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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乾隆却半点都笑不出来,每日除了在皇太后跟前装个愉悦的模样,这独自一人时是连个嘴角都扯不出道缝隙,完全愁的几年前才养回来的头发又开始发白了。
自他和永璜那晚过后,他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永璜给扳回正道上来。不仅立马封了爵位又赶着永璜去户部处理事务,而且他还想着法子唆使他皇额莫一口气又指婚三个女人到永璜的院里,为的就是能分永璜的心不让永璜有空闲再来想那些个事情,把心思都放到他身上。他甚至都下旨让永璜每日朝会过后就去户部办公,申时过后才可回宫。又大肆封赏早先就给永璜安排的朝臣包衣们实权和重要职位,只盼着永璜能所有精神都往朝政上走。他当时心里都生出永璜就是谋朝篡位弑父杀兄也好过走上歪道。
可是还没等到他紧锣密鼓的给永璜大办婚事时,他便知道自己法子用错了,后来等着他的永璜真正又娶了四个女人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他的那些手段除了把他的永璜给逼到绝路上再没有任何用处!
乾隆嗤笑一声,两眼一片模糊,只无力的坐在养心殿龙椅上呆呆的看着大殿门。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他可是从小看着永璜长大的,他的永璜是个什么性子自己还能不了解,那认准了的事除了他亲自哄劝便是一倔到底死不回头。更何况现下认准的事情还是和他有关,他的永璜又怎么会轻易就被说服?
那晚永璜便对他说,除了他这个阿玛什么皇位儿女统统都不稀罕,甚至后来他要回养心殿避开永璜的纠缠时,永璜都跪下求他,只说只要是阿玛安排吩咐的事便全都愿意去做,哪怕是生上几十个儿女娶上百十个女人,只他这个阿玛别离他远远的,还如往日般便好。
可当时他只惊吓心乱哪里品出永璜话里的深意!脑子里除了想着怎么让永璜别再放心思到自己这个老头子身上是连半丝思考事情的清明都没有了。那两个月,他别说是如往日般和永璜歇在一处了,就是每日朝会过后都急巴巴的把永璜赶离身边,每日下来只在政务上能说个两三句话。他还记得刚开始那几日,他的永璜还像以前一般脸上挂着个撒娇使小性子的神情,等着他和好如初;可一个月后便是脸上再没了笑意,暗卫回报他说永璜只夜里对灯熬着发呆。两个月后永璜开始性情大变的对伺候的奴才宫女找着法子打骂杖责起来,而且虽外人看不出永璜身形有何变化,但他却是一眼就发现他的永璜是整整瘦了两圈,底子都快亏了。
那时他其实也食不下咽,只天天听暗卫和王进保的回报就心疼的偷着掉眼泪,虽然他心里也觉得用的办法太过狠绝,若是不成便真要彻底伤了他的永璜的心,可他除了狠下心还能有什么法子?
可等到永璜真的大婚后,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把永璜逼到什么份上!
他的永璜那时见了他脸上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只呆滞淡漠的规规矩矩,再不会偷偷对他摆脸色也不再神情凄苦的哀求,就好似他们十七年的亲密父子之情从没有过一般。但私下却开始了对着他多宠幸过几次的嫔妃动起手段来,不是下药谋害就是得空去御花园和建福宫花园里面找着法子挑刺生事。
当时他刚听得暗卫粘杆处回报时,只觉得心都快碎了,因着他竟是把永璜逼得和些个低贱嫔妃争风吃醋起来,还让他的永璜往后宫阴暗私事里参合,明明他是想永璜一辈子都不主动接触那些龌龊腌儹事的!可现在却是他亲手把永璜赶着去参合。
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总归他是会吩咐人把永璜做的那些破绽百出的谋划给补全了,不让皇太后和皇后等人发现。可是他的永璜自太医院诊出有子嗣后,整个人便一日比一日低沉。每日从户部回来便在启祥宫和建福宫等地夜游起来,侍卫也不带只让贴身太监撑上一盏宫灯就如魂魄般游荡。
他不过是夜里悄悄跟着走了一回,这眼泪就跟着掉了一路,他当时只恨不得永璜上来对他怨恨打骂,也比现下对他不言不语的好。何况他的永璜现在白日整个人便是性情狂躁粗暴,对着伺候的奴才和后宫分位低下的嫔妃们都骂詈不止,大发雷霆;而夜里又神情忧郁呆滞的一遍又一遍走着以前他们爷俩常去的地方喃喃自语。
这分明就是癫狂之症的预兆,他记得自己七八岁那年曾在宫里遇上了废太子二伯,那时候他这位一脸变幻神色的二皇伯只让人浑身冷汗直冒,见了只觉得心生恐惧和惊吓。后来他到了懂事的年纪才明白为何会怕得都睡不着觉,因为他不想自己也成了那般模样,被皇位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如今皇位没把他的永璜逼疯,他却是自己把自己的永璜逼成了那般?
所以这些时日他再也管不了旁的事情,什么礼法道德也统统抛之脑后,只恢复往日的做派时时找空陪着永璜,但不想竟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他的永璜竟还是喜怒不定,白日性情狂躁,夜里也一如既往的游荡,好似全然看不见他这个阿玛。
乾隆一想到自己的永璜成了儿时见过的理密亲王的模样,一下子心口绞痛之极,全身也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发颤,两眼之中更是不停地掉泪。
若是他的永璜一直这样下去,再好不起来。他还有什么心思处理朝政,有什么心思做大清皇帝,又有什么心思用手段逼永璜做个正常人?他的永璜都快不要认他这个阿玛成了癫狂之症了,他还逼着永璜生儿育女有何用?就是永璜生上十个儿子,他培养出了合格的未来储君,永璜再不像以前一般有什么用?哪怕就是他现下立马传位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难不成最后他要亲自逼死自己的永璜?就为了强扭过永璜那不能说的心思?
可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他从小引着永璜亲密无间,让永璜有了错误的认知,他的永璜又怎么会对他动了男女之欲?又怎么离不了他?
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全都是他的错啊!
“璜儿……”乾隆颤着声音低喃,在无人的养心殿中心痛的梗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以来最好用的永远都是苦肉计,尤其是这苦肉计是对最爱自己最疼自己的至亲之人。
☆、第五十五章
“呵呵,姐姐真是好兴致,这么冷的天还要来御花园赏景!”张贵人两手塞进白兔毛手笼中,慢悠悠的踩着旗鞋在石子路上走着,脸上虽带笑打趣,但双眼早就不停的瞄着秀贵人的狐狸手笼了。
秀贵人也不是个傻得,自是听出和她同住承乾宫偏殿的张贵人是在暗中嘲讽她大冬天不在寝宫休息还要跑出来挨冻,且三年前她便是因跑去建福宫花园了一趟就失了龙种,按理说是不该再得空就往这花园闲逛才是。可是旁人哪里知道,那回她被连累失了龙种正正好好就让主子爷给记在了心上,这几年里若是她实在被冷落的厉害只要找准机会往御花园和建福宫花园这么一走,保管是十次里面有八次能勾起她那位主子爷的怜悯,从而就夜里找她侍寝了!
现下这大半年她的主子爷对宫里新进的答应贵人来了兴致,时时会宠幸,她这个老人自是要借光上位一回的。
秀贵人只脸上带了淡淡忧愁的笑道:“妹妹有所不知,姐姐只是心中有些憋闷这才会来御花园走走,妹妹能陪着,姐姐是千百个感激的。哎,说句不中听的,妹妹千万别怪罪。在这宫里,姐姐和妹妹都是些奴才的命,除了相互扶持哪里还过得下去。主子娘娘和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主子爷自是念着的。咱们也不求主子爷记挂,只盼着主子爷偶尔记起来时能得见龙颜便是天大的幸事了。”
秀贵人这一席话说完,张贵人脸色也是变了变,那眼睛也不再盯着秀贵人的狐狸毛手笼,只说道:“姐姐可别这般自贬,宫里的姐姐妹妹们可是都知道主子爷的仁慈,上回主子爷召妹妹侍寝还特意提了姐姐呢,说姐姐秀外慧中,淑敏知礼,最是妹妹们的榜样。姐姐可是得主子爷记挂啊!”
张贵人说完这话心里却是得意的笑了一声,想着秀贵人不过是资历比她老,其它的哪里比得上自己,现下拿话套她她能听不出来,还真以为她是个缺心眼的不成?
“呵呵,妹妹就会哄姐姐开心,不过姐姐倒是看妹妹春心萌动了吧?是不是想主子爷了?”秀贵人轻笑出声,凑到张贵人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果然张贵人一下子脸红起来,扭头就白了秀贵人一眼,不过嘴上倒也没否认,现下御花园里只她们二人闲逛,伺候的宫女又离得远,几句露骨打趣的话再说不得,还怎么在宫里过?
“姐姐就欺负妹妹吧!难道姐姐不想主子爷?——哎呀!姐姐你快看,那亭里怎的挂着只大白鸟儿?”张贵人一转头的功夫便看见不远处的万春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个大托盘的鹦鹉笼,一只尺长身量的白色金冠大鹦鹉在铜支架上不停的蹦来蹦去,还时不时用嘴拔起自己身上的雪白羽毛来。
秀贵人听张贵人这样一说也瞧见了万春亭中的那只落单大白鹦鹉,眉头微微一皱便开口道:“这是哪位贵人的鸟儿?怎的放在亭中?莫不是落下啦?”
“那姐姐和妹妹过去看看吧?这么冷的天那鸟儿不是要冻死吗?”张贵人其实还不到十八岁,现下见了那名贵大白鹦鹉在亭子里要被冻死,心下就起了怜悯。
秀贵人本是不想上前查看的,就怕再冲撞了什么人亦或是落了别人的陷阱,但不想同行的张贵人竟是一把拽着她的衣袖就快步走进了万春亭里。
“呀——这鹦鹉儿可是真得宠爱!”张贵人进的万春亭才瞧见石桌上的鹦鹉架周遭围了一圈的小熏笼,还都是名贵色艳的景泰蓝外色,光是那些个取暖物甚就不是她这个小小贵人能用的东西。而现下一只给人赏玩的鸟竟是比她的规格还高。
秀贵人自是也瞧见了,伸手便是拉了拉张贵人道:“妹妹,这鸟儿只怕是主子娘娘们的,咱们差人询问一声吧?”
张贵人点点头便是转身对跟着她们两人的一个小宫女道:“你去周围看看是哪个主子丢了宠物。”张贵人一说完小宫女就行礼去找人了。
“姐姐,这鸟儿真是贵气,就是一只好似孤单了点。”张贵人看着在鸟架上一刻不停的大鹦鹉便是无意的小声说了一句。
“恩,还是成双成对来的喜庆。”秀贵人听着也是点头说道,只是话刚说完,她便见到亭子不远处的枯枝密树间身穿金黄色朝服的大皇子永璜死死盯着她们两人处,那眼里的阴沉就像看死物一般看着她们!
一下子秀贵人就被吓的出了冷汗,眼睛也忽然瞪得大大的,右手一抓身旁的张贵人就差点跌倒。
“姐姐!”张贵人被秀贵人一拽也是晃了晃身子,转头见秀贵人一副受惊的恐慌模样便赶紧顺着其目光看向亭子外面,见着枯枝间的大皇子永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也是受惊的浑身一颤,差点就叫出声来,因着她看大皇子的模样好似已经盯着她们两人许久了!
“婢妾给定亲王请安!”两人见永璜沉着脸走进亭子,立马行礼问安,但是却半天都没有听到永璜叫起,便只能无奈的一直半跪着。
永璜神情诡异的瞄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宫妃和一个小宫女,嘴角露出抹笑意对着石桌上的金冠大白鹦鹉道:“你可真是个不挑食的,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吃呢?也不怕坏了肚子!”永璜说完就用手一拨白鹦鹉的翅膀,逗弄起来。
“不挑食!不挑食!不挑食!”那金冠白鹦鹉一下子被永璜手指逗弄便是开口叫起‘不挑食’三个字来。
永璜听了原本还带笑的脸竟是眨眼间又阴沉下来,也不再管那鹦鹉只转身就要往石凳上坐下,不过就在永璜刚有动作间,亭子外便疾步走进来四名宫女和四名太监,其中两名大宫女捧了手里的香色软垫就手脚利落的套在石凳上,正好在永璜落座间收拾好。而另外两名宫女却是把手里的茶具和小火炉、热水等一一摆在石桌上,这期间另四名太监又从亭外抬着两个尺许大的镂空景泰蓝熏笼摆放到永璜身周。等着四名宫女和八名太监做完手里的活就恭敬的围了亭子待命起来。
秀贵人和张贵人身子微微发颤,两人具是用眼角偷瞄着亭子里的动静,甚至还对视一眼,心下便是打起鼓来。两人都总觉得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但同样心里也疑惑的很,因为她们分位低根本就得罪不了也不敢得罪这位封王的皇长子,为何现下会被找茬整治呢?
就在两人半跪着疑惑间,一名穿着体面九品打扮的大太监手里提这个大鹦鹉鸟架子就走到永璜身边行礼道:“主子,这是裕小主养的红头鹦鹉。”顺喜把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