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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越]礼梦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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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大家都追了上来,我突然好怕见到他们,见到他们单纯的热情的眼,可是他们依旧对我关切的热情的,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在这个很温馨的怀抱里,直到不二的惊呼,“手冢,你的手臂——” 
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鲜血淋漓的左手臂上,龙崎教练见状拿来了急救箱,先简单的包扎著,然後意味深长的,看著依旧在他怀中的我——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一股怨气冲涌了上来,“为什麽,要故意输给我——”我咬牙切齿的,他的身体明显又僵了一下—— 
“那麽你又为什麽,要弃权——”他的凛然眼底,是我不懂的失望—— 
我只觉的自己的世界顿时塌陷了,你又什麽资格,问我这样的问题,你究竟要让我怎样回答—— 

我挣开他的怀抱,毅然毫不流连的,继续自己的逃避,眼泪就这麽飙了出来—— 
被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强暴的时候,我没有哭—— 
清晨一个人给破布一般的身体上穿著衣服的时候,我没有哭—— 
面对父母的伤心後悔医生的怜悯轻蔑的时候,我没有哭—— 
甚至在听到他是故意输给我这麽耻辱的事实的时候,我都没有哭—— 
手冢国光,你怎麽可以这麽的残忍,问我这样的问题—— 
跑到自己都想吐的时候,终於在一个寂寞的街口停了下来,然後一个用力的怀抱,环绕住了我,是他,是他为什麽还不肯放过我—— 
“对不起,越前,告诉我,究竟出了什麽事,我知道,你不是这麽轻易放弃的人呵——”他的声音忧伤的,让我的心在颤栗著—— 
我被他蛊惑了吧,那样清冷的迷人的凤目呵,我於是痴痴的,怨恨的,瞪著他,仿佛要把所有的伤心全部发泄给他一般的—— 
他的唇,益发的接近,吻著我的眼,我的泪,喃喃著,“越前,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然後,蕴贴著我被自己牙齿一直蹂躏的唇瓣,好轻,好柔,好哀伤,好落寞—— 
我却狠狠的,咬了他,直到,嘴唇里有血的腥气,为什麽,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懂的苦涩—— 

(4) 
他也强暴了我—— 
他强暴了我的网球—— 
比强暴我的肉体还要让我心神俱裂的—— 
所以我恨他,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那一天街头的追逐渐渐成为被封印的记忆,然後我甩开他的手臂一个人跑回家,根本不理他落寞的身影,然後爸爸妈妈也一齐从美国回来了,丝毫没有提及我偷跑回来的行为,妈妈还是那个温婉贤惠的职业女性,爸爸,不老头子还是那个只爱看写真书的色老头,我似乎还是那个骄傲的过著幸福暑假的将要成为国二学生的家夥—— 
只是纽约的事情,终究成为身体的一道伤疤,或者是我们全家的伤口,谁也不忍心揭开,任凭著化脓溃烂也固执的一个人痛,直到有一天,一个从美国来的电话,妈妈接听以後,抱著我哭,是喜极而泣的欣慰,她一直说著,“我可怜的孩子,一切都结束了,终於,一切噩梦都结束了——” 
我於是知道,我的HIV检验,呈阴性,一切正常—— 
可是我的生活,没有办法再恢复正常了—— 

炎炎夏日,我慵懒的,老头子於是说,青少年,来一场吧—— 
我是无所谓的,索性就陪他玩玩了,可是,当我握著自己红色的球拍的时候,一种深沈的惧怕,开始席卷著我的灵魂,身体开始无意识的颤栗,那些无法避免的噩梦,一幕幕的重现著,他撕裂了我的身体,他用球拍插入我最是耻辱的部位,他,他究竟是哪个混蛋—— 
然後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把老头子吓坏了,甚至连他一靠近我,我就开始疯狂的抽搐起来,我惊叫著所有恐惧的语言,却发现有一种恐惧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然後,我就放纵自己陷入一片黑甜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那个令人厌恶的医院里,我讨厌这样的纯白,只会更加反衬出我的污秽,所以我任性的叫嚷著要出院,妈妈也宠溺的包容著我,只是,老头子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以後就我和他在家的时候,他一直躲著我,我当时还不是很了解他的心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偷偷的看著我在公开赛上那几场比赛的录像,然後哭的像个孩子的时候,我心神一颤,我说,爸爸,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没有办法再打网球,怎麽办? 
他哭的更凶了,终於抱住我,一直嚷著,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不让你打网球的话—— 
我悠游的,望著窗外的流云,从来不曾打网球,就不会遭遇这些丑陋的事情的麽?可是,也无法认识他了呵——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郁气又涌了上来,该死,他以为说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可以了结了麽,既然他先如此待我,我也没有什麽好抗拒的,我要呵他玩到底—— 
真的很奇怪呵,每当想到他的无意识的伤害,我就会把那些噩梦掩埋在记忆的背面,就好象,他是我的疗伤药一般,我是想象用过即弃的,反正是他欠我的—— 

一个人的暑假,没有网球,很无聊,可悲的是,我还。必须承认这一点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网球在我的生命里扮演著怎样的角色,似乎从一懂事起,不,从一出生起,网球就已经存在於我的灵魂深处,纠结著所有的梦想和乐趣,牺牲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换来的荣誉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而伤害,却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 
不想那麽多麻烦的事了,反正闲著也是闲著,索性出去逛逛,一不小心,又来到街头的网球场,桃城前辈和海棠前辈,还有不动峰的伊武和神尾,他们尽情的追逐著那颗黄色的小球,我只是可怜兮兮的躲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不甘心呵,不甘心——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弄破了掌心,原来打球的时候,是从来不留指甲的呵,可是现在,划伤的何止是自己的心—— 
“喂,越前,别躲了,早就看见你了,来一场吧——”桃城前辈还是拽出了突然失神的我,我极力抗拒著和他身体接触时的呕吐感,午後的阳光,好刺眼—— 
“越前看起来没有什麽精神啊是不是全美公开赛的时候太用功了好羡慕啊能参加四大赛事之一的美网公开赛我也好想去啊可是部长说了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 ……”伊武还是那麽滔滔不绝的让人崩溃,以前我是很黑线的,但是现在,突然好羡慕他的单纯思维—— 


“越前,还好吧——”海堂前辈不甚细心的,都发觉了我的异样—— 
“来啦,越前,我们再打一场,让我们大家见识一下——”桃城前辈却依旧不知轻重的,把我拐上球场—— 
原本是同学之间的亲腻行为,却因为他搂著我的头,让我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濒临窒息的恐惧,我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甚至失态的叫嚷著,我知道我吓坏了他们,可是我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抽搐,直到,我几乎一拳挥上桃城前辈的脸的手,被另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握住—— 
我别无选择的,却又无法接受的,瘫软在那个总是很陌生很冰冷的怀抱里—— 
“越前,和我来一下——”他来了,就像天神一般高不可攀的,突然降临凡间一样,旋彩的光圈凝固著他如雕像一般俊美的容颜,即使冷穆,依旧让人不经意深陷,一席清爽的淡紫色休闲服,为我遮挡了所有刺目的烈芒,然後,半揽半抱的,带走了我,不顾身後一串串目瞪口呆的惊呼——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透了我,但是非常讨厌这种无所遁形的狼狈,他知道我浑身的瘫软麽?他知道我满心的不服麽?他知道,我是如此迫切的,希望这样一个有力的值得信任的拥抱麽?他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此刻的复杂情绪麽—— 
我一言不发的,只能如此,跟著他走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麽魔—— 

他把我带到了当初的高架桥下的球场,总有种人事皆非的感触,我闷闷的,听他看门见山的,然後,差点惊愕的跳起来—— 
“越前,我希望你能担任青学国中部网球社的部长——”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提出如此蛮横无礼的要求,他明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 
“越前,还记得当初在这里的约定吧——”他的眼神好朦胧,好难懂,我不要就这麽陷进去! 
成为青学的支柱吧,我为了这句该死的约定,付出我的全部,可是他回报给我的,又是什麽,欺骗,侮辱,还有这原本与他无关的凌虐—— 
“约定?部长不是照样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冷冷的,瞳孔冰冻了—— 
他就在我冰冻的视线中垂下了清漠的凤目,说啊,无论他说什麽,随便一个借口,都可以让我稍微好受一点啊,可是,他就这麽一径的沈默著,用一种暧昧难辨的目光凝望著我,直到我觉得自己濒临死亡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不要,不要这样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的自己重现呵—— 
“关於那场比赛,我很抱歉——”他的声音,几乎带著哭腔,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 
然後,就是两个人的沈默,我们在比赛僵持麽?为什麽我总有种我已经输定了的极差预感?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青学的下一任部长——”他的感情,他的深意,总是埋藏在最无法探视的地方,以至於很久很久以後,我才会懂他的用心良苦,但是此刻,我只想叛逆的违背他—— 
“不要——”我冷笑,骄傲依旧的,凭什麽—— 
“越前,我现在和你谈的,是青学的未来,而我们之间的事情——”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细微的,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我还是确认了,所以兴起了逗弄的念头,“我们之间?我们之间能有什麽事情,如果你能答应和我交往,我倒是愿意当青学的部长——”话音刚落,我和他,都一齐呆滞了—— 
天啊,我都在说些什麽,可是看他更加迷惘的精彩表情,我也顾不上那麽繁复的後果,坚定的,重复著,玩弄著,不过是一场游戏,“怎麽样,部长,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们之间,是诡异的静,不知道,哪里的浮云,蔽住了正烈的太阳,阴霾的影中,我们都藏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却又同时害怕被解剖真心,我嘱咐自己,不过游戏—— 
他说,“这一回,我不会违背我们的约定的——”然後,用一种超出我的理解范围的眼神,震撼著我,难道,他认真了麽? 
我就这麽被吸慑了所有的注意力,顾不上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握球拍的事实,顾不上曾经被他欺骗的阴影,顾不上这样的约定好薄弱好没有信服力,顾不上当时的自己已经有中暑的倾向,只是桀骜依旧的,“切,MADA MADA DANE_” 
然後,他执起了我的手,说,“那麽,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正式交往了呵——“ 
然後,我不知道,自己双颊的潮热,是什麽在作祟,只是身体很麻痹—— 
然後,他舔著我的掌心,那一滴被我自己弄破而渗出的干涸的血渍,神情专注而痴迷—— 
然後,我觉得自己可以醉在这般美妙的领域中,忘却曾经所有的伤害,暂时享用这如罂粟般让人上瘾然後窒息的幸福中—— 
很久以後即使面对再不堪的结局,也欣慰,有一刹那,是甜蜜—— 

我仔细端详著,那是一幅看起来很平庸得画,金色得主色调,抽象得几何体,又没有那麽多的棱角,圆润的诡异,又层次分明的离谱,但是思绪却一刹那被切断一般的,再也无法完整的凑成一种印象,应该只是半幅画啊—— 
“少年,怎麽是半幅呐?你看到了什麽——”一旁唯一的驻足者,是一个神情慈祥的老人,眼神矍铄的—— 
“应该,是一个人吧,在,在被束缚——”我开始被这幅仿佛具有魔力的画,主导了,“他在求救,可是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身体在阴霾中颤栗著,“那边上的,应该是一面镜子吧,可是镜子另一侧,应该还有东西啊——”我的镜子里,突然反射出我被那个男人折成两半然後贯穿的场景,“不,不要——“ 
“越前,越前,你还好吧——“ 
再一抬眼,是他忧心忡忡的,凝望著我,於是所有的心悸可以融化成春水,我默默的,推开他的怀抱,却在自己腿脚酸麻的刹那,还是被他拥住,似乎,这辈子都无法逃避了—— 
而一旁的老人,深深的,像是遇到了什麽激动的事,“终於有人懂了,终於_” 
我们都以为遇见的疯子,可是一旁的管理员却必恭必敬的,把我们和他带入茶室中,我们才知道,他正是这幅画的拥有者,也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印象派画家,大泷斋一先生—— 
“这幅画,名叫《梦》,是我的弟弟画的,可惜他三十年前独自一人前往美国,但是境域凄惨的死去,我们收到他的遗物,只有一封嘱托我们为他找到他最喜爱的作品《礼梦》——”大泷先生老泪纵横的,“三十年了,我们想方设法,找到了弟弟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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