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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齐天笑道:“叶公为国分忧;乃朝廷栋梁之臣”
一边说着恭维的话;牛齐天一边又打量着叶畅。身为太医;对于叶畅他并不陌生;叶畅在军中革新随军医护制度上;没少找他们这些太医帮助;而他们这些太医;对于叶畅提出的一些医学道理也是极感兴趣;没少去打扰他。不过与当年相比;现在叶畅地位甚高;坐在那儿不怒自威;让人凛然生敬。
想到这里;牛齐天向叶畅使了个眼色。
叶畅微微愣了愣;然后会意:“牛太医觉得我的病情还有什么变化?”
“这个”
“你们先退下”叶畅示意左右。
牛太医也将两个小侍驱走;然后再起身向叶畅行礼:“奉寿安公主之命;向叶公问安。”
叶畅先是愕然;然后笑了。
这位牛太医竟然是寿安的人看来这些时间里;寿安并没有闲着啊。
李隆基派牛太医来;只怕还不知道他是寿安的人吧。
“公主殿下有何交待?”叶畅缓缓问道。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蠢货;别太有良心了;不要回长安;去你的辽东逍遥自在吧”牛天齐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之后;他又堆起笑:“这是公主殿下交待卑职一定要原话说到的。不过说完之后;叶公;卑职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453章 纷至沓来探虚实
牛天齐在洛阳只呆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动身赶回长安;他往来奔波辛苦;却也是无奈的事情;李隆基那边还急着等他带回去的消息。
“叶畅是真病还是假病?”李隆基问起叶畅的情形时;几乎是不加掩饰。
“真病;风寒入体;好在叶尚书身体强健;故此并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就好。”牛齐天恭敬地道。
“是真病那就好。”
李隆基嘘了口气;微笑着看着高力士:“高将军果然有眼光;叶畅终究不是恃功自傲之辈。”
“奴婢哪里有什么眼光;只不过奴婢想来;这叶畅是圣人亲自从草莽之间简拔而起的;但凡有半点良心;便不会辜负圣恩。”高力士缓缓答道:“十余年来;叶畅对圣人、对皇家;虽有跋扈自傲之处;却并无虚饰遮掩之意;就是瞒了一个傲来国;亦是迫不得已。”
“这倒也是;这厮是个实心肠的;对朕都能挥拳头。”李隆基哈哈笑了;神情甚为轻松。
当初为了他想将寿安嫁与杨国忠之子的事情;叶畅确实几乎要对他饱以老拳。当时李隆基很生气;还将叶畅关到太理寺去了几天;不过现在想来;他这种脾气;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倒是一件好事。
牛天齐出了大殿;后边李隆基与高力士说什么他就听不到了;不过他才出宫;便见有人迎上来道:“可是牛太医?”
“正是;阁下”
“杨相请牛太医过去一叙。”那使者傲然答道。
“是。”牛天齐顿时明白;这是杨国忠派来的人;不过牛天齐暗暗好笑;他回京是秘密回京;故此杨国忠此时再想见他;已经不能让他改口说什么了。
在杨国忠与叶畅之间;稍有头脑的人;肯定会选叶畅;而不是杨国忠这等佞人;他还自以为才高智深;却不知朝廷内外早就看透了他的虚实。若不是仗着杨家姐妹;他能算什么东西?
杨国忠在牛天齐面前更是倨傲;连个座都没有赐予;就是直接问叶畅的身体状况和牛天齐如何应答李隆基的。牛天齐也不隐瞒;将之一一细说与杨国忠听;杨国忠听完抚腿一叹:“唉呀”
他也只有一叹;若是发作在牛太医身上;不免有失身份;更重要的是;会引起李隆基疑心。想了一会儿;将牛太医斥退;直接赶出了杨府。
牛天齐在杨国忠府前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心里冷笑了声;只凭这气度;杨国忠与叶畅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便听到又有人道:“可是牛太医?”
牛天齐愣了一下;自己今天可真忙;向着说话的人望去;脸上微微露出惊色:“是李先生;这一向少见啊。”
唤住他的是李泌。
牛天齐在京中是太医里比较有名的一位;时常出入宫廷;对于朝中一些名人;都比较熟悉。象这李泌;牛太医便很清楚;不仅少时就以神童闻名;而且后来时隐时仕;虽然并没有担任过拥有实权的官吏;可在朝中的影响力却不小
他与太子关系亲善;和杨国忠关系不睦;但与叶畅等人的关系尚可;若非要论阵营;应当算是偏向太子的中间派吧。
“山人近来都在终南闲住;最近听闻贼乱平定;才回到长安牛太医这是?”
李泌自称山人;话里的意思与牛太医相遇是偶遇;但牛太医却不相信这一个。心思一动;估计是替太子来打探消息的;太子不好于涉国事;特别是不好与叶畅这样手绾兵权的人结交;让李泌来打听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刚刚从洛阳公务回来;被杨相召入府中问话。”牛天齐不动声色地道。
“山人正好有几个医药上的问题要请教牛公;还请牛公随我到茶楼一叙。”李泌笑道。
香雪海自是长安城中最高档的茶楼;不过这些年;随着新式饮茶法的流行;长安城中多了许多家中低档的茶楼;几乎每座坊里;都有自己的茶楼在运营。李泌拉着牛天齐到了一家名为“仙叶居”的茶楼;一壶香茶;几盘糕点;二人相对而坐。
看到牛天齐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泌叹了口气:“方才人多之处;不好直说;还请牛公恕罪;我想问一问;叶畅的病情究竟如何?”
“并无大恙;只是需要静养;稍有些劳神过度。”牛天齐道:“李先生对叶公的身体也关心?”
“如何能不关心;叶公的身体;现在可是关系重大。”李泌笑道:“他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牛天齐心里微微一动;杨国忠将安禄山召入朝之中;气焰炽张;杨国忠与太子的关系又向来不睦;这等情形之下;太子莫非意图结好叶畅;借助叶畅来自固?
李泌自家也通医理;问了一些叶畅的症状之后;便能肯定;牛天齐的判断没有错;叶畅的身体应当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此时天色渐晚;牛天齐告辞回家;李泌也自去了。
不过牛天齐才到家门前;便见有人拦着他的路:“可是牛太医?”
“正是;你是?”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牛天齐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下官刘骆谷;奉安大夫之命;有几句话相问。”那人笑嘻嘻地道。
“原来是刘公”牛天齐心中一凛;这又是一方势力;而且是对叶畅明显有敌意的势力
按理说;安禄山既是杨国忠召来;他应当能与杨国忠共享情报;知道叶畅的身体状况;现在却拦在自己家门口问讯;这个小小的细节;证明他与杨国忠并不是表面那么亲近。
至少安禄山并不完全信任杨国忠。
刘骆谷看着牛天齐;微微一笑道:“今日牛太医很忙吧;想来不少人都寻牛太医打听过了。洛阳那边叶尚书的情形;究竟是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抽出一张纸;用身体挡着周围行人的视线;悄然递了过来。
牛天齐低头一看;是一张安东银行的飞钱;上面五百贯的数字看起来甚为晃眼。
牛天齐为太医;当然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但是别人只问上两句话就递来五百贯;这等豪气;倒是少见。他也不推托;迅速接了过来;然后答道:“确实是风寒;再有三五日便会好。”
“三五日”刘骆谷喃喃说了一声;然后笑道:“如此多谢牛太医了;以往咱们不大熟;但今后可要常亲近。”
“那是自然。”
两人都是呵呵笑了起来;拱手告辞;牛天齐回到自己屋中;长疏了口气:“现在总该没有事情了吧。”
就在这时;他听得自家的娘子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牛天齐心一紧:“娘子这是何意?”
“拿来”他家娘子一伸手:“家人说了;你在院门前与人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勾当”
牛天齐苦着脸;将还没有捂热的五百贯飞钱交了出去;口中低声嘟囔道:“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嘴长;赶明儿打出去”
“老娘先将你打出去;你这厮私藏钱财;莫非是想在外边养小的?”牛娘子怒瞪双眸:“你若有这胆子;就准备好给自家开药吧”
“什么药?”
“太监还阳药”牛娘子向牛天齐胯间瞄了一眼;脸上露出冷笑。
牛天齐只觉得胯下发凉:“娘子你休要说笑”
“你可以当作老娘说笑啊哟;就顾着教训丨你这厮;倒忘了正事。”牛娘子原本叉着的手松开;拉过丈夫的胳膊:“叶公情形如何;殿下让我问你;那话带到没有;还有;叶公又是如何回应?”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牛天齐笑着答毕;然后伸出一只手:“你是今日第五个问我此事者。”
“哦;还有谁问了?”
“第一个是圣人;第二个是杨相公;第三个是李泌;第四个是刘骆谷;就是那拿五百贯钱来的那位。”
“噗”牛娘子冷笑了一声:“当真是不安份的货色五百贯买个答案;他倒是大方。”
“安禄山啊;控一道之地;又从安东商会捞了不少钱财;家资自然丰厚。”牛天齐笑道。
“那个李泌又是什么人物?”牛娘子又问。
“应当是替太子来问的吧;杨相与安禄山在一处;若说叶公最不安;那次不安者便是杨相了。”
“太子殿下”牛娘子有些讶然。
这位一向低调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太子;怎么也跳出来了?
李泌此时便到了东宫;他的官职当中有东宫属官;因此出入东宫并不是太过麻烦。得到他回来的消息;李亨立刻就召他入内;李泌穿过东宫院落;见人员稀少建筑破旧;李泌心中微微一叹:“圣人待太子太苛;不过太子甘于俭朴;亦是国家之福也。”
快步进了大殿;看到一身简朴的李亨背手立在那里;李泌心中又是暗道:“太子英武有类于圣人;为人宽厚仁和;实在是明君之质”
但是他目光一转;看到笑眯眯地立在李亨背后的李静忠;方才的感慨化成一声叹息:“只是太子深居东宫;近于幽囚;身边无贤;致使李静忠之辈甚得信重。此时太子身边缺人;暂且由他;但到大业得成之时;当上书进谏;请令李静忠辈远离。”
他心中这样想;神情却是不慌不忙;向李亨行礼:“山人李泌;拜见殿下
“先生不必拘礼;孤与先生;乃自幼相交;多年情谊;岂可以俗礼相待李静忠;圣人赐孤的那上好茶叶;给先生泡好呈上来”
“是”李静忠笑嘻嘻地说道;神情却没有多少恭敬。
李泌觉得李亨是明君之质;那是他少年时的记忆使然;却不知道长期为太子又朝不保夕的生活;使得李亨的心理扭曲了多少。李静忠却是跟在李亨身边;许多旁人都不知道的李亨阴私;他却一清二楚;自然明白;这位看似宽仁的太子;实际上腹中的阴毒险恶;甚至可以说卑鄙无耻;已经到了让他这个太监都瞧不起的地步。
“叶畅的情形究竟如何;他是真病;还是装病?”李亨向李泌问道。
周围的宫女小太监都不在;殿里就只是李亨与李泌;李泌一弯腰:“确实是病了;只是病情并不严重;稍歇息便能痊愈。殿下;此正是天赐良机”
“哦?”
“臣愿替殿下跑这一趟;前去见叶畅。”李泌压低了声音:“殿下;人才难得;若能得叶畅倾力之助;殿下江山;必然稳固。”
“先生还是主张招揽叶畅?”李亨神色微微一动;表情似笑非笑。
“正是;李林甫已死;叶畅又与李林甫女离缘;先前殿下与叶畅旧怨;正可揭过。”李泌说道:“昔日太宗皇帝用魏征;天下皆以为圣明;今殿下用叶畅;亦可显殿下雅量宽厚;可比尧舜”
李亨哈哈笑了两声;神情略略有些犹豫。
他很借重于李泌;但事实上;李泌绝对不是他的圈子里最核心成员。因此;他的一些计划;并未曾对李泌说起;李泌或许能察觉其中一二;却并不尽数知晓。
“殿下;李先生;茶来了。”就在这时;李静忠走了进来;一边为二人布茶;一边悄悄向李亨使了个眼色。
李亨点了点头:“李先生;若是你去说服叶畅;当如何说服?”
“叶畅虽跋扈;却并无不臣之心;对大唐之忠;是不必疑的;他如今官居尚书;富甲天下;无论是权还是财;都不足以动其心;能令其心动者;一是名;二是家。”李泌说话时从容不迫;带着强大的自信:“殿下以国士之礼遇之;以国是方略付之;可使其扬名青史。寿安公主;殿下之妹;与叶畅相识已久;圣人原有下嫁之意;只因李林甫抢其先机而未成;今叶畅既已离缘;殿下可许以尚主。臣料想有此二策;叶畅定然愿意为殿下效力分忧;如此不仅殿下储君之位稳固矣;而且登极之后;朝中二十年宰相之才亦有矣。”
“二十年宰相之才”李亨听得这一句;心里就是不快:“先生高叶畅太高啊;宰相之位;迟早当属先生;叶畅岂能居之二十载”
“文韬武略;臣皆不及叶畅远矣;而且臣乃山人;志不在朝臣愿为鲍叔牙;以管仲荐于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