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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他心中也是不满;盘算着大局稳定之后;便要罢去杨国忠的宰相职务。如今天下动荡;也确实需要一个够分量的人物来承担罪责;杨国忠似乎就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空出的宰相位置;叶畅自然可以接任;不过这一次为了避免再出权相;当再安排一人制衡
李隆基心中所想的;杨国忠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此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之上;心里越发忧惶。旁边的陈玄礼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然后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
以他二人对李隆基的了解;当然知道;杨国忠现在是彻底失去了圣眷;即使是杨玉环;都未必能保得住他的官位了。
陈玄礼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
此次太子政变能够如此顺利;杨国忠上了安禄山的当是其一;他陈玄礼亦有不小的责任。
眼见李隆基年迈;为了子孙富贵;陈玄礼在暗中与李亨颇有往来。此次禁军中一些倒戈的将领;便是陈玄礼默许之下;李亨暗中安排的。
陈玄礼原先以为;李亨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而安排些许人手;这是人之常情;他根本不知道李亨竟然有安禄山这么大的强援;否则也不敢给予这样的便利。
若不是安元光临时发觉有问题;拉着他在僻静处询问;事情只怕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在逃难之中;故此无人追究;但事后;必然会清算此事;若是他不能将全部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就算到时未被重治;但失去圣眷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陈玄礼的目光就有些阴森。
高力士神情依然;他不会选任何一边站;只会站在李隆基需要他站的地方
他们逃跑途中各怀鬼胎且不提;只说金光门这边;在他们离开之后;大约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此时长安城都已经骚动起来;不少人自这西门外逃;若不是卓君辅等组织得力;只怕要将金光门堵住。寿安翘首东盼;终于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赶了过来;她连忙迎上去:“十一郎;你没事吧?”
“没事陛下呢?”
听得叶畅询问;寿安心中羞愧;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旁边的卓君辅道:“杨国忠以为长安不可守;唆使陛下西巡了。”
“此时陛下还听杨国忠的?”叶畅吃了一惊:“高力士与陈玄礼如何说?
“他们也赞同西去”
“也罢;也罢。”听得这里;叶畅发觉寿安情绪不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确实是守不住了;我们也退吧”
“十一郎哥哥”寿安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咱们还会打回来的。”
见寿安哭泣;叶畅手下诸将都是心怀同情;他们不敬李隆基;对寿安却还是怀着敬意的;卓君辅开口道:“城中民心在我;郎君又有掷弹兵为主力;何惧逆贼人多?”
“我能击退安禄山;靠的是出其不意;他从来未曾见识过掷弹兵的厉害;一时不备;为我所乘;但是掷弹兵有几大弊端;若再战下去;必然会为其所觉。”叶畅见不只是卓君辅;其余人也都一个个露出想要与安禄山决一死战之意;心知长期以来战无不胜让众人有了过度自信;他解释道:“我们本钱少;若有失利;便是万劫不复;故此有的险可以冒;有的险不可冒。而且如今我们与逆贼之争;乃天下社稷之争;岂在一城一地一时?”
“若是我们退出长安;太子窃取帝位;必号令天下;视我等为叛逆;那时当如何是好?”有人问道。
“所以幸好陛下被救了出来;只要有陛下在;天下各镇;观望者居多;愿意从逆者少;最后还是我们与安逆决战。我们外有南霁云、高适和罗九河之助;内有我早先埋下的伏笔;在其余诸镇观望未定之际;便可以击败安禄山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拍了拍寿安的背;他的语气是如此自信;寿安听得终于有些心安;渐渐收起了泪水。叶畅回望了一眼长安;然后挥手道:“走吧;我们撤”
他们这不足六百人离开长安;行动比起李隆基等是要迅速得多;但才离开不过二里许;便听得身后人喧马哗;显然;安禄山派出的追兵到了
“安禄山果然不死心。”叶畅听得这些声音;笑着说道:“看来咱们还没有打痛他;唯有将他彻底打痛;他才会死了派小股部队来袭击之念蔡晨果;你们准备好了么?”
“已然备好。”蔡晨果响亮地道。
卓君辅咂了下嘴;心里有些不乐;今夜之战;蔡晨果和他的掷弹兵算是大出风头;而他却几乎没有立下什么功劳。
“此战最为凶险;安禄山敢再派追兵来;必然对掷弹兵有破解之道。”叶畅又转向卓君辅:“鼎臣;掷弹兵的保护;就靠你了”
卓君辅闻言一乐:“终究还是要靠我们郎君只管放心;必无所失”
叶畅点了点头;又回头望了望:“你们猜;此次来者;是安禄山本人还是他的部将。”
众人原本是有些紧张的;但听得他一一吩咐;不紧不慢;便稍稍放心;再听他有闲暇提这样的问题;更是觉得;他应是智珠在握。
“走脱了郎君与天子;乃安禄山心腹之患;他必然自己亲来。”有人答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卓君辅却是撇了撇嘴:“我料安禄山自己必定不来
“为何?”
“他与太子勾结;现在走脱了天子;他们要做的最迫切之事;必然是挟持朝臣奉太子为帝;然后宣布我们为叛逆;挟持了天子。此等事情;于系重大;安禄山不亲自坐镇;如何能成?而且;在长安城中;他吃晨果痛击;此际惊魂未定;如何敢再亲自来领取败阵。要知道他亲自出战;初次战败还情有可缘;这要再次战败;他部下之人;必生动摇”
“那你说可能是谁来?”叶畅微微点头;卓君辅所言与他想的一样;他便又问道。
“他自己虽然不来;却肯定要遣一员悍将若史朝义在侧;他必然会派史朝义;史朝义不在;必然是崔乾佑。”
这些年来;安禄山及其一党;一直是辽东的假想敌;故此众人对安禄山的亲信部下性格能力都极是了解;卓君辅一开口;就确定是崔乾佑;而且斩钉截铁;这等自信;便是因为了解。
听得这里;叶畅笑道:“好;好;且让我们看看;鼎臣是否料敌先机——若是能料敌先机;十年之内;鼎臣便可以独当一面;为一镇节度”
第471章 玄机暗藏不可入
“追上了?”
“追上了;就在眼前”
听得前方来报;崔乾佑捋须大笑起来。
正如卓君辅所言;被安禄山委以重任的;正是崔乾佑。
此次政变之初;崔乾佑所承担的重任是去夺取皇宫与禁军军营之责;这也是关键之事;不过他指挥得当;因此过程甚是顺利。在成功之后;安禄山又遣他来追叶畅与李隆基;并且再三交待;叶畅手中拥有类似于掌中雷的利器。
“安大夫交待我;叶畅手中的这兵种甚是难缠;掷出掌中雷之后;须臾之间就会爆炸;当者皆糜烂但若不惧其爆;以骑兵冲击;速度入阵;则可破之既是如此;我就令骑兵先冲阵”
崔乾佑为人甚为谨慎;他拿定主意之后;并没有将全部力量都押上去;而是先遣出骑兵;令步卒缓缓随后押阵。在他想来;若有不济;步卒亦可接应骑兵;免得叶畅乘胜追击。
但骑兵遣出不久;就见前方;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崔乾佑虽是有心理准备;可仍然被这一声巨响吓得浑身发颤;而他军中的战马;更是狂躁不安地嘶鸣跳跃;若不是安抚得力;只怕就要惊马狂奔了。
“怎么回事安大夫虽然说对方有某种利器;也说其声势如雷;却不曾言声势竟然至此”崔乾佑几乎从马身上站起来;翘首西望;看着那团浓烈的火焰腾空而起;心中极度不安。
叶畅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他们还怎么与之相斗?
“步卒加紧;上前接应;莫让叶贼乘机追击”崔乾佑下令道“派人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便有人扶着一个伤了的骑兵从前方过来;那骑兵一见崔乾佑便放声大哭;声音凄切;让人心酸。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多加小心;当心叶贼扔出瓜一般的物件了么?”
“将军;惨啊;惨我们确实小心了;我们追到之时;叶贼等人扔下几辆装着辎重的车子;可是等我们到了那车子边时;却突然隆的一声响”
从这幸存骑兵口中得到的消息;让崔乾佑倒吸了口冷气;目光闪烁;极度不安
按照他的计划;骑兵是不顾一切向叶畅部突袭的;但叶畅部大约是发现了他们;于是扔了几辆辎重车;再将其余的大车围起;沿着渭水;组成半圆形的车阵。骑兵要想攻击到车阵;就必须从那扔下的几辆辎重车间插过去。
就在他们蜂拥穿过辎重车时;叶畅部以车载弩射出火弩;然后那几辆辎重车上;转眼之间;辎重车中的火药就被引爆;连环爆炸之下;早就暗伏下的其余火药包也是先后炸开;在骑兵冲锋的道路之上;掀起了一阵火狱风暴
哪怕骑兵再全力冲锋;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完全脱身;崔乾佑的骑兵一瞬间就被火焰吞噬了大半;剩余之人;即使冲到了车阵之则;也被车阵所阻;根本无法伤着车阵中的人。
等待他们的是弩矢的攒射。
“近三成当场阵亡;其余亦是人人带伤骑兵完了”
崔乾佑坐在马上;面皮不停抽动;然后长叹了一声。
按照安禄山的说法;叶畅的新式武器;需要掷出之后才能够起作用;可此时来看;此物只需引火;便能立刻发作
除非老天帮忙;天降大雨;看来是没有办法与之对抗的了
崔乾佑此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对付叶畅火药武器的办法;但那个办法对他来说太不值得——很明显;叶畅的火药武器;对于后勤补给极为依赖;现在叶畅只带着些许补给;只要拿人命去填;迟早可以将他的火药武器耗尽。
但崔乾佑很清楚;如今天下大乱在即;他在安禄山手下得用的根本;就是他手中的兵力。让他拿自己的嫡系去填那种神兵利器;对他能有几分好处?
反正安禄山自己也是吃了败仗的;他再吃一次;安禄山也不好深究。
“尾随进逼;休让叶畅安然逃走”琢磨了好一会儿;崔乾佑下令道。
“将军;要再攻?”旁边的副将们一个个面如土色;方才那情景实在是太过骇人;他们如今都已破胆。别的不说;率骑兵前去突击的那员偏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落得个粉身碎骨化为齑粉的下场
“若有机会;就进攻;若无机会;就见机行事。”崔乾佑面不改色地道:“我遣人给安大夫送信去非是我军作战不利;奈何叶贼有有神兵啊。
信使飞奔而回;冲向长安城。待他到长安城时;长安四方城门都紧闭;他在城下高叫了好一会儿;拿出崔乾佑的令箭;这才被吊篮吊进了城。
“为何如此?”信使有些惊讶:“莫非有什么变故?”
“走脱了皇帝老儿;总得小心为上;这城里的大臣们;有不少昨夜都乘乱逃出去了;还有些也想逃;放他们去投奔那个老皇帝;终究是大麻烦。”守门的兵卒笑道:“你们辛苦了;追上了没有?”
“莫提;莫提。”信使叹了口气:“安大夫如今在何处?”
“自然是兴庆宫;大朝会呢;安大夫不在;如何能成?”
此时天色已亮;信使闻言;借了匹马;又赶向兴庆宫;结果到了兴庆宫前一问;却知道自己与安禄山错过了;朝会已经结束;安禄山人又去了叶畅宅邸。他只能再转马头;奔向叶畅府。
他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之时;恰恰看到安禄山从马车上下来。
安禄山身躯胖大;乘马多有不便;又是一夜未眠;故此改乘了马车。他刚刚被封为燕国公、丞相、天下兵马副元帅等诸多官职;若换作以往;他心中必然欢喜;但现在;他却心事沉重。
“人在哪儿?”甫一下车;他就迭声问道:“人在哪儿?”
“就在屋里。”一个亲兵面带悲戚地来为他引路。
安禄山匆匆走进屋;便看到一块卸下的门板上;垫了两床被子;他的长子安庆宗;便躺在被子之上。屋子里升了炉火;因此还是比较暖和的;但是看到长子的模样;安禄山还是觉得心头发寒。
浑身都是血;脸上更是血肉模糊;虽然经过清洗;但那创口之上的青黑色;仍然让人触目惊心。
“吾儿;吾儿你还好么;你感觉怎么样了?”安禄山脚有些飘地走到安庆宗身边;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儿子;却有些不敢。
“父父亲;我好痛;我好痛”安庆宗听到了安禄山的声音;偏过头来看他;但瞳孔却没有焦距;眼前什么人都看不到。
他连声呼痛;安禄山大叫郎中;郎中愁眉苦脸地过来;安禄山暴躁地道:“为何不能替他镇痛?”
“大夫哦;相公;实在这伤势并非刀剑;老朽技浅;实在无能为力。
“要你作甚”安禄山听得“无能为力”四字;拔刀就将这御医砍死;一脚踢翻尸体之后;回头看着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其余几名御医:“若不能治好吾儿;便拿你们殉葬”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