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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昏阙;如今死活不知;叶畅进府了;从他的口气里;情形甚是危急;目前正请御医。”
“竟然会这样?”
杨洄愣了好一会儿;猛然猛地站起;眼中闪闪发亮。
若是李林甫真的因此死去;哪怕不是死去;只是中风不能上朝;那都意味着大唐朝堂的一次巨大洗牌
不仅仅是与李林甫敌对的那些势力会蠢蠢欲动;而且就是李林甫的门下;那些各怀鬼胎的走卒们也会乘势而起;试图取代李林甫的位置。大唐朝堂之上;将要乱了
乱得好
杨洄心中暗暗嘀咕;他与李林甫也算是政治上的盟友;他曾经是李隆基最宠爱的女婿;但是现在;这个最爱女婿的位置被张培所取代;而李林甫与他的关系也随着寿王不可能继承大统变得冷淡起来。他在政治之上;都销声匿迹了许多时间;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感觉;也让他不时唏嘘感慨。
“这次大乱;我当有机可乘”
杨洄心念电转之间;又沉声问道:“如今消息;可曾传出?”
“我来时未传出对了;我出门时还听得叶畅在吩咐;令内外不得走动;不可向外泄露消息”
“好”
杨洄闻言大喜;他心念一转;便想到一人。
“此事重大;杨大夫;委屈你一下;随我去拜见一人”心念电转;杨洄阴声道。
“拜见?”
“欲除后患;非此人不可”杨洄斩钉截铁地道。
他唤人备车;然后将杨齐宣藏入车中;自己才登车。马车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快速行驶;杨齐宣几次要向他提问;都被杨洄举手示意阻住。
一路无话;杨洄将自己的思路整理完毕之后;便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户部侍郎、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杨慎矜宅前;杨洄的马车停住;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走可供马车出入的侧门;自己也没有下车;只是让一个管事上前通禀。
消息传入内;杨慎矜本来正在察看公文;听到通禀后愣住了:“咸宜公主府杨驸马来此而且要紧急见我?”
杨慎矜原本不是什么太精细的人;他没有细想;便请入内相见。马车进了他府邸的院子之后;下来的人却不只杨洄;还有杨齐宣。杨齐宣此时尚不知到了何处;只是跟在杨洄身后;当见到杨慎矜时;脸色不禁大变。
“驸马还有杨大夫;不知二位联袂造访;有何贵于?”
见到杨齐宣;杨慎矜同样脸色一变;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最近与李林甫的关系实在没有当初和睦了;李林甫的猜忌越来越严重。而现在李林甫最倚仗的女婿突然间到访;其间有什么用意;让他满心狐疑。
“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商;请屏退左右。”杨洄道。
杨慎矜向周围挥了挥手;仆役纷纷退避;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杨慎矜问道:“二位究竟为何而来?”
“杨大夫;你说吧。”杨洄道。
杨齐宣却有些犹豫;杨洄急得一跺脚:“还是我说杨大夫方才从李相公家中来;说是李相公突然病倒”
“李相公病倒”杨慎矜霍然站起;目光闪烁。
此时与李林甫并列为相的是陈希烈;但众人都知道;此人只是靠着为李隆基讲解《老子》得为宰相;而且在相位上也只是唯唯喏喏;根本不敢违背李林甫的意思。若李林甫一病不起;那么朝廷必然要另拔人为相;以杨慎矜名望资历;确实是有机会
“杨大夫;事已至此;你还迟疑什么若是杨侍郎能为相;尚且能保你富贵;若换了别人;你觉得自己还能得什么?以李相公得罪人之多;你为其婿;别人怎么会不报复你?”杨洄见杨齐宣仍是默然不语;当下喝斥道。
此言一激;杨齐宣一凛;心念一转;当下不再想了;开口叹道:“好;我说我说”
他将李林甫气倒闷绝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对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只字不提;只说是自己与李林甫女儿起了点争执;然后李林甫便被气倒。又说了叶畅在李府的诸种措施;末了道:“事情便是如此;如今御医应当已经到了;不过消息不晓得有没有传出来”
“没有传出来;方才离开之前;我已经令人去相府打听;只要有消息;就直接到这边来”杨洄接上道:“杨侍郎;如今知道此事者;唯有我们三人
杨慎矜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好一会儿;他道:“既是如此;我先去相府探病”
“侍郎糊涂;现在急的不是探病;而是让圣人知晓;李相公已经大病;并且大病不起;无法继续处理政务”杨洄一跺脚:“侍郎;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乘着李相公人尚昏迷时将事情敲定;避免夜长梦多”
“敲定这个李相公待我不薄”
杨慎矜虽是意动;但他知道;李林甫手段诡谲;今日之事;安知不是李林甫设计好的圈套
他这句话让杨洄相当无语;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解;但一看到杨齐宣不以为然的神情;杨洄心中一动。
李林甫对杨慎矜的真实态度到底如何;谁都没有杨齐宣这个宠婿清楚
“杨大夫;李相公究竟是如何想的;你说与杨侍郎听”杨洄道。
“这个家岳说;杨侍郎狼子野心;是养不惯的白眼狼;必反噬其主还说;杨侍郎若不除;他不能安枕”
这话是杨齐宣瞎编的;但是李林甫这两年来对杨慎矜确实是一天比一天更不满;最不满的便是在当初对付韦坚、李适之的两役中;李林甫都授意杨慎矜出面攻讦;而杨慎矜却在两件事情上都表现得保守;并没有为李林甫冲锋陷阵。杨齐宣编排了两句之后;看了面色阴沉起来的杨慎矜一眼;便又补充道:“家岳还说;用杨侍郎;不过是为对付韦坚、李适之罢了;杨侍郎当初不肯弹劾这二贼;分明是同情此二人必是二人同党”
杨慎矜顿时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起身绕着屋子转了半圈;然后回头:“二位说得二位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事情;驸马公尚贵主;何必掺与此事;杨大夫更是李相公爱婿;为何要在我面前言李相公私下之语?”
“某与杨侍郎;乃一祖之后也”杨洄眼中寒光闪动:“李相公与叶畅善;而叶畅与某有旧怨;杨侍郎若能为相;当举某替为侍郎”
杨洄也有自己的政治野心;在叶畅另一世的历史中;他不但积极参预了三庶人案;害死了废太子李瑛;在十余年后;还积极参预了嗣岐王李珍的谋反案;不过此次投机失败;终被处死。他一开口;便是杨慎矜现在的户部侍郎一职;杨慎矜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此职非吾能私授也圣人对此职视之甚重;不通理财之辈;难任此职。”
“不得此侍郎;彼侍郎亦可。”杨洄道:“你我二人原本同宗;相互提携;并力而行;何愁事不济?某虽不才;尚可通消息入宫内;引杨侍郎去见圣人
杨洄这是展现自己的能力;他毕竟曾是李隆基爱婿;在宫中自有自己的门路。不过现在杨慎矜正得李隆基宠信;根本无须他的门路;故此杨慎矜只是点头;然后又转向杨齐宣。
杨洄与杨慎矜确实都是前隋之后;同一祖先;杨齐宣此时心知必须上这条船了;当下道:“某亦弘农杨氏之后也;虽为李相之婿;但与叶畅亦结有深仇如今李相信奸邪外人而不信我这女婿;若无两位援手;必为叶畅谗言所害愿为二公奔走效力;还望勿疑”
“你是说此前李相公与叶畅似有反目之举;乃是你进言所致?”杨慎矜甚聪明;一下子问到了关键所在。
杨齐宣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进谗言而羞愧;只是顿足:“惜哉;家岳并不曾真听从我”
“哦?闹得几乎反目;为何说不真听你?”
“家岳虽是听我说叶畅有骗婚之事;实际上不置可否;他只是觉得;叶畅独自在辽东发展得太快;渐有脱出他控制之势;故此乘势而略略挫其一挫;令其明晓孰主孰从——若是能迫其主动求亲;那是最好不过;即使不能如此;也要乘机在辽东周边要害上安插上自己人手。”杨齐宣叹道:“比如苑咸;家岳便想以其取代元公路主政登州”
听得这里;杨慎矜与杨洄都是大吃一惊;无怪乎最初时李林甫甚至连禁军都动了;闹得雷声隆隆;但最后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了事;原来李林甫的本意;根本不是与叶畅真正翻脸
若他们真以为李林甫与叶畅反目;认为这其中有可乘之机;跳出来生事;十之八九反而会被李林甫利用
“这么说来叶畅种种举措;也是被李相公唬住了?”杨慎矜与杨洄心中对李林甫越发畏惧。
“事情便是如此;二位有何决断;当速速施行;不可再迁延耽搁”
把自己所知之事都吐露出来之后;杨齐宣现在急了;他知道自己与这二人上了同一条船;此时不能再犹豫;当下催促道。
杨慎矜一咬牙;他也必须去赌了。
“某先去见李相公;然后便去兴庆宫求见圣人。驸马公;你先去联络宫中放出风声;在我入宫求见之前;务必要让消息传入圣人耳中。杨大夫;你与我分道入相府打听消息。”杨慎矜道:“我们分头行事;立刻”
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故此要亲自去李府证实;同时让其余二杨行事;又不至于耽搁了行程。二杨见他神情坚决;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当下也不多说;一齐起身;告辞而去。
待他二人离开之后;杨慎矜想起自家兄弟洛阳令杨慎名寄来的信;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将叶畅要回长安的消息传播开来的人;当然不只有他;但他绝对是其中推波助澜者之一。对于李林甫与叶畅关系的冷确;他同样是乐观其成。既然到了他这个位置;怎么会对未来没有些野心;会甘于在李林甫的手下不谋其余
杨洄与杨齐宣的到来;正是让他瞌睡碰到了枕头
“来人;备车;我要去李相公府邸;不得耽搁”他大声下令道。
马车很快备好;他乘之赶往李林甫府;不知为何;他觉得今日的长安城街道之上;似乎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中。他微微一叹:可惜事情紧急;否则当问一问史敬忠;其人颇有术法;能卜吉凶。
第316章 羞愧惶恐难担当
李林甫府前;如今一片肃静。
方才里面传来消息;今日叶十一来访;李相公要与其长谈;故此其余求见客人;将公务留下;其人先各自返家;待明日再来。这对在李府门房等着见李林甫的各位官员们来说;是很大的怠慢;不过他们却不敢有怨言;相反;出门的时候;脸上还要带笑;实在忍不住的;也只是很隐晦地打趣一句:“也不知相府与辽东的叶司马何时摆喜宴。”
李林甫欲以叶畅为婿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于长安城中流传;他们觉得;叶畅能让李林甫推了公务来谈的事情;少不得就是亲事安排了。
而李府之内;特别是李林甫临时所在的那处小院;却紧张得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叶畅端坐在门前;在他身边;李林甫在家中的数子;再加上没有嫁出去的李腾空;都心惊胆战地立着。李腾空偶尔会偷看叶畅一眼;仿佛要从叶畅的神情中找到让自己可以撑下去的支柱。而叶畅镇定的表情;也没有让她失望。
“他定然会有办法的;他是药王的弟子;曾在梦中得仙人授予种种妙法
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李腾空在心中反复念叨道。
她却不知;叶畅内心深处远没有表面的平静;而且叶畅现在思考的;也不再是如何救治李林甫;而是万一李林甫死去;要怎么样才能让朝堂中的局势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李林甫若死;明面上最大的获益者可能是陈希烈;身为李林甫外的另一相;压在他头顶的大山终于被搬掉;而此时尚没有别的人可以取代李林甫;他势必将担当起重任。此人与叶畅见过两面;他对于仙道之事甚感兴趣;但想要与他建立如李林甫一般的默契;几乎不可能。
如今辽东的相对独立性;是建立在李林甫的私心之上;若换别人为相;必然会对辽东伸手。叶畅不怕他们伸手;可也不想生出这样的麻烦;让他再稳定地发展辽东两年;充实辽东人口;那个时候他就不必在意能否获得中原的支持了。
李林甫死去;实际获利最大的;应当是太子李亨。始终想着动摇他太子地位的大权臣倒下;以李隆基的年纪;基本上就注定了他将承接大宝。而他若真登上皇位;绝对不会放过叶畅;两人的仇怨;在叶畅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对付皇甫惟明时就决定了。
如何让他们不能从李林甫的倒下中获利?
唯一的办法;就是如原本的历史那样;将杨钊推上去。只不过现在杨钊还势力单薄;资历太浅;就算内有杨玉环支持;外有叶畅帮助;他也不可能直接接替宰相之位。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李林甫能多撑两三年想必这次昏阙;对李林甫自己也是一次巨大的震动;对留在辽东的后路;他应当会更加支持吧。
屋子里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咳声;紧接着;御医走了出来;人们顿时围上去;一个个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但谁都不敢出言相问。
生怕问出的结果是最坏的。
“太医;李相公如何?”最后还是叶畅这个外人起了作用。
“无妨;只是急怒攻心”那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