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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林风知这是客气话,就算是江城能拉下脸来送一个友人府上的管事,他还没那个胆子呢。忙笑道:“江老爷说笑了,您先忙。”
江城对林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江柳见江城走远,忙问道:“你家大爷有带话吗?”
林风嘴角抽了抽,忙回道:“不曾”
你两不是前两天才见过吗?!你觉得大爷还会特意让我带话?
看到江柳一脸哀伤的样子,林风咽了咽唾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抖了抖激起来的鸡皮疙瘩,林风稳了稳心神,恭敬的问道:“江二爷,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大爷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江柳将脸上的哀伤换上庄重,认真的交代:“你带句话给你家大爷,记着要一字不差。记住了,是一字不差!”
看林风忙肃然的点了点头,江柳才继续说道:“美人儿,春闺寂寞否?过两天咱出去私会去?”
“林风?”
听到自家大爷的声音,林风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看自家大爷一脸询问的看着自己,想起江柳说时那轻佻的样子,林风噎了一下,忙润色了一下说道:“江二爷说:璟玉,是否无聊?过两天偕同出游如何?”
林璟玉松了口气,赞赏的看了林风一眼。要是林风将将流动原话说出来,屏风后面的黛玉保管会惊住。然后小姑娘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跟江柳绝了往来。他发誓江柳的原话应该是:美人儿,春闺寂寞否?过两天咱出去私会去?
林璟玉长舒了口气,将微微提着的心放下。林璟玉想起江伯父整五十,应该会有很多人前去庆贺,便问道:“江府上可热闹?”
林风细细说道:“今天江府上来了很多人。差不多数得上号的老爷大人都到了,还有几个书生,说是江老爷的学生。”
想起今天颇受赞誉的松柏长青图上还有自家大爷的手笔,林风忙说道:“今天江二爷的松柏长青图倒是出彩了,颇受在场各位老爷公子的赞誉。还有很多人在打听公子你呢!”
林璟玉想起这个就暗恨,江柳过来取画的时候要死要活的一定让将他的表字写上。林璟玉觉得江柳疯了他可没疯,没道理江柳送给他父亲的寿礼还写上自己的名字啊,林璟玉是咬紧了牙关决定怎么也不松口。
最后的结果是:林璟玉再一次承认,他的认真扛不住江柳的取闹。好吧,他也疯了。
林璟玉还没说话,倒是屏风后面的黛玉忍不住了。
“林管事,你仔细将这个说说。”
听到黛玉的声音,林风忙将头垂得更低了。说道:“今天江二爷送的松柏长青图展出来,众人观赏,见大爷写的‘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透着一股子坚毅清俊之气,刚好衬着孤傲刚直的青松。说见字如见人,想必这如卿公子也如这青松坚毅。”
林璟玉不用看也知道黛玉现下一脸激动,揉了揉额角。林璟玉对黛玉说道:“这些不过是众人看在江伯父面子上抬爱子安,顺道抬高了我而已,当不得数。况且这也不过虚名,倒是这青松的坚毅之风你我得好生领会,免得日后堕了姑苏林家的清名。”
“嗯!”
听到小姑娘激动坚定的声音,林璟玉眼角抽了抽。
黛玉又说道:“可是既然有这么多人夸赞,肯定也是因着哥哥的才学。要不然,怎么就哥哥你考上举人,而那么多人落第了?!”
林璟玉叹了口气,让黛玉一个人在那儿自得自乐的崇拜。虽然他对自己的字很有自信,可反正他是不知道居然还能因着一手好字而让人看出内在的才学!
林璟玉和黛玉现下是不知道之后的情景了。
今天在场的那几个年轻书生有人回去之后与人感叹,子安这般风貌,不知能写出这般风骨的如卿公子又是何等才情?!
这感慨引起不少在场见过的人的附和,倒是流传开了。有好事者细细的打听了,还出了首打油的小词。
江边柳,画尽晓风残月。
林中玉,书绝悲欢离合。
雪鸯外出为黛玉买丝线偶然听得,回来与黛玉细说。黛玉那时如何欢喜现下是不知道的。
看林风走了,黛玉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两眼炯炯有神的直盯着林璟玉。林璟玉恶寒了一下,虽说被自家妹妹这么崇敬的看着确实生出一股豪情,可这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林璟玉忙拿另一件事吸引黛玉的注意。“黛玉,前几天语箫去锦澜阁巡视,偶然听得两位姑娘在谈论牡丹亭这本书。语箫厚着脸皮细细问了,方知暗地里这本书在闺阁之中很受推崇。语箫不知什么,便先寻了本回来。”
语箫听完林璟玉的话,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上次她在灵堂上自作主张,怕是姑娘后面回过神来已经在心底恼上自己了。大爷这般说也是为了自己。语箫低下头掩住眼里汹涌的神情,快步过去取了刚刚放在书桌上的书。
林璟玉看黛玉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对黛玉笑了笑,才继续说道:“我仔细看过,不是那些个不入流的。是女孩儿家喜欢的那一类,你待会儿带回去,闲时看看,倒也好解解闷。”
林璟玉顿住,看黛玉认真的看着自己,肃然的说道:“只是仔细着些别叫流出去了,免得别人说些难听的话。”
看黛玉有力的点了点头,林璟玉接过语箫递过来的书,将它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随手翻开看了两行,马上就被优美的词句给吸引住了。难耐地继续往下看,更是惊艳。
林璟玉见黛玉看得入神,也不出声打扰,自己也去寻了本书在旁看着。
语箫见林璟玉和黛玉都已经入神,拉着跟着黛玉过来的雪鸯出去说话了。
黛玉这一入神便是点灯时分,语箫进来问晚膳了。
在林璟玉那儿用了晚饭,谢绝了林璟玉想送她的意,黛玉和雪鸯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雪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小丫鬟,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那牡丹亭真真吸引人?”
黛玉也轻声说道:“确实是本好书,哥哥着实费心思了。”看雪鸯欲言又止的样子,黛玉更是放轻了声音说道:“雪鸯,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说真的,我不怨语箫。”黛玉叹了口气,眺望了一下远方,呢喃般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逆鳞,到了那种时候,割肉是比不得触逆鳞那般痛的。跟哥哥相比,我也只是语箫眼里的肉罢了。”
只是不知谁会是哥哥眼里重过一切的逆鳞。
☆、第45章 迎来送往
细雨敲青瓦;斜雨湿红砖。霏霏细雨串成线、连成片、在天地间挂一道珠帘。也只有在这一刻;这天与地才不会处在极端。
被黛玉的话勾起回忆;林璟玉捧着青瓷白底茶杯;目光定定的望着外面。上好的西湖龙井在沸水里滚过;飘着缕缕茶香;在林璟玉的眼前晕染,将他与现实又隔开一层距离。
西苑里,冷香冉冉。林璟玉和徐文修端坐在棋盘前,一黑一白拉开阵势厮杀。
徐文修思索了一会儿;从容不迫地落子。边说道:“如卿,我打算七日后启辰回京。”
听到徐文修的话,林璟玉忙将夹在两指之间的白子放回棋罐里;惊疑不定的问道:“先生;你是在说笑吧?!”
徐文修看着林璟玉,下巴朝棋盘扬了扬,示意落子。
林璟玉心不在焉的拿子落在刚刚准备下的地方,回头仔细打量屋子。装的满满的书架已经半空,常用的典籍早已被此间的主人分门别类的垒成一摞放在书桌上。挂在笔架上的豪笔也大多被取了下来,笔架上空落落的,无一不昭显着刚刚徐文修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该你了。”
林璟玉随意看了一眼棋盘,拿子落子。
父亲的丧事好不容易操办得差不多,路过的时候碰上西苑的小厮,想起忙着丧事已是多日未和先生好好说话了,便特意过来陪陪先生,谁知就听到这句话。
看徐文修云淡风轻的思考着棋局,林璟玉沉不住气的喊道:“先生——”
琢磨好了下一步该如何设局,徐文修抬起头望着林璟玉,淡然地说道:“我本就打算今晚找你说说话,顺便告诉你这件事。你现下过来,倒也便宜。”
“可是,先生······”
徐文修落子之后,对林璟玉摆摆手,止住他的话,说道:“如卿,你已是举人,你现下要用到的,我都已经传授于你。你按制守孝三年,这三年你只需温故知新即可,我留于此地也于事无补。”
徐文修目光深远地看着林璟玉。
当年初见,这孩子面目精致如画,是难遇的少年老成,心性里却也有着孩子不该有的浮躁。这几年,倒是被打磨得越发内敛了。
看着林璟玉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徐文修担忧且坚定。
他在人生最是得意之时失意,一生大起大落,早已看管荣辱。当年的徐家二少爷鲜衣怒马、嬉笑怒骂,谁不道一声俊才英杰。谁能料到自己会到了中年还受这等苦楚,独子早夭,佳偶撒手。所以对于知己林如海的逝世,他虽然难过,可却也不是不能承受,而眼前这个孩子还太稚嫩,他总要知道,有些路,要一个人走。
他留在此地也帮不上手,还不如就此离去,在京中为他打点一二。等他三年后上金殿之时,也能使上一些力。
“如卿,用心点。”
林璟玉压住心底涌起的阵阵烦躁,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棋局,没看出徐文修布的局在哪里,叹了口气,落子。
“先生,苏州的山水还留不住先生的脚步吗?”
徐文修看着林璟玉眼里浓浓的不舍,将举起的手放下,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黑子被扔回原来的地方。
“如卿,苏州山水好,可叶落就该归根的。”徐文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三年之后就上京春闱,不过是三年不见而已。”
林璟玉看着徐文修眺望京城方向的目光,听着徐文修语气里的怅然,心中涌出一阵一阵的生涩来。
他想要先生留下,先生给他的亦父亦师山般的沉稳厚重让他从心里觉得踏实。而先生打磨他时给他带来的疼痛,让他更加清晰的了解到他真真实实的站在这方土地上。
他希望他留下,可他更不能罔顾一个迟暮老人对故乡的渴盼,尽管他在那里跌倒过、绝望过、期盼过。
林璟玉长叹一声,既然结局已定,又何苦让过程更加复杂,徒惹苍凉。
林璟玉投子,说道:“先生,我输了。我心已乱。”
回不去的地方才叫故乡,对他而言每一处都是他乡。
“哥哥?”
听到黛玉拔高了声音,林璟玉回过神来。看到黛玉眼睛深处的关心,林璟玉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或许是下雨天太适合怀旧,一不小心就成了过往的俘虏。
回过神来的林璟玉将手上的茶盏放在旁边的案几上,权衡一番,心下有了计较。淡笑看着黛玉,林璟玉询问道:“黛玉,你的想法呢?”
黛玉紧张的抿了抿唇,不确定的说道:“哥哥我想着,今年是先生在京城的第一个年,要不在往年的年礼上加四成?”
林璟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解了她的想法,看到黛玉明显的紧张,林璟玉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慢慢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面色不改的问:“还有呢?”
黛玉正拿了杯子准备喝茶压惊,刚送到嘴边就听到林璟玉问她,忙将茶盖盖上,将茶盏放下。说道:“父亲才刚刚过世”
想起过世的父亲,两人都默了好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雨滴似是敲在心上,不太重,但是却让你持续的痛。
黛玉忍下心中的悲意继续说道:“往年逢年过节都有孝敬,我想着外祖家的年礼是不是比着往年的薄一分?”
林璟玉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黛玉你考虑得很有道理。”看黛玉因着自己的话一直紧绷着的脸和缓了下来,林璟玉继续说道:“给徐府的礼比着去年的重两分就是了,荣国府的年礼就减三成吧!”
困惑的黛玉认真地将林璟玉的话在心底默了两遍。
林璟玉看黛玉疑惑的看着他,笑道:“今年父亲去世,给各府的年礼比往年都要薄些。要是别府不清楚有先生初次在京中过年这个缘由,发现府里的年礼薄了,而徐府的年礼厚了,还厚上这么多,难免膈应。先生不是外人,他会明白的。”
林璟玉顿了顿,看黛玉想明白了,继续说道:“至于外祖家为甚要减去这么多,一来财不露白,人心隔肚皮,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二来现下毕竟不比往年父亲在时,现在咱们没什么大的进项,怎么着也得省着点。要不然你的嫁妆可就没了。”
“哥哥——”
黛玉不依的喊道,脸上浮起一抹羞涩。
看自家哥哥毫无所觉的样子,又气又羞。哪有这样子打趣自己妹妹的?!
关于年礼的事情还没说完,她又不好马上离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