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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对他依然没有好声气:“别以为人人都同你一般傻,堵不如疏,与其和咱们这样不服他们管束的独行客在此地歪缠,不如暗中留意形迹,到时候一网打尽,一了百了!”
“除了我们,还有人不买都护府的面子?”孔方倒是有些诧异,在他看来,那些江湖客暗地里不管如何诽谤官府,违法乱纪,当面,还是不敢不当一回事的。
秦阜得意洋洋,在老对头面前扳回一城:“人家自出城就缀在咱们后头,怕是只有老孔你没有察觉了。”
孔方脸上不由泛起一阵尴尬的红晕,文武双全,往歪里说,即是文不成武不就,孔方纵使不至于如斯,但这身武艺确实稀松平常。
他们身后的三人吃了一惊,气劲松泄。孔方回头一看,竟是三个俏生生的南诏蛮女,服饰与唐人相异,最引人主意的,是这三个姑娘手腕、脚腕上的数串银铃,随着她们的行动,竟是一丝声响也无。
“蛊女啊……”秦阜意味深长地点出那三人的身份,李倓和孔方戒备地将手搭在剑柄上,如果不能第一时间防备住那些可恶的小虫子而为它们所乘,生不如死还是比较好的结果,在南诏与大唐的战争中,许多士兵是被其中一种“傀儡虫”操纵成行尸走肉,除非被看成碎片,否则死了都不得安息。
以泠的目力,早就看到那银铃不响,是因为里头装的,是一个个形态诡异的小虫子,此时听到一个“蛊”字,立刻明了。
“殷三哥,这蛊?”他有心想捉一只瞧瞧,但对这东西着实有些不了解,不敢造次。
殷泽芝眯起眼睛:“家师曾提起过,蛊是当年巫族发明的,把毒虫关在刻有特殊符咒的瓮中,通过药物强化并刺激它们争斗,最终胜利的那一只,已经成为只剩下本能的低级魔物,三界虽然闻魔色变,但这种擦边球还是允许的。后来巫族虽亡,那些侥幸逃脱的巫族与他们和人族混血的后裔把掌握的不完整的蛊术流传了下去,九黎蚩尤,商周时的犬戎…都是巫族的传承者。他们崇拜的神祗乃巫族的祖巫大巫异化后的形象,生既不敬天庭灵山,死后亦不入六道轮回,所以被称为异族。”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那边的那位兄台是不是可以出来了?藏了那么久,辛苦了吧?”泠笑嘻嘻地盯着南诏女子身后不远处,这三个姑娘吓了一跳,转身盯着空空如也的背后举起手轻轻晃动着铃铛,让她们吃惊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壮汉竟伴随着赤色的烟雾从空气里一点一点的显形出来。
殷泽芝盯着他背后那个缓缓回收烟雾的葫芦道:“五行毒瘴?你是九龙岛一脉的传人?”
九龙岛一脉的祖师,为瘟癀昊天大帝吕岳,率领瘟部六位正神,凡有时症,皆自瘟部而出,这位主掌瘟疫的神明传下的道统,自然是以疠疫毒瘴类为主。
壮汉略一行礼:“在下常五,曾在九龙岛广愿真人门下学艺。多谢几位郎君不杀胡家姐妹之恩,我家与胡家有通家之谊,如今管事的兄长闻知几位恩公高义,派老五来听候差遣。”他说着“几位恩公”,眼珠却一转不转地盯着殷泽芝,高傲的精灵,自然服从强者。
殷泽芝嘿然:“有趣有趣,走了三只小狐狸,居然来了条蟒蛇精,这柳城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泠定睛一瞧,那汉子可不就是条通体乌黑发亮的巨蟒,盘曲在那里微微晃着尾巴,嘶嘶地吐着舌头说话。都说蛇是小龙,可这副尊容摆着,泠对这门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实在起不了什么好感,下马过去对着南诏女子道:“你们的虫子能不能给我一个玩玩?”
碧萝呆了呆,这个少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蛊女的蛊虫,一旦从蛊器里出来,那是一定要带走一条生命才肯安静的,不然就要反噬主人。
殷泽芝笑着摇头,把泠拽到常五那边:“你有关心虫子的工夫,不如瞧瞧这条小蛇。若是合意,趁早定了吧!”
“定什么?”泠懵懵懂懂地看着殷泽芝,二人说话声压得极低,又特意布了道结界,无人知晓他们在谈论什么。
“你在西海,什么都没学吗?”殷泽芝吃惊道,蓦地又拍了记额头,“也是,虽然看着有十三四了,你还小着呢,又一直在万寿山修炼,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龙族的子息并不茂盛,生长周期更是动辄千年,但是龙族还是不断有新血注入,大多是龙鲤或者蛇类这些曾经和真龙混血的物种。他们在龙族中地位不高,想要出人头地,加入龙族的军队慢慢积攒军功是一种办法,想走捷径,还可以设法成为正统龙族的亲卫,这样能够接触到上乘的口诀与上好的丹药法宝几率就大大提高。你是西海的长孙,与世同君的高徒,将来起码是一方好水土的龙君,自己的班底也该慢慢筹建起来了。
这条常蟒实力快要突破到地界,凡间五百岁能有这样的修为,算是勉强够看的,打算挑战龙门关的话,十有□能成功。如果可以现在就能收归己用,岂不便宜?”
泠一挑眉:“三哥知道的可真多。”
殷泽芝忽然满脸索然:“都是一位故友所言。”
“那位故友,可也是我龙族亲长?”泠大胆地猜道,心底一个名字呼之yu出。
殷泽芝再不答话,负手转身。他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沉痛。
【看来所谓的传说,真的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啊!敖丙和哪吒,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呢?】仿佛听到泠心中的好奇,殷泽芝缓缓道:“什么是真相?我杀了敖丙,也把命还给了他,这就是真相。”
泠兀自不死心:“在三哥看来,东海的三堂叔,是个怎样的人?”辈分好像开始乱了,泠在心底默默地囧了一把。
“笨蛋。”殷泽芝言简意赅丢下两字,走向正在和碧萝三女交涉的李倓那边,常五狐疑地看了泠一眼,依旧选择追随在殷泽芝的身后。
泠觉得被个妖精小觑了分外不爽,边走边取□上背着的琵琶,只听裂石之音骤响,把所有人都惊了一跳,“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比起人类的懵懂或单纯欣赏,常五更清楚对方的目的是惩罚自己的慢待,泠所弹奏的每个音符,都重重砸在他的魂魄上,让他不由战栗,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露出本相。
【看走眼了!】常五后悔了,原来看起来普通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我的虫子有些脱离控制了!”碧萝身边的师妹,紫菀与薜荔齐齐惊呼道。碧萝苦笑,她又何尝不是,不过比师妹们要强些,把虫子的□给强行镇压了而已,尤记得下山,师傅曾说人境之下全无她的对手,同为人境水准的年轻修行者怕也要对她手里的蛊虫忌惮一二,才几个月的时间,接二连三的神秘高手让她的心境几乎失衡,这个世道已经疯了吗?
眼见“上仙”根本无意出手相救,常五患得患失地跪下向泠表示臣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泠沉着脸,一言不发,常五的心里更加忐忑,就算有高深的法力,妖依旧是妖,尤其是他们这些保家仙家族,毕生所求的便是成仙,对于真正的仙人,可说是又羡又怕,如果自己今日命丧于此,绝对是白死,家族绝不会为了他而得罪神仙。
“我不需要保镖,”泠负气似的瞪了殷泽芝一眼,“不过,如果脑筋够好,我不介意多个可靠的手下。”
常五乖觉地行了个主仆大礼:“小的叩见公子。”
☆、第 1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该更新的,结果要搞什么调研写什么开题报告还要做什么实地考察,大半天的时间都用来扯皮去了,抱歉抱歉!
不咸山山脚下的小镇气候尚可,然而抬头所见,尽是被白雪覆盖的山脉,南诏的气候温暖湿润,因此光是用看的,就让碧萝三女觉得冷彻骨髓,率先购置了厚厚的冬衣,武装起来。
“老五,你对不咸山可有了解?这山上,可有什么仙府,抑或是作祟的精怪?”
听见泠问话,常五打叠起精神恭敬道:“回少爷,不咸山,渤海人称为白头山,盖因其峰亘古积雪,但本身为火山,故温泉众多,草木因此繁茂,兽类亦因此兴旺,千百年来,关于此山不知根底的传说众多,真假难辨。不过没听说有何道场存在,山中精灵也素来安分,听从山神管束。唯有一桩怪事,不知当不当讲。”倒不是他为人反复无常,前倨后恭,除了化名殷泽芝的哪吒外,他是第二个察觉到泠是龙族的人。泠掩饰地再好,对于天生就是龙族臣属的蛇类而言,会有股难以抗拒的威压存在,加之泠周身时时散逸的龙气对常五来说是提升力量的大补之物,不出几天,这条蟒蛇精就惊喜交加地察觉了真相,于是更加死心踏地地侍奉新主人。
泠拢拢宝蓝色的披风,寒暑不侵是一回事,但在普通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反常就不好了,没见李大哥他们盯着依然一身潇洒的殷泽芝发傻么~不单换了方便活动的胡服厚靴,头发都被他嫌碍事统统梳起,总成一根大辫子,辫梢挂着类似勾玉的东西做坠角,越发显得额头光洁,蜂腰猿背,脸蛋娇小。
“但说无妨,我难道还怕有什么怪事?”泠吩咐道。
玄参摸摸后脑勺:“说起来没得让几位笑话,据说这不咸山顶峰附近的天池,有水怪。”
殷泽芝嗤笑一声:“水怪?说起来,你也是凡人口中的蛇怪吧?”
“那水怪不知来历,行踪飘忽,一时出现在天池水面上,再想仔细瞧就不见了。看样子似乎是躲在天池底,但会水的本地精灵曾探查过,这天池里尽是未开灵智的普通水族,搜寻不到水怪的痕迹,不过他不出天池一步,也没犯下什么有伤天和的恶事,日子久了,便都不在意此事。不过,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参娃,就是在那一带出没的,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有没有隐情,去看了才知道!”紫菀急不可耐道,她们三人的师傅被仇家所害,身重剧毒,如今只是靠一身修为勉强压制毒素发作,若要解毒,必得要千年老参为主药,年份越长越好,听说不咸山的事后,三个姑娘也不管路途遥远,日夜兼程地奔赴渤海,然而身为异族,又是蛊女,不管到了何处都被忌惮提防,步履维艰,好不容易抵达柳城,想混在江湖人之中,偏偏碰上都护府节制,南诏与大唐的关系并不稳定,时打时和,怕被误会有不轨企图,三女无奈也打了同泠等差不多的念头,意欲先下手为强,在碰到同道中人后,本想观察一阵,或者干脆拿他们做挡箭牌,却不料没多久就被发现。
李倓等人询问后却是明白,碧萝、紫菀与薜荔的师傅,是绝对死不得的。那人叫乌嗄,是南诏国主倚重之人,名副其实的国师,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大唐的态度比较缓和,素来不赞同南诏与身边这个庞然大国死磕。恐怕他这回的重伤,与那些一直想要除他后快的南诏主战派脱不了干系。大唐虽不惧南诏这弹丸之地的挑衅,但兵戈之事所耗甚巨,除了让双方生灵涂炭,并无好处,能免则免,在委婉表达了己方看热闹胜过抢参娃的目的后,碧萝作为师姐,半信半疑地接受与他们同行的邀请。
“三哥可曾听说过这类水怪?”听了泠的问话,殷泽芝漫不经心道:“也许清楚,也许不清楚,总而言之,先去看看再说。”
他的态度让泠突然怀疑起来,自从劝服他收了常五,殷泽芝的行为就变得十分奇怪,具体又说不出什么,可隐隐觉得被他设计了。但看样子,自己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李宁大哥意下如何?”泠扭头,希望有人反对。
李倓微微一笑:“泠决定就好。”从龙兄弟到泠,对李倓而言,是泠对他们不再那么戒备的证明,对此他感觉出乎意料的愉快,这样的心情让李倓自己也有些捉摸不定,不过潜意识却是愿意放任这样的情愫。
皮球被踢回这里,泠也只好赞成,再蘑菇,后面的大部队怕是要到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磨蹭在最后,殷泽芝皱了皱眉,陪着他在后面墨迹。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泠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个捉摸不定的家伙!】
像拍宠物一样拍拍泠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反正我是会护你周全的。”
【那么说上面真的有危险?】泠忙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官府收束江湖人有关?”自从知道这里是那个后世鼎鼎大名的安禄山的地盘,泠无论事情大小,总觉得与谋反有关。
“此事我并不确定,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