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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普通,的的确确在化妆镜之上找不出任何隐秘。考虑到葛莉谢尔达之前在信封上动的手脚,亚岱尔也怀疑收到的化妆镜上也有类似的机关,只是经过仔细检查之后,的确没有发现那样的东西。
那么,她会以那般慎重的态度交出这件物品,只能是一个理由,镜子的本身。对于这个结论,亚岱尔倒并不失望。经过提醒,很自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初在万圣节碎尸案这个魔术所用的道具中,也发现了镶嵌在玻璃柜之中的条形镜面,手上拿着的化妆镜,无疑让两者联系在一起。当时就已经觉得奇怪,魔术团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道具中设置这样的机关,那些反光的镜面完全影响了魔术师贾梅德的视力。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那一场惨剧。
没有人会自找麻烦,原本这个节目已经存在了相当程度的危险,不会有魔术师在设计这个魔术时,还会刻意增加难度。若非必要,那么就是一定有此需要。镜子,在其中一定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它的作用在其它方面。
如果是别人发现了这个疑点,一定希望能再看看魔术所使用的玻璃柜,以便确定某些想法。然而亚岱尔完全不用,那个柜子的样子,甚至于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留在他的脑海中,印象深刻。
回去之后的亚岱尔,也不知是不是近几日太过缺乏睡眠的缘故,竟然难得有一个完全无梦的安眠。第二日早晨,神采奕奕的醒来,连带着的,感觉胸口的伤似乎都没有那么痛。
早饭之后,迎来了史维特的答复。
与亚岱尔预想的一样,这位警官不会放过如此重要的线索,一定是在结束通话之后,就风风火火的去调查那家可疑的便利店,以及充满嫌疑的女收银员。他的动作算的上相当迅速,一定也获得了便利店的监控资料,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前来答复。
一个谢字都没有,亚岱尔直接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说了。史维特原本就不是帮忙,亚岱尔也根本没有求助,“谢”这个字在他们之间只会显得异常多余。相关的话亚岱尔也早就说过,是不是这么继续被威胁下去,完全取决于史维特自己。如果不能自己爬出陷阱,不管谁伸手拉他都没有用。
在亚岱尔对面的史维特,与通过电话交谈的史维特,之间有着完全相悖的迥异感,甚至都不像是同一个人。完全不想继续呆在这个人的身边,若非必要,连一个字都不想说。“我看过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了,那个女人,案发前后没有离开一步。”
理解到亚岱尔希望他调查的内容,也不做太复杂的说明,开门见山就用最直接的语言说明所谓的不在场 证明。
“这么说来,警官你相信葛莉谢尔达小姐的无辜?”挑起了嘴角,弯起的弧度虽不夸张,不过也已经足够明显。明知不是这样,亚岱尔却故意问出口。
依然是一针见血的判断,对于已经知道他真实面目的对象,亚岱尔连情绪都不会再加以掩饰。那些亲切的,感人的,为他人着想的态度,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展现。就算史维特还并不算完全看透他,不过在那般厚重的戒备下,不管再怎么伪装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自己查看了监控录像,一切都是亲眼所见,不过这并不代表史维特就会接受这个事实。也许已经违背了警察尊重事实的原则,不过他还是不能停止对葛莉谢尔达的怀疑。或者说,他不愿意停止。比起怀疑一个或许无辜的人带来的负罪感,史维特更担心的是案子无法破解。
“难道警官发现了什么古怪,监控录像被动过手脚?”就算有,也一定还没有被发现吧。如果已经证实葛莉谢尔达真的有问题,那么史维特的态度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看着他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亚岱尔享受着打击他人带来的XX。
明知对方是故意,不过是想从自己狼狈的样子中找寻乐趣,史维特还是不得不据实回答,“没有发现人为拼接的痕迹。不过我相信,一定是用了什么不易被发现的高明法子。录像带已经送到局里的技术部门,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出来。”
不长的一句话中,史维特却接连用了两次“相信”。越是如此,越是代表他根本无法生成任何信任的感情。一切的说辞和做法,全部都是自欺欺人。
亚岱尔已经断定,监控录像所拍摄到的一切,是可信的。不管葛莉谢尔达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总之,在监控录像中她确实具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你是如何处置嫌疑人的?”
如果换了另外一位警察,这或许就是不值得提出的问题。既然没有证据,无论怀疑多么浓重,也不能采取任何强硬措施,顶多也就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而已。然而史维特不是那么温柔的人,他如果认定了什么,肯定不会继续保持沉默。
亚岱尔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令史维特当场哑口无言。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憋出一个答案,“目前以重要疑犯的身份被拘留中。”
“看来,史维特警官也同样是罔顾法律的危险分子啊。”这个说法,原本是史维特对他的评价。如今有了再合适不过的机会,就这么回了过去。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及的底线,就拿史维特来说,说他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评价他是一个无视法律的人。亚岱尔话音未落,史维特就已经发作起来。“我当然有拘留她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嫌疑。就算是已经掌握的证据,也完全构成了拘留的条件。”
他强调着行动的合法性,亚岱尔听了还是不以为然。“就在昨晚,你才得知她的存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掌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难道就是我说的那些推论?什么时候个人的猜想也能成为证据了?”并非真心关注葛莉谢尔达的安危,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委托人,而契约的内容就是还她一个清白。
“我已经查到了,在那个发生命案的魔术开始之前,负责道具检查工作的人是葛莉谢尔达。”原本想着将这条线索隐瞒到最后,但是亚岱尔的咄咄逼人令史维特头脑发热,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既在魔术团检查道具,同时又要在便利店收银。史维特警官,你认为世上真有这种事?”
就是没有,所以他才万分头疼,才会怀疑监控录像的内容并非真实。不过,等一下,亚岱尔怎么会在昨晚让自己去调查那家便利店?史维特情绪不受理智控制开始变的相当不悦,“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是谁检查那些道具,所以才会让我去调查葛莉谢尔达的不在场证明?”
不置可否,既然对方知道了,砌词狡辩原本就不是亚岱尔喜欢做的事。何况,他还有需要思考的地方。
刚才已经说过,一个人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造成这种事实或者假象的理由是什么?一边是被摄像头拍下,而另一边则是被相关者看见。违背自然的荒谬事实,不可能存在,那么总有一边无法成立。
是有人说谎,还是机械出了故障?
欺诈的艺术篇 PART15
拘留所的女看守满心都是狐疑,却还是不得不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放了进去,然后还遵守了他的请求,让他一人与背负着凶杀罪名的嫌疑犯单独见面。没有办法,谁让他手上拿着史维特警官亲笔书写的命令呢?
这个时候,值得亚岱尔亲自去拘留所探望的人,当然只有一个,葛莉谢尔达。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或许之前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面对变故,或许就容易接受的多。
还是拘留期间,并没有穿着囚服,不过也不是什么名牌的服装,亚岱尔认出那是她在便利店上班时的工作服。可以想见,史维特一定是直接从店中将人带到了这里,手法是不是粗暴还不好说,不过显然他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给别人。
葛莉谢尔达的脸上有淡淡的疲倦,接受境况是一回事,但真正面对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拘留期间日日都要面临审讯,而且时间也不十分固定,有时甚至是半夜三更。这样的待遇和疲劳折磨,没有几个人能忍受,她还能维持脸上的平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你失言了,沃兹华斯先生。”看清来的人,葛莉谢尔达对他微微一笑。也说不上是指责,平静的不过在陈述事实一般。
隔着铁栅栏,亚岱尔观察着处在牢中的女人。拘留所的条件说不上太糟糕,至少还保持了起码的整洁。不过,远远还谈不上好,单人床,洗手台,马桶,除了这些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监牢三面都是坚硬冰冷的水泥墙,唯一有着空隙的一面却安装着铁栅栏,负责看守的警察就透过这里观察着嫌疑犯的一举一动。
被人时时刻刻这么盯着看,无论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都在警察的监视下,就算考虑到人权问题,看守这里的是女警,不过那种被侮辱的感觉并不会好太多。
这是尊严问题,与看守的性别无关。
亚岱尔搬了张椅子坐在牢房外面,而里面的葛莉谢尔达没有选择只能坐在床边。她的坐姿给人的感觉相当奇特,不是优雅,也不是粗俗,而是静,相当的安静。上一次见面时,亚岱尔并没有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这样的气质,然而这一回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似乎于完全的恬静不同,她更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
或许监牢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用不着太长久的光阴,就会彻彻底底从里到外将一个人全然改变。
看了好一会儿,亚岱尔才想起要应答她的话。“我失言了,那你失望吗?”
“又不是真的就算失言,我不过开个玩笑,又哪里来什么失望呢?”葛莉谢尔达轻轻的笑了两声,“我现在又不是真正的杀人犯,不过是被警方怀疑而已,不是吗?而且,我相信沃兹华斯先生一定会来替我解决麻烦。”
明明没有信任,却听到了类似信任的语言,亚岱尔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适。不过好在他们之间的距离算不得很近,她也不见得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能想象吗,沃兹华斯先生?”在认为会沉默的时候,她却主动开了口。这几日,在审讯中说了无数的话,不过没有一句是她发自内心想要说的。今日,突然一下想说很多……自己心中真实的话语。“我现在是真心想要和你签订契约。”
“之前,我其实想过,就算我的嫌疑无法洗脱,只要最后的判决不是死刑,我也没必要用灵魂与你交换什么。你可以当我是个出尔反尔的女人,不过我是真的想要毁约。但是在这里呆了几天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比起死刑来说,我更怕的是像这样的监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会变得不像是我自己。”
“所以,沃兹华斯先生,你一定要帮助我。只要能让我从这里出去,灵魂也好,生命也好,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只管拿去。”
“叫我亚岱尔就好。”已经习惯到不能再习惯的台词,在每逢确定委托人真正动摇之后,亚岱尔就会这般开口,带着无可形容的蛊惑力量。
葛莉谢尔达嘻嘻的笑出声音,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很多看不透的东西,在经历了这几日的牢狱之灾后,竟然开始看的清楚。比如他伪装的表情,也比如其它很多事情。“你不用勉强自己对我这么亲切,不用担心,我会把灵魂交给你,因为如今只有你才能帮我。”
被人看透,亚岱尔并不觉得意外,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既然存在着伪装,自然也就有揭穿。他扮演一个生意人的样子已经着实太久,被人看出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只是,葛莉谢尔达突然具备的这份洞察力,令她看穿的东西应该还有很多才对,远不止这么一件。
亚岱尔试探着问,“你知道了?”
葛莉谢尔达低下了头,原本相当从容的神态突然之间再也无以为继,不敢再直视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说话,亚岱尔便觉得世事真是难以预料,难怪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最幸福”,有些苦苦追寻的事实,或许真的不如不知道。
不自觉的想起索格里,那位魔神殿下,就在他距离真相一步之遥的时候横加干涉,难道就是担心他接受不了真相,就像葛莉谢尔达一般?
怎么可能,她的难受是接受不了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他想要的真相却是完全不一样,只是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与他最爱的人有关,又哪里会来什么背叛?
亚岱尔很难得会走神,尤其是面对委托人的时候,他更是不允许自己在恍惚的状态下出现什么纰漏。但是现在,他却真的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很久之后,甚至葛莉谢尔达都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