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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席星宇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隔着玻璃对储雨说,他们找了一处书报亭,把储雨拖进去后用辆车堵了入口,关掉窗户,静等着最后的结局,“想想你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星星,你这话说得太丧气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别吵。”席星宇没好气的道,“小储,想想未来,想想你没做完的事……”
一声嘶吼打断了席星宇的喃喃自语,他看着储雨从书报亭里弹了起来,张大了嘴满面痛苦的扑向玻璃,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储雨,想想你的家人!”席星宇努力回忆着自己的情况,那时候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漫长难熬,痛苦不堪,“想想你的战友,他们在等你回去!你想变成烂肉吗?你想变成丧尸吗?变成那种杀了你战友的东西!小储!储雨!!”
储雨的表情狰狞无比,张着嘴似乎无法呼吸般,指甲在玻璃窗上刮出一道道白印。他好像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仅仅几秒,眼睛就开始充血,一道道血丝涌向瞳孔,身体剧烈颤抖着,灰白色的皮肤如同滴在宣纸上的墨汁般迅速扩张,不一会儿就爬上了脖子,往下巴窜去。他仿佛撑不住了,身体不断痉挛着,手指抽搐般蜷曲张开,口水不受控制的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储雨——”唐堂低吼着,试图唤回储雨的神智,可是,那张年轻的圆脸上剩下的清醒越来越少,逐渐向着疯狂的深渊快速滑去。
“储雨,你给我听好了!”席星宇突然喊了一声,“你变成丧尸后,我就去把你那些小兵全给拉到丧尸群里,让他们在前面跑,丧尸在后面追。让他们去送死,全部变成那些烂肉!”
怦——!
储雨猛然间撞了上来,一边张大嘴咆哮一边用额头撞向玻璃,撞得玻璃嗵嗵直响,似乎随时都会破窗而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席星宇,凶狠地挤出两个字来:“你……敢!”
“我就敢!”席星宇看见唐堂吃惊的目光,却不管不顾的拍着玻璃对吼,“你一死,我就拖着那帮小兵去送死!我告诉你,我就是人贩子,卖的就是你们这帮傻子!”
“吼吼吼!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储雨抓着玻璃窗大吼,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般,整整二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扒着玻璃窗跳脚着,玻璃上满是爪痕,像是什么怪物抓的般。席星宇和唐堂俩人早就远远的躲进了一家面包店后面,隔着柜台不时观察着。
“你说他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席星宇硬梆梆的道,每次储雨声音低了,他就会过去“挑逗”一番,等情况“好转”了再躲回来,“我们只能等着。”
“不会又要晚上出发吧。”唐堂小声嘀咕着,“我想在床上睡觉。”
“拉倒吧你,有地方睡就不错了。”席星宇想到这段时间他的“神游”,不禁陷入了“我以后还能不能做梦”的思考中。
“星星。”
“嗯?”席星宇正想到“春梦”与“晨|勃”之类的关系,随口应了声。
“你转变时想的什么?”
席星宇蓦地清醒了过来,转过头看着唐堂那张粉饰太平的脸,道:“你问这干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问问。”
席星宇哪里不知道唐堂心里的想法,沉吟片刻后,轻描淡写的道:“没啥,我就想着我这辈子还没住上新房呢,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唐堂一下子不吱声了,半晌后,静悄悄地凑过来,小声道:“你是不是想在贴着喜字的房间里被我|操?”
“……”
席星宇这一刻是真的想掐死唐堂算了,这位不仅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犯二,还是在消耗他的生命犯二。
唐堂似乎还不甘心,低头观察了下席星宇的表情,一付“我理解”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会实现你愿望的,你看,现在到处都是空房子。”
席星宇没理会唐堂的胡言乱语,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径直往快报亭走去,这一次,他骂的特别狠毒也特别长,激得储雨在里面表情扭曲,乱蹦乱跳的。这样的情况在接下来二个小时内不断反复,一直到唐堂吃完了第三个干巴巴的面包块后,书报亭里终于传来了不一样的吼叫:“席星宇,你敢动我的兄弟,我和你没完!”
“矮油,说话利索了!”
唐堂首先窜了出去,吓了席星宇一跳,一手拉住领子把人拉了回来,道:“我先去看看,你呆着。”
“你小心点。”唐堂一扭身往面包店后面去了,“我找找看有没有面粉。”
懒得吐槽唐堂的举动,席星宇戒备地走向书报亭,储雨一见到他就面目狰狞,俩人对视了几秒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有什么感觉?”席星宇问。
储雨的脸孔抽搐了下,轻声咕哝:“心脏好像不跳了。”
“……正常的。”席星宇蹩脚的挤出来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时候,聪明点的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储雨显然并不笨,沉默片刻后道:“我这样就不会变烂肉了吗?”
“已经过去快四小时了,你转身我看看。”
储雨转过身去,果然,脖子的那块伤口只剩下凸起的一块红疤痕,并没有扩大。席星宇不禁松了口气,道:“你没事了。”
储雨脸上死里逃生的激动只持续了几秒,就变成了浓浓的失落:“如果你早点来就好了,我那些兄弟就不用死了。”
听见这句话,席星宇情不自禁的想到件事:以后,是不是会有人逼他去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尝试每天双更,挑战自我,江浙沪包熟之力!
44唐家村
离开绍兴时;席星宇又特意问张老爷子“要不要一起走”,得到的回答仍旧是否定,娘娘腔的四个姐姐也要留下来,和爷爷一块儿过;他也不好强求,只能在离开前尽量收集桶装水;再做了个简易净水器。尽管如此;一想到水喝完了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的下场;他还是觉得心惊肉跳的,但张老爷子一意孤行;他也不好再劝什么。
问到方国安时;娘娘腔却意料之外的爽快:“我和你们走。”
席星宇一愣:“你不留下来陪你爷爷?”
方国安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不是我爷爷,你傻呀,他姓张我姓方,怎么会是祖孙啊?”
席星宇这才反应过来,从到了这里后就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中,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注意到。
“我爷爷在半个月前去世了,正好卡在丧尸爆发前,也算是好事了,后来都乱了,他们也没来得及通知我。张爷爷是爷爷以前的副官,一起退休的,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和爷爷也差不多了。”方国安慢慢的道,“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增加张爷爷的负担,还不如和你们一起走。”
话说到这一步,席星宇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来的时候八个人一只猫,走的时候多了十三人个,车队在唐堂的建议下多找了几辆车,而不是换一辆大车。按唐堂的说法,车多了,真有什么事也可以分开逃跑,不用互相等。
一出发,席星宇就忍不住问:“你不是要甩下这帮人吧?”
“有点想。”车上就他俩人,唐堂也不装蒜了,倚在座位上懒洋洋的道,“这帮人太烦了,你想想,要维持这么一大帮人的吃喝拉撒啊,我们这不是逃命,是当保姆来了。而且,你不觉得丧尸化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席星宇也知道唐堂的意思,但是要他把这帮人直接扔下还是于心不忍。幸好,这一路上陆续有人脱离,有转道往上海去,也有弄了车、装备和地图要开回自己的家乡去,等到进入江西后,那帮跟上来的小兵只有储雨留了下来,九个人的队伍,总算是止住了唐堂的唠叨。
另一方面,唐堂也开始紧张起来,毕竟,近乡情怯嘛。
路过一些中小城市时,车载电台还不时能收到消息,城市中也有人类聚集区。他们开的并不快,因为需要一路走一路补充食物。最重要的还是水的问题,听了席星宇的描述后,所有人都开始有意识的节水,路上就算碰上清澈的水源也不敢取用。走走停停近半个月后,在水源即将告罄之际终于到达唐家村了。
和方国安不同,唐堂的家可谓是世代务农,家里唯一脱了土地的就是他一个,为这事,他父母不知道有多高兴,相应的,知道他擅自退伍后,父母自然也就异常愤怒,在他出柜后,断绝父母子关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我家人都是不讲理的,小农思想,说不通!”晚上野营时,围着火堆,唐堂没好气的抱怨着,“他们现在天天提的还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说我同性恋,他们叫我去治病,怎么可能说得通?”
“那你就这么不回云呀?”书小蕾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满脸讽刺的道,“你倒是过的轻松!”
“我有往家里寄钱呢!”唐堂不忿的道,“再说,是他们不要我回去的!”
“你不能回去低个头道个歉?你爸妈要是出事不悔死你!”
“然后呢?我只要回去,他们就能把我关房里弄个女的进去!”唐堂翻了个白眼,“我孝敬他们,但要我毁了下半辈子让他们高兴我做不到!我已经受过罪了,只想过轻松日子!”
书小蕾不屑的哼了声:“你受什么罪啊?当个兵就受罪啊?矫情!”
“你懂个屁,我当卧……”
“好了,都闭嘴,嫌今晚太舒服了是吗?”席星宇不能不开口了,有些事,他不能想再让唐堂受二次伤害,“都睡觉去。”
众人散开时,圆通凑过来悄悄道:“唐施主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问?”
“他看起来很恼火的样子。”
小和尚一路过来不知道收了多少尸,做了多少法事,念了多少经,如今的他也成熟了许多,不再和当初那样没轻没重了。席星宇瞄了眼对着睡袋踢踢打打的唐堂,暗叹道:“没事,让他闹去,睡吧。”
晚上守夜是“丧尸人”的事了——这个名字是唐堂起的,着实被“丧尸人”们鄙视了一通,不过,席星宇倒是觉得贴切。今天他接江武值第二班,一醒来,就看见江武和丁子石头靠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边说边笑。这俩人倒是奇怪的很,也不知哪只眼睛对上了,相处得极好,丁子石像个孩子般依赖着江武,吃饭睡觉玩耍都一定要凑一块,一不见了他的“江哥”就闹腾,简直是上辈子的孽缘。
席星宇对江武点了点头,坐下没一会儿,就看见猫儿从附近的树枝中钻了出来,警惕地动了动耳朵后,走到他身边趴卧下。他摸了下圆滚滚的猫头,往火堆中扔了些书页,开始守夜发呆。
“你们以前不是在普通部队的吧?”
席星宇瞄了江武在火堆下光影不定的脸,点了点头:“我们是实战部队的。”
“你就直说特种部队嘛,我知道。”江武笑了笑,最近的他似乎终于摆脱了丧兄之痛,不再整天板着个脸,“怪不得你们能做的这么好,什么都懂。”
席星宇没接话,他知道江武说话的重点不在这儿,果然,几分钟后,江武又道:“唐堂以前做过卧底?”
席星宇一怔:“你哪里听来的?”
“他先前说的最后一个字不是卧吗?一猜就猜出来了。”
“怪不得唐堂总说你们这些学文的心眼重,现在我总算领教了。”席星宇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唐堂以前确实做过卧底。”
“哪里的卧底?”
“过去的事了,问这个干嘛?”
江武耸耸肩膀:“随口聊聊,你不想说就算了。小丁,睡觉喽!”
等营地变得静悄悄的了,席星宇倚在车门上,看着天空中的星斗发懵。曾经他以为唐堂会永远无法走不出过去,现在看来,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剂,没有什么不能忘记的。那是不是说,有一天,眼前的这场噩梦也会结束,大家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那到时候,我们这些丧尸人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猫儿软软的叫了一声。
唐家村不富裕,也远远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唐堂家里盖着三间平房,条件还算不错,但是却在村子最深处。四辆车组成的车队在狭窄泥泞的小路上颠簸着,唐堂在最前面一辆,神情紧张地抓着扶手,眼睛死死盯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平房院落。
在院落外的空地上停好车,席星宇望向唐堂:“想好怎么说了吗?”
唐堂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道:“能怎么说,就这么说呗!”
“压着点脾气。”席星宇无奈的道,“不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