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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激荡之时,虚空里忽然传来一声质问:“既然知错,缘何不悟?”
【悟何?何为悟?】杨戬在心里喃喃自问,脑中一幕幕地滑过和寸心的往昔种种,喜怒哀乐,贪嗔痴爱,然而每一种情绪,每一张画面,都渐渐化作一缕轻烟,变成一个个封在冰块里的龙形寸心,在他身前堆砌成一堵不断逼近的高墙,迫得杨戬不住后退,退无可退之时,冰墙轰然倒塌,将杨戬整个人埋没…
站在一旁的敖玉和敖摩昂眼里的情形却完全不同,混乱的气从杨戬的身体里爆发,他们反应不及都被震得吐了血,来不及考虑疗伤,慌忙施法护住寸心的遗骸,然而他们的法力一触到冰块,就被绿色的光芒弹开。
“三妹,是你吗?”敖玉不可置信地喊道,“三妹你还在是不是?”
冰块里,寸心遗骸上散发的绿光越来越亮,体积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定格在人手一半大小,似乳燕投林一般飞扑到杨戬的心口前,一个敖摩昂与敖玉熟悉的少女幻影缓缓浮现,而杨戬亦有所感,伸出双臂虚虚笼住对方。
“昔绾同心结一双,凤求凰,鸳戏鸯,金风玉露,依依红绡帐。
但祈年年与岁岁,心相牵,人久长。
今折比翼叹无常,负心郎,发染霜,回思当年,悔不伴卿旁。
孰料生离竟死别,恨无缘,情怅怅。”
杨戬每念完一句,发间便出现一缕银丝,敖摩昂与敖玉心头冒出一古怪的想法,似乎杨戬的一部分,也仿佛随着这首悼亡词一齐死去了一般。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玉泉山金霞洞里,哭得倦极入睡的泠猛地坐起,把一旁看护的殷泽芝唬了一跳,然而泠并没有醒来,睁大着无神的双眼又开始流泪,嘴里更是反复喊着“爹爹、娘亲。”
“玉鼎师伯,泠儿看起来很不对劲!”殷泽芝不敢离开泠身边,却无计可施,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玉鼎此刻心头也是一阵乱跳,却算不出来到底出了何事,但当他听清泠的话时,宛若醍醐灌顶,往日一直被遮挡而无法算出的天机,一一展现在他眼前,挥手将泠弄晕,他寒着脸对殷泽芝吼道:“在我回来前,一直在敖泠儿身边念清心咒不要停!”转身架起一道长虹朝玉虚宫飞去。
须臾,一阵轰鸣声远远传来,殷泽芝心惊肉跳:“无量天尊,师祖怎么惹玉鼎师伯了?连玉虚宫都给劈了!这回看来师伯、师叔和师傅他们出马都不管用呢!”
而在西海深处,敖摩昂与敖玉看着静静相拥的寸心幻影和杨戬,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这一刻他们不记得那些恩怨,因为尽管只是个幻影,或者执念,寸心脸上的幸福表情却不是假的…只要幸福就好!
杨戬的脸上一直挂着柔和的微笑,唯有下垂的眼眸里充斥着苦涩,当幻影再无法维持,自足部开始星光点点,行将消散时,一滴泪终究忍不住,落在寸心幻影的额上,把即将四散的光点收拢进去,化为一个小小的泪滴状坠子躺在杨戬的手中,内中一只青色的小龙,依稀可辨。
“阿弥陀佛~”黄泉深处,地藏菩萨忽然合掌高宣佛号,座下谛听亦站起狂啸,惊得十殿阎罗四处查探,却一无所获,满头雾水。
而这一刹那,杨戬浑身的气势也随之改变,原先只能让面对之人觉得威胁,现下却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一瞬间西海龙宫之内,无论何处何族,俱被威吓得直不起身来,离他最近的敖摩昂、敖玉,若不是靠着手中兵器支撑,只怕就要跪倒在地。
真正掌握了准圣才有的力量,杨戬却一点也不觉得喜悦。看着神情戒备的两位龙太子,他淡然道:“此物之所以化成,是寸心又助杨戬一次,而杨戬又多欠寸心一笔,我会将坠子交给阿泠,我想这天下,他是最有资格持有此物之人,大太子,三太子可有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来想写二哥悲痛欲绝,结果却写成敖闰阴谋论,囧!各种雷各种狗血充斥这一章啊,我自己看得都菊花一紧o(╯□╰)o大体结构早就写完,但为了诌那首套用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江城子,卡了好久才卡到现在放送,吾对不起乃们T0T求寸心的筒子们,别求了,今天这段已经是我极限了,没意外她以后真的不会出现了,真的啊比珍珠还真~
☆、第 105 章
作者有话要说:挠墙中……请大家骗我狂跌的收藏是JJ抽住了抽住了抽住了
摩昂自然没有二话:“小泠儿~这东西的确只有他最有资格保管。”看着明显憔悴的杨戬,敖摩昂与敖玉暂时提不起厌恶之情,不过也不会同情他就是。
因新添几缕白发而看着略显沧桑的杨戬对他们的态度不以为意,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告辞了。”
玉虚宫里,元始天尊正心虚地对玉鼎解释道:“杨戬现在才算得上是真正踏入准圣境界,为师也是好意…”
玉鼎心疼地看看水镜里初生华发的杨戬,脑海迅速盘算着该去哪里弄些成精何首乌一类帮徒弟补补,闻听师傅之言,气得吼道:“我自己的徒弟自己教!不用您拔苗助长!”
广成子不知从哪变出把不断飘逸水汽的扇子,对着玉鼎左挥右挥:“师弟息怒,息怒!师尊他这回,是做得有些过,但本心毕竟不错,你玉虚宫也劈了,吼也吼过了,就别和师尊计较了~”
玉鼎劈手抢过扇子,撕成两半朝地上丢去,犹不解气:“我就想怎么总算不出寸心丫头的事,本以为是天庭的缘故,不想却是师傅动了手脚!我可怜的戬儿,被白白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一朝闻此噩耗,若是玄功走火入魔那可怎生是好?”
元始天尊强辩道:“不是没事么,再说有为师一直在旁边看着,玉鼎你太小心了~”
玉鼎压低声音:“别装糊涂!师尊到底有何深意,为何要让戬儿快速突破修为瓶颈?您不是说过,我们没必要去争…那个东西。”
“我看你才糊涂!”元始天尊同样低声道:“戬儿若是肯回转阐教或灌江口清修,为师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人在天庭,身又岂能由己,为师虽在玉虚宫里,眼却不瞎,耳也不聋,明了戬儿为天庭劳心劳力,但凡什么苦事脏活都丢给他,那东西玉帝可能不在意,可王母就不一定了,万一人家有令,戬儿就是不乐意,还不是要去蹚浑水,为师也是想再多为他添几分保障!”
玉鼎目光闪动:“师尊那么早就清楚此事了?”
“傻徒弟,修为越高深,对那个东西的感应越早,越强烈,过不了多久,你和戬儿也该察觉得到!”
“娘亲…”泠缓缓睁开眼,对上殷泽芝焦急的脸,“三哥,你怎么在这?”
殷泽芝咬牙:“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就差没被你吓死了,你居然这副态度!”嘴上虽然责怪,但听着泠哭哑了的嗓音,什么狠话也舍不得再说了。
泠捂着双眼:“好酸…”脑袋也好痛,只是他没力气再说下去了。
殷泽芝跳起来:“很难受吗?听说用冰帕子敷眼会好一些,我去打水!”他从未做过照顾别人的事,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不是打了水瓶就是撞翻盆架,一通忙乱,回到内室,泠却不见了踪影,脑袋登时胀大了一圈,四处寻找不提。
泠跌跌撞撞,其实并未跑远,他也清楚以自己如今这状况连玉泉山都下不了,可娘亲的气息越来越近,让泠坐卧不安,只想第一时间就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支撑着自己再多走了几步,平时和煦的阳光,今日却成了无形的利刃,让本来就不舒服的双目愈发刺痛流泪,连前路也看不清,更晒得他浑身燥热,两腿发软无力。
“阿泠,怎么只你一人在此,三弟呢?我让他来陪你,他没来吗?”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泠感觉到他心心念念的娘亲气息就停在附近:“我娘在哪?”
见他伸手在空中胡乱摸索,杨戬大惊,“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握住泠的手,温度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泠晃晃头:“难怪感觉今天的日头特别毒!”
杨戬立刻抱起他:“我们回金霞洞去,你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泠唔唔胡乱答应着,头在杨戬怀里不安分地拱着,直到触碰到放置坠子的所在,方才安生下来。
眼里闪过一丝痛惜,杨戬抱着一团火球似的泠快步向着洞府跑去。
殷泽芝本以为泠的莫名失踪已经是他这一日混乱的顶点,但在看到白了好几缕头发的杨戬后,才知道一切刚开了个头:“二哥,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杨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虽然不见责怪,却让殷泽芝羞愧万分:“阿泠发烧有一会了。”
“我…我去找玉鼎师伯回来,他之前去了玉虚宫。”殷泽芝垂下头,为什么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发现呢,太不应该了。
“你去吧!”杨戬顿了顿,告诉他道:“寸心死了。”
“死,死了?”殷泽芝像傻瓜似的重复道,“怎么死了?”二哥新添的华发和泠的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感觉有很多话想问想说,但脑子里嗡声作响,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只道:“我这就去玉虚宫喊人!”
玉鼎虽然知道徒儿回来,却不知道泠病了,虽听殷泽芝反复申明没有离开,也一直听自己吩咐念清心咒,还是脸色十分难看地离开玉虚宫。
殷泽芝此刻正恍惚着,拔腿就要跟上玉鼎,被太乙真人一把扯住:“乖徒儿,你现在可千万别撞上去,玉鼎师兄还在气头上,到时准拿你煞性子!”
殷泽芝有些烦躁:“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什么坏事都赶在一天里凑热闹?寸心夫人不在了,玉鼎师伯发飙了,二哥的头发白了,泠儿也病倒了…”
黄龙真人大咧咧道:“还不是师尊,明知道杨戬师侄的小媳妇死了好多年,偏生和其他几位一起遮了天机,瞒着不告诉,害得杨戬师侄差些走火入魔,玉鼎师兄差点砸了玉虚宫,连我们几个都落了不是。”
道行天尊苦着脸补充:“没错,在师兄眼里,我们师兄弟也都成了助师尊为虐的帮凶~”
“什么,寸心夫人死了很多年?到底是多少年?”殷泽芝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黄龙师叔,你说得清楚点!”
“似乎是生完孩子后就支撑不住去了~”广成子看得比较仔细,马上回想起来。
殷泽芝脸色惨白:“原来如此,怪不得…”回忆和泠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以来,他有时吞吞吐吐,有时会突然很伤心的模样,根源却在此处。没娘的孩子,他当过,二哥也当过,最是明白其中的苦楚,可他们起码都有过一段无忧无虑享受母爱的年少时光,而泠却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这样的资格,不管西海或二哥之后如何宠爱都难以补偿这失去的天伦之情。
“师父…”殷泽芝坚定道,“虽然玉鼎师伯可能会生气,会迁怒,但是我还是要立刻去玉泉山陪泠儿,就是师伯与杨二哥不让我进门,我也要呆在外面等,直到确认泠儿无事!”
太乙真人还想劝说几句,但殷泽芝却怎么也不肯打消主意,他无可奈何,嗐了一声,把拂尘往衣领里一插:“为师怕了你了,说不得这回便舍命陪徒弟了!”
边说着,太乙边转头看向师兄师弟们寻求支持,谁料广成子他们几个老早就跑得离他师徒二人千里之外,赤精子举着个怪里怪气的纸筒对着他喊话:“太乙师弟,我等在精神上支持你啊~”
“正是,愚弟法力平庸,为了避免拖师兄的后腿,还是在后方助威打气就好。”云中子抢过纸筒补充道,荆洛道兄当年送的法器还真不错,节约自己法力吼给别人听,叫什么来着,大喇叭?
太乙真人勃然:“尔等太无义气可言!”
广成子很无奈:“实乃玉鼎师弟太强!”
在拉不到壮丁,找不到炮灰的情况下,太乙真人挂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表情,磨蹭在大无畏的徒弟身后跨入金霞洞。
“师弟/三弟,过来帮忙。”太乙真人和哪吒同时被点名,一个连忙冲过去和玉鼎共同探讨病情,一个慌忙照着杨戬指示打水绞帕子,间或将复杂的目光投向昏昏沉沉的泠身上。
“这…似乎是心神受了刺激所致…”太乙真人把了把脉,迟疑地看向玉鼎,而玉鼎则毫不犹豫地扭头用眼神凌迟殷泽芝,他低头道:“泠儿先是不停喊着爹爹娘亲,等师伯你把他弄晕后只安生了一会,就仿佛陷入梦魇,一直睡不安稳,我怎么念清心咒都没用…后来他醒了说眼睛不适,我只出去绞块帕子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后来就是遇到二哥抱着泠回来了,是我没用,连泠儿发烧了都不晓得~”
杨戬摩挲着泠的脑袋:“大概是我在西海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