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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微微举起的手打断了阿媚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继续沉默……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脸色沉了又沉,没有敲打桌面的手松了又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时间对陆雨来说也许没有意义……
“陆哥!还犹豫什么,让我带兄弟直接过去做了他!”首先沉不住气的是小林,再这么耽搁下去,傅振华手里的东西早就送出去了,在小林看来只有速战速决,直接解决掉傅振华!说完就准备往外冲。
“小林,你冷静一点,陆哥还没发话……”阿洪在阿媚的示意下拦住了小林,眼神还是看向陆雨。
而陆雨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又暗了几分,太过幽深,他们无法解读……
“还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毁了陆哥,毁了我们,TMD!老子不等了!”阿洪根本就拉不住小林,被小林一推跄踉了几步,却执着的挡着门。
“阿洪你TMD的是兄弟吗?!”气得小林拎起阿洪的衣领吼道。
“砰!”一拳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房间里猛然安静了,“够了!”陆雨直接向小林走去,对上小林的眼睛“我陆雨还是‘毒王’,还是你的老大,如果你想坐我的位置你就出去试试!”阴鸷,黑暗,狠毒当这一切混杂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小林愣住了,原本急躁的心平静下来。
“别人还没做什么,我们自己先乱,向自己兄弟动手?!向阿洪道歉!”
“……算了,都是兄弟!”阿洪拍拍小林的肩膀,表明自己根本不介意。
“对不起!”尽管如果小林还是开口,是他错就是他错。
“……”陆雨点了点头,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傅振华还没有把东西送出去!”
“??”看着小林眼中写着的疑惑,陆雨知道不把话说清楚别说小林,就是阿媚也不会放心。“正常说来,如果条子收到了傅振华送出的证据,他们会怎么样?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来内讧吗?!”冷冽的眼光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遍,不可察觉的松动了下。“振华选择回家,打电话给我,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事……”
“可是就算现在傅振华没有把东西送出去,不保证他永远不会,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阿媚知道小林是冲动了一点,但是傅振华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他们就不能期望傅振华会停止。
“……我知道……”陆雨的视线落在那被他放回去的相框上,尽管知道……抬眼看向等着他作决定的三人“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让他交出东西!”只有陆雨知道开始那满身的杀气为什么会有一丝软化,也只有陆雨知道说出这句话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不能再让步,机会也许也是绝路。
“陆哥!”小林有些不可思议,傅振华做出这种事就是背叛了陆哥,根本就没想过陆哥会怎么样,“你就这样原谅傅振华,原谅那个叛徒?!”小林提高了音量。
“我没有!”陆雨吼了回去,拳还是握了起来,停顿下来,控制住已经不受控制的情绪“……我只要一天的时间!”压低了声音。
“陆哥,你知道一天可以发生很多事,如果你认为这一天可以拿你自己和兄弟们的命去换,我没有意见!”阿媚低了低头,这番话说得很高明,陆哥也许为了傅振华可以不要命,但是他不可能为了傅振华丢下自己的兄弟,丢下这么多年来用那么多兄弟的命才建立的王国。
“我只需要一天!”陆雨从来不知道他连一天的时间都无法掌握。
“……陆哥……”
“我保证这一天傅振华绝对不会接触任何人!”陆雨已经退到不能再退的地步,不管是对傅振华还是这些兄弟。
……“陆哥,为了个傅振华,值得吗?”发问的是阿洪,对于陆哥与傅振华之间的感情他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哪怕陆哥曾经差点为了他丢掉性命,他只是不明白,傅振华作出这样的事,陆哥从愤怒的散发着浓烈的杀气,那种被最信任的人亲手划下的血淋淋的伤痕,只在一瞬间就真的能全部忘记,原谅吗?只求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能做些什么,他不认为陆哥可以让傅振华交出东西,明明知道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事,值得吗?
“阿媚,小林,阿洪,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什么,就算今天……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天的时间!”陆雨对上三人的眼神,值得吗?就为了傅振华,为了那根本就没有胜算的赌注,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也从来没有任性的权利,就这一次,只要求这一次,陆雨狞红了双眼,也气自己无法割舍这个人,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说收就能收回来的,所以他宁愿去赌这一场必输的赌局,哪怕是再次的伤害,也要去博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当陆雨说出这番话,三人眼中的震惊根本就无法掩饰,为了傅振华陆哥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从来就不低头的陆哥,也从来没有手软的陆哥,突然间离他们好远,他们还能说什么。
半晌。
“陆哥,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兄弟把货分散下去!”首先动起来的是阿洪,微微点了点头,准备拉门出去。
“等等!”发话的还是陆雨,让他们陪着他去赌这场赌局,他的任性不可能拉着兄弟们陪葬……必须准备最坏的结果,闭了闭眼,终于,“明天带点兄弟到别墅那里,如果……”停顿了一下,自己多希望没有如果,将所有的东西都冻结起来,冷冷一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那里!”
一句话,让小林眼中重新燃烧起希望,他就知道陆哥不会变,一天也许是陆哥最任性的要求,只要过了那一天,陆哥就还是陆哥,惊喜地与阿媚对看了一眼“好!”重重地应了一声。
没有人看见陆雨那强撑的有些颤抖的手,也没有会知道一天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八十四章
当陆雨回到家已经半夜三点了,客厅里还是黑暗一片,连斑点都睡了吧,陆雨知道不管他在外面绕了多少圈,不管他多么不想面对这个现实,他都得回来,回来面对振华,回来好好过完这一天……
走进客厅,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影,“回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睡?”陆雨愣了愣,手紧了起来。
“等你!”伸了伸腰,傅振华打开放在右手边桌上的灯,逆着光的脸让陆雨根本看不清表情。
等他?陆雨很想笑,像平时那样笑,也确实笑了,只是嘴角的弧度显得那么苦涩,这就是以前傅振华的心情吗?那种很想拎着对方领子吼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打上一拳。被人欺骗……特别是被这个人欺骗……真的太痛了……
“怎么了?出事了?”陆雨的一言不发让傅振华觉得疑惑。
“没什么!”陆雨在傅振华身边坐下,手像平时一样揽了上去,“只是一些小事,很快就能解决!”伪装在他们之间一直存在,在真正揭开时,却是谁都不想面对。
“嗯,去休息吧!”傅振华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给陆雨,不管天亮以后结果会是什么,现在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振华!”陆雨揽住傅振华的手用了用力,不让傅振华站起来,看着傅振华眼中写满的疑惑,最终……“我饿了……”说不出口。
“……”定睛看着陆雨,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自己太过敏感,那双眼中依旧映着自己的倒影,只是里面的东西太过复杂,有些不安。
“振华……”头靠了上去,陆雨顺势垂下了眼眸,很想问问振华,当知道他是‘毒王’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是高兴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痛苦……挣扎在这段无望的情感之中。
陆雨也许是真的累了,傅振华到现在已经习惯了陆雨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身体习惯了他的气息,刚开始的紧绷到现在的随意,陆雨一点一滴以他的方式渗入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却不得不……“我去下点面!”说完站了起来,陆雨的手也滑了下来,落在沙发上然后握紧……
……
趴在沙发靠背的边缘上,陆雨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那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现在,他们走得多么艰难,也多么幸福……傅振华你真的忍心毁掉现在的生活,还记得阿媚当初担心自己会因为傅振华而失去理智,自己是怎么说得?想了想,忘了,只记得自己那时认为,对傅振华的感情可以让他变得柔软,也可以让他更加狠毒,却改变不了他的本质,他还是‘毒王’!可是到头来,他还是被改变了,舍不得对这人下狠手。一天……只有一天的时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
“好了!”当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现在陆雨面前,陆雨的笑容已经掩盖了眼底的悲伤,“吃吧!”傅振华挑了挑眉。看着陆雨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傅振华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振华!”吃到一半的陆雨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傅振华。
“嗯?”
“今天陪我一天吧!”
……
天亮了起来,然后太阳在正空中停留了一会,又开始西斜,全部的动作就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完成,当它还剩半张脸俯览着大地的时候,别墅里的床终于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随后又被另一只手捉了回去,“陆雨!”十足的怒吼,却因那沙哑的声音而失去了气势。
“嗯?”陆雨看着禁锢在自己怀里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把……你那东西抽出去,要不我就替你永远的灭了它!”那细微的摩擦让傅振华倒吸了口气,该死的!这只野兽。
“振华!你不喜欢吗?”故意大力顶了一下,已经软下来的东西依旧让傅振华微微一颤。
“……滚!”战栗着,傅振华不给陆雨任何机会,咬着牙用沙哑的声音警告陆雨。
“……振华……”知道振华生气了,乖乖的就范,抽身出来,混杂着他的东西,陆雨看着傅振华毫不留恋起身套上睡袍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似乎开始就是他一直追逐着傅振华或者应该说是捕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而背对着陆雨的傅振华却毫无察觉。
发软的双腿,疼痛的腰和火辣的喉咙,傅振华艰难的移动到浴室,打开蓬头,清理着身体,不明白陆雨怎么突然间这么疯狂,全身都散发着绝望,等等,绝望?!傅振华充满疲惫的眼睛猛的清醒过来,陆雨从来都是谈笑风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感到绝望,甚至当初听到仓库被查封,怀疑身边有内奸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雾气不断染上浴室里的镜子,然后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傅振华用手贴进然后拭去,从心里开始泛凉,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可怕的可能……
等傅振华从浴室出来,陆雨已经穿戴整齐了,只是床上那一片的狼藉没有收拾,还散发出淫靡的气味,傅振华撇过头。
“我去弄点吃的!”陆雨笑了笑,准备下楼。
“陆雨!”傅振华叫住了陆雨,“我要出去一趟!”一句话让陆雨把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颤。
“吃完饭再说吧!”陆雨转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我有事……”傅振华执着起来不比陆雨差。
“我是你的老大,不是吗?”他向兄弟们承诺过,傅振华今天不能接触任何人,所以振华,别让这一天结束的这么快。
“……好……我知道了……”奇迹般的,傅振华不再坚持,换来陆雨一个灿烂的笑容,拉开门出去了,而傅振华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今天他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眼神暗了下来,东西一定要想办法藏起来……
第八十五章
等傅振华走下楼,陆雨已经弄好了饭菜,而太阳也早就落下山,完成了这一天的使命。傅振华走进厨房,向坐在餐桌前等着自己的陆雨笑了笑,从柜子中拿出一罐狗粮,招呼着被陆雨关在门外一夜的斑点过来,然后撬开罐头倒进食盒,全部的动作陆雨都看在眼里,斑点摇着尾巴飞快的跑进厨房,它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像往常一样去挠门也没人理它,看着斑点狼吞虎咽的样子,傅振华拍拍它的头,随它了。
……
洗过手,傅振华坐到餐桌前,全都是他爱吃的菜,陆雨……你知道了多少?低着头夹了一筷子,嚼了几口,却尝到了一种苦涩。
“振华,好吃吗?”
“嗯!”
就这两句对话,看似平常,可是在这种气氛下听起来却那么奇怪,两人也不再开口,默默的吃完,陆雨负责收拾,傅振华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直到斑点再次叼起食盒放在自己面前,眉间一挑……
……
陆雨收拾完东西后,回到客厅,斑点蹲在角落吃着它的加餐,一切看起来很正常。泡了杯茶放在傅振华面前,陆雨坐了下来。两人还是没有开口,良久,外面的天暗了下来,斑点吃完后舔了舔爪子很满足。
“振华,你不是说有事出去吗?”还是陆雨先开了口。
“现在没事了。”茶已经不热了,傅振华放了回去。
“……振华……”陆雨眯了眯眼。
“嗯?”傅振华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了起来。
“你累了吧,要不休息一下?”陆雨咬了咬牙,说不出口。转过头来对上傅振华的眼睛。
“好!到时候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