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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伊斯轻笑，却发现雅各布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我不过一阵子没回来，变化没大到让你瞠目的程度吧？”
“卡莱尔和我说了，你也得到了消息，我就有话要问你，难道你让我在这里问？”
科伊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所以才没有躲，该处理的事情早晚都要处理。”
“的确是早晚都要处理，我知道我们和卡伦一家的关系很麻烦，但是你，更麻烦。”
科伊斯眉毛动了动，跟着他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贝拉一头雾水，科伊斯和雅各布在打什么哑谜。
“我知道。”蕾妮斯梅抬头道：“但是雅各布说了，这个是秘密，没有科伊斯的允许，谁都不能说的。”
“科伊斯总有很多秘密，不说就不说。”贝拉摸摸她的头：“和雅各布玩了一天也累了吧？先上楼去休息，亲爱的，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
“好。”蕾妮斯梅露出甜甜笑容，转头看到凯厄斯，于是对他点了点头，才去休息。
凯厄斯轻哼一声，神色稍稍缓和。这一家也就这个孩子可爱些，没有心机，也不会把他当洪水猛兽。至于那个雅各布……如果他敢对科伊斯乱说一些有的没的，让科伊斯去帮助狼人的话，自己不介意送他归西。
“和沃尔图里家，你也待得够久了。”到了没人的地方，雅各布立刻说：“还和他们混下去，你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你和凯厄斯之间的事情可以另说，但是一旦发生战争，你想要怎么办？”
“我可以学卡伦一家的样子，找个安稳的地方，什么都不管。”
“标记的人我很清楚，你不可能不管凯厄斯。”
“他可以和我一起。”
“他可是沃尔图里家的人，和你一起？”雅各布摇头：“不打起来便罢，一旦真动手，他会不会冲到最前线，我们都可以打赌的！”
“就算我冲到最前线又如何？科伊斯跟着我，他就是我的人，你凭什么管他？”凯厄斯走过来。
“你的人？可笑，你也知道科伊斯的身份，狼人的部族是什么？你一句话又算什么东西！”血脉的牵连如此深厚，不是爱情这种东西就可以阻隔的。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动武那一天，科伊斯帮助的绝对不是吸血鬼。
“你可以试试看，别把我当做普通人。”凯厄斯阴森森开口。他对狼人有深刻了解，无论是血脉还是标记，他自然有办法，将科伊斯根本不会掺和进战争中。
“身为狼人，有必须的责任。”
“那又如何？科伊斯不是完整的狼人，就算是，也不属于你管辖。他不过和你认识而已，你管得太多了。”
“科伊斯有这个意思，我们就要对他负责，你是一个吸血鬼，难道要引诱一个狼人，给他套上项圈，永远攥在你手里？”
“就算我这么做，也是我和科伊斯的问题，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我就杀了你。”
“狼人和吸血鬼的战斗快要展开，你还担心我们不会交手吗？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最好是这样，如果你手下留情输了，到时候还会给自己找借口。相识一场，免得你死都死得不安心。”
眼看这俩人越谈火药味儿越浓，科伊斯很干脆地抬起凯厄斯的下巴，一个吻便压了上去。雅各布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转头。
“科伊斯，你能不能看着点儿地方！”
“我看得准准的，不然，你们两个是要拆房子？雅各布，就算蕾妮斯梅再喜欢你，你敢在这里打起来，信不信她三个月不理你？”搂紧了凯厄斯，科伊斯很显然是帮着他说话，就是和这俩人的对话比起来，相当有些不正经。
“我做的是正事，蕾妮斯梅肯定能了解我。”雅各布倒是有充足信心，他的女孩很懂事。
“正事包括砸他们家的房子？”
雅各布轻哼：“你不就是要护着他？我告诉你，科伊斯，小心你进退两难。”
“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没有主，也找不到与我血脉相连的狼人。还有——”他用手遮住眼，指缝中透出红光，皮肤开始变得白皙透明。“我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变成吸血鬼，这个时候，身上绝对没有半丝狼人的特征。”
雅各布一愣，不知为什么，神色稍稍沉下了一点。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点头道：“你心里有谱就行，我还有事，不在这里呆着了。”
他走得很快，脑子里转的东西也很多。科伊斯是个难得的人才，重要的是人面也广，父亲的意思是争取将他笼入麾下。但若是他这么轻易就能挣脱掌控，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那还真不如不要，等于给自己徒惹了不少麻烦。
“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心底里在算计你。”
“我被人都算计习惯了，没什么要紧的。”科伊斯带着笑音：“雅各布还是好意，只不过希望我变成他们的一员，和他们并肩战斗。”
“我看只要是你认识的人，你都会理解成好意。人明明挺聪明，就不能警醒一点？”
“我还不够警醒？若是我不够警醒，现在早已经不知死在哪个角落，还能和你一起吗？”
“若是你够警醒，就该知道，在这种时候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然后和另外一方彻底断绝关系！”
“这的确是个好提议，不过我……”沉吟片刻，科伊斯突然柔声说：“凯厄斯，出了这种事情，沃尔图里也需要你。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办，办完了就回去。”
凯厄斯的身体立刻绷紧：“你要和那个雅各布一起走？”
科伊斯摇头：“我既然说了陪在你身边，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处理一些小事，你信不过我？”
凯厄斯看了他半晌，突然转头就走。恐怕是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太多，每日每日腻在一起，相濡以沫，才会觉得分开怪怪的，有那么一点莫名的舍不得。
65
65 最后一战·序幕·宿敌
科伊斯去找了雅各布的父亲；比利·布莱克。虽说现在雅各布是首领，但遇到什么重大事件；一样是比利做决定。毕竟是老一辈的人物；见多识广。比利不喜欢吸血鬼；相信古老的传承——不管是力量还是传说，以致他见到科伊斯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喜欢还是讨厌？好像各占了一半。
“雅各布回来和我说过之后，我还以为你已经跟着凯厄斯走了。”他慢慢开口。
“本来想走；若我能放下的话，早就走了。”科伊斯坐在他对面，拍上自己胸口：“这里；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我；拉住了我的脚步。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血。”比利简单地说：“战斗的血液；狼人的血液，能够感受到危机的血液，就流在你的身体里。你可以压制它，但却没办法抹杀它的存在。它在告诉你，危机即将来临，战斗和血腥即将缠绕你，让你无路可逃。”科伊斯慢慢放下手：“我想……也该是这个样子。告诉我，这血脉的预示我如果当成不存在，会如何？”
“你的本性是狼人，而不是吸血鬼，否则，这身血统不会如此影响你。如果你选择忽视，事情临头时一样会被卷入，没有防备的卷入。如果你选择放弃……也许你的力量会消失，也许你的身体会失衡，总之，不会是好结果。”
“不会是好结果……吗？”科伊斯自嘲：“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本来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我有爱人，有朋友，有我自己的生活……”
“标记吸血鬼的狼人，你不是第一个，可惜，以前的那些都死在自己标记的吸血鬼手上，和吸血鬼相爱的，你却是第一个。”比利·布莱克闭了闭眼睛：“我很抱歉，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场战争突然爆发。”
科伊斯静默半晌，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比利，你猜猜我会怎么选择？”
比利仰头看他，科伊斯的神色如此冷漠，谁都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失去爱人你会很痛苦，可是失去力量，你还有未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来是要我自己去抉择了。”科伊斯推开门，没有回头：“有什么事情都不要通知我，我已经知道事情最坏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算情况突然转好，我也决意在此时做出决定，所以，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衷心祝愿你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比利诚心诚意地说。
科伊斯发出嗤声：“那是不可能的……”
凯厄斯回到沃尔图里，阿罗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神色显然不太好。
“亲爱的凯厄斯，你没有把你的狼人带回来？”
“他有些事情要做。”
“是不是最近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的确是，如果连你都知道了，那么这件事真的会发生。”
“狼人们发起的进攻，我们当然要保卫自己。”阿罗搓着双手转身，轻轻说一句：“战争要开始了……来吧，凯厄斯，来看看我们的准备。啊……顺便告诉我，科伊斯不回来了，是吗？”
“他一定会回来！”凯厄斯立刻说。
“是吗？若是这样，我会很开心。”阿罗轻飘飘回答。
连凯厄斯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如何让其他人放心？凯厄斯面色冷凝，他不知道，科伊斯为什么留下……还有为什么一定不让自己在场。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回来的话，那么自己……
“如果那个男人在这里，我们反而不好说话，他不在正好，凯厄斯，你甩下他这件事做得很好，我们要事先有些布置……”
“他的选择会是我们。”凯厄斯打断阿罗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如果他敢选择其他，我便亲手断送了他！”如果无法断送他的未来，那就断送他的性命吧。若是终有一日会背叛自己，还不如死在自己手上，那样便属于自己了。
简走过来，瞪了阿罗一眼。
阿罗笑笑，浑不在意地走到一边。他的确是有些煽风点火的意思，这点他承认。
“最相信他的应该是你，你应该对科伊斯多一点信心才成。”
“信心？简，告诉我，你真正了解过科伊斯这个人吗？”
简摇摇头：“我不了解，只是我不需要了解啊。”
“我也不了解，难道我也不需要了解吗？他做什么都随自己的心意，偏偏这颗心是变得最快的东西。我有时候根本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什么时候又有什么突发奇想的念头。”凯厄斯眼帘微垂：“改变？对他而言太简单了，反而坚持是更加困难的事情。他标记了我，这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除此之外，这个男人根本无法让我觉得安稳。”
就算是那般的相濡以沫，甜蜜陪伴，到头来竟然还是一样的，只要分开，冰冷便会席卷而来，一切被抽空之后，留下的只有强烈的不安感。那的确不是一个可以给人安稳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总会让人怀疑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抓不住心在哪里，不明白什么才是最的东西。
“就算这样，你也要相信，你给予的信任和他可能的背叛，本来就是两件事情。若是你先不信任他了，那他背叛与否也就不了。”
简平时很少这么絮絮叨叨，像是叮嘱什么一样，她又不是要做什么一去不归的事情，怎么这样？凯厄斯打量她，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从她眼角眉梢看出一种风情——有了男人的女人才会显现的那种风情。
“简，你——”
“是凯厄斯兄长！”突然笑咪咪走过来，还用力不停挥手的那位，正是凯厄斯讨厌的那个痞子。
他走过来，先亲了简，然后握住凯厄斯的手，用力挥动：“从今天开始就是真正的兄弟了，请多指教！”
凯厄斯一愣，眯起眼睛：“简，是你自己愿意的？”
简点头：“没有交易，只是我们两个的约定。”
凯厄斯慢慢缓和了神色，冷哼一声，他还是不喜欢这个轻佻的小子。
“这次可是一场大战斗，全体联合，我说哥哥，你怎么没把科伊斯带回来一起战斗？”
简撇过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凯厄斯一巴掌拍开他，果然是个讨人厌的！
一棵树、两棵树，这片森林到底有多少树？在树林里从早躺到晚，无所事事。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做，思绪在脑海之中纷乱不停，他聪明的脑袋瓜似乎第一次转不过来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办？本来就是一个两难的局，选择什么都是错。任何计谋，任何算计都没有了作用，死局？必然？那么他到底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