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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五内俱焚,去王子腾府上送礼的心腹献上一计。
王氏不是瞧着小妾碍眼么?把妾生的女儿嫁到万里之外,最是解气不过。她这可是给人帮了忙呢,不是么?
对南安王妃的请求,皇太后并未有所表示。
南安郡王是异性王,从上一代王爷在时就谨小慎微,连选王妃都挑了承恩候家结亲,娶的正是她的娘家侄女,小县主也是她看着长起来的,一口一个“太后姑姥姥”叫得脆甜,自是不忍心让她嫁到孤悬海外的茜香国去。
哪怕是要当王后呢,那弹丸小国的王后,有甚稀罕?
可是南安王妃想以义女代嫁,她却也不好点头的。虽说此等事历代屡见不鲜,但谁家的女儿不是娇养大的,将心比心,哪个做娘的舍得把姑娘送到天高地远、一辈子未必能再见上一面的地儿去?!
和亲以皇女为贵,宗室女次之,册封之女在身份上便要差一等了。且贾妃之妹是庶出,家里未必会善加教养,若是去了反添掣肘,那还不如不去。
阳昊也在犹豫。
因着贾琮的关系,贾家的几个人物他知之甚详。
茜香女王求亲,为的是自己去日无多,想给儿子寻个依傍。茜香王子年少,倘若这边操作得当,数代后纳土归附,也不无可能。
以盛华朝的立场来说,嫁过去的姑娘不必端静淑娴,倒是精明些为好,从这一条论,南安府上的县主远不如探春合适。
若换了一家的姑娘,他许就顺水推舟下了旨,余下的让南安王府自行解决就是。偏偏,那是贾琮的堂姐。
身为一国之君,委实不应该在考虑国事的时候掺杂私情,但想到贾琮那将重视的家人全揽在翼下的护短性子,还有次谈史论今,他提起‘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的淡淡不屑——思量一番之后,他终是唤来了贾琮,亲自分说。
“若非茜香女王等不得太久,以我朝之广,要一个心思清明、志向高远的女子,大约也还能挑得出几个。”
贾琮登时拉了脸:“你手底下那么多暗卫,这时候不正好派用场?”顺便到海外设几个情报站。
阳昊摇头:“女王以王子正妃之位求亲,子以母贵,若有子嗣,便是日后的储君。嫁过去的女子,身份上不能太低。”
明白了,就是不能让以后的茜香王有个出身低微的母亲,叫人觉得□□不厚道。
贾琮垂眸,探春于他并无多少情分,却不能不考虑贾环的感受。终是沉声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家老太太和二叔是必定会应下的,你既来问我,我便要问问三姐姐自己的意思。”他霍然抬头直视阳昊:“若她不肯去,你待如何?”
阳昊顿得一顿,摇头不语。贾琮苦笑:“是我魔障了。你是皇帝。”做到这一步,已经难为你了。
他们都很清楚,探春会同意的。她一直渴望立一番事业。
但贾环显然不能接受,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凭什么!南安王的女儿是女儿,我姐姐就不是了吗!她不愿嫁就叫我姐姐替她嫁?!我不答应,该谁就是谁!太后圣人不也没发话吗,难道能强抢不成!”
贾琮默默看着贾环发泄情绪,等他气咻咻地停下,方轻声道:“这是国事。当今也是权衡过了,广益阁计议下来,大有可为之处,南安府县主并不适合去做这件事。”
对一个王朝来说,开疆拓土,那是莫大的荣耀。
或是世代修好,也足以青史留名。
贾环听懂了贾琮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如今见识远非从前可比,如何不知道这样的功劳会刺激到多少人。
低头红了眼眶:“姨娘知道了,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贾琮抿了抿唇,沉声道:“且往好处想吧。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们四姑姑倒是嫁在京城,不几年跟着姑丈外任,一去就没能再回来。三姐姐如今嫁得远,焉知将来没有长居京城的时候?”
三日之后,贾环带来探春的回音:“愿效解忧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
☆、83
探春被封为郡主,封号‘海平’。
贾政整个人都痴了。
他膝下三子二女,长子早去,大女儿深宫十数载,好容易回来一次他这父亲却连个面也照不得,次子赘到林家,总算还能不时回来看看,这次本想着小女儿能寻个称心夫婿,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骨肉家园抛闪,一朝去国万里,叫他怎不痛彻心腑!
虽是如此,女儿被册封也算家族幸事,少不得开了祠堂祭告祖先,私底下还要安抚哭闹不休的赵姨娘,幸好贾环仿佛一夜间长大许多,让他有些安慰。
南安王府给探春派了不少人过来,她需要在出嫁前这几个月之内重新习学礼仪,尽可能符合一位□□上国郡主的身份。
贾琮却道:“旁的尽可靠后,先学会那边的话怎么说第一要紧。茜香王子才十三四岁,未必会说多少□□话,到时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难不成还得有个通译跟着?”
茜香国是南洋上一个岛国,从海图上看,大概就是现世的加里曼丹岛。前明年间有位国主仰慕中华文明,带了王妃子女和大批随从远来中国,受到永乐皇帝盛情款待,不料染病不治,留下“愿体魄托葬中华”的遗愿。
永乐帝缀朝三日以示哀悼,下令以王礼具办,并立祠为祭,至今香火犹存。
有这样的渊源,再加上本朝年间茜香国朝贡殷勤,现下有了难处,□□既以宗主国居之,自是要帮上一把的。
话如此说,他这些天就是一百个不对劲儿。
‘火烧到谁身上谁疼’,事情临到自家人头上,才真正知道其中滋味。
探春虽自愿和亲,到底还有挂心之处。她素来思虑深远,这日见着王夫人,话里透出希望在她离开之前,定下贾环的婚事。
这是要走得安心的意思了。
给贾环定亲不难,这当口贾政王夫人赵姨娘都不会反对,问题是跟哪家定?
贾环人物并不出众,虽说有个监生头衔挂着,也不过是银子买来的,往后前程难说,且二房如今家资不多,日后能分给他的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能挑拣的范围便小了许多,加上日期紧巴,也没那功夫细细打听。
贾政无奈,又把难题推到了母亲那里。
贾母人老成精,对小儿子那是真疼,眼看老二身边只剩下贾环,少不得替他结一门好亲,好把人拢住。细细吃了一盅茶,便说出一番计较来。
“本来环小子上头有姐姐,且轮不到他,你们想不到也是有的。既时间赶得紧,外头的一时打听不来,倒不如就在亲戚家的女孩儿里挑。”
她提出一个人选,刑岫烟。
“这丫头心性极好,耐得寒苦,富贵乡里也不失体统,虽门户上差了些,如今也不计较了。”高些的人家贾环是攀不上的,钱财多的也不成,一点点大的小子手里有了钱,难保不生出些心思来。
岫烟是老大家的娘家侄女,许到老二家里,亲上做亲,也是美事。听说琮小子跟环小子处得好,日后也是个帮扶。
见贾政无话,贾母当时叫了刑夫人过来,硬做保山。刑夫人虽不很情愿,碍着贾母当面,也只得应下,自去与哥哥嫂子说话。
刑忠两口子膝下唯此一女,原就盼着刑夫人能说一门得力的亲事,老来也有个靠傍,刑夫人当着贾母气怯,哥嫂面前却不肯失了脸面,捏着鼻子夸了贾环几句,又说贾政应了将来让贾环给他们养老,二人自无不从。
贾环亲事贾琮插不上手去,只将原先合办的铺面另一半份子做了贺礼,这些天他气性忒大,亏得阳昊处处容让,直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火,才算消停些。
这日探春遣侍书送来柬帖,说是邀了众兄弟姐妹在自家花园一聚,请他务必前往。
除了已经随夫离京的宝钗,原先大观园中诸人加上贾琮贾环,团团坐满一张圆桌。
宝玉和黛玉婚后琴瑟甚笃,这日相携而来,却是满面伤感:“世间男儿无数,却要一女子为国抛家别亲,羞杀天下须眉。”
见众人难掩别情,倒是探春强颜欢笑:“我这会子还在这里呢,你们就这样。等我真走的时候,有多少只管哭去,这会子且都把泪收起来罢!”
见她如此,大家也放开心怀,各自送出临别赠礼。
贾琮送的东西最特别:一对鹞鹰。
这些天他也想开了,和亲说穿了还是政治联姻,莫说现下是封建王朝时代,就是后世,这种事难道少了?不就是嫁到外国么,后世远嫁海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过得好不好,还不是看各人?
“这双鸟儿是内府里高手训出来的,善能飞行。姐姐往后写了信,就叫它们送回来,比派人送信可快多了。”
这对鹰是阳昊帮他弄到的,拿出十二分本事刻了两付脚环扣上,便是两位绝好的信使了(此法来自《哈利波特》)。
探春也不多问,不管是鹰还是书画诗稿,一概来者不拒。
这一日,众人皆是大醉。
转眼两个月过去,贾环赶在年前就成了亲。虽办得有些仓促,但三书六礼一样不缺,刑家人还算满意。
既然是南安王府的郡主,总没有在贾家过年的理,探春虽是不舍,却也不能再留了。
赵姨娘哭得花了脸,扯着探春说什么不肯放手,王夫人也在落泪,还是贾政下力劝住,少不得又叮嘱几句:“家中事无须记挂,善自顾惜。”
贾环坚持要背着探春出门,道:“人家姑娘出门子都是做兄弟的背着上轿,日后你要出嫁我却送不得。今儿背你一回,也算是——”他说不下去,胡乱拿袖子揩了揩脸,大步跨到探春前面,反身半蹲下来。
探春再是刚强,这时候哪里还禁得住,伏在弟弟身上,那眼泪一滴滴落在贾环颈间。不知不觉间那个小冻猫子似的贾环已经长成,是个可担当的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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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这个年过得好生没趣,贾母成日里恹恹的,任凤姐儿如何凑趣也打不起精神,只黛玉两口子来时,勉强能说几句话。贾赦刑夫人都不是会逗乐子的,贾政王夫人更不必说,贾琮每次去都憋闷得不行,干脆寻着由子躲了,阳昊那里每到过年就忙得脚不沾地,他也不想去添乱,又懒得跟一班朋友吃酒,索性就在自家宅着。
闷了几日,被看不下去的老何顺从书房里拖了出来,适逢雪后初晴,正在亭子里架了个泥炉,似模似样地摇着小扇子烧水泡茶,刚品在口中,就感觉有人走近,挨着坐下——
回过头轻笑:“你来得倒巧。”正待再倒一杯,却不防来人抬手取过他刚喝过的老竹七贤人物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回眸轻笑:“果然好茶!”
贾琮抿唇一笑。阳昊向外一招手,何顺便忙过来,另设了一张案,又端水给阳昊洗手。
案上有琴,阳昊略一沉呤,扬指拂弦,一缕清音汤汤洋洋流泻而出。
贾琮于音律一道并不甚通,也听不出那是什么曲子,只觉得风风韵韵,说不出的悦耳可听。
耳中有曲泠泠,眼中有人如玉。
一曲既终,犹有余韵悠然。情知这些天自已心烦气燥,被阳昊看在眼里,故来相慰。
得侣如此,亦是人生幸事。
早春天气微凉,小坐时心神俱清,老何顺却不肯让二人久留,候到日渐西斜,忙忙上来请示:“主子晚上可在这里用么?若要回宫,这时候也好动身了。”
阳昊向贾琮看了一眼,含笑道:“今日无事,朕明儿一早再回去。”贾琮挑眉,不语。
阳昊来这一趟并不只为安抚贾琮,晚饭之后,他携了贾琮在书房坐定,说起从茜香国使者处探听到的内情。
茜香国四面皆海,盛产各色香料、珍珠、珊瑚之类,因此历来海商云集,舟船如织。
十几年前,一伙西洋人为了生意方便,成立了一家叫做‘联合公司’的商行,起初也不过仗着财雄力厚多抢些货源,渐渐成了气候,在国内大肆吞并商行,渐成垄断之势。
非但如此,联合公司还买通当地官员,划地盘踞,成了国中之国。
这些年下来,联合公司已经控制了茜香大半经济,其间也不是没有人看出弊端,却总因洋人势大,不敢放手行事。
原来如此!
贾琮咬牙,想起后世那段历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词,让阳昊派人去寻英吉利来的商人:“这东西他们那边拿着做染料用的,想来不难弄到。”顿了一下,又轻描淡写地道:“运送务必小心,炸起来可了不得。”算时间苦味酸已经问世,只是还没有用在军事上。
想想又说:“要能学会怎么做就更好了。”
阳昊眼神一闪,会意点头。
贾琮便转了话题,修真中人最怕因果缠身,他不能把那些还没有的杀器凭空整出来,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