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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浩帧也知道他不可能躲一辈子,尤其是硕王府到了现下这个地步,他就算不是正经的嫡子也不能让他阿玛一个人独撑硕王府,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阿玛这些年来的照顾疼爱?只是很多事情心里想的再明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真按着预想的来,还是多少会有芥蒂。
浩帧如此便给自己定下了日子,再晃荡上十天就掩藏好心底的不甘与恐慌重新做回那个硕王府的世子爷完颜皓祯,帮着他阿玛想尽办法保下硕王府,而那些秘密就都烂在心底跟着他以后进棺材。
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浩帧刚给自己定下那规矩之后,他就在京里一家二流的酒楼龙源楼里,碰上了一个对他最是特别又最是恐惧之人。
☆、第三十八章
乾隆六年十一月十日起,乾隆以考核八旗子弟文武之名召集所有在京年纪未满二十的满汉蒙八旗王公子弟进宫。
“璜儿,明儿下午你就还是和阿玛一起挑挑人选,要是有什么看上的奴才就直接和阿玛说,等着晚上阿玛找人查查没问题过上一阵子就归属到你名下。”乾隆举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便对着和他在榻上隔了张小矮桌的永璜开口说道。
永璜听了倒是点点头但脸却带些许无奈地回道:“阿玛,这都好些日子了,光是你给我看中的就有三十几个青年才俊,里面还囊括着皇叔庄亲王家的永瑺和怡亲王家的永琅,再这般下去您都要直接把我那几位堂兄弟全给选出来了。”
乾隆一笑也不管永璜的抱怨,只又道:“那又怎的,别说是那些个叔伯兄弟就是你看上了班第和海望阿玛也照样能给你划过去。现下璜儿你可是十五了,想着阿玛在你这个时候就已经娶亲建府邸,现如今阿玛也不急着抱孙子只求着你名下能正正经经跟几个顶用的人手这就是个安慰了。日后在朝上也有个帮衬,不叫着那张廷玉和鄂尔泰给你架高喽。”
乾隆一说到张廷玉和鄂尔泰两人自己眼里先是闪过一缕暗芒,顿了顿才接着又对永璜复道:“你也别嫌阿玛啰嗦,朝上的那些个事你也是见识过的,阿玛总是没诓骗你半回吧?就说前几日那个鄂善,没着粘杆处和暗卫的人盯着阿玛也发现不了他的龌龊事,而且朝里虽鄂尔泰那派人见情形不对没出面保下鄂善,但是他那派的人手也没伤筋动骨,还是照样把持着。再说你也太过心软,就那几个有牵连的抄家问斩是正常不过的,他们不过哭上几回嚎了几嗓子便得了你的怜也算是个大气运了。”
乾隆一想到当日在养心殿里他的永璜见着几个大臣没脸皮的跪地哭求的模样,脸上显现的惊愕与呆愣,再也忍不住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连着手里的茶盏都拿不稳一副快洒出来的样子。
坐在乾隆身边的永璜见其模样哪里不晓得乾隆是想起了当时之事,一下子还算正常得脸色也是变得微红起来,嘴里嘟囔了几句这才有些恼怒的说道:“阿玛!永璜也是第一次见着他们那些个样子,谁能想到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正义秉然的朝廷重臣会比着京里的泼皮无赖还不要脸皮!”
“是是!总归是他们的不是,璜儿别动怒。记得阿玛第一次办差时还没你来的镇定和本事呢!你皇玛法见着我那时候的样子也是好一副嗤笑,叫着阿玛到现在都忘不了……只是,璜儿,阿玛得和你说说,这天下最重的罪除了是谋反就是贪墨了!璜儿心里是不是觉着那些个杀人的才是罪该万死?其实杀人最不见血的就是那些个贪墨银两收受贿赂的大臣!因着他们到手的钱财可都是上贡之人搜集的民脂民膏,那些个杀人重犯一次才能害几条人命,可若是朝里的大臣随便收取地方官员一千两银子,那至少就有上百户的人家被逼的吃苦受累,说不得是家破人亡。何况,能想着贿赂顶头朝臣的官员能有什么好心思,就算真叫他们升迁或是保住位子又或是继续为非作歹,那咱们大清朝可不就真要被败坏了!”乾隆见永璜却是真有些恼了便赶紧拿自己打趣哄起永璜来,只是刚说上两句终是忍不住又教起永璜朝堂上的事情。
永璜听着乾隆刚开始的自贬还脸带揶揄,但等到乾隆和他谈论到朝堂正事时,脸上那丝轻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上次有关鄂善贪墨之事,他也很是为难。毕竟那次朝会是他正式跟着乾隆御门听政第一次做处置,不管是太狠绝亦或太仁慈都不合适;因着他若在那件事情上表现出一副皇玛法的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风范,难保给乾隆留下一种办事老辣的偭规越矩之感,他毕竟才十五,连着福晋都未娶在乾隆眼里又一直是个少年,现下就是再被乾隆教导着也不能一下子就得心应手的处理起朝上的事来,一旦显现的太过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若是对于犯事的朝臣太过仁慈不敢处置又会让着乾隆觉得他以后不是个有手腕有魄力的人,这自古以来哪有个善人能当上皇帝的?同样也是会逼着乾隆对他生了失望的心思。
所以上次他那种不温不火只为几个从犯求个免死的情的做法最是适中,这样就不叫着乾隆觉得他心慈也不会让乾隆觉得他会太过少年冲动。现如今乾隆特意过上几日才对着他说教,不正是说明他那次做的很是合适嘛,既满足了乾隆能做个皇父教未来储君办理政务的心思,也满足了乾隆喜爱的单纯儿子不为着皇权沉迷逾矩的期盼。
反正他年轻的很也有的是时候,不急着出那个头坏了他多年的布置,以乾隆现在对他的模样,那未来的皇位除了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既如此他又何必心急坏了乾隆对他的好呢?再说,他的目的可是还没达成,为着点子朝堂的话语权却是不划算得很。何况很多事情不争要比争来的更叫人欢喜和心疼,就像那次的朝会,他被着鄂尔泰的人给隐晦的给了个没脸,现如今乾隆不就借口考核的由头召集所有的满蒙汉八旗子弟给他选未来的班底了吗!呵,这皇帝老子上赶着儿子分权的事可是从没有过的!
“阿玛,永璜知错了,下回若再有这种事,您这次可是教过的,永璜以后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永璜开口说话的功夫就起身走到了乾隆身边,两手抓着乾隆的右手摇晃起来,真真的和小时候做错事撒娇的模样没个差别。
永璜这一番动作下来可是把乾隆弄得心软的不得了,本来这几年随着永璜年龄渐长,乾隆就已经少见着他的永璜对他时时撒娇使小性子。现如今其实也不过是件小事,只是被他说得严重些而已,但永璜竟又像以前一般,叫着乾隆心底都快生出日后要不要找着事情让永璜在他身边做孩童的心思了。只是乾隆也不过是想想,倒还不至于真的为满足自己的心意而为难永璜,毕竟他们爷俩现下也是亲密的很,他的永璜虽比着小时候不那么时刻巴着他但也是因着长大了的关系,而且其中那另一主要的缘由还是他自己唆使的,若不是他故意悄悄疏远起来,他的永璜也不会对他比着以前淡了些许。
乾隆想到此处,刚刚心底还因着永璜撒娇高兴非常的心绪就消了,只忽然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之意,但他还是强忍着这怪异的感觉一把揽住身边永璜的肩,开口笑道:“璜儿,那次朝会你做的可是不错,虽是小有瑕疵但却不影响大局。阿玛之所以会如此说,为的也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毕竟你才刚接触朝政没经验正常得很,以后多遇上些就老到了。阿玛这次会除了硕礼那最后一脉的异姓王,璜儿就跟在阿玛身边多看着学些个手段,毕竟以后谁也说不准会有个什么情况,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乾隆动作间的话语却是让永璜微微愣神了一下,但那神色来得快也去得快,只眨眼的功夫永璜就又恢复正常,不过之后永璜脸上便换上一副隐隐有些兴奋的神情开口道:“阿玛!这回是要怎么处置那个硕郡王呀?他们一家可是好不狡猾,永璜见着那个完颜皓祯都像是个有一肚子心思的人。”
“呵呵,他们就算狡猾的和个狐狸一样也没用,毕竟咱爷俩才是猎人,想要他们怎样就怎样,连着我们的手心都别想翻出去。明儿就轮到完颜皓祯和完颜浩祥进宫了,阿玛安可是排了一出好戏上演,你就跟着阿玛远远地欣赏便好。”乾隆揽着怀里的永璜,脸上说到此事时便带上了一丝非常隐蔽的阴狠,心里也是想起了别的事情。
呵呵,那皇后到了如此地步还不死心,见天找着机会想要东山再起,他怎么能如了皇后的愿?上次鄂善的事就是皇后那派人的试探,这次他自是要好好还回去的,怎么也得叫着皇后知道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只有他才是天!还有那个高氏也算是物尽其用,永琪也已经虚岁五岁该差不多是记事的年纪了,若是再过上几年难保叫着高氏给带坏了,这次也一并给处置了便罢。
等着事情真成了,永琪他找人好好教养上几年,未来定是他的永璜的好帮手。至于永珹和怡妃若是过上几年还是老实的,他也会让两人继续安稳的日子,甚至是叫着永珹以后也成为永璜的左膀右臂……
却说永璜听了乾隆的敷衍自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便双手抱上乾隆的腰身把下巴垫在乾隆胸膛上抬眼道:“阿玛现在便和永璜说,永璜听着阿玛的话心底的好奇全上来了,阿玛不能这么吊着永璜!”
“哈哈哈,就璜儿是个心急的,阿玛这不过才说出口就想要知道是什么戏了,可真真不是个有耐心的。”乾隆一看永璜竟是被他的说辞勾的来了兴趣,立马就打趣起永璜来,只是他总归是有些逗弄永璜的心思,还是和怀里的永璜拉扯玩闹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道:“璜儿也别缠着阿玛了,明儿你就知道是什么好戏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毕竟是在宫里不是?只是阿玛略微有些夸大其词而已,本来就只是让着那家子人自己进笼子的引子罢了。”
“哼!阿玛果真是整天寻着永璜开心,既然阿玛不告诉永璜,那晚上永璜就不等阿玛自己先睡下了!”永璜见着和乾隆氛围还算不错,便也打趣起来,也是引着乾隆往两人的私密事情上走。距着上一次他被乾隆伺候也是过了三四日的时候了,现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个借口自是不能放过的。
乾隆倒是被永璜的话给弄得有点尴尬,他其实明白永璜说的不是夜里等不等他睡下的事情,而是恐怕永璜今儿夜里会要他们互相纾解,因着他今天的逗弄看来是真的有些恼了。
乾隆听了也只能干咳一声,脸上微微有些燥热的道:“璜儿,阿玛现下就和你说可好?”
“阿玛还是别说了,永璜刚刚也想明白了,若是永璜知晓了那底细,明儿可不是无趣的很?”永璜见乾隆竟是立马服软,便马上改口绝是不叫着乾隆能有反悔的机会的。而且永璜说完这话后就从乾隆怀里起身又坐回了矮桌对面的榻上,端起还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乾隆听了永璜的话真真是有些傻眼了,又见着永璜麻利的做派想着晚上怕是得乖乖再做回伺候人的事,但终归是没再出声反驳只有些逃避意味的也端起矮桌上那被他喝的只剩了个底的茶盏也装模作样的喝上一口。
☆、第三十九章
等着晚上到了亥时,乾隆在西暖阁就再也看不下去折子了,白日里永璜和他打趣的那些个话乾隆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自从下午申时过后永璜就回了启祥宫扔着他一人在此处理起政务来。
现下这到了要歇息的时候可不就让着乾隆坐立难安起来。
本来乾隆也是不会如此矫情的,毕竟从着永璜成人之后,一但他的永璜有什么需求那些个纾解欲望的事便都是由他来做的,就算是后来他的永璜有了女人行过房也还是只要着他来,但是这事情随着永璜越来越大他便越是不对劲起来。以前他还可以对自己说是他的璜儿没长大只喜欢巴着他,那些个最最私密的事自是喜欢和他这个阿玛一起分享。可这一年来他的永璜已经算是个大人了都有了好几个他特意挑选的侍妾这再要他来却是有点过了。倒不是他厌恶或是嫌弃什么,而是现下这般会让他觉得有种和他的永璜一起行周公之礼的错觉。
乾隆一想到这里,脸上就又开始燥热起来,身上也慢慢开始发烫,总是觉得自己太没脸皮,净往着那些个龌龊之事上走,明明他的永璜乖巧单纯的很,他还这般想法真是没个做派。
乾隆又想莫不是他做皇帝久了这心思就全都要拐上十七八圈不成?这对任何人都行,但就是不能对着他的永璜,以后他可是得好好改改这毛病不然叫着永璜看出来了说不得就是一顿了不得的闷气!
哎,他前些日子心里还想着为了永璜好便要疏远永璜,可他的永璜真疏远半分了他便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