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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霓虹闪烁，这座不夜城开始展现一天里最精神的姿态。史今坐在双层大巴的最后一排角落，凝着窗户外的流光华彩。“都是假象…”他对自己说。以为会留在聿丰里踏实的奋斗下去就会有收获，以为只要以诚待人他人也会善意对我，以为高城，是自己期待的，和愿意去信任的人，结果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廉价的小丑。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香港这座城。
史今回到家，曹羽凡正躺在床上打电话，见史今脸色不好，就敷衍两句挂了电话，“嗯？怎么没顺便买点吃的。”
“哦，我忘了，你饿么？我下去买…”说话间曹羽凡已经发现史今颈前的抓痕，走上前推开他的下巴：“你脖子怎么搞的？”
史今并没有意识到方才高城在他身上抓出了印子，这才慌忙的摸上脖子：“嗯？没有。”边说边朝卫生间走，曹羽凡拦住史今：“你衬衣怎么了？”皱了眉：“谁干的？！”史今这才后悔自己没有收拾好才回家，不擅撒谎的人，慌乱间也找不到恰当的措辞，“没有。”——“没有什么没有，你别说你是在外边打架了。”史今隔开曹羽凡的手，进了卫生间：“你别管。”对着镜子，看见了自己脖子上不算严重但很明显的痕迹，“你别在外面吃了亏回来了也不吭气！谁打了你？”曹羽凡一脸要替史今出气的架势。
“行了，没啥大不了，晚上吃饭席里有人喝醉了，手上劲没个控制的。”
“那最好，”曹羽凡架着手转身回自己床上，“别是真被人欺负我饶不了他！”
史今疲惫的笑笑，开始接水洗脸，曹羽凡声音幽幽的传来：“那是我送你的g…star，当时还花了我一个月工资呢。”
史今梳洗完躺回床上时，曹羽凡已经睡着了，听见史今动静，挣扎着醒过来喃喃：“我准备辞职了，换个工作。”
“已经找好了？”
“还没，反正走定了，”曹羽凡暂且不想告诉史今周斯晨帮他推荐进公司的事，“现在的工资太少了，还是想干回我的老本行。”
史今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扭头说：“你都考虑哪几个公司？顺便也帮我留意一下。”
曹羽凡睁开眼看着史今：“干嘛，你不是干的好好地么。”
史今盯回天花板：“没什么，就是多个考虑，有更好的就不留在高氏，”想了想又说：“我也嫌工资低。”
曹羽凡又闭上眼睛：“那可是高氏的损失，行啊，帮你留意，睡了睡了…”
第二天高城没有上班。史今像往常一样踏实工作，马上要着手首映礼的工作，虽然简单，他却也想做到最好。
“叩叩…”
“史今！吃饭！”
“哦，稍等一下…好了，走。”
“你脖子怎么回事？”
“猫抓的…”
“你养猫？”
“我们楼里有人养…”
Jeff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Aaron说起了新的八卦：“哎，我们公司以前还没有办过首映礼哎，那天不是要看到很多明星？”
“《沸腾》炒的挺火，可是明星不怎么大牌嘛！史今你以前在聿丰时做过首映礼的吧，见过很多明星的吧！”
“都是前期布置，见明星最多的那是保安。”
“哈哈，可是走红毯的时候我们不能在现场吗？”
“不知道，我参与的反正没呆在红毯上过。”
“哎？今天高总没有来上班哎，史今你们昨天不是请鼎新的老板吃饭么？”
“嗯，高总喝多了，可能在家休息吧。”
“史今，”蔡总监不知何时走到了餐桌前，“吃晚饭来我办公室一趟。”说罢，也不看jeff一众人的离开了餐厅。
“蔡总监。”
“嗯，”蔡总监向后靠着沙发椅，“高总昨天回到家的时候很醉么？”
“嗯？”史今顿了顿，“嗯，高总喝醉了。”
“哦…他电话打不通，那就让他再休息吧。这个，”蔡总监把一个蓝色文件夹放在史今面前，“首映礼的协议款项，我们很满意，鉴于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又不是很大的项目…你全权负责吧，不用向高总汇报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好的，”史今拿过文件夹，张张嘴还想说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
“嗯，那你先出去吧。”
鼎新的项目完成后，史今又回到刚去高氏时不那么繁忙的作息，傍晚回到家，曹羽凡正盘腿在电脑前忙碌，床上放了一堆u盘，史今换了衣服走过去，
“这是什么？”
“哦，一批本科生的毕业论文。”曹羽凡没有停下手，
“做什么用？”史今好奇的看着屏幕，
“那什么，”曹羽凡指指旁边的桌子上，“给你带的慕斯——嘻嘻，今天我们公司同事跟我说他在网上开的商店，趁现在大学里毕业生开始作毕业论文，帮学生改论文格式赚钱，我就要来一批帮忙咯，现在的学生啊，这么懒，连个格式还要花钱弄。”
史今瞧瞧桌子上吃剩的慕斯，没拿：“你就这么缺钱啊！这能赚几个钱啊！”
曹羽凡不以为意：“改一个20港币，反正我也闲，又不麻烦，不过跟你说，哈哈，好些学生写的论文挺有意思的！有咱们相关专业的，没事你还可以看看，有的文章大骂现在文化产业运作，嘿嘿，还挺在点，有研究电影里的女性身体，可有意思…”
“你怎么什么都那么有兴趣啊！”史今打断他，起身准备看自己的项目资料，
“我就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多学生愿意花钱找人改个格式，自己研究下也就几分钟的事…对了，说到这些，我们是不是很久都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现在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史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
“听说《岁月神偷》挺好看的，还有好莱坞的《情人节》，杰西卡艾尔芭演的！我想看！你们不是忙完鼎新的项目了吗？咱们去看电影吧。”
“忙完了，现在在弄《沸腾》的首映礼，到时候我把票给你，你去看。”
听到首映礼的事，曹羽凡停下了手上的货，挪到史今身边，“聿丰这么爽快让你们参与了？”
“嗯，也不是什么大项目，大家都没损失。”
“是没损失，不过对你们高氏倒真有好处，看来周斯晨还挺念旧情嘛！”
史今皱眉：“关他什么事，高氏拟的协议，聿丰很满意。”
曹羽凡仰面躺倒在床上：“你真以为周斯晨是看着你们的协议满意才同意的？”瞧史今盯着屏幕的背影“这里可有我的功劳。”
史今身子一僵，扭转身看着曹羽凡：“你跟他见过面？”
“你不是不管的么。”
史今没说什么，转回身子也不动，过了一会开口问：“你换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曹羽凡因为史今方才的反应忍不住笑：“啊？那个啊，哦，还在看，我一个人的话，倒简单，现在还要帮你留意，所以会慢点。”
“我又没说非要跟你一个公司，你先帮你自己找好吧。”
“那怎么行，你既然也想换工作的话，那咱们就找同家公司。”史今看着自己拟定的详细方案，心里疑问，这会是我在高氏最后一个工作了么…
高城消失了两天后又重新出现在公司，路过史今办公室，看见他拿着文件打电话，汇报工作时来的只有蔡总监，高城什么也没问，午餐时间，远远的看见史今和同事们自然的聊天，下午有意无意的几次路过史今办公室时，人却一直都不在。高城很郁闷的回自己办公室锁上门，为自己两天前的那个晚上荒唐的举动很是后悔，可又倔强的不愿意低头，“装什么正经…”高城愤愤的掐灭烟，用力的扣上笔记本。
曹羽凡一脸无聊的在座位上重复着枯燥的工作，突然间被手里的快件单吸引了注意，他仔细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在包裹堆里找到相应的东西，左右看看，在场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无暇他顾，曹羽凡自然的回身拿了一个黑色的纸袋，装了东西放在脚边，又继续了几分钟手上的录入工作，起身提了公司走到卫生间。
锁上隔间的门，曹羽凡拿出纸袋里长方形包裹，粉色的快递上字迹清晰：
“收件人：史今
地址：铜锣湾百乐商业贸易大厦高氏传媒公司
电话：96971247
物品名称：衣服
寄件人：高城
地址：加多利山嘉道理道47A
电话：97245605
曹羽凡晃晃包裹，开始掏出小刀，沿着邮件袋的侧面密封线割开包裹。Armani的衬衫盒子出现在眼前，曹羽凡打开盒盖取出衬衫举起来看，纯黑的衬衫印有精致的竖条暗纹，肩线到腰背的剪裁都完美无缺，柔软的棉料捏在手里很舒服，“挺不错的…”曹羽凡喃喃，突然想起两天前的晚上史今脖子上的抓痕和撕破的衬衫，猛然间明白了什么，眯了眯眼睛想着什么，慢慢的把衬衫塞进盒子，曹羽凡的嘴角泛起一丝笑。
8
8、第 8 章 。。。
“我出去一会儿。”
曹羽凡提着纸袋向着身边有同事的方向喊了一声，就堂而皇之的向楼下走去。
史今在打印室等待打印的时候，听见门口“高总好”的声音，不自觉地一震，随即转了身背对着门，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但很快就停止。史今屏息不动，不一会就听见脚步声走远的声音，史今呼出一口气，接起震动的电话：“喂你好，嗯？好的，现在在楼下么？好，我马上下来。”
史今盯着面前的包裹发愣，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左右看看，好奇里参杂着一点道不明的小小期待，小心的打开包裹，塑料袋破裂的声响不大，史今却好像害怕惊扰了他人一样更加小心了手上的动作，去掉包装袋，露出里面的深色纸盒，绒布质地的方盒上只有一条浅紫色的丝带，把整个深色盒子衬托的神秘又暧昧，史今看了会盒子的外围，便伸手拉开了丝带，打开纸盒的刹那，史今僵住了，惊诧，疑惑，羞辱，愤怒…多种情绪一齐涌上来，史今扣上纸盒，脸上早已泛上一层浅红，忍不住发抖着随后把包裹和散放在一旁的包装纸一起塞进脚边的垃圾桶，死死咬着下嘴唇盯了一阵，又觉出什么似的把那堆东西重新拿出来，塞进找来一个深色塑料袋，扎紧封口起身走向门口。
史今冲向电梯时，高城正出办公室门，抬头就看见史今呼啸闪过的身影，高城快走两步赶上，只看见电梯门关闭，史今难看的脸色瞬间闪过。史今穿过马路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深呼吸两口，再次走进百乐大厦大门。
“辞职？怎么突然要辞职？”蔡总监诧异的望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
“是的，”史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合同里说辞职要提前一个月通知，明天把我辞呈上交给您，下个月就走。”
“我能问问你原因么？”
“我很感谢高氏给我这次工作的机会…不过我想趁年轻，想申请留学继续深造，所以，所以无法兼顾这里的工作…”
“你不用急着辞职，你如果真的想深造，收到offer，高氏可以资助你去继续读书，等你学成，可以继续留在高氏。”
史今因为过于急切而忘记了在职公费深造这一点，一方面后悔自己的考虑不周，一方面寻找着新的借口，但说谎显然不是他擅长的。
“不是，”史今有些急切“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所以想辞职。”
“好吧，既然是个人原因我暂且不追问，不过，”蔡总监打量一下眼前这个高氏不愿意失去的人，“你手头还在处理首映礼的项目…”
“蔡总监，我会继续全心负责首映的项目，保证完成任务。”
蔡总监瞧着史今好一会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史今走出蔡总监的办公室，头脑还在发懵，如果说当他开口让曹羽凡帮他留意新公司时，自己还并不十分坚定的想要离开，此刻，他却是真的想离开高氏，那晚在巴士上，他提醒自己，一切都是假象，而如今，他连失望都没有了，曾经那些恶意的伤害，都不曾使他难堪至此，因为他不想理会来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