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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办公室的冷笑话,大家纷纷猜测那是水泡,于是天神们轮番披着马甲上阵,风格迥异的文字拼凑出无忧无虑的乌有乡,没有争执也不曾受伤。多事的写作班里高中生跟大学党掐来掐去,不走寻常路的作业路线让群众的心挣扎在茫然跟坚持之间。靠谱的大角一字一句说《九幻》会在秋季归来,请大家耐心期待。
今何在在电脑前浏览过一个个留言,挂着的ID都陌生得仿佛从未相见。
五一长假刚过,江南就踏上了去西安的飞机。这个月他的行程格外紧密,在各个城市间连轴转般跑来跑去。除了西安和北京两个地方的高校幻想节外,还要在祖国的大江南北跑来跑去,仿佛一枚被工作的皮鞭抽得四处乱转的陀螺。日子忽然平静得令人有些不安。今何在推开电脑,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城市这样大,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却荒凉得像个浩瀚的沙漠。
日子逐渐缓慢得令人无法忍耐,百无聊赖中他跑到魔鬼词典小组写定义,一个个不起眼的词语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了不同的解释,像一支思维的三棱镜。他偶尔也去冷组掺一脚写个小故事,在那些调侃的文字里自己和江南依旧孽缘般相连并蒂,却少了很多势不两立。他想起一月份时江南说过那句Sorry,遥控大角他们说把你的道歉留给最需要的人,而他骄傲地说我听不懂。如果一切真的可以从头来过,今何在想,也许我不会那么做。
只是也许,他想,也许江南说得对,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夏笳在《打酱油的十八个瞬间》里写道,总是不禁怀疑,眼前安静微笑的猴子,跟网上暴跳如雷的今何在并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有什么不同呢?不过是把愤怒收藏起来罢了。
翻个身,窗外辉煌国际的高楼看起来像个立方体形状的的蜂巢。虽然有完善的绿化和喷泉,精心设计的健身器材散落在高楼间,贴着报纸和通知的公告栏,考虑周到的社区活动中心,却依然改变不了它是个钢筋水泥做的棺材。
他忽然想要看一眼远方。
五月二十二,胤祥老师在博客上写评论,今何在于浩瀚无际的网页中溜达的时候偶尔看到别人的转载,犹豫了很久后还是摸了过去,然后对着那些字句发了很久的呆。
“而另外一个有趣的事实事,《涿鹿》真正的互文文本是——《悟空传》。且比较一下魑魅和紫霞,比较一下刑天和天蓬,比较一下江南在单行本给出的第二种结局和今何在《悟空传》全本最后的《五百年后》,我想这个关系是非常明显的。蚩尤大概是某种意义上金蝉子和悟空的一个合体。我说这一点是技术层面的分析——江南似乎在回应某种价值评判。然而从《此间》来看,这种被称之为“解构”的东西却又并不新鲜。《涿鹿》的价值或许在于江南小小地发了一下疯。
如果做一点症候阅读,倒是可以从江南的小说里看到某个一以贯之的思维方式。无论是天驱和辰月,还是这里的蚩尤和黄帝,这种二元的结构模式还是延续的。缥缈录虽然在后几卷出现了一些看似是第三方的力量,然而归根到底都是“秩序”和“混乱”的对抗。然而江南笔下的人物却最终无一例外臣服或者认同了秩序或者说是权利。而另外一个有趣的点是,江南从来不写绝对的胜利和失败,而是喜欢去书写“失败的胜利者”和“胜利的失败者”,这种不无自我矛盾的表达或许也提示着某种当下的复杂现实。”
真好笑,他觉得精疲力竭。这个夏天来得格外凶猛,整个中国笼罩在异常的高温里,仿佛马上就要赤地千里,好像大家已经不是坐在蒸笼,而是坐在微波炉。空调嗡嗡地运行着,带来不自然的凉意,窗外阳光如暴雨。他慢吞吞打开纵横的网页,一字字看过《涿鹿》里那些异常惨烈的文字,像看着镜面里的自己。不周山里的猴子跟共工都对彼此说过“你记得活着等我”,可结局他们一先一后死去。
江南在BLOG上贴了一首歌,叫《我们都是好孩子》,清亮的女声柔弱而甜美,像那些不曾受伤的过去。
这一切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
他忽然心灰意懒。
30
30、第 30 章 。。。
When the routine bites hard
And ambitions are low
And the resentment rides high
But emotions won’t grow
And we’re changing our ways;
Taking different roads
Then love; love will tear us apart again
——《Love Will Tear Us Apart》
零九年六月二十六日,冷组群众突然发现大角莫名出现在两个月前河阳侯发表的《杨兄曾兄请进》末尾,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这种玩笑以后还是少开点……嗯,不是说楼主。”然后迅速消失。这充满弦外之音的一句犹如一颗尚未引爆的深水炸弹投入每个人心底,读秒的声音咔嚓咔嚓清晰可闻。群众满心疑惑议论纷纷,风雨欲来的预感笼罩着九州冷组。这个自从一月份后便成了九州御用掐架处的地方常年派系林立战火纷飞,总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江湖。
原来台湾香港编的那些电影小说木偶剧都是凝聚着人民智慧的现代启示录。
原来江湖这个东西,从来没有离我们远去。
六月三十日,大角终于再次现身,表示江南拒绝为《九幻·四年》供稿,也就是说,《缥缈录》这个曾经作为九州作品主线的小说,不会出现在作为总结的《四年》上。
“编选中最让人遗憾的事,是江南拒绝了我们选编他作品的要求。老实说,这事让我有点失望。失去江南的九州总结,是不完整的总结。这个拒绝会像是这本书上的一道伤疤,好在九州总是要抚平伤痕,走向成熟的。”
人们恍然大悟,翻回大角挖坟的帖子看,江南在第一页上说,大角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三年前他说,要相信朋友,相信他即使弃你而去,心里也有过犹豫和痛苦和挣扎。相信你永远还有下一个机会和他携手并肩,只要不是在他拔出刀剑的时候你就绝望的咆哮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三年后他说,我拒绝。
冷组里河阳侯将原标题改成一长串的省略号。
无数ID披挂上阵势不两立,行径之匪夷所思简直令人侧目。
连天战火再起波澜。
江南在同一天晚上在BLOG发文支持九州志的老罗跟狗狗,行文充满怨气。
“九州史上最靠谱的团队就是这么诞生的!不干活不写书的人都退散!”
QQ的消息提示音响成一片让人心浮气躁。
城市里点点灯光组成立体的银河。
他们在各自的小房间里如多年前一样隔着网络咆哮,可是北京到上海,最快不过两个小时。
七月一日,柳文杨逝世两周年。
多事发表《九幻四年》,说寂静时代的黑暗还压在我的笔尖。此时此刻,沉默是金。
然后群众发现分歧其实从最初就存在,只不过绵延万里终于崩毁。
七月四日,大角的ID从“角II:不懈怠不折腾不动摇”改成“角(全面封闭)”,签名改成“Goodbye Cruel World”。这个男人在第一次吵架之后就一直沉默而宽容。多年前他曾在BBS的版面上锋芒毕露,说我不介意你踏着我的尸体过河但是请从正面推我。等到年华如水流过,这一次江南终于从正面推了他一把,可惜没有人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就在不久之前,他做活动的PPT背景上还是《Top…bang》,四个人的黑白漫画,谁都没少。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失望。
七月六日,遥控发表《九州II…美丽新世界》,说我不能保证它是美丽的,但我能保证它是新的。
很多人在下面表示不赞同,说那以后岂不是还有九三九四九无穷?
可是遥控说,这个当然不叫九州,只是项目代号而已。
大概他终于厌倦了这个废墟。
七月七日,多事发表《哼哼,低俗角终于羞愧难当面壁思过去了》,文中行文流畅匪气十足,恶狠狠地数落了一通大角,颇有些“我操你们咋能这么孬”的意思。这篇文章马上招来了铁杆角粉的攻击,但也有些人为其叫好,说九州就需要一个土匪头子!整体下来毁誉参半,多事自己倒是不疼不痒地说我跟大角谁跟谁骂了也就骂了你们别跟着瞎凑热闹。
“从打鼓另开张,占领市场一统九州才是正途。不合作,我打到你合作。要么投降要么去死。伸什么橄榄枝?抛什么媚眼?人家不接还要抖出来说说再挖两座古坟?你们就这么闯江湖啊?都□□这粪堆了,还相互下脚绊?低俗你知道不?低俗。没骨气。”
江南除了那篇日志,没有任何表示。
今何在保持沉默。
从零七年开始,每一个人都在说我累了,可他们还在吵,在这个硝烟滚滚的废墟上往复厮杀无死无休不知道究竟在纠缠些什么东西,即使那个梦已经支离破碎不复当初,无法释怀的恩怨和纠葛在人心里仿佛滚烫的烙铁。遥控举起大旗说我要重新开始,多事领着他的写作班一日日赶着折腾人的作业,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在地球的另一边,美利坚合众国金灿灿的阳光下,是终于决定挥手再见还是依然心存一丝眷恋。那些曾经的日子,携手并肩,完成世界的梦想悬在年轻时那些男人的头上,带着压力也带着希望。
那滴水最终没有变成海洋。
曾经是“于无声处光阴流动,十丈红尘,世俗欢闹”,现在成了“男人的怯懦和最后的拼搏”,时光的巨轮轰隆隆碾过每个人身上,带来疼痛的伤口和盛大的幻灭,他们无知无觉地循着命运埋下的伏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算到底不到十年。
江南在六月二十一号的日志里写:
“其实婚姻或者钱都不是让我们这群人觉得寥落的原因,只是很多很多曾经有过的梦想或者壮志,终究是慢慢地零落在时间里,没有开出我们当初预想的花来。”
他带着怀念叹息似的说,那些男人的幼稚的时光,回头时花落水凉。
也许这个故事的背后有太多曲折和隐秘的伤口。
也许无数细节均不足为外人道。
也许就像江南自己说的,在姬野的心里仍然有两个重要的人,在吕归尘的心里也一样。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想要守护一朵花。
然后他们建造了一座巴别塔,接着四散天涯。
31
31、第 31 章 。。。
It's the wrong kind of place
To be thinking of you
It's the wrong time
For somebody new
It's a small crime
And i've got no exuse
Is that alright
——《9 crimes》
七月初,江南跟今何在双双辞职,这场凝聚了九州众复合希望却维持了不到一年的合作以一场闹剧作为最终收场,完美公司对此保持沉默。江南依然留在北京,继六月份的《九州志·紫之苦寂》后,《缥缈录》五六也即将上市,无数书迷翘首以待这个传说中“英雄少年时代”的终结,而后将是更为恢宏广阔的《捭阖录》,乱世烽烟血漫关山的长卷慢慢展开,天驱跟辰月扯开重重面纱在战场上对决,年少的英雄终于长成,举起鹰旗策马扬鞭。
七月六日,上海的夜晚流光溢彩,霓虹灯点亮每个角落,变幻的色彩和形状奢华而令人迷醉。夏季闷热的空气像层厚厚的棉袄裹在每个人周围,经过一天暴烈阳光洗礼的植物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得到喘息,随着风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江南站在上海《九幻》编辑部的楼下感慨万千。这个他启程和离开的地方毕竟承载了太多回忆,很难说就真的毫无感情,多少熬夜赶工的夜晚,他们做出来的第一本丑丑的杂志,还有天神问答上的插科打诨,新浪的采访,北京高校里做的活动,他和今何在并肩而立,笑容明朗。那些已然逝去的都在记忆中鲜明欲滴,仿佛夏日明亮的阳光和灼热的风,落在皮肤上的时候会有些刺痛。说到底,他不是不怀念。可是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不论要付出多少后悔,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回头。
要断的,就不要留恋。
但是,他想,终究还是有必须要说的事。
踏上阶梯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漫下来,水晶玻璃折射出细碎虹彩,玻璃门透明而光亮,映出他瘦削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恐慌在胸腔里像一只手捏住心脏,然后慢慢坠到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去。他觉得有些反胃,这情景一再出现在他生命中,仿佛自始至终无从摆脱。
江南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站在机场惨白的灯光下,周围人来来去去表情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