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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半天,洞庭龙君还是左顾右虑,拿不定主意,泠都有些不耐烦了,忽有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项掣金锁,锁牵玉柱。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
此龙口吐人言:“兄长忒优柔了,我家的孩子岂容这等下三滥的糟|蹋!且让我领兵把侄女救回,顺便教训教训那不识好歹的泾河泥鳅!”语毕,乃擘青天而飞去。
洞庭龙君苦笑:“是谁多事,告诉钱塘君的?”
左右立即惶然下跪,口称无辜,龙君摆手:“也罢也罢,我并无责怪尔等之意,钱塘知道了也好,泾河龙君见他去了,再不敢造次。”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洞庭三公主是从QY世界传来的吧(笑)
☆、第 24 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怎么写都觉得不得劲,莫非是因为外面响得夸张的雷声o(╯□╰)o改到今天才改完=。=评论我明天一起回啊~因为明天是礼拜五,是周末~(≧▽≦)/~啦啦啦
“柳恩公大义,寡人没齿难忘。”洞庭龙君吩咐左右,“还不快快开宴,休要怠慢贵客!”
柳毅发现泠被完全忽略,暗自尴尬:“此非我一个人gong劳…”他惴惴不安地看向泠,却发现对方又不知所踪,脊背不由冒出冷汗,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提到泠,龙君见他不自在的模样,以为柳毅打算婉拒他的好意,不由高看一眼。
泠却是看到敖蛟再度出现,想到此间事已了结,打算告声罪便去寻殷泽芝了。
敖蛟听了他的来意笑道:“不急不急,这边现在事忙,我也该同主人打声招呼离开,泠儿不如去我那北海水府坐坐?你胜佛叔叔也在那里,他这些年来,倒是成日念叨你。”
“我也很想猴子叔叔的~”泠犹豫了一下,“我在东土还有事,叔父代我问候猴子叔叔一声吧!”【如果三哥左等右等,等不到我,会不会就生气回天庭去了?】这么想着,泠便歉疚地拒绝了敖蛟。
敖蛟有些失望,不过转而却露出一股神秘的笑意,凑在泠耳旁小声道:“这回便算了,下回一定要来。北海那边,其实有个一面之缘的人,打算再见见你,他并无恶意,只说上次怠慢了。泠儿得空,便来一回吧,跟这一位打好交道,并无坏处。”
泠蓦然一惊,这个人,怎么听起来像是那个填泉眼的申公豹?想起封神那堆解不开、理还乱的是是非非,他可真不想掺和进去,不过敖蛟能够如此示意,与他素来的稳重精神大相径庭,而申公豹被关在北海最深处还能闹出不小动静,北海的龙爷爷又不是哔——人,袖手旁观的默许,更像是有默契般,没准爷爷爹爹他们也知道——有空先回五庄观与西海一趟,再去北海也不迟!泠暗自打定了主意。
正这时,只见一队女子仪仗队簇拥着一顶软轿娉婷逶迤而来,仙乐阵阵,香风飘飘,轿帘里露出的,正是龙女三娘的脸。她惯常的戚容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获自由的喜悦与重见家人的期盼,目光流转间,看到泠在路边,她慌忙停轿,便要出来拜谢。
泠阻止道:“公主不必多礼,正主还在里面等着呢!”他脸上揶揄之色甚浓,显然指的不是洞庭龙君等人,龙女三娘羞红了脸,再拜了拜,这才上轿而去。
泠忽然有些低沉地问道:“叔父,她一点都不伤心呢!毕竟,那曾是她的夫君…不知为何,看到她那么高兴,总觉得有些刺眼~而且,她看那个柳毅的眼神,是想要那什么他的吧,我看了总觉得心里有些难过,那个柳毅,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如果是个攀龙附凤的,立刻打蛇随棍上,我更要难过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到刚才,还挺为龙女高兴,也觉得柳毅那副一见钟情的傻样很好玩,现在心里却堵得慌,说不出的滋味,觉得“故人心易变”,对于感情之事,更加畏缩了。【我总是控制不住要想得很糟糕,明明不想的!】泠觉得浑身有些发抖,努力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只可惜敖蛟却没有注意到泠糟糕的心态,就事论事地评说道:“她和那泾河小龙,从没试着相处过,从没想过既然已经成亲了,就要努力去放低身段,好好做一对夫妻,说白了,两个人都太自我,一旦对方不配合,就不妥协,终于闹到眼下的地步,钱塘君出手,那小龙怕是被打个半死,更加要恨她了,这家伙,太莽撞了。”
“蛟大哥少小瞧我了!”变成一个俊秀青年的钱塘君刚过来就听见敖蛟的评语,不由抱怨道:“我现在可进益许多了。泾河本就理亏在先,我只把那小泥鳅给吃了,然后把泾河水府给砸了一小半,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紧接着,我就径直上南天门,到天庭那哭诉三娘的遭遇。这门婚事,本来便是上头极力赞成,认为能够拉拢兄长靠向天庭,如今泾河那边居然如此犯浑,他们面上也不好,还得违心的表扬我,顺便把我原来的罪也免了。泾河老泥鳅就是将来跑去申恨诉冤,肯定也要吃挂落。”说到后头,他自以为得计,脸上是遮不住的得意洋洋。
敖蛟哭笑不得:“好了,耽搁了这么久,你说得快活,你大哥却在里头为你担惊受怕,还不快去把刚才的话跟他汇报,好安他的心去!”
钱塘君傻笑两声,急吼吼朝宫殿赶去。
泠咬了咬唇,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敖蛟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从刚刚开始,泠就变得有些奇怪,他不禁有些担心,又怕泠这样乱跑被宫中的水族责难,立刻跟了过去。
三娘平安归家,洞庭龙族自是欢喜雀跃,重开大宴,柳毅处在其中,虽隐有格格不入之感,却因为守住信诺,办妥了一桩好事,也暂时抛开这些恼人的心绪,开怀畅饮,同在座之人举杯同庆,丝毫不因自己是一介凡俗之人而畏首畏尾。洞庭龙君与钱塘君对看一眼,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这眼神落在泠眼里,换来他不屑的轻哼声,鱼贯出入的水族们虽想喝斥他的行为,但北海龙王的亲戚,覆海大圣也站在那里,就是再借一百个胆子,他们这些小水族也不敢得罪,只好痛苦地将二人当做透明人。
洞庭龙君似乎还想试试柳毅,率先将一个装着辟水犀的碧玉箱奉上,紧接着钱塘君和座上诸人向柳毅赠送了各式奇珍异宝,人说龙宫宝贝多,柳毅被珠光宝气包围,眼睛都几乎晃花,只觉得头晕脑涨,心下还有些憋闷,觉得自己的急公好义,被当做趁人之危了,即刻起身就要送还:“龙君此举,岂不是将我看做求财帛的小人了!”
龙君满意地笑道:“三娘,寡人之掌珠也,若非先生搭救,明珠堕尘,何其哀也,如今珠还,这些阿堵物,难表寡人之寸心!”
钱塘君在一旁大咧咧道:“正是,我家的丫头,难道比不过这些破玩意?先生若是不收,倒叫人要说我兄弟忘恩负义了!”
这话说得诛心,柳毅无奈,只好收下,早有机灵的下仆取来最低等的芥子袋,将这些宝物林林总总装了进去放在柳毅身边。落在泠的眼里,却变成柳毅虚伪,yu推还拒,更将脸色沉了几分。
酒过三巡,钱塘君佯醉,摇摇晃晃地踱到柳毅席前笑道:“咱们亲近亲近~”
柳毅连道不敢,钱塘君瞪眼道:“我说是便是,罗嗦什么。”一边说,一边还向柳毅劝酒,见他喝得有些晕晕乎乎,钱塘君心下窃喜,拉着他到靠近殿门的空地上道:“我有个要求,贤侄非得答应不可。”
泠和敖蛟被这声“贤侄”寒得够呛,都暗暗料到了他想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只听钱塘君道:“这件事,你应承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何事?”柳毅担心道:“莫非同泾河有关?”
“提那些扫兴的做什么?”钱塘君呸了一声,又笑嘻嘻地打量着柳毅:“我那兄长,当年识人不清,只因为道听途说,误将女儿许给了那等人家,险些误了终身,多亏了贤侄!”
柳毅忙道:“许是大王当初受了小人蒙蔽,侥幸天可怜见,让毅与几位朋友遇上公主,做了一回传书的鸿雁,此事最终能够了结,钱塘君出力最多,在下不敢居gong。”
“贤侄太谦虚了。这一回,兄长决意要为三娘挑一个熟悉知根底的好人家,你意下如何?”见柳毅一脸茫然,他哈哈大笑,“这知根底的好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毅脑袋轰地一声,先是意外,接下却有些怒不可遏,是,若说对公主没动心,那柳毅绝对是在自欺欺人,但那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他若真答应了,姑且不论公主是否答应下嫁,就先背了个挟恩逼嫁的名头,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成为这样卑劣的人,他起身,强忍怒火礼貌道:“大王与君的好意,柳毅心领了!我帮助公主,是出于义愤,收下珠宝,已经太过;公主的夫君是因我而死,我却转身便娶了他的未亡人,钱塘君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
钱塘君几乎要破口大骂他不识抬举,泠立刻上前拉住柳毅:“柳兄,我们在此耽搁太久了。”一边说,一边拉着因自己出现而脑筋再度无法转弯的柳毅往外走,钱塘君想追,却被敖蛟一个冷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柳毅惊异于少年对离开道路的熟悉,等他发现对方不需要任何宝物可以在水中自由行动的时候转化成了钦佩,等到上岸后泠向他要了纸笔,皱着眉头将失效的神行符上的花纹重新描了四张,并且十分好用后,柳毅的心情已经变得麻木。反正,能够画个圈圈保护别人不受侵害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花费了比来时长不了多少的时间,泠和柳毅回到了泾河岸边。李倓一见到泠,就冲了过去:“你们没事吧?前面这里简直乱了套,天泪滚滚、沙石飞迸,好像到了世界末日!然后那个洞庭公主发了疯似的跑出你画的圈,人猛然间就消失了,遍寻不见,她回去了吗?”
完全没有回答的心思,泠反反复复地数人头,就是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三哥去哪里了?”他不安地问道,去时用了一日,在龙宫耽搁了一会,回来又用了一日左右,三天未到,三哥怎么可能就走了?
李倓对泠的态度有些失望,但还是回答了他:“在打雷前,殷道长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不知所踪了。”
☆、第 25 章
“你骗人,三哥才不会不同我说一声就走!”泠生气地一跺脚,“我要去找他!”
“泠,你去哪里…找?”秦阜还来不及问,一阵风刮过,泠跑了个没影。
李倓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他的眼里,只有那个道士!明明是我认识他的时间长!”那语气中的嫉恨,孔方和秦阜从未在他嘴里听过,李倓虽然不是温和的人,却很随和,也从不与人计较,为了一个泠,似乎连本xing都蒙昧了,二人心中忧多于喜,甚至有些希望泠就这样走了别回来的好。
柳毅突然在一旁猛拍额头大叫:“我真是疯了,明明洞庭湖离家较近,居然跟着龙兄弟跑了回来。”
“柳兄若着急,还请自便,我们要去把泠追回来。”孔方抢在李倓之前开口,省得柳毅被无辜迁怒。
“那我便告辞了。”柳毅觉得李倓未免太小心眼了些,龙泠又不是他养的阿猫阿狗,喜欢与谁交往是自己的自由;至于认识的先后长短,更加不值一提,有些人,是只要见一眼就可以终身相交,乃至相托的。脑海里一道美丽的倩影闪过,柳毅晃晃脑袋,力图把龙女三娘的形象赶离,然而,那巧笑盼兮的模样,越发清晰地起来。
柳毅黯然地顺流而下,李倓兀自没好气道:“找他做什么!人家心都不在这里了!”
“那殿下,我们启程回京?”孔方突然改口,李倓一窒:“回去?”
“既然不需要找泠,那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您出去这么久,太子殿下、广平王殿下和娘娘一定担心您了。您打着为陛下圣寿寻礼的名号出京却两手空空地回去,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要抓紧找一件能合乎他老人家心意的礼物了。”
李倓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面色变了几变:“安禄山的事…”
“殿下慎言!”一向大大咧咧的秦阜也劝诫道:“安大人乃封疆大吏,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证据确凿,求稳起见,极可能是小惩大诫,敲打一番罢了,但对殿下更不是什么好事。你的父兄会猜疑你的用心,认为你别有目的,他们将忌惮你,提防你,甚至暗地里…您当初与广平王殿下交好的工夫就白费了,那您母亲在东宫的处境,也要更难堪了。”广平王殿下,即隐形皇太孙李俶。
想到熬了几十年,依旧停留在宫人位分,有时甚至会被新进受宠女子慢待的母亲,李倓动摇了,可嘴上依旧不甘道:“难道我就任由那反贼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