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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离开了馄饨摊一路往西走着,既然刚刚说起了西大街,他便有心往那处走,果然走了一炷香之后,两边的人员开始增多,且开始有些杂乱了。
东大街住的都是官员,所以两旁管得较严,大多都是规矩人,而到了西大街这处,似乎因着有钱人较多,来往人要花钱,比东大街要利索一些,自然而然就人蛇混杂了。
圣上在西宁设置了西宁办事大臣,从此这一块地区就有了正式的统治,在其管辖之内下设个厅,又驻扎了军队,当初任西宁办事大臣便是达鼎,之后是归化城土默特左翼旗守任都统,古哥的玄孙,而如今任这位子的是都统丹泽的亲子德龄,隶属满洲镶黄旗总理青海番人事物。
在和部固始汗之孙罗卜藏丹津叛乱之后,次年此处便被大将军平定了。今上最看重的大将军——年尧上奏了青海善后事宜十三条之后,朝廷诏准施恩,规定蒙人在黄河以北游牧,藏人则在黄河以南游牧,又将西宁卫变更为西宁府由甘肃省管辖,设置了青海办事大臣总理青海蒙古任藏族等事务,而西宁办事大臣就在南大街处,西宁办事大臣之僚下属等皆在此地。
这都是之前在府里的时候贾环自己寻了朝廷的廷报看的,又将一些重要的人事画了关系图。他如今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当初想的有多么天真了。
这科举只要念书一关一关的考罢了,这军队却不是好混的,要说皆是看战功的,今上登基至今也就出了一个大将军罢了,难怪旁人说乱世的枭雄,太平盛世果然还是考科举比武举更有用一些,可偏偏这会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贾环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怀疑当初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放弃大好的仕途不走,偏偏要独立自主什么的,果然是当初九年制义务教育给念傻了,什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皆是屁话!
他心里这样想着,可若是你让他自己说出来,却是不可能的,真真儿死鸭子嘴硬派。贾环正想着,耳边却多了一些喧闹的声音,原来城门口又贴出了征兵贴。众人熙熙攘攘地围了过去,要说这年头当兵也是不错的,战事不多且到手的银两不少,贾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默默地就凑了过去,把那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完全符合!点赞!贾环看着上头写的男性跟年龄要求之后,妥妥地觉得自己绝壁是要走上小兵张嘎的道路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等他回到了甄府,那甄宝玉跟甄应嘉依然不在,贾宝玉倒是正在收拾东西,看到贾环,道:“快去收拾东西,如今那甄宝玉既然来了,我也得了自由,我们今日便搬了出去吧。”
贾环一挑眉:“你身上有银两了?”
贾宝玉看了贾环一会,默默地抓起腰上系着的玉佩:“总能当一些银钱的吧,不行我脖子上还有呢。”贾宝玉脖子上的自然是那块据说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玉了,难为他能舍得。
“可是有什么打算?”要是无所求,贾宝玉估计也不会就这样巴巴地想要搬出去。
那贾宝玉期期艾艾地看着宝玉,眨眨眼,别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他羞红着脸道:“早晨回来听见府中那粗使的小子跟一丫鬟提亲,说是自己有房有地,又有差事,我想着如今我什么都没干,比那小厮也不如,不如去赚些银两,也好日后提亲用。”他这辈子就没有赚过钱,以往经手的银两又无底线,自然是觉得赚钱容易。
贾环有心磨练贾宝玉,便应了他,两人一起收拾东西然后跟甄应嘉告辞,可惜他不在,便跟府里总管说了一声,总管道:“老爷出门时便吩咐过,若是两位公子要走,便给予银钱傍身。”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五十两给贾宝玉等人,算是当初贾宝玉替甄宝玉流放的替罪银子。若是日后说起,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贾环有心让宝玉知道人情世故,便不提醒,等着宝玉拿了银钱出了门才道:“原本你替他儿子帮了个大忙,若是不要银两日后还能求靠于他,此事拿了银两你们可是两清了,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了他?”
贾宝玉摇摇头道:“如今他在西宁任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没办法讨回这笔账,若是日后你我能回去,此事绝不善罢甘休!可若是你我回不去,自然又是另番情况了。”
贾环觉得宝玉也不傻,两人寻了中介在城外寻了一处小院,因着不在城内价格自然不高,统共连着外头四五亩的地也就二十五两银钱。若是租赁是每年一两,实在便宜。只是那中介也说不清这院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好在宝玉没有细问,贾环则是懒得多问,直接当场就敲定了契约。
贾宝玉跟贾环当日便搬了进去,只是两个爷们一个都不会收拾,那屋子里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的,贾环看着家具觉得光是这些就值些银钱了,怎么会卖得这么便宜。
院子是三进三出的大院,但去城里却需要赶半天的马车,莫非就是因此便宜的?
贾宝玉却不多想,兴匆匆地分好了房子,两兄弟对门对户地住着,中间就做客厅招待之用。宝玉原本还想请个管家管事再买几个伺候的丫头,只是被贾环阻拦了道:“如今你我皆没有收入,若是买来多了几张嘴,到时候银钱不够又该如何?”
自然是再卖了出去,贾宝玉在心中如此想着:“若是没伺候的,你我的衣物又该如何?”
贾环看了一眼宝玉:“你有多少衣物?”
宝玉顿时傻眼了,他出来的时候嫌弃东西多,只带了三件换洗的。贾环身上则只有两套,两兄弟默默地坐在屋子里盯着空荡荡的大门想了一会,那贾环率先开口:“不如去集市买一些日常用的,况且你我的吃食也是个问题。”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估计只有饿死的份了。
他们两个正准备出门,外头一辆马车就到了,下来了一个老仆敲门,贾环起身去开门,正巧是跟着史湘云一通前来的赵婆子,要说这婆子跟贾环还有一些关系,跟着赵姨娘是远房的亲戚,平日虽不走动,但彼此还是知道的,小时候还受过对方不少的照顾。
贾环见着婆子便拱手道:“嬷嬷不是跟着云姐姐一通前来的么,那姐姐呢?”
赵婆子笑笑道:“小姐如今在甄府,那甄家少爷迎了小姐进门,如今已经见过了甄家老爷,那大老爷也是认了这门媳妇的,只是小姐来时给宝玉少爷,环少爷带了不少衣物,那甄家老爷便差遣了我给你们送了来。”之后便没准备让自己回去,赵婆子到底是贾府的人,对着史湘云其实也不多上心,反正史湘云身边还有好几个史家带来的婆子,她想着贾环在此地,总不会亏待了自己。
贾环迎了赵婆子进门,贾宝玉见着赵婆子,又得了贾环的说明,便知晓了:“妹妹如今有了良人,也是好事,既然你来了便留在此处,如今院中一应物品皆有欠缺,不知嬷嬷可知道如何采买?”
赵婆子笑笑道:“少爷放心,衣物等府上都吩咐带了来了,婆子虽不精,厨艺应付三餐还可。”宝玉跟贾环欣喜若狂,果然还是自己府上的想得周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
☆、第八十八章
第二日宝玉便出门寻差事去了;贾环闲着无聊也出门了;只是他晃了一日没什么所得;反倒是那宝玉回来说自己寻到了一处笔帖式。在总督衙门府里的一处小厅;每日只需抄录一些文字便可;就是银钱少了一些(在从来都是挥金如土的宝二爷看来);每月只有五两。
贾环觉得自己快疯了,五两已经很多了,这岁俸都有六十两了;跟七品的官员一样多了;你是真心的么。他无语地看着宝玉;只是默默地摸着自己的小心肝想着,果然有问题!
只是他没多想;只以为是甄应嘉将贾宝玉收拢在手底下干活;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也省去了多余的事。
贾环原本以为贾宝玉干不长,毕竟他原本是个公子哥,谁知这一日日的干的不错,且据说跟着那些一应衙役都处的很好,休沐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在院子里的,皆要出门聚会。贾宝玉原本长得便好,又会诗词,平日做事也没什么坏心,况且一打听是贾府出来的,虽说如今已经没了爵位,可那贾府到底还在京中,旁人都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交好才是硬道理。
所有上头的人都看着这两兄弟安分守己地过着日子的时候,那位看着贾环每日跑着庄物、农田之事便放下心,吩咐了暗卫撤去之后不过一个月,那贾环便从小院消失了,记得那位发作了所有的人,结果还是寻不着。
他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贾宝玉或许知道,只是谁也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要说假话你去哪里了呢,那日他去乡下收租,便看见了几个官兵在乡下征兵。要说原本跟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其中一家姓曾的正巧生了两个儿子,要说一家三个男丁出一个去当个三年兵也没啥,问题是这老大才刚刚娶了媳妇儿,还没出个月呢,小两口感情正好。
这小儿子才十四,因着上头有哥哥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老头虽说年纪不大,可是积年劳作,腿脚已经不行了,去当兵简直是送死,曾家媳妇坐在家中正愁着,便碰到贾环来收租子。
贾环到了地方便见着曾家媳妇皱着眉,他原本也不想多打听,只是告诉了对方自己是这土地新的所有人,那曾家媳妇听说是地主便忙慌慌张张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今年的租金递给贾环。
贾环收了银钱便想走,谁知那曾家媳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抹眼泪了,贾环想着问问吧,他就凑上去问问。
曾家媳妇原本就想哭,如今被人一问,便说开了,要是让大儿子去,指不定这大儿媳妇就白娶了,如今这娶个媳妇可不便宜,可是若是让小儿子去,日后小儿子回来怨恨哥哥,一家子就难好好过日子了,可是若是让自己丈夫去,虽不是说百分百会死,到底是眼见着去吃苦,实在舍不得。
曾家媳妇说起了自己的窘境,贾环听完点点头,之后想了想道:“你府上跟里长家关系可好?”
曾家媳妇掏出帕子抹了眼泪看着贾环道:“那里长是自家亲戚,自然是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疑惑地看着贾环,想不明白贾环问这个是个什么意思。又想起以前听说似乎有人替了去参军之类的,心里一疙瘩,不敢往下想。
贾环道:“既然关系较好,不如我替你小儿子去当兵吧,只是,要麻烦你自己去打好招呼,别省的我到地方被人戳穿。反倒给你我惹祸了。”
曾家媳妇脸上尽是惶恐,忙摆手道:“可使不得,怎么能让少爷您去呢,况且如今军中艰苦,您金贵的身子,可受不住那粗糙的摆弄。”
贾环越想越觉得不错,也不过是三年,他吩咐了曾家媳妇记得去问问,自己则转身离开了,走前还吩咐曾家媳妇:“你不用担心了,你只需去问问吧,若是行,明个儿我再来,若是不行,那您就只能舍出一个儿子来了。”
那曾家媳妇到底是心疼自家孩子的,当天晚上便提着二两的肥肉去了里长。那里长听罢心里一动,这是好几家都来了,因着这是他也跟上头的人打过招呼,只要人口齐了人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是曾家村的人,他看着曾家媳妇便打发了回去,又吩咐自己媳妇给她带了口信,说行。
“只是若是那小少爷只是心血来潮,等到了军中又告你,到时候你们一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寻个没根没底的,你花些银两替了去从军,更好一些。”曾家媳妇听说又要花钱便手重,他们家如今只剩给小儿子娶媳妇的钱,若是将这些银两花了出去,到时候对着小儿子也交代不过去,她皱着眉头只诺诺道:“那小少爷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又自己安慰自己:“怎么会,应当不是开玩笑的。”
曾家媳妇从里长家回来便喊了自己丈夫,大儿子小儿子一起,将此事前因后果都说了清楚,三个男丁都不再说话,一旁坐着的大儿媳妇也默默地捏着自己膝盖上的衣摆,抚着上头的针线。
小儿子第一个开口道:“要真是如此,哥哥和我都不用再去,天大的好事啊!”他形容天真,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双手合十,对着西边拜了拜。
曾家媳妇看着小儿子卖蠢,只是笑着点点头,又看向那大儿子。大儿子本来就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他皱着眉开口道:“要是那小少爷不过是一时好玩,明天不来呢,不过是白开心一场,还不如照着里长说的寻个孤儿去参军。”生死不论,之后怎么样跟他们家也没有关系。
曾家老头最有见识,他抽着烟,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跟小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儿道:“当初,咱家租的那块地听说换人时,我便偷偷打听了,说是南方来的,虽说我们看着富贵,不过听着似乎是家道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