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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原本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贾环喊自己,便知道有事情。
“我在书房放着一样东西,你吩咐人看着,若是有人要拿也别阻止,只是跟着他,不要丢了。”贾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看了看天,“天气不错,我出去一趟。”
“小的跟着你一道去么?”春耕一边吩咐人去备马车,一边回头问贾环,贾环却似乎没有听见,只等着马车从角门噜噜过来,灰色的马车帘布顺着风鼓动着,赶马车的正是荣大。
荣大见着贾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贾环热切地道:“少爷要去哪里,尽管说,小的保证选最短的路线,旁的不说,这西宁的路我倒是最熟悉的。”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豪,脸上不自觉地带了出来,结果眼角瞟见了春耕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自觉后背一凉,讪笑了一声。
贾环心里有事,也没多说,只是钻进了马车,让荣大先走。
荣大驾着马车离开了大门,春耕见着贾环离开便回身去执行贾环的吩咐,他原本就是谨慎的性子,因此就自己去书房那处看着。
贾环院子里的人并不复杂,除了之前在西宁找的两个粗使的小厮,就只有跟着史湘云一道来的嬷嬷,如今是只在自己院子里活动,其他的差不多都是从都中带来的人,如果是这些人里出了问题,那么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跟京都的贵人有关。
春耕原本就是南王世子府里的培养出来的,在他眼里,最尊贵的除了圣上,其他的也就不多了。
贾环出门不久,果然看到书房门前有人鬼鬼祟祟的前来,春耕原本是蹲在房檐上的。正无聊地磨着手里的小刀,结果见着来人不自觉地眼睛睁大了一些。
居然是她,真是没想到啊,春耕不自觉地把手里的小刀顺着刀沿抚摸。来人正是当初跟着史湘云来的嬷嬷,她已经五十多岁的年龄了,平日里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吩咐一些丫鬟们的规矩,偶尔去史湘云那处请安,只是年前那甄家就已经回了都中,史湘云自然也是应该一道去的。
春耕想起了甄家并未卖掉西宁的住宅,又想起前阵子似乎有人回报说嬷嬷寻了人帮着侄儿领了个采买的活。
他心里有了成算,便看着那嬷嬷左右看了看之后进了书屋,不一会就又偷偷摸摸地出来,小心的掩上了门。
那嬷嬷一边性急地往外头走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只是见着有人便飞快的把手拿开了。春耕看着对方沿途跟着几个人打了招呼,神情不变,于是在心底略微地赞了一句,之后就见着那嬷嬷走着僻静的小路,在门口依稀见着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上却穿着府里的奴仆衣服。
不说春耕难得干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跟踪着人走了一路,贾环这边荣大驾着马车绕了整个城镇好几圈,只是路途皆有不同,并不让旁人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贾环沿途买了不少的东西,光是吃食就有好几样。其中又在路过将军府门口的大街上的时候,吃了一碗的馄饨。
那个原本不见了的馄饨摊果然又摆了起来,只是如今却没有给他任何的信息。老头只沾着凉水在桌子上写了个等字之后,便一边说着客官慢用,一边拿着抹布擦去了那个水渍。
贾环喝完了馄饨便将铜板放到了地上,之后又吩咐荣大驾着车回了城郊。
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一个上午,到院子的时候正巧是午膳时间,下人们见着贾环回来,忙起来开门,请安。
贾环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夏耘,问道:“春耕呢?”
夏耘低声回道:“是去干少爷吩咐的事情去了,这还没回来呢。”
“等他回来让他先来见我。”贾环点了个头,忽而看着夏耘道:“你们三人来了,怎么不见冬藏?”
“冬藏如今在世子身边伺候着,少爷若是想念,不如去世子府。”夏耘知道的消息一向比春耕更多一些,他也从来不掩饰自己跟世子那处有联系,对于贾环来说,春耕等人代表的,不光是池宸的照应,更是池宸的耳目。
“池宸那处不是有沐暮么,我记得似乎是师傅他们认识的。”贾环的记性倒是不差,隐约记得那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只是似乎有些少年的傲气。
“那些小的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惹恼了世子,如今并未在世子府里出现。”惹恼一词大约用的是最准确的了,只是听说似乎跟自家少爷有些关系,只是其他的就打听不到了,夏耘也是因为沐坤专门跟他说过,日后若是见着沐暮需要多些心眼,不可多说关于少爷的消息,从而得知,更何况之前跟着世子府里联系都是跟着沐暮的,如今一时之间换人,对方换成了冬藏,自然比沐暮更自在一些。
贾环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既然夏耘这么说,他也就顺着耳朵听过就算了,他心理有些担心江淹等人的情况,所以吃过午饭就一直在书房里等着春耕的消息。
这边不提,池宸跟着按察使联手,两人在狩猎之际坑了大将军一把,等着几人回了西宁,池宸便接到底下人员的消息,所有一切证据都已经收罗齐了,池宸将东西分作三份,一份命人快马送去京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给了按察使。
如今按察使已经握住了证据,只等着圣上最后的决定。又挂心去京都的人在路上被人拦截,他吩咐自己手下的暗卫前去送信,自己则坐镇西宁。
这些年,池宸已将年尧手中的兵力收拢了大半,如今他已经是瓮中捉鳖,自然是手到擒来,于是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跟贾环的事情。夏耘的等人的到来直接让他知道贾环没有娶亲,可是问题是就算现在没有,日后也会有的。他跟着贾环将近五年没有见面了,原本以为会日渐淡漠,结果却是越来越想。
池宸将最后一本请安折子写完,将笔放下之后,伸手揉了揉额头,等着折子上的笔墨干了之后合起了折子递给了等在一边的信使。
那信使见着池宸伸手,便跪下双手接过。
池宸低垂着眼看着他:“一切事物本王都已经写明白了,你快马送去吧。”
信使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门,池宸看着信使远去,闭目想了一会,忽然睁开眼睛道:“备马,去阿弟那里。”
冬藏忙到:“不如换成马车,更稳当一些。”
“不用了,我自己去比较快。”池宸站起身,进了里屋换上了骑装。原本就长的魁梧,如今已经十九,身材高大不说,因着长期处于上位,只有一身的威吓,平日伺候,能日日见着池宸的人都觉得压力倍增,更不用说旁人了,冬藏提了一次就不敢再说,只是一边命人准备马匹,一边给夏耘送信。
池宸出门的时候,他的二十四暗卫都已经收拾齐了,众人跟池宸穿着一色的衣服,等着池宸上了马,他们也各自上马,跟在主子身后。
都督府跟贾环的院子不远,前后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快马,等池宸到了地方,那院子的大门敞开,里头的众人纷纷迎了出来,满满地跪了一地,最前头的正是秋收,见着池宸忙上前:“世子安好。”
“阿弟呢?”池宸看了一眼,问了一声。
“少爷正在吃饭。”此刻正是晚膳时间,池宸点点头,迈步向前。
贾环院子里的人都得到消息知道池宸要来,所以见着世子都不紧张,偏偏贾环自己不知道,他正扒着米饭,结果抬头正准备夹菜的时候看到了池宸,一时之间居然愣住了。
众人纷纷上前,伺候着池宸入座,另外有加了一双的碗筷,一碗盛满的米饭送到了池宸面前,之后,都退了出去。
贾环郁闷地看着池宸反客为主的吃着饭,只是再郁闷都要吃饭啊,于是低头扒了两口总算把碗里的米饭吃干净了,把碗筷一丢就到了一边洗脸漱口,之后,进了卧室。
池宸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好像眼前的白菜豆腐就是那山珍海味,吃着吃着居然还笑出了声,等着贾环洗了澡回自己床的时候,却看到池宸居然和衣躺在自己床上。
于是郁闷地上前推了推:“你身上脏,怎么能躺呢。”
“我懒得动呢。”池宸耍赖地看着贾环,任凭对方怎么推,就是不动。
贾环恨恨地上前敲了两下,之后就自己转身准备离开,反正你不走,那就我走呗,结果一步还未跨出,身子就被人拉住,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原来是池宸起身拉住贾环后一把抱住了,在这个时间还没听说有什么人能比池宸的手劲更大的,就贾环那小胳膊小腿的就更不要说了,他挣扎了半晌都没有用,于是一手推着池宸的脸,一边不停地扭。
“你就算变成一条活鱼,也别指望从我怀里蹦出去呢,乖乖地让我抱一会,咱们好几年不见了,你总得让我亲近亲近吧,”池宸倒是说得很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们是个什么关系,没听说过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么,好好的知道你我都活着不就行了,亲近什么呢,咱们一个地方一起住了三年,你是今天才知道呢?”贾环的嘴巴倒是也利,说得直接堵住了池宸的嘴。
“之前我不是怕那谁狗急了跳墙,拿你开刀么,那我不是得死给你看呢么,如今他也没什么指望了,我这才来见你,你怎么能误会我呢。”池宸倒是分的轻重,他听到贾环的话,便觉得自己阿弟这次是真跟生分了,连忙解释。
“你堂堂南王世子,谁不知道你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不说旁的,等着日后指不定加官进爵到什么程度呢,我不过是一小小庶子,实在高攀不起。”贾环撇过头,很爷们的哼了一声,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不是!
“我攀你还不行么,我稀罕你,我扒着你呢,阿弟,别生气了,咱俩打小的交情,那时候我不是觉得你没跟我商量么,一个人就巴巴地往火坑里跳,而且我也吩咐人跟你说过不会有大事,结果你还要走,我那是以为你不相信我。”池宸叹了口气,把贾环转过去的头掰了过来。
贾环一听,就觉得很奇怪,眨了眨眼:“我没听说啊,你让谁给我带的口信?”
池宸一愣,忽然想起了沐暮,在心底暗自又给对方记了一笔:“可能是谁给忘记了,哎,难怪你走得那么急呢,这样,我们之前那就是误会了,我们现在就更要和好了啊,误会解除,皆大欢喜不是!”如此更好,省得两人真伤了感情。
贾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绝对不承认自己真的说不过对方,又试着挪了挪身子,也动不了,只能先投降:“我们之间的事情,日后再说,你这会先放了我,我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有些累的慌。”
池宸点点头,笑着把贾环塞到自己内侧的被窝里:“你先睡,我去洗洗,一会就来。”说着就跳了起来,吩咐人去准备了热水。
贾环看着池宸跑出去,四肢大张无力地躺回了床上,他郁闷地把自己的脸埋进被褥里擦了擦,觉得有些闷了,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之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早晨他还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结果晚上就给自己送来这么大一个惊喜,只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看到池宸就发自内心的觉得开心,就好像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以前池宸一直照顾着自己,好几次都是靠着他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其实自己挺没良心的,贾环下意识地自我反省了一下,因为他本人小小的自尊心,结果就导致一个十几年的好友如今要来讨好自己,要说别的人可能是嫌贫,那么自己就是仇富了,不应该啊,毕竟池宸在没有确定世子之位之前,过得其实比自己还辛苦来着。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觉得一个人坏的时候,就会觉得对方越来越坏,可是某天你忽然觉得他似乎挺好的,然后他一样一样的优点就慢慢地展现到了自己眼前,从而遮掩了其他所有的不好,这就是人的片面性吧。越是离得近的人,就越苛刻的要求对方,无论之前对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一点不好,就完全的截断了。
池宸很快就回来了,带着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虽然擦干了,不过还是带着一丝的水汽,贾环正想吩咐人送两个炭盆,结果外头就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而后推开门走了进来,将炭盆放到了屋子的一角,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还能好好的住着么,到底是谁的屋子啊,贾环郁闷地想,原本想跟池宸聊天的心思也没有了,转身就朝里闭上了眼睛,池宸看着贾环似乎真的要睡觉,就乖乖地爬上床,躺在外侧,紧紧地挨着贾环,随手捏起一个银角弹了出去,直接擦过蜡烛的顶端,弹灭了火苗,屋子里一下子就黑了。
烛火一灭,屋子里黑下来之后,就觉得很安静,贾环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只听见自己身后悉悉索索地似乎是池宸盖被子的声音,身上的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