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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就我一个人在教研室。”林杰接起我的电话,忽然急切地道,“姐,是不是你和叶哥出什么事了?”
我闻言挑眉,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们能有什么事。我才要问你呢,你和柏蓝之间到底怎么了?”
“哦,这个啊。”林杰懒懒地应了一声,“你听谁说的?柏蓝告诉你的?”
“这么说你们真吵架了?”
“没有。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和人吵的,只是我们有些观点不大一样。”
“观点不一样?哼,难道我不了解你的脾气?你什么时候轻易同意过别人的观点?”
我轻哼一声,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说这话的不屑和轻视。林杰是优秀的,优秀的人难免桀骜不驯。
“没什么大事。两个人相处一点儿小摩擦都没有反而不正常。这是周期性发作症状,我早都习惯了,姐,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柏蓝她也就没什么了。”
清朗的男声犹如清朗的林杰,我信他,不过在他面前我毕竟是姐姐,佯做正色:“秋波送盲,白费痴情。林杰,要是你实在不喜欢柏蓝,就早点告诉别人,免得白白耽误了一个大好女孩。”
“我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会处理,姐,你别担心。等会儿我要去接她下课。”林杰无奈,口气郁卒。
“那好吧。需要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时候,随时给我电话。”我勾起嘴角,不再迫他。他的品行和脾气我能吃住。
电话那端不忘叮嘱:“你千万别告诉爸妈,我不想他们心烦。”
“你说没事,那我告诉他们什么?告诉他们你打算结婚?呵。”笑,他是担心二老操心还是害怕他们唠叨,天知道。
“姐!你少拿我开心。”林杰欲言又止,“倒是你……”
“什么?”
“你,你和叶哥没什么吧?昨天……”林杰话说一半再次打住。
“昨天怎么?为什么不说完?老吞吞吐吐?”隐约觉着他要说的话有些蹊跷,我靠在椅背上追问。
“姐,我昨天在‘上岛’看见叶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们……”
话筒传过来的声音清朗不变,我听来象五雷轰顶,带笑的嘴角瞬间凝固。
昨天?
昨天,叶晨不是送完我后让张华送他回家吗?
神思恍惚中,听到林杰的声音:“恩,他们看样子很亲密。那女人,很漂亮很有气质。”
亲密?什么样子的举止,会叫从不八卦的林杰用上“亲密”这个词语?漂亮有气质?叶晨身边的女人都漂亮,林杰看到的人是梁雪君?或者柳眉?还是另有其人?
“叶哥真没告诉你啊,我以为……姐,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林杰见我沉默良久,口吻关切担忧。
“哦。”
抬手放在微微扯痛的胸口,我安抚自己:瞎紧张什么?这么老套的误会。工作忙不过来,想这些有的没的太伤神。
我严令自己想开:“他和我说过,那是重要客户。”
“这样……”林杰显然不信我,振振有词道,“姐,你刚叫我别误了柏蓝,你也别误了人家叶哥。虽然永远温柔乖巧的女人会令男人窒息,但象你那样处处要强、处处争胜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喜欢?女孩子该温柔些、解意些才上道嘛。你真难为叶哥了,要懂得珍惜,以免事过后悔。”
……
好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他教育我?胳膊肘还向外弯?我越听越火大,处处要强、处处争胜的女人没有人喜欢?哼哼,那有什么要紧,我自强自立,谁能奈我何?
禁不住冷声讥讽:“林老师,有什么警世恒言请你接着说。”
林杰竟不理会我的嘲讽,顺应我的话数落:“看吧看吧,你总爱死撑!明明心里在意到死,面上又装什么都无所谓。姐,你这是典型的表面上独立,骨子里自虐。”
赫!他今天吃错什么?恁的尖锐嚣张?
“林杰!”我极度不悦,开口截住他的话,“给你三分颜色,你把染坊面铺开得好大!”
电话两头都无言,几秒后我半真半假地斥责:“我看柏蓝不是叫你窒息了,是她把你宠坏了。林杰,你什么时候也沾上这种沙猪思想?以后别告诉别人我是你姐姐,省得在C大丢我的人。”
“姐,我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给你提个醒,你要不爱听,当我没说。反正不少人已经知道当年叱咤C大的女巫是我林杰的姐姐了,你现在想撇清也来不及。”林杰面对我的强硬固执显得有些委屈,有些赖皮。
“喂,你打着我的旗号去招摇撞骗啊!算了。”
到底是唯一的弟弟,血缘是奇怪的牵扯,亲情更是离奇的负担。我原谅他的无礼,缓下语气叮咛:“不是说要接柏蓝下课吗,你不去准备?”
“得等一会儿她才下课。姐,我这周教研室的课题结束,周末你回家吗?”
“再看吧,信息港的事情很多,这星期我不知道能否脱身。”
“对了,系里的几位教授是评标专家组成员,你需要的话,我来联系。”
“好啊,等到最终标书出来可以找找他们。”我倒忘了,C大不少老师都是IT界高人,实乃有用资源。
“行。你注意身体,不要太拼,饮食上尤其要留心。你的胃……”
“……”
放下电话心头茫然若失,说不上那丝酸楚不安所为何来。为林杰?为柏蓝?为叶晨?抑或为自己?还是单为那些繁杂的工作?
手指重新覆上电话键盘,下意识拨起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却在按下最后一位数字时猛地搁下听筒。电话通了,同他说什么呢?问他昨晚去了哪里?那女人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脑海里突然窜出一句话:“别逼男人撒谎,他会恨你,也别把他的话当真,你会恨他”。
是谁说的?忘了。我闭上眼做深呼吸,信,还是不信?问,还是不问?
“飞飞,信我,一切都很简单的。”
车祸当晚,叶晨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叫我信他,声音那么温柔,话语那么真诚,眼神那么坚定,手臂那么有力。言犹在耳,这次我再问,也还是这个答案吧。
或许林杰说对了一点,我爱做出头鸟,要强争胜苦得人是自己。不防体验一次做鸵鸟的感觉,没准儿我有其他潜质没被挖掘。
“林小姐,LX渠道部的聂总经理和于经理到了。”尹莎莎敲门进来,正好撞见我躺在椅背上沉思。
“知道了,你请他们到会议室。”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我起身拿草拟的协议书,准备同聂某人就信息港项目进行实打实的商务谈判。
信息港项目,几家最大的厂商商务都已做到甲方第一线,LX、HW、IBM都是内定品牌。根据现下的情况分析,LX和HW暗里操盘的可能性最大。如要到他们授权和优价,拿到最低价承诺,这一仗就胜利在望。LX这次的“操盘手”铁定是聂某人,敲定他就等于敲定上家,争取到厂商全力支持是我的目标。
我和聂某人算是旧识了,从前做SE的时候,他是LX的营销人员。这几年IT界的冬天,有人在IT非泡沫时代一败涂地、销声匿迹,也有人稳扎稳打、名声显赫。真正的高手绝对要凭胆识和智慧,才能在这个场子里混下去。聂某人便是个中翘楚成功典范。
同聂某人的谈判如我料想的艰巨,厂商不应承我提出的半年账期,也不愿把最低折扣放出来,只答应到时候给予“中天”授权。简直笑话,没有优惠价格,拿授权何用,要“中天”去陪标么?我不当这傻子。
“聂总,你不支持‘中天’,是为‘宏达’?是否你们已决定支持他们?‘中天’中标的希望并不比‘宏达’小啊。”我单刀直入。
“呵呵,林经理,坦白说,这次不是我们不看好‘中天’,是形势如此。除非‘中天’考虑和其他公司合作,但那也是要看起落指数的。”他打哈哈,不慌不乱,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略做沉吟,淡淡地说:“聂总,‘中天’这次是否找其他SI合作还在考虑中。不管结局如何,我们诚恳地希望你们能支持‘中天’,否则,恐怕我们也只好遗憾地放弃这次合作了。”我没有把“中天”与“星翰”合作的底牌亮出,还不是时候。
“这是,离开标还有段时间,胜负谁都说不定。我们自然希望‘中天’中标,毕竟大家是战略合作伙伴。”聂某人收到我的暗示,点头微笑。
我略略勾起嘴角,刚还斩钉截铁地说形势如此,这一下胜负就不定了,他的话变得好快。
“是啊,做SI就这么点好处,可以选择要做的品牌,合作的厂商。端看谁家产品好,价格底。聂总你也知道尾大不掉其实是很为难的。我们始终还是希望能和LX合作,这是长期的打算,不是一时一单的问题。”
我顺着他的话缓和语气。商务谈判就这样,该硬必须硬,该软就得软。处处受人牵制,就无法维护自己的利益;事事争占上风,日后还有谁愿意跟你打交道?
“当然当然。那就先这个样子吧,等过几日我们再谈。”对方笑着告辞,“林经理,我和小于这就走了,大家随时保持电话联系,信息互通。”
聂某人真不愧生意场上的好手,再过几日,竞标情况更加激烈,他倒好再做选择重新押宝。可那时候所有的SI底牌都亮出来,胜负明朗,“中天”再没优势可言。
我暗自皱眉,想开口留人,看到对方眸里的精光后做罢。打草怕惊蛇,过早掀起自己的面纱怎让人讳莫如深?尤其这个时候,显得底气不足,让他低看了“中天”,日后更不好谈。
“那好。需要LX技术支持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到时聂总、于经理不要嫌我烦。小尹,你代我送送聂总。”我同他们握手道别。
送走聂某人,踱回办公室,我四肢无力不堪疲惫,瘫倒在椅上奄奄一息。
这是四年来没有过的,身体里面象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根本就是我老了,该退隐江湖?不会不会,我正值青春年华,怎能这么快阵亡。
记得欧阳曾在学生会的讨论会上提问:“身为一个女人,为什么也要奋力地去搏去争?去追逐无尽的战场?”
我那时想也没想就答:“因为女人首先要是个人,然后才是女人。是人就必须为生存而搏,无论女人想依赖谁都只是给自己增加难堪,给他人制造负担。”
一时语惊四座,愕然、呆楞、恍悟,众人表情各不相同。
转头对上叶晨带笑的眉眼,他坐在座位上笑,笔直地坐着,明亮深邃的眼笔直地盯着我,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赞赏和暖人的柔情,是关怀,是支持,是……懂得。我绽出笑容,一下子觉得天地开阔,心底一片轻松澄净。
……
现在呢?他还是那么支持那么懂得吗?也许?未必?不知道?
“林非,你不会不欢迎我吧?”梁雪君到底怎么想的,她回来真的只为工作?
“叶晨和你一直互相影响互相改变,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份爱了。”秦宇彤她看得那么清楚么?
“不管我有没有听清楚,我的答案都是不!”叶晨这话是冲口而出?还是深思熟虑?
“我昨天在‘上岛’看见叶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们看样子很亲密。”林杰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句句的话在脑海翻搅,一个个问号在心中闪现,直叫人心神欲裂,一团烦乱。
为什么人不能简单到不去思索任何复杂的事?假若所有的事都推归成一个零,该多好?可那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消极逃避态度。那般做了,连我自己都会不认识自己。
啊……
突然想跑去天台仰天高喊,喊出所有的不愉快:我要活得快乐,活得自在,不要复杂的感情,不要这么失控,我不要……
为什么叶晨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添乱?
奈何“中天”大厦的天台从未开锁。大概老狐狸深知受剥削阶级压力过大,担心开放天台会酿出人间惨剧,却只是让众人更觉压抑。
哎……
所有的情绪不得不化做一声长叹。
不爽不服有什么用?谁愿意做牛做马,谁愿意笑脸迎人,谁愿意过枯燥无奈的日子?这就是生活,要了爱情还要面包,有了刹那还想永恒,你就得付出,就得争取。
下午董局办开会,坐到椭圆长桌前我又是好汉一条,所以说职场中人最为可怕,都要练得同超人一样,纳粹也不过如此。
会议仍以信息港工程、光恒电子收购案为主打议程,两位太子照例斯杀,林经理和付经理依旧坚持明哲保身、绝对中立的原则。
散会的时候付寒涛走过来轻扣我的桌子,朝我努努嘴。知道他有事同我谈,我拿起记录本不动声色地从会议室退出来。
“嗳,手握财政大权的人就是和无产阶级不一样。整个‘中天’的办公设施里面,我最垂涎的就是你这套沙发。”
坐到付寒涛办公室里的超豪华沙发上,我舒服地靠着感叹。
这张沙发是省里几位大人物视察“中天”的时候,老狐狸特意买来放在财务部办公室里的。通俗点说是充场面的道具、展示“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