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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虽从胎里带了弱病,但并不算严重,只是比常人更着不得风寒罢了。否则林如海也不至于放心将她一个人送上京。照理这般大了,也该养的差不多了才是,怎么还每年发几次病?
林楠上门,冯紫英自然没有旁的话说,立刻带了张友士过来诊脉。
诊脉的结果却让林楠既惊又怒,他不敢想象,若不是他在江南实在呆不下去,林如海只得送他进京,黛玉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送走冯紫英和张友士,林楠对红着眼咬着唇的黛玉道:“你看看,你看看,这种地方,是能呆一辈子的地方吗?”
转身向院子外面大步走去。
黛玉小步跑着追在后面,道:“哥哥,你去哪儿?”
林楠看着外面往来的丫头婆子,声音略大道:“自然是家去,再住下去,你小命都没了!”
黛玉拉住他的袖子:“哥哥……”
林楠抚摸她的头顶,叹道:“别哭,有哥哥在,再不会让人欺负你,害你。我们又不是真的无家可归,哥哥宅子已经买好了,虽还未修葺好,但是也能住人,我们这就搬过去。若是外祖母不放,大不了我们回扬州去,他们总不能拦着我们一家子团圆……”
黛玉原还只红了眼,听了这话哪有不哭的,已是泣不成声:“哥哥!”
林楠道:“都是哥哥不好,当初若是死活拦着不让父亲送你进京就好了……”若是他到这个世界来得早,知道红楼大致结局的他,绝不会让黛玉踏入贾府半步。
黛玉大哭。
林楠叹了口气,道:“紫鹃盈袖,送姑娘回房,将姑娘的随身衣服收拾几件,旁的一概不要了,等我禀了舅舅回来就走。”
又道:“锦书,收拾东西!另外派人通知外面的小子,让他们套好车,先将东西送过去,布置好等着我和姑娘回府。”
眼角扫见那几个丫头婆子快快的跑去报信了,低声对黛玉吩咐道:“我回来之前,不许说话,知道吗?”
黛玉泪眼朦胧的点头。
……
贾政此刻还未下衙,林楠自然见不到他,便坐在贾政的外书房等着,慢慢的喝茶。他面上的惊怒,倒有大半是做给人看的,倒不是说他不关心黛玉,只是事情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时,比起惊怒这些情绪,他的心思更多的在如何处理后继上。
两盏茶喝完的时候,贾政的轿子已经到了宁荣街街口。
一个管事跟在轿边,小心翼翼的回话:“……先是让小的打探四十万两上下的宅子,小人千辛万苦才找到那么几间,一家家去看了,谈了,却又要看宅子的图纸。小人豁出去老脸不要,和主人家说了一车的好话,才请了人进去画了图纸,鞋子都跑烂了几双……不想前儿又说,要五十万两左右的,小人不得不重新再来一遭儿。”
贾政嗯了一声,道:“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底下人的辛劳,你便多担待一下就是了。”
“是!是是!只是……”
“怎么?”
管事回道:“自打从圣旨到的那日起,表少爷那里就没了动静儿,前儿我问林成管家,他却很不耐烦的说,不用小人操心了……老爷您看,表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贾政沉吟,圣旨到的那日……
难道是那日自己骂了林楠几句,他面上不显,实际上心中存了怨怼,所以连带着连带着买宅子的事情也不愿他帮忙了?
这孩子,看着是个好的,怎么就……
忽然外面一阵喧嚣声传来,贾政皱眉,荣宁街内,就只荣国府宁国府两家人,谁会在这里闹事?
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那管事迟疑了一下,道:“似乎是林大管家和林成林管家两个带着人争执起来了……”
“去问问。”
管事应了一声,片刻后带了林之孝过来,林之孝正急的满头大汗,回道:“小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太太奶奶们传出话来,让小人拦住林家的车,不让他们离开……可是,林管家坚持要走,小的实在没法子啊!”
那边林成已然看见了贾政的轿子,过来请安,道:“请舅老爷安。舅老爷,我们家少爷买了宅子,前儿已经粗粗修葺一番,令小人先将家伙什的拿去安置,却不知为何林管家拦着不让小人走。”
对林之孝家的道:“林管家要拦我们的车子,好歹也给个理由,我们搬自家人的东西回宅子,难道还要林管家允许不成?莫非林管家觉得我们偷偷拿了贵府的物件儿?若是这样,来人!开箱子,让林管家好好搜一搜!”
林府的下人轰然应了一声,当下便去卸箱子,林之孝忙令底下人挡住,急得拿袖子抹着额上的汗,连声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林成道:“既然这样,就请林管家让开,我们还急着回府收拾呢!”
“这、这……老爷,您看……”
几辆马车堵在门口,贾政的轿子也进不去,眼看两边闹得不像话,索性下了轿,冷声道:“这是你家主子的吩咐?”
林成低头应是。
贾政斥道:“既然内院传了令,让先不要走,许是有什么缘故,闹了什么别扭也不一定。你家主子年纪小,冲动鲁直了些,你不帮着劝着些也就罢了,怎的还跟着一起胡闹?”
贾政发了话,林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小人愚钝,因我家少主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便是在扬州,少主子也能当九成的家,是以小人向来只听主子的意思行事,其余并不多问。”
林成可以不问,贾政却不能不问,道:“你同我一起进去,寻你家主子问个清楚。林管家,你带人看着东西,但凡少了一根针,也拿你是问。”
林之孝如蒙大赦,连连应是。
林成无奈,只得跟着贾政进府,因带了林成,贾政也不便进内院,直接去了外书房,吩咐人唤林楠来见。
却听书房侍候的小厮道:“林大爷刚还在这里,等了老爷半个时辰呢!老太太方才派人来将大爷请了去,前脚才走,老爷您后脚就回来了。”
贾政越发觉得不寻常,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小厮摇头,道:“小的没敢问,只是林大爷每次看见小人们都是带着笑的,这次脸色却难看的很。”
贾政皱了眉,让林成在外书房等着,自己向内院走去,那小厮忙禀道:“老太太的人来的时候,小人听到真切,说是让林大爷去林姑娘的院子呢。”
贾政嗯了一声,也向黛玉的院子去了。
刚进院子,便听到贾母的哭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唷!有这两个玉儿,三天两头的闹,已经操碎了心了,只当这一个大些醒事些,谁知道也是个不省心的……”
三两步走到门口,只见地上零落着不少箱笼,贾母抱着黛玉伤心落泪,黛玉伏在贾母怀里,哭的气都喘不过来了。王夫人沉着脸坐着,林楠和贾宝玉站在下首,贾宝玉一脸泪痕,眼巴巴看着黛玉和贾母,林楠低着头,任由王熙凤说的口干舌燥,愣是一句话也没有。
几个丫头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
王夫人喝了一口茶,沉声道:“楠儿,不是我说你,自打知道你要来,老太太欢喜的几晚上都没睡好觉,院子早一个月便收拾出来,上上下下都小心侍候着,没有一处敢不精心。老爷因你被万岁爷责罚,也没有半句怨言,宝玉跟前得意的人,你看不顺眼,想打便打了……唉,便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说出来就是了,何必又闹这么一出?你这么收拾东西便走了,知道的说楠儿你住的不自在,不知道的,还只当我们贾家容不下亲戚……”
贾政闻言,才知道竟还有宝玉小厮被打这回事,心中越发觉得林楠是因了自己责骂而心存怨恨,更是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很努力的说,放假和晚上都很努力在码字,想尽量做到日更……
昨天求到好多评,真高兴!╭(╯3╰)╮
看到很多人提到贾环那篇,觉得很汗颜,我总想着尝试写不同性格的人物,比如天真烂漫的小石头,比如孤单但是张扬的小鱼儿,还有对感情格外珍惜甚至带着偏执的贾环。里面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环儿之所以最受欢迎,想必是因为他的性格中对感情偏执的一面,让人觉得心疼心酸。这一篇的林楠,却和环儿的性格恰恰相反,他是很自我很淡漠的一个人……这让我觉得很忐忑,只希望林楠也能够找到真正喜欢他的读者。
嗯,不管怎么样,不管为了环儿,还是为了林楠,谢谢亲们的支持。╭(╯3╰)╮
☆、18第17章
只听林楠开口淡淡道:“舅母说的是,都是外甥和妹妹任性,给舅母添了许多麻烦,让舅母操心了。外甥搬出去,也是为了让舅母能省心些。”
他对王夫人的指责只字未提,半句解释也无,淡淡一句话便堵了回去,语气冷硬的很。
贾政听得心中不快,正要进去,却听林楠语气又温和起来,对贾母道:“老太太别伤心,我和妹妹又不是搬去多远的地方,来去不过是两刻钟的事儿,便是日日过来请安都是使得的,只是那里是做主宅的,老空着不好,且主子家若不在,下人难免懈怠,我又不好管内宅的事,才不得不带了妹妹一同过去。”
王熙凤笑道:“正是这个理儿,老太太快别伤心了,若实在舍不得林妹妹,且留着住下就是,三五日才过去一趟也是使得的,林兄弟也是,日常只管住着,只时常去照应一下便是了。
贾母哭道:“你们也不用拿好听的话来哄我,只当我是聋子哑巴糊弄,若只是这样,难道不知道好好回了话,何必闹这么一出?若是这样,玉儿怎的哭的这么伤心,楠儿又说的什么‘命都没有了?’”
王熙凤道:“那是丫头们听岔了,林兄弟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林楠点头道:“是丫头们听错了。”
贾母道:“你们满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玉儿你说。”
黛玉咬着唇,摇着头,哭的越发伤心,又哭又咳,又因咳的太厉害,一时喘不过气来,捂着嘴干呕起来。
紫鹃和盈袖忙一个端了水来给她吃,一个在黛玉背后拍抚着。
贾母骂道:“蠢丫头,还不去熬了药来!”又哭道:“我的儿,快别哭了,回头又发了病可怎么好……”
王夫人见紫鹃和盈袖两个对望一眼,竟没有一个人动身,指着紫鹃骂道:“做死的小蹄子,如今是攀了高枝了是吧?昨儿才抬举你,今儿便将自己当了大家小姐了!轻狂成这样,竟连老太太都使唤你不动!”
紫鹃一惊,跪下刚要说话,林楠凉凉开口道:“舅母还请慎言,您往常这般骂骂宝玉的丫头也就是了,毕竟宝玉是男孩儿家,身边人轻狂些也是无碍的,但紫鹃却是妹妹身边的人,舅母说话也当谨慎些。知道的,说您着急妹妹的病一时失了口,不知道的,还当老太太年老昏花,特特送了个轻狂无状的丫头给妹妹呢。”
紫鹃惊诧的抬头看了林楠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掩住眼中的神色,虽然知道林楠更多的是为了黛玉,但是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她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主子会这么护着奴才的,只要是他的人,旁人竟连说句不是都不成。
偷眼看了一眼含着泪的宝玉,那个人,平日也和她说说笑笑的,此刻别说替她分辨几句,竟似连王夫人的指桑骂槐都没听出来。
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楠会对宝玉看不上眼。
这两个人,是如此的不同。
想起黛玉的遭遇,又想到自己的卖身契如今在黛玉手中,她老子娘也不在府里,没什么给人拿捏的,心一横,对贾母叩头,大哭道:“老太太,不是奴婢不给姑娘煎药……那个药,委实是吃不得的啊!”
贾母一惊,道:“你说什么?”
紫鹃哭道:“大爷因知道冯大爷家有个医术高明的先生,今儿特特的请了来给姑娘诊脉,谁知道……谁知道……”
哭的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
贾政再听不下去,大步进门,沉声喝道:“谁知什么?快说!”
紫鹃摇头大哭,竟不能言。
盈袖也泪流满面,黛玉哭道:“老太太,老太太,玉儿不孝……”
贾母捶着桌子,哭骂道:“你们这是要急死我啊!”
贾政道:“楠儿你说!”
林楠低头,道:“没什么,只是说妹妹的病需要精心调理,其中诸多琐碎,甥儿不敢太麻烦舅舅舅母,是以准备回宅子,雇了有经验的厨娘和嬷嬷来为妹妹调养身体。”
贾母怒道:“放你娘的屁!就为了这个,紫鹃会说这药吃不得了?紫鹃,你是个好孩子,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骂的林楠几乎忍不住翻个白眼:我的娘可不就是你的闺女吗?同时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个便宜外祖母,居然有这么泼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