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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 曾经和现在的选择
滔天的愤怒随着那道在飞溅的血色与绚丽的彩光中倒下的身影越燃越烈，守护者们在最初的震惊、震怒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种从未见过了冷静和森然。
狱寺和山本是第一对爆发的人，在滔天的怒火驱使下，再也不去顾及之前的种种因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杀出重围到那个人身边去的执着，让眼前这两个本来就不软弱的年轻人不再留手，短短的几分钟，就在那包围着他们的人墙中，开出了一条被鲜血铺就出来的道路。
是以，当两人气喘嘘嘘，带着满身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迹来到reborn身边时，尽管已经身经百战，尽管早就知道reborn是一个人怎样的人，眼前的幼小婴儿，却仍旧让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寒颤。
小婴儿漆黑的眼底，似乎头一次带上了常人可见的愤怒，那种一直在他身上没有改变过的恶劣却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山本和狱寺从未看到过的凶残目光。
没错……从未见过，甚至于长久以来可以说和reborn关系最为接近的其他彩虹之子们，都从未见过的眼神。
凶狠，嗜血，仿佛是一头对血液极度渴求的狼一般，面对着激怒自己的猎物，毫不怜悯的目光。
“你们……把蠢纲带下去，要是他再出点什么差错，我不管是奥维尔家族还是彭格列家族……全都给我死吧。”
冷冷的看了一盐似乎有些僵直的狱寺，reborn阴沉了面容，冷冷的开口。
“身为守护者……居然让BOSS只身犯险而不自知，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这么当蠢纲的守护者的？”
咬了咬牙……reborn说完这句后，便生生的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明眼人一看便知，甚至于他自己也是明白，自己此刻的行为，摆明了是在迁怒……
迁怒于让自己弟子受伤的所有人——包括自己。
绿色的变色龙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婴儿幼嫩的手掌，手枪变化而出的瞬间，reborn的身影，已经犹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
“安顿好蠢纲……立即给我追击兰杰尔……叛乱的家伙们……一个不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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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将伏在怀中的青年背在背上，狱寺双手都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对方温热的鲜血，顺着那逐渐冰冷的身体一点点濡湿了自己的衣衫，微弱的鼻息在耳边若有若无的轻吐，让这个向来坚强且暴躁的青年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
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害怕。
欣慰着自己最重要的十代首领还活着，却也同时在害怕着他随时都会丢下自己永远离去。
“快！医疗队已经到了，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狱寺。”
山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催促，似乎也带着一丝颤抖，黑发的阳光少年此刻脸上写满了惧色，脱下自己的衣衫小心的披在了伏倒在狱寺背上的青年身上，却怎么都掩盖不住那仍旧不断向下滴落的鲜血。
身后的战斗，已经结束，似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棕发青年被击中的那时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无论是了平也好，云雀也好，甚至于，连怯生生的库洛姆和前来支援的铃兰与石榴，每个人脸上的惊惧，都是溢于言表。
扫平一切的通道上，除了浓重的鲜血气息和满地黑衣人横尸遍野的惨状，再无其他。
而狱寺，就这样踏着鲜血，背后背着那鲜血淋漓的棕发青年，在众人瞬间让开的道路上，飞驰而去。
掌心处，浮萍拐上，似乎也侵染的血的热度，云雀恭弥看着远去的狱寺和山本，默默的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良久，才再度抬起，狭长的凤眼里，满满的尽是憎怒，而了平，此刻也难得和云雀同步调的对望了一眼，身影却不再犹豫，向着reborn和彩虹之子们消失的方向急速奔去。
“啊啊……石榴……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些家伙赶尽杀绝的比较好呢？”
有些后怕了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呆滞的石榴，蓝头发的少女伸着手指点点自己的下颚，半晌，才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秀气的眉梢。
不明所以的看了铃兰一眼，石榴的目光仍旧看着狱寺和山本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回过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微微摇摇头，铃兰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许惧色，紧蹙的眉梢间，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我是说……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们跑了……白兰那边……”
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对于白兰的绝对恭敬和恐惧，让石榴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憷……
沢田纲吉对白兰的重要性，身为真·六吊花成员的他们是最清楚不过。
若是让白兰知道，沢田纲吉在他们也在支援的情况下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以白兰的个性……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石榴冲着铃兰点点头，跟着云雀的背影，飞一般的追赶了上去。
而一直站在一边的库洛姆，此时此刻，也抬起了头，毫不犹豫的跟上了几人的身影。
就在刚才，库洛姆趁着那段空闲，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身在复仇者牢狱却一直十分担忧的六道骸，尤其当骸得知了纲吉生死不明的情况后，那种同样震怒的感情，没有半分隐瞒的传进了库洛姆的心底。
那种对黑手党的憎恨，似乎从没有想刚才那样，在骸的身上表现的如此明显。
BOSS，骸大人……果然是那样的在乎着BOSS的呢。
BOSS，如果你知道了骸大人的真实想法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所以……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等着我们大家回到你身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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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脑海中，钝钝的痛楚像是被一把破损不堪的刀刃来回的切割着，迟缓却又无比的剧痛。
那些炸裂在脑子里的话语，配合着兰杰尔那样让他深感无力的冷定面孔，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黑手党不是你这个天真的家伙能够理解的东西！！杀和被杀，伤害和被伤害，除了这样的选择什么都没有你明白不明白！！”
“黑手党有黑手党的规则，我们一直都是靠这样的延续存活着，如果你要改变，就必须战胜这黑手党世界的铁则……要么胜利，要么死。像你这样，对敌人一味的忍让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劫难！？”
“沢田纲吉……这就是我、以及我的家族所背负的东西，弱肉强食，想要在黑手党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得赢！！而今天！！是我赢了！！是我赢了！！”
翻转无休的听着这几句话，棕发青年能够感应到脑海中属于曾经的那个自己的意志，在不断的复苏，而那时自己的疑惑……同样的也是现在的他的疑惑。
那被他遗忘掉的答案，终于在这一刻……逐渐的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兰杰尔说的话，并没有错。
黑手党有黑手党的铁则，那是一种绝对的弱肉强食，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血之铁则。
强者生存，弱者亡，想要在这样的铁则中活下去，就只能成为强者，成为胜利者。
可是……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味的活下去而已。
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他要改变，要变更，他要让彭格列回到属于一世时的意志中去。
那样……错了么？
不……那并没有错，为了守护重要的人们，他需要力量，可是……既然兰杰尔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那么错的……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赢。
想要一直战斗下去……就必须得赢。
想要改变，就必须得赢。
生活在这样的铁则之中，就必须得赢。
那么……是铁则错了么？
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亮，在不断的升起，棕发青年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思绪，却在这样的剧痛中……一点点的明朗。
不……铁则……没有错……兰杰尔坚持的东西，也没有错，而他所要守护重要的人的心愿，同样没有错……
错的……只是他没有去承担……没有真真正正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去承担那份责任。
只是一味的，认为着，如果承担那份罪孽，自己就会反劫不复，殊不知，拒绝承担着那份责任却站在那个位置上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选择了……就必须付出，站上了那个位置，就选择了承担。
不论自己愿意不愿意，彭格列的过往都是无法抹杀的……就算是真的让他亲手摧毁的彭格列，那些罪孽，也不会就此消失。
想要活下去，必须赢！
想要战斗下去，必须赢！
想要改变，必须赢！
想要背负……必须赢！！
其实……只要自己选择了背负，选择了战胜一切，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微微的笑着，棕发青年有些感慨，又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那是他曾经遗失掉的意志，同样的，也是他曾经遗失掉的目标。
背负一切，战胜一切，改变一切。
他要背负这那份担子和责任，一直战斗下去，守护着他最重要的人，最终把那承担着所有罪孽的铁则，完全的打破。
他要让彭格列，站在黑手党的最顶端，用那无人能够仰望的力量，去摧毁那份承载百年的铁则和命运。
这就是曾经的他……和现在的他的选择。
第一百零七章 自己的路
昏沉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在他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悄然消散过去，徒留淡淡的黑暗，一点点的侵蚀了自己的全部神智。
沢田纲吉没有拒绝这种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广阔黑暗和无力感，神智放松下的一瞬间，就已经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眠之中。
而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一张张年轻的、布满了担忧的脸孔。
那是那些让他熟悉的人们，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们。
他爱着的人们。
此时此刻，那一张张已经深入到他灵魂深处的熟悉面孔上有的不仅仅的或大或小的伤痕，还有那种让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的焦急和恐惧。
“十……十代目……您醒了？”
离得最近的银发少年，见到纲吉睁眼的那一瞬间，先是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扑到床边，随即立即想到了对方身上伤重的情况，这才强忍住了想要伸手抱住的冲动。
饶是如此，银发少年也仍旧忍不住自己身躯的颤抖，嘴唇轻颤着，好一阵，才犹如梦呓般的轻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向来吵吵闹闹的狱寺来说，可谓是压抑至极，却并不影响一直守在屋里等待着棕发青年醒来的一群人，瞬时间，话音才落，所有本就离得不远的人们瞬间围拢了上来。
眼前的一张张脸庞更加清晰，棕发青年吃力的伸手，凑上离得最近的狱寺的脸颊，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对方面上一条说深不深的伤痕，目光随即一点点的向后移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除去那或大或小的伤痕、绷带和OK崩，每个人的那深深的黑眼圈已经足以证明了他们的焦虑，而这种焦虑，在棕发青年醒来的瞬间，仿佛凝聚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让他深陷于此无法自拔。
尽管背上的伤口此刻疼得揪心彻骨，棕发青年却依旧勾起了苍白而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如以往的温柔微笑。
“我没事……”
三个字，虽然简短至极，却并不影响话语里所想表达的涵义，凑在最前面的银发少年顿时鼻子一酸，碧绿色的眼瞳里瞬间涌满了眼泪。
而他的身后，向来乐天而神经大条的山本也不自觉的湿了眼角，看着眼前人露出的温柔笑容，极力的制止住了眼泪下掉的冲动。
“阿纲……你吓死我们了……要是你真的就这样……就这样……”
就这样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山本最终咬紧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沢田！！你极限的醒了就好……你可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reborn先生带着我们直接端了奥维尔那个老家伙的老窝，内乱的事情已经极限的平定了，你不用太担心。”
对于其他人的焦虑，了平这个时候反而没有表现得太过失常，虽然也是极力压抑直接狂涌的感情，却是将眼前人担忧的事情简单的一笔而过。
“平……定了？”
有些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却被背后那种火灼般的剧痛疼得全身一抽，立时间冷汗就滴落了下来。
“十代目，小心，您还不能乱动……”
见自家首领才刚刚醒来就要逞强，狱寺顿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