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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安禄山处当如何应对;平卢军乃是他部下;打痛之后;安禄山必然要出面。”王昌龄忧心忡忡地道:“平卢军三万七千五百人;范阳却是九万一千四百人二者相加;兵额近十三万;我军只及其二十之一”
“无妨;我到辽东之后;奉命为叶司马谋主;也曾打听过消息。平卢军虽是归属安禄山所辖;但与范阳不同;安禄山多抽平卢军勇士、健马;以充范阳之用;显然并不以平卢军为己方亲信;平卢军诸将畏他割弱自己实力;亦对其多怀戒惧之心。契丹人能入辽东;其中便有平卢军故意怠战之‘功;;依我所见安禄山未必愿意替平卢军出这个头。更何况;安胡儿其人;最贪边功;我们原本不是准备将这夺取安市城之功分润出去么?原先是想着分给平卢军;如今不给了;给安禄山就是”
叶畅并不准备彻底占据安市州;原因在于他现在实力不足;特别是从旅顺到安市城;近千里之地;补给线比较艰难;即使他有大船;也力不从心。
还有一个原因;是北边传来的消息;迪烈兵败回盖牟州的途中;被沿途诸方势力所袭;但或许是契丹人带来的;或许是其余原因造成;北面开始流行起“痘疮”
这也是叶畅急着将俘虏运回的原因之一;这痘疮其实就是天花;其传染性极强;而且几乎没有治疗之法;叶畅能做的;就是隔离;任其自生自灭。
“诸位以为此计可行否?”叶畅心里是倾向于此的;但大的方向他要决断;执行的细节却需要与众人商讨了。
“是好计。”岑参第一个支持。
“此计甚善。”王昌龄亦是赞同。
南霁云这一次没有表示反对;只要有仗打;对手是谁;他都不在乎。
“既是如此;那么张公;你引一军;我给你一千人;断绝贼人归途;南霁云;我给你两千人;即刻出击;杀那些贼人一个猝手不及”叶畅下令道。
众人领令而去;屋里只剩余叶畅与善直二人;善直道:“为何不叫我去出战立功?”
他虽是个僧人;如今却与还俗没有什么两样;眼见南霁云屡屡立功;叶畅也越来越倚仗其;他心中自是暗生攀比之念。
“三哥;这安市城的安危;可就在三哥身上;如何不是立功?”叶畅哈哈一笑道。
“你便只知道应付我。”善直嘟囔了一声;但看到叶畅脸上隐隐的忧色;便不再说什么了。
叶畅并不是担忧打不胜这一战;从对方来的人数他可以得出和张镐同样的判断;那就是平卢军诸将便没有真正撕破脸的决心;侯希逸等过来;只是一个试探。他真正担忧的还是痘疮;天花作为一种绝症;他自己对此也没有免疫力;如今还只是听说在盖牟州一带有;可是谁知道契丹人有没有将之带到南面来
“召梁栋来;随我巡城”他下令道。
梁栋是个“代城主”;他在安市城根基极浅;完全是依附于积利州军。故此一闻叶畅有召;顿时跑了过来;其婢膝奴颜之态;就是叶畅自家见了;也觉得极为不适。
“休要这般模样;交待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做好了?”
“好了;好了;石灰、白绸;都已经备好了。我在城中点了五百青壮;专门清理城中垃圾;在城外荒僻之地;也令人掘坑;填埋这些垃圾”
“牛呢;长痘疮的牛有没有找到?”
梁栋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声;当真不知这位叶司马究竟是做何等打算;除了要对安市城街面进行清扫;还要寻找痘疮的牛。不过安市城外也养着不少牛马;特别是契丹人南下之时;带了不少牲口;都放养在辽河之畔。他小声回应道:“找着了;有十六头牛带着痘疮。”
叶畅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不过牛痘究竟是怎么个种法;他心里也没有底;只有将这些牛都赶回去;到了积利州再进行试验了。
他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天花在古时肆虐之威;他早就知道;原本也准备在辽东局面稳定、基本医疗体系建成之后;便开始研究种牛痘之事;却不曾想天公不作美;竟然在他完成准备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痘疮。他看着梁栋小心翼翼地模样;又交待了一句:“这些牛事关重大;你好生给我养着。”
“小人只当是又有了十六个牛祖宗。”梁栋道。
叶畅嘿然一笑;便又问道:“多少人愿意与我一起南迁?”
虽然准备把安市城让出来;但叶畅并不准备让出个完整的安市城;城中的人口;能带走的;他要尽量带走。听得他这般问;梁栋露出为难之色;叫起苦来:“小人也是用尽了方法;只是故土难离;这些人在契丹人来时都未曾逃走;现今更有谁愿意搬?小人好不容易;只说服了两百余户;不足千人愿意与司马一起南迁。非是小人不尽力;实是太难了。”
第290章 主客易位有谁知
“用不了多久;他们只怕会抢着要南迁了。”叶畅听得梁栋此语;哼了一声:“反正你做好准备就是;如今还不曾下雪;按着去年;再过月余就要下雪了;若是有人愿意南迁;准备要做好来。”
“是。”梁栋心里不以为然;口中却道。
他们一边巡城;一边说话;安市城也不大;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整座城都转了一遍。
回到府中时;南霁云等已经离开;不过有个神情古怪的胡人徘徊在他门前。见叶畅归来;卫兵上前禀报道:“叶司马;此人自称携有密信;意欲求见。
“谁的密信?”
“他死活不肯说;岑先生来问;他也不说;只说要见你。”
叶畅年向那人看了一眼;那人服饰打扮;象是一个奚人。他略一琢磨;自从他扬威辽东之后;每日求见之人可谓络驿不绝;但是大多由岑参替他会见;这种坚持要见他的;并不多。
“让他进府吧。”叶畅道:“过会儿我抽时间见他。”
没多久;那个奚人便被带到叶畅面前;他一见叶畅;便拜倒下去:“小人贺敬;拜见叶司马”
他说得一口好汉话;神情有些拘谨;叶畅眯眼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奉人之命有密信与我;密信何不拿出?”
“小人是奉樊副校之命来者;樊副校要小人传的;是口讯。”
樊副校?
叶畅脑子里一转;顿时想明白;这个樊副校;就是樊重武。他面色平静;颔首道:“原来是他有何为证?”
“他以阿伊丽性命起誓。”贺敬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以那契丹女子性命起誓;眼前这位看上去就极为精明的叶司马就会相信?
叶畅还偏偏就相信了。
樊重武这厮的审美观明显不正常;大胸大臀便是他对女子的全部要求;他打了二十余年光棍;也落魄了二十余年;自从见着阿伊丽后便迷上了这个契丹娘儿们;甚至为此赌上自己的前途也在所不惜。
“他的口讯是什么?”
“董秦部在羊角子沟。”贺营低声道:“那是我们奚人生活的一处山沟。
叶畅回想了一下地图;羊角子沟是奚人取的名字;而且不是大地方;故此他在地图上并没有找着这个地方。樊重武这厮传来这个消息;虽然不是至关重要;但也有其价值。
若是能将董秦也处理于净;这一次便能起到极好的杀鸡骇猴效果。
而且这个消息让叶畅最初的恼怒消了一大半;他并不为敌人的侵袭而怒;却为自己人的背叛而怒。
“拿地图来;羊角子沟在哪儿?”叶畅又问道。
地图拿来之后;叶畅看着那羊角子沟的位置;让他意外的是;羊角子沟并不在辽河东;而是在辽河西。也就是说;董秦本部;并没有来辽东这边;来辽东的只是他帐下一部分。
最初时叶畅不以为意;但渐渐的;他神情冷竣起来。
“请岑公、王公来”想了一想;他下令道。
岑参与王昌龄本已经回到各自宿处;他们刚送了张镐出去;如今听得叶畅相召;便匆匆赶来。到的时候;发觉气氛有些不对;还留在城中的各路将领;几乎全部都到了。
“方才得来的消息。”见人到齐之后;叶畅示意了一下贺敬:“你再说说吧。”
贺敬便将自己如何与樊重武相识说了一遍;原来他乃是被平卢军强征的奚人;奚人叛乱之后;他在军中便倍受猜疑;此次董秦遣人听侯希逸、李怀玉差遣;主要便是派了他们这些军中的奚人、契丹人。
最初时董秦的想法;便是让他们冒充叛乱的奚人契丹人部族;袭扰抢掠一番;但侯希逸与李怀玉却有自己的主意;特别是李怀玉;莫看是个少年郎;满肚子里都是诡计;决定公开占据大石桥。
樊重武被迫“投靠”侯希逸等之后;自然不受待见;被盯得很紧;他也一心看着阿伊丽;在这过程中认识了贺敬等人;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得的消息;让贺敬来向叶畅禀报。
“你就如此听樊重武的?”岑参盯着这个奚人问道。
“他他许了我一个奚人首领之职。还说可以请叶司马向朝廷为我请封
众人听了之后;虽是气氛不对;却也不免笑了起来。这个樊重武;倒是个说惯大话的;当初许了梁栋一个代城主之职;如今又许了贺敬一个奚人首领之职。
“只有这些?”
“他还说;叶司马广募人手;许我族人迁居辽南;所受待遇;远胜过在旧地。”贺敬又道:“我奚族半耕半牧;与唐人并无几多差别;便是言语亦可相通还请叶司马收容”
奚人的生产水平比起契丹人要高上不少;而且他们制车的工艺相当高;同样深受安禄山之压榨。贺敬闻说叶畅对待高句丽人比较宽厚;便动了举族迁附的心思。
“只要证明你们是真心为我所用;我必不薄待你们;你且放心;在我处;征募绝对不会如范阳、平卢那般。”叶畅安抚了他一句;打发他离开;然后又对周围的部下道:“你们觉得;他所说是真是假?”
“羊角子沟在何处?”岑参问道。
地图呈上来;上面已经标出了羊角子沟;看到那地方;岑参与叶畅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也变得有些异样。
“怎么了?”
“离安市城太近了。”岑参道:“若那董秦真只是派人试探观望按理说;不该离安市城这般近”
“那也就是说这斯对安市城不怀好意?”王昌龄顿时明白;脸色也是一变。
若真如此;这个董秦;倒也是个人物
“敌方以大石桥那边之事;引我倾城而出;然后再如夺这安市城?”岑参看着叶畅:“若是如此;岂不要赶紧遣人去召张公与南将军回来?”
跟随叶畅他们到此的兵马;只有积利军四千余人、建安州军一万人;其中建安州军一万人在叶畅不决定继续北征后便已经回返;以减轻粮草补给的压力。现在南霁云、张镐共带走了三千人马;安市城中;唯有积利军千人;另加一千安市城军。在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安市城;确实守备空虚
“若这个贺敬所言为真;那么董秦此时;应当还没有接到消息”王昌龄微眯着眼:“只是;我如召回南霁云、张镐;大石桥那边又当如何?”
“还有;董秦也只是一个先锋使;手中兵力有限;我们便是让他来;他又能如何?”岑参也道。
众人议论纷纷;大伙都倾向于贺敬所言为真;叶畅于其中却觉得还有些古怪。
樊重武这个人有一定能力;否则叶畅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但他这个消息;来得太过及时;看上去倒有些象是大石桥那边有意放过来的。
叶畅对董秦没有什么印象;但对侯希逸这个人却有一定印象;在另一世的大唐中;此人乃是安史乱后藩镇割据的代表人物之一;向来就是桀骜不驯丨之辈。这种人;怎么会轻易替人火中取栗?
换了他自己是侯希逸;在发觉自己成了诱敌的饵之后会怎么做?
叶畅想起自己在陇右时;坑皇甫惟明的那一下。
“这则消息;十之八九是真的。”他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但这应当是侯希逸故意让樊重武知晓传过来的;目的;正是让我们召回南霁云、张镐”
“这是为何?”
“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我们召回南霁云、张镐;他们在大石桥那边自然安然无事;乘着我们与董秦纠缠之时;可以乘机将截获的物资、人口转移走。”叶畅冷笑:“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们既是夺了物资、俘虏;为何会将我们的人尽数放走;又停在大石桥处不动?原本我以为他是想在大石桥据桥而守等待接应;现在明白;他们其实是饵。但他们未必愿意为饵;去便宜别人若是反客为主;他们倒将董秦为饵呢?”
泄露董秦的消息;叶畅便会集结兵力;无论是守卫安市城;或者去袭击羊角子沟;都意味着侯希逸一伙便可以置身事外;带着他们截获的人手、物资扬长而去。反正有迪烈的女儿;他们已经可以向安禄山乃至朝廷请功了。
“这么说来;无论是董秦还是侯希逸;倒都不愧是边将。”王昌龄有些发愣;喃喃说了一句道。
“只可惜却不曾将自己的心思用在如何应对叛贼身上;却只知道算计自己人。”岑参怒道。
“如是当如何是好?”有人问道。
他们似乎陷入左右两难的境地;若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