:“若是如此;倒是个可乘之机;高松帐下唯一可虑之人;便是钳郎君你啊。若是我令人传谣;只说我允诺钳郎君接替高松之位”
“叶参军;这这这手段不合君子之道啊。”听得叶畅这样说;钳牟利几乎可哭出来。
“君子之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吃么?”叶畅嘿的一声:“况且;当初钳郎君传罗九河谣言时;也没有想什么君子之道吧?”
第241章 帐下膝行拜残胡
钳牟丁这个时候;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当初为了助高松脱身;便对罗九河使了离间计;没有想到的是;才没有过十日;这离间计就可能用到自己的头上来。
他毫不怀疑;叶畅会对自己用这计策。
“叶参军;我对罗将军施离间计;多少也有功于将军;将军何忍我被诛杀
“你不愿意自己被诛杀;便得替自己考虑了。”叶畅微笑道:“我帐下正缺人;如钳郎君这般人才;我可是虚席以待。”
钳牟丁不由自主又苦笑起来;他感觉到罗九河不得不背叛泉盖洪的痛苦了
高松派他来见叶畅;原本就是一件蠢事;或许高松觉得;他已经作为使者去见过叶畅几回;换了别人;没准要被叶畅砍了脑袋;唯有他才算安稳。但这同时;也给了叶畅机会;叶畅了解他。
“我实是不能背叛高公。”想了想;钳牟丁咬牙切齿地道:“叶参军雅士;必不会令我两难。”
“呵呵;谈什么背叛。”叶畅笑了起来:“君熟知汉家史册;当知尔虞我诈之旧事;尔不虞;我才不诈;如今钳君先助高松使计;诱卑沙城泉盖洪攻我;如今还能希望我恪守君子雅士之道?”
“这个这个实无此事”
“泉盖洪便在我手中;可要我带他来对质?”
钳牟丁唯有哭丧着脸了。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参军意欲何为?”
“我既是积利州录事参军;如今没有朝廷任命的刺史、司马、长史;我官职最高;自然是要号令一州。高松不听我召;便是谋逆叛乱;我手握雄兵;你说意欲何为?”
“高明府愿听号令啊”
“那就来我军前奔走效力;否则心怀二意;首鼠两端;必无可能”叶畅森然道:“钳君;你若真是为了高松好;要么就劝他来;要么就缚他来;否则待我大军一至;他便只有一死;便是想象泉盖洪一般解送京师;也绝不可能了
钳牟丁颤了一下;这是事实。泉盖洪乃是罗九河保下来的;罗九河为叶畅立有大功;献了卑沙城;所以叶畅给他这个面子。而高松;谁来保?
“我我”
“罢了罢了;且不说这些”叶畅不欲再与此人多废口舌;正待打发掉他;突然见有卫兵前来;他便问道:“有何事?”
“外边四位城主、十一名寨主求见。”
“哦令他们进来吧。”
四名城主;也就是卑沙城附近的诸城之主;除了青泥浦外都到了;十一名寨主;也应该是附近的小势力。钳牟丁猛然打了个冷战;这些人前些日子;还在泉盖洪帐下效力;只是高松带头离开;使得众人分崩离析。虽然他们的实力远比不上高松;可就这样来求见叶畅
然后;让他更惊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所谓的城主、寨主;一个个入内;却没有一人是走进来的;而是入帐就跪下;膝行至叶畅前;个个战战兢兢;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钳牟丁讶然;他熟读汉人史书;自然知道历史中最著名的这般行径;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大破秦军之后;诸国联军将领来见他时。却不曾想;只是飞夺卑沙城;便让这些城主、寨主如此惊恐。
他却是忘了;他因为与叶畅比较熟悉;故此失去了一些神秘感。而对于这些城主、寨主来说;叶畅一夜夺城;特别是五百精兵飞越大黑山;实在是有鬼神莫测之能。
高句丽、扶余人原本好淫祠;对鬼神深信不疑;故此在这些城主、寨主心中;对叶畅实是惧大于敬。
“汝等随泉盖洪与大唐为敌;实是罪不容诛”叶畅第一句就是喝斥;而这些高句丽、扶余贵人;一个个胆战心惊;气都不敢喘。被叶畅训丨斥一番之后;叶畅令他们将家迁至旅顺;他们也唯唯喏喏;无人敢反对。
处置好这些小城城主、寨主之后;叶畅又对钳牟丁道:“钳君;青泥浦何去何从;宜速决断。无论如何;钳君不可玉石俱焚;大唐重返辽东;终须有辽东之人相助;钳君心慕汉化;正是不二之选。”
钳牟丁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卑沙城;此行完全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送出去的礼物叶畅倒是收下了;他不知回去后如何向高松交差。
“参军;罗某不才;愿领军为前锋;为将军攻取青泥浦”
钳牟丁前脚方走;罗九河后脚便请令道。
“区区青泥浦;坐视其败即可;哪里就要劳动你”叶畅呵呵笑道:“钳牟丁此去;无论成与不成;青泥浦都有一阵子会乱;真正需要罗将军注意的;还是北面。虽然说邻近四城已经传檄而定;但整个积利州十七城;总会有些人不安稳;若是勾结起北面建安州的人;事情就比较麻烦;所以劳你辛苦;年后便要出兵北上。”
积利州号称十七城;实际上大多数都只是小镇子;有道土围墙便称城罢了。卑沙城、青泥浦实力最大;其余诸城;多则两三百兵;少则几十名士兵;人口也多是两三千到六七千不等;还比不过都里。罗九河挟威而去;就算少数不愿意投降;也无法在大军面前对抗。
“是”罗九河请命也只是表明立场;并不是真正非要领兵出征。
叶畅在卑沙城只停了五日;然后便留南霁云于卑沙城;自己与善直等回到了旅顺。
罗九河被任命为权积利州团练副使;正式的官职;要等朝廷任命。卑沙军的裁汰改编由他处置;但处置完毕之后;便要将兵员交由南霁云来负责操演训练。
刘锟的心一直都悬着;哪怕是得知卑沙城夺下来之后;他也没有觉得放心。叶畅走时;将旅顺的庶务都委托与他——这些年叶畅将作坊交他管理;知道他虽无开拓进取之能;却有守成本份之优。他心中挂念着前线战事;却也不敢把这些庶务耽搁了;同时也想借着忙碌让自己少疑神疑鬼一些;故此;这些天里他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卑沙城攻下的缘故;原先用来戒备和输送后勤补给的人力都节约下来;这些人正好可以转回到几个作坊、窑场的建设上来。特别是玻璃窑;他作为一手经办之人;是知道这个窑坊今后的意义的;叶畅也反复说了;今后十年的收入;大约有三分之一要依靠玻璃;故此他有意加快了玻璃窑的进度。
“都当心一些;这些石炭先储在那边;你那边特别”
窑场的位置位于旅顺营的西部山腰下;他在此正指挥着;突然间看到远处大路上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他愣了愣;然后大喜:是十一郎回来了。
“你们好好安排去”他顿时扔下手中的事务先不管;快步向着旅顺营跑去。
他跑到旅顺营东门口;发觉这里早就挤满了人;既有迁来的移民;也有都里本地的汉人。不需要任何人组织;叶畅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便一个个欢呼起来。
虽然声音不是很整齐;却是出自真心。无论是都里的本地汉人;还是随叶畅来辽东讨生活的移民;在旅顺都分得了土地;而且随着各个作坊、窑场的出现;叶畅很明确地说了;他们除了能有自己家的永业田收入;还可以有作坊、窑场作工收入。
而那些洛阳灾民可是知道;为叶畅作工所带来的收入;比起家里种那一二十亩所带来的收入要多得多。当地汉人虽然原本有些将信将疑;但这半年来在各处工地上做工;收入确实远胜以前耕作、渔猎;故此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说法
大伙对叶畅的爱戴;绝对出于真心;就象是樊季勇;此时便是一脸赤诚地望着远处叶畅的身影。
“叶参军曾与我说过话。”他忍不住向身边的人吹嘘道:“便是前些时日;去凤凰山那边收拾战场时;叶参军还专门与我招呼过”
“知道知道知道;你这厮说过几百遍了;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命;竟然让叶参军也搭理你”
“那是因为我知晓好歹;那个高句丽狗子张全准;他就是不知好歹;故此被同为高句丽人的高尹成给砍了;哈哈哈哈”
象这般的话语;在不少人当中传播着;叶畅没有太多的仪仗;故此众人敬他的同时;也很亲近他。他一行眼见就要入门;叶畅恰恰又看到了樊季勇;不由得一乐:“樊季勇;又见着你了”
他没有下马;只是在马上与这个都里的本地汉人招呼;攀季勇却欢喜得跳了起来:“我说了吧;我就说过;叶参军认识我;他知道我的名字;还与我打招呼”
周围人都是欣羡地看着他;樊季勇在激动过后;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所谓民兵中的一员;顿时挺胸站直;向着叶畅行了叉手礼。
“好生做啊;樊季勇;过些时日会有一次表彰;你加入民兵晚了;怕是赶不上这次表彰;但明年;我希望能在表彰会上为你颁谢旗。”
“谢旗?”樊季勇不明白这是什么。
这其实就是锦旗;为了激励众人;叶畅准备借着过年的机会;颁出一批谢旗;表彰那些立下功勋的军士、民兵与工匠们。第一批谢旗是为参与此次大战的军士准备的;如今已经制好;只等明日便要颁发了。
刘锟此时恰恰到了门口;他出来相迎;叶畅便不能再坐于马上了。不待叶畅说话;刘锟抓住叶畅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长出了口气:“老天保佑;你总算是安然回来我算可以向你姐姐交差了。”
“哈哈”
叶畅笑了起来;刘锟当初家贫;要靠与人帮工为生;能娶叶畅之姐;已经是侥幸;故此对自己妻子甚是听从。到后来叶畅崛起;叶畅之姐有娘家强有力的支持;刘锟更不敢有二心。而且从最初;他与叶畅关系就非常好;也正是因此;叶畅会如此信任他。
“年后便将姐姐和小外甥一起迁到辽东来。”叶畅拍了拍刘锟的肩膀:“如今咱们已经有了基业;当考虑家眷了。”
家眷不至;辽东就只是众人暂居之所;而家眷若是到了;那才是真正安家落户。虽然叶畅为跟随他而来的一些独身汉子解决了成亲问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家在身边;总是少一份归属感。
“如此就好;我以前以为辽东会冷到何种程度;如今来看;也与咱们修武相差不远;况且有火炕;你姐与孩子们在此;都不会冻着。”刘锟深深欢喜:“这就太好了;十一郎;这辽东确实是块宝地”
他在辽东这段时间来;已经深深喜欢上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