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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一灭,屋子里黑下来之后,就觉得很安静,贾环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只听见自己身后悉悉索索地似乎是池宸盖被子的声音,身上的暖气因为被子拉扯的一瞬间有些凉,他正想说什么,结果身后的人整个都挨了过来,热腾腾的,还带着一股的余香。
“阿弟,我搂着你睡吧,要不然晚上我动起来怕打着你。”池宸小心地凑在贾环耳边说,这是他们两个从小的习惯,只有被池宸抱在怀里的东西才不会受到攻击,只是那样的话,除非池宸醒来放手,否则怀里的贾环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出来的。
池宸小心地伸手搂过了贾环,觉得对方没拒绝,就心满意足地贴得更近了一些,鼻尖闻着贾环身上的某种气息,慢慢地进入了睡眠。
一夜好眠,连贾环也没有想到,很久没有同床共枕的两个人,第一次睡一张床居然能睡得这么好,而且还没有做梦,这对贾环来说,是非常稀罕的,自从来到西北,参加了几次的战争之后,对于他来说,血淋淋的梦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知道这是因为属于现代社会,和平世界的他对于生命太过的尊重反而不能习惯战争。
这很不好,但是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就好像很多人都会在上当之后觉得自己心软不好,但是下一次依然如此,这是天性,尽管贾环觉得自己是家中的异类,对于那些学习优秀,工作努力,生活和谐的家人来说,不愿意上学,每日沿街混混的他是一种不一样的存在,可是尽管如此,刻画在阿三基因里的善良,还是很好地遗传了下来。
早晨起来,池宸果然已经不在了,贾环以为他已经回了自己府邸,结果等着洗漱完出了房门才发现,一身单薄武装的池宸很在自己的花园里练武,他的手劲比旁人都大,因此出招的时候虎虎生风,不小心擦到的几片树叶都在一触之下碎成了渣。
有一个武力值爆表的朋友,人身安全果然需要多次考虑啊,贾环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然后闭着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
也许是昨天没睡好,贾环哼哼唧唧地想着,然后自觉地换了一只手揉了揉,按了按脖子后面的穴位。有点酸,可能是昨天睡觉的时候膈着了吧。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见池宸开口喊了自己一声,他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池宸收了拳,身边站着沐震伺候着,等着他擦了汗就站到了贾环面前:“我吩咐人做了点心放在亭子里,反正天气也好,你先去吃一些。”
他说的亭子就在两人身后,周围种着大批的桃树,只是如今只剩下树丫。
贾环看着池宸道:“那你呢?”
池宸笑着揉了揉贾环的脑袋,他比贾环要高一个头,脸上带着欣慰,似乎感动于贾环能想到自己:“你先去吃,我去擦了汗,换了衣服马上过来。”
贾环点点头,自己在春耕的带领下到了亭子里,春耕忙着给自己拿了几样的热食,之后又倒上了热腾腾的汤。闻着肚子都有些饿了,贾环拿起一个包子就咬了一口,之后就着碗里的热汤吃了起来,他才吞下一个包子,就见着池宸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原本散着的头发整理好了发冠,桌上的食物很多,只是在池宸开始吃的一瞬间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
贾环吃完了手里的两个包子,然后喝完了碗里的热汤,桌上原本五六个人能吃的早点都已经消失在了池宸神一样的胃口里,吃完之后春耕端着热水就上来了,贾环伸手洗了洗,就拿过一边的干布擦了擦。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吃完饭,贾环就开始赶人了。
池宸倒是不在意:“最近不用回去,外头没什么事情,如今就等着圣上的旨意了,反正我也没事,就来陪你一阵,前几天都中刚刚有人传来了话,听说你姨娘怀孕了,想来你是要做哥哥了。”
这个消息对贾环来说很震惊,只是他一想到自己,就开始担心这个新来的弟弟或者妹妹会吃苦,虽说如今王夫人跟着贾政和离了,可是一旦贾政再娶,姨娘的身份就尴尬了。
“那贾宝玉如今准备参加两年后的科考,圣上网开一面允了,你若是想回去,我便跟人打个招呼,只是如今你已经是千户,再走文举恐怕会被他们看不起。”池宸认真地看着贾环,在朝堂上,文武是分得很开的,虽说偶尔有文臣干武将的活,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武将能干得过文臣的,虽然贾环的能力他们都知道,可是在那些文臣眼里,如今战场立下的功勋,却是一种污点。
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做人其实还是别太多打算的好,贾环看着池宸说这说那的,他倒是也没插口,只是隐约在心里摸到了一点什么,只是一晃而过,寻不见踪迹,他拒绝了池宸之后只是问了问武官回京述职的时间,考虑到上次他没有去,下次要再过两年,那么等那时候他的弟弟应该都能喊他哥哥了。
池宸说着话,却发现贾环似乎出神了,他伸手在贾环面前晃了晃:“阿弟,想什么呢?”
贾环回过神,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抬头回道:“我只是在想,不知道这次是弟弟还是妹妹,若是弟弟希望能活得长久些。”
“如今你府上并无旁人,若无意外应当能活得长久。”之前活不长的,基本就是意外了,贾环自然明白池宸没有说的话,只是忽然想起了池宸的身份似乎跟着自己也有相似,便问了一声南王如今如何了。
“来之前尚好,只是他向来作死,若是圣上仁慈些,估计我日后还能见着。”他对着自己父亲倒是不在意,任何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贾环偏着脑袋想了想,小心问:“那你母亲,可打听出来了?”
池宸一愣,不自觉地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之后纠结是不是真的要告诉贾环,最后放弃的叹口气道:“我已经知道我母亲是谁了,她……是个很能干的人,恩,太能干了,给我生了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据说过阵子还会让其中一个来,到时候我约了你一道见见吧。”
“咦,你生母不是死了吗?”太奇怪了。
“不光活着,而且活得很幸福。”池宸觉得来西宁,这便是圣上给予自己的惊喜。只是惊喜过头,变成了惊吓。
池宸倒是想跟贾环继续聊天,可惜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干,于是无奈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之后看着贾环道:“我先走,你最近最好不要外出,你也知道如今并不太平,一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到时候真有什么大的变动,你就跟着春耕他们一道回京。”
贾环倒是不觉得大将军会做什么,他自从跟陈六接触之后,就有所感悟:“你放心吧,不是常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么,我觉得他恐怕不会做什么,最多也是利用手上最后的那点资本换某些人的平安罢了。”
池宸下意识地偏头看着贾环,凑近了小声问:“你知道了什么?”
贾环摇摇头:“不多,只是听说他府上侍妾有一个应该怀孕了,看样子大将军应该是很在乎才对。”他这个消息来自陈六,至于陈六是自己说漏了嘴,还是特意卖乖,就不清楚了“这胳膊想来拧不过大腿,若是圣上不贤明也就罢了,偏偏那位是再勤勉不过的了,若是年尧只在背地里做一些事情,旁人没意见还好,可是如今圣上案前皆是告他的折子,西宁太过敏感,若是他一不做二不休里通敌卖国,边境就危险了。”池宸感叹了一句,一个将军做到最后,要么明哲保身,早早交出军权也就罢了,要么就等着上头那个来收拾你。
池宸跟着贾环聊了会天,便告辞了,说是有要事,其实不过是在大将军府里尚有一份宴席,这大约是最后一次的聚会了,他倒是不愿意多带人,偏偏还要去接了按察使,于是只能带着大队人鞍前马后全方位防护地到了将军府门口,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年尧,两人相视而笑,年尧率先打了个千给池宸请安,口中喊着世子千岁。
池宸忙上前道:“如何当得起大将军的大礼,莫要让本王难做啊。”他倒是没笑,脸上冷漠得不带一丝表情,只是随意地伸手一把托起了年尧。
年尧双手抱拳正低着头,结果发现对方的手掌搭在自己双掌之下,轻描淡写地抬了起来,自己使劲了力气却还是被迫起了身,这南王世子的力气很大,至少在这一托上就能看出,他又扫了一眼门外齐刷刷战成两排的护卫,侍卫之后的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眼见着窗帘被一旁的小厮掀起,扶着下来了一人,穿着一身正三品的官服,脖子上挂着串珠,头上带着红顶,见着年尧,慢慢地走都了身边,拱手请了个安。
“李兄弟这身子才好,不要多动,你我之间为何要行礼。”他嘴上说着,却没有伸手阻拦,不过李商卫身边的小厮已经拦住了自家主子,于是这礼也就才一抱拳,之后的就没怎么见到了,年尧在肚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却没带出来,只请了两人进府。
池宸一步跨出走在前面,年尧走在后头,再来才是李商卫,跟着众人来的侍卫都纷纷一道进了院子,等着三人坐在大堂之后,就在门口戒备。
年尧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之后就吩咐人上菜,一边拿着酒杯给自己倒酒:“当日若不是李兄弟发现的早,咱们可都要死在那处了啊,这救命之恩,实在是要敬上一杯的。”外头忽然就进来了数十个窈窕的女子,端着一盆盆的珍馐,小心地放在桌上,李商卫看了两眼之后迎着年尧的敬酒,也端起酒杯,跟着喝了一口,正喝着,耳边传来了靡靡之音,一阵的风花雪月,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穿着一身江南汉人女子的衣服,长得不错,只是李商卫看了一眼之后,全身一震,目瞪口呆地过了半晌才回神,之后就不声不响地只喝酒。
池宸倒是娴熟的不像一个才十九岁的男子,跟年尧与李商卫相较居然丝毫不逊色,李商卫在肚子里感叹了一句皇家的血脉之后,只能迎合着对方,年尧毕竟是孤军作战,只是如今他唱的哀兵之计,言语间自然多了几分的哀愁。
“如今我也年岁已大,若不是承蒙圣上看中,如何当的了这边疆大将,如今幸好世子前来,我这才多了几分的底气啊。”年尧说的都是西北的陈年旧事,当初他临危受命,安抚西北二十四族之事,朝中皆有耳闻,池宸听着也不多说,只是李商卫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年尧不觉,只是不停地说着话,跟着池宸喝着酒,偶尔跟着李商卫勾肩搭背的对着底下的歌舞指指点点,等着三人喝干了两坛的好酒之后,李商卫要走了,池宸自然是要跟着一道走的。
总之一场酒宴喝的所有人都不舒服,临走李商卫车上还被塞进了一个女子,池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骑上了马告辞了。
年尧看着南王世子走人,顺便带走了一长串的侍卫,如今池宸羽翼已丰,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了。大将军府的管家见着自家将军站在门口,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将军,门口风大,不如回屋,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饭菜。”
“夫人呢,今日用过饭菜了吗?”年尧回头看着总管,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的表情。
总管忙道:“已经吃过了,如今正睡着呢。”
“睡着就好,多睡睡,十月怀胎也不过是差最后一个月了,陈六那边打过招呼了吗?”年尧皱紧了眉,他已经不看好自己的结局了,那么这个唯一有可能逃出生天的血脉,就是年家最后的希望了。
“已经跟那个人联系上了,将军,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恐怕会被人查出来。”管家知道年尧的计划,不过是准备掉包,用陈六儿子的换了自己儿子的命。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送过去,自己这边则带着陈六的儿子,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那送出去的孩子总是能自由自在的长大的。
年尧哼笑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你知道咱们世子昨天住在哪里,你就不会看不起那小小的千总了。”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人都有弱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贾环自然不知道他被人算计了,春耕正陪着贾环吃饭,吃过饭之后就跟着他一道去装修完的店铺,店铺的生意不错,来往的人员也多,因为店里的东西式样较新,让很多准备嫁女儿的人家不自觉地选了这家店。
等他到了地方,看店的姓章,是贾环手底下的幕僚之一,虽说是幕僚其实不过是他手底下千户里头唯二的读书人,当初升任千户之后,寻地时发现此人差不多饿死在路边,因此被贾环好心收留。只是之前一直呆在曾百家的院子里,只是曾百家成亲,这章程居然包袱款款地自觉找到了郊外的院子门口,被春耕捡到了,之后问了贾环却有此人,就收罗了,教了教,用来看店。
章程见着贾环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