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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情况的话,依然用那种傲慢的态度与周鲤交手,怕是要吃大亏了,甚至有可能将武进四大家长久以来建立的局面给毁掉,于涛下意识的想叫儿子把消息传给其他三家和廖松,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他皱了皱有些灰白的眉毛,问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说说,这消息应不应该让其他几家知道?”
“父亲这话从何说起?”老二于哲有些好奇的接过那个小本子,看了几页之后也是悚然动容,惊道:“这厮原来如此厉害,怕是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麻痹我等,顺便观察县内的动静,等待时机才好出手。”
“没错!”于涛老而弥坚的眼神闪动一下,又问道:“所以为父才要问你们,要不要让其他几家知道?”
“当然要,我们武进四大家从来都是一体,如今自然也”于哲话说到一半,却见父亲和兄长全部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也赶忙住了口,脑子一转道:“父亲,难道不要和他们说?可若是他们真的被周鲤麻痹,到时候对方突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一直没说话的于望突然开口了,他先冲于哲笑了笑,这才对于涛说道:“父亲不妨想想看,若是我们和其他几家说了这事,他们信与不信尚在两可之间,就他们那种拿脑门看人的习惯八成以为我们在故作惊人之语,想为自家谋些好处,就算是他们真的相信了,对我们于家又有什么好处?”
于涛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却看不出属意与否,只是低着嗓子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孩儿的意思是,四大家是四大家,我们于家是于家,若是太平时节,四大家自然是一体,可若是真的有什么乱子,我们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这周鲤若真是如此厉害的话,本县上下怕是还有的闹,只是不知道究竟鹿死谁手。”于望说到这里,看了看身旁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于哲,再次冲弟弟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若是还是四大家稳赢,我们也只有等待下一次机会,可若是那周鲤有些获胜把握,我们于家倒是不如助他一臂之力,只要运作得当的话,往后四大家也罢,三大家也好,我们于家肯定是武进县头一号家族。”
于涛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格外顺眼的大儿子道:“那照你的意思,找个机会见见这位县太爷?”
“这个也先不要着急,情报毕竟是情报,哪怕他真有这个本事,也未必就能带到武进县来,毕竟在那里他是地头蛇,家中本就是宛平县豪强,地位倒有些像咱家在武进县,所以做起事来也是方便,到了这边之后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还能否继续横行无忌。”于涛仔细分析一番,得出结论道:“孩儿想要再观察他几天,看看此人究竟济不济事,若真的是个有本事罩得住的,到那个时候再去和他见面也无妨,反正本县那些士绅们在真正分出胜负之前,肯定不会有人倒向他,咱家也不怕有人捷足先登,抢了我们的头筹。”
于家父子还在踌躇的时候,武进县县衙的各位大佬们却在齐聚一堂开会,会议的内容是在本县奔牛镇修建一条水渠,周鲤放话了,这是他这个县令上任以来的第一件涉及到民生的事务,所以县衙内叫得上号的家伙都要过来参加。
这是他的突然袭击。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会议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会议
当廖松进入到后衙客厅的时候,他发现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这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在这县衙门里面,如果是从道理上来讲的话,除了周鲤他就是老大,其他人地位都不如他,因此他最后一个过来再正常没有,如果从实力上来讲的话,他更是名副其实的老大,连周鲤这个县太爷都比不过他,其他人同样要老老实实地等着他。
只不过当他今天进来的时候,却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大正常,具体哪里不正常他说不出来,可总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让他觉得坐立不安,若不是今天是周县令第一次召集衙门里的各位头头脑脑的过来开会,他都想要转身离开了,如今还有三位外来客商在家中等着给他送银子呢,哪有时间过来开什么会议,尤其还是修水渠这种无聊的事情。
好在没让他等太久,周县令便飘然而至了,今天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头上还扎着书生方巾,看上去儒雅之极,加上本来相貌生的就好,若是赶上个不知情的,怕是都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到了。
可惜今天来的都是些知情的,没人对这身装束有什么欣赏的意思,廖县丞想的是你一个粗鄙武夫竟然也配扮作文雅书生,这不是打孔夫子的脸面嘛,而其他人想的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装起纯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若不是早知此人厉害,单看这幅皮囊和扮相的话,没人会想到这是个手腕心机都不弱,更加敢于杀人的狠主儿。
周鲤本人显然对其他人怎么想的并不关心,今天这身是云小娥与吴女侠特意给他联合装扮的,很是花了些心思,他之前也照过镜子,表示非常满意,尽管看着县衙的各位头面人物没心情欣赏,却还是穿着新衣在他们面前扭了好一阵,看大伙儿都快吐了,这才回到主位做好,瞬间摆出一张严肃甚至有些铁青的脸来,场中的气氛也突然紧张起来。
大伙儿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周大人今日是怎么了,撒什么癔症啊,刚刚明明还满面春风含着笑,怎么一转眼间就变脸了呢,在场众人除了廖松之外,其余的全都被周鲤用不同的方法收服了,自然是不敢说话,而廖松在摸不清门道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气氛就这么无形无影的尴尬起来,直到周鲤松了松自己的裤带,舒了口气道:“这裤带扎的有些紧了,勒死本官了。”
“呼”在场众人同时长出一口大气,彼此相视一笑,廖松还在心中得意的想着,你这一天到晚除了审理一下偷牛的案子之外,就是在后衙里闲着吃喝玩乐,不胖都对不起朝廷发给你的俸禄,和我们武进县的名吃。
周鲤的口才明显不错,一开场就讲了几个京中官场的小笑话,将气氛弄得慢慢活跃起来,接下来缓步进入正题,提出了要在奔牛镇修建一条水渠的事情,按理说这肯定是件好事,可问题在于对于其他人没什么好处,只有县太爷能从其中刷到一定的声望,为日后的万民伞成就积攒些功德点,如果从常理来讲,属下们应该反对。
当然,属下们也反对了,事实上在廖县丞来之前,周县令已经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党们商议了整个会议的细节问题,甚至连词儿都对好了,就等着他过来开演大戏,来一个群口儿版的瞒天过海。所以当周鲤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需要出大量人力的坊衙二人组孙平和张汤立刻起来表示反对,虽说出于身份考虑他俩没敢明着说,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想出人,更不想受那份累,最后还一点好处捞不到。
修水渠如果想的话,其实也是可以捞些好处的,只不过归根结底都要归大人物所有,坊衙这帮干活儿的肯定只能拿些辛苦钱,若是赶上大老爷心情不好,怕是连辛苦钱都赚不到,坊衙二人组的反对非常合理,廖县丞没有任何怀疑,继续稳坐在那里看戏。
有他俩挑头开始起哄,后面的人自然也不客气,孙仲立刻站出来表示支持自己的弟弟,他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是一县捕头,县内大小事务都需要他来具体操办,总不能张家长李家短的鸡毛蒜皮,也要让县太爷亲自前往吧?所以当他表示反对之后,周鲤显得略有些犹豫,可身为县太爷的尊严还是让他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将孙仲严词斥退。
这些还只是小人物,自然不敢和周鲤硬顶,可接下来大人物孙立亲自赤臂上阵了,廖松原本还有些想不明白,这孙立做人一向低调,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周鲤硬顶,可仔细想想却明白了,那奔牛镇有个刘员外,据说仗着自家有个亲戚在外县做官,曾经和孙立有过些不愉快,最终双方谁都没能奈何谁,但彼此之间的仇算是结下了。
而这次要修建的水渠,据说获利最大的还是那个刘员外,因为水渠灌溉幅度之内的大部分田地,都是刘员外家里头的,孙立自然是不会同意,他也算是县内的老人了,各种理由信手拈来,和周鲤辩论起来。孙立和刘员外的龃龉在本县人尽皆知,因此能够做出这种举动来,同样也是十分合理的。
都说京城出来的嘴皮子不错,廖松之前也只是耳闻,今天算是彻底见到了一次,这周县令别看是个武夫出身,但嘴皮子功夫却着实不错,饶是孙立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周鲤都能够想办法给驳回去,说来说去总是他有理。这孙立虽说也读过书,但做了这么多年的县尉了,终归染上些武人的急脾气,当下便大声争吵起来,而周县令也非常配合的‘勃然大怒’,平日里安宁祥和的后衙,一时间竟然成了菜市场一般,各种讽刺挖苦的话喷薄而出,让一旁看热闹的廖县丞心中暗自大笑,他最盼望的场面终于是出现了。
而接下来的场面更让他开怀,因为一直以来虽说没做出什么大事来,但却也一直没有犯什么明显错误的周鲤,终于做出了一件很让廖县丞高兴的事情,他竟然一拍桌子撒起了泼。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争执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争执
作为一个武夫,周鲤撒泼是很有看点的,尽管这厮平日里一直标榜自己其实是个文化人,甚至潘梦等人的习气在他教导下也收敛了不少,不过今天既然是要演戏,那就演个全本儿的,作为一个演员,演好自己的角色乃是本份,至于身份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在那个时刻你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你所扮演的那个角色。
所以当他拍响桌子的时候,就已经从武进县令变成宛平县的泼皮头子了,当然这个角色他倒是也不陌生,做县保的时候其实非官方名称就是泼皮头子,因此重新演绎起来依然无比娴熟,倒是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心说最开始就说拌拌嘴,没有这身段啊,周大人这是打算即兴发挥?
其他人早都得了关照,自然不会阻止大人的即兴表演,廖松则更是兴高采烈的等着看戏,周鲤如鱼得水一般,拍过桌子之后,几步走到孙立跟前,怒斥道:“在奔牛镇修建水渠,乃是利民之举,孙大人执意不肯,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朝廷命官,如此推三阻四的,未免有些对不住身上这套官袍了吧?”
“周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孙立装作疑惑不解,但目光中却全是挑衅之意,身子甚至稍稍超前挪了一点,加进了和周鲤的距离,这个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可谓非常惹眼,连周鲤都在心中暗自赞了一声,这厮果然够资格拿影帝。
廖县丞则更是兴奋,他最想见到的就是孙立和周鲤冲突起来,一方面自然是想叫周鲤与属下离心离德,而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将孙立收入麾下,这个县尉虽说不招惹他,但对他几次抛过来的橄榄枝却也没有接受的意思。孙立属于那种游离在县衙体系之外,自己发自己财的人物,其实倒是也并不怎么碍事,但孙立终归是个县尉,品级和他相同,若是不能够牢牢地把握在手中,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放心,若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周鲤对孙立产生恶感,甚至进一步逼迫的话,他在从旁说项几次,不愁这个一直都飘忽在外的县尉不跟着自己走。
果不其然,在孙立做出这种明显不想退让,反过来还要迎难而上,挑衅自己权威的举动,周鲤显得非常愤怒,甚至到了有些疯狂的地步,他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别他娘以为本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因为那奔牛镇的刘员外和你不睦,你就想尽办法折腾人家,这修水渠乃是为整个镇子修的,你那点私心就不能先放一放?”
这话就太伤人了,官场讲究一团和气,纵然将对方恨到骨子里去,表面上也要不动声色,甚至笑脸相迎,好的跟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似的,哪怕是那些性子直些的官员,见到不喜欢的人最多也就是冷着个脸,却绝少有直接戳对方痛处的,因此这等于是将仇结死了,不是非要将对方干掉,绝对不会明着说出这种话来,尤其还是在这种开大会的场合里。
周鲤这话一说,孙立脸都气绿了,手指颤抖着指向周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却着实佩服得要死,这周大人果然好心机,居然能够相出这么一招戏码来,这下子廖松想不相信都不行了,殊不知周鲤此刻也正在心中对他表达着佩服之情,这副给脸变色的手艺实在是高明,再看看那颤抖的手指,简直以假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