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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的自恋,基范很是无语:“那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单挑啊。”
“哇咧,人家可是大律师诶,像我这种小小的事务律师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他过招啊?所以只好借由这个案子勉强和Kimi对峙一下了。”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基范黑线,头一次觉得所谓‘天才’某些方面其实也很白痴。
“不说这些,我们还是来谈下案子吧。”圭贤首先收回游走的思绪,正色道:“我们一定要在三审结案,不能再拖了。现在我们最大的难关,说穿了也就一个:提出证据证明始源哥确实只开过一枪,而他也从不曾威胁到李培,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那么Kimi所提的‘英雄主义’就能不攻自破。但是我们的证人中,却没人能百分之百肯定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虽然我们无法证明,可是Kimi也没证据啊,不然上次也不会犯技术性错误了。”基范指出这一点。
圭贤摇头说:“除了不愿意出庭作证的目击者中或许有人看到了经过,其实还有一个人,被我们忽略了。你看看这个。”拿出一份从警局调来的口供,将其中一页指给基范看。“这是赫宰哥的同事,那位叫黎玉芬女警的口供。当警察突围时,她迅速制服了站得最近的任驹,而赫宰哥则是扑倒了林虾。但是因为女性体力不如男性的缘故,黎玉芬并没有将任驹制服多久,就被他推倒。然后任驹朝着李培和始源哥火拼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到黎玉芬追上他再次将他制服时,她听到一声枪响,抬头看去,李培已经被击毙。虽然任驹靠近李培的时间很短,可能只有几秒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有看到什么,但万一Kimi利用了这几秒的话,始源哥就麻烦了。”
基范仔细看着手里的资料,黎玉芬在口供里说那个瞬间真的很短暂,连她追过去时也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估计任驹也不会看见什么。正因为只是个小插曲,所以之前基范才会忽略了。可是正如圭贤所说,要是Kimi真的利用了这一点,将会异常麻烦。
“现在还没有作证的只剩下三个人——任驹、我二哥和始源。二哥和我始终在银行外,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也就没有被传召的必要。那么,任驹这最后一个控方证人就变得很关键了。我相信,Kimi绝对会好好运用他。至于始源,他的口供对法庭没有直接参考价值,毕竟李培已死,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认为狡辩。其实我想过替始源找人格证人,这样对他的证词会有很大帮助,可想想控方是Kimi,哎……这种小把戏完全没有作用嘛。”
圭贤对他的分析完全赞同:“所以任驹就成了三审乃至整个案件最重要的证人。不用说,他一定是帮着控方啦。但是,我认为Kimi不是一个会让证人作假证的人诶。始源哥明明就没做过,他不会要求证人说假话吧?”
“或许Kimi不会让任驹说出莫须有的事情,但不表示任驹自己不乱说啊。他和李培关系那么好,还不把始源当成眼中钉啊!等到我盘问他时,如果他说有看到始源拿枪反攻李培,Kimi也不可能出来反对嘛。”基范越想越觉得担忧,万一真是这样,他不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任驹要是真的作假证,我们也就只能设法让他的可信度降低了。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事情发生也只有几秒,他说他看清楚了,谁相信?哥,你就严厉打击他,不要手软啊。”圭贤说道。
“嗯,我知道。只要扳倒了任驹,控方那边也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始源谋杀了。”想好之后,基范便打定主意针对任驹的供词,让他变得无法信任。
安排好了一切,也让自己得到充分休息后,基范静心等待三审的到来。
10月28日,基范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已经是秋天,他穿上始源给他买的米色格子衬衫,打上黑灰色的竖条纹领带。看着镜子里很有朝气的青年,基范深吸口气,走出卫生间。
拿起公事包后,基范走到床头柜旁边,看看上面摆放着的他和始源的合照,是他们以前在游乐场拍的。两人站在巨大的摩天轮前,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拿起照片轻轻摸了摸始源的脸颊,基范吻上他的唇,坚定道:“等我接你回家。”
开车来到高院,基范碰到了Kimi和易峰。
Kimi打量了他一圈,笑道:“哟,精神不错嘛,对今天的庭审很有信心哦~~”
基范微挑眉毛:“好说。不过……峰峰你没有回澳洲吗?”说完勾出了腐笑。
“呃……”原本安静站于一边的易峰怎么也没想到话题居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他讪讪地说:“那天是回去了,结果……又回来了……”
不用明说也足够基范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笑着拍了拍易峰的肩膀,低声道:“你保重。”
易峰被他笑得很没面子,心想,基范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等到始源放出来,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一番心理活动后,易峰便看见Kimi在旁边偷乐,于是更加气愤,甩手拉着基范就走了。
Kimi急忙跟上他们,但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忍不住的。
随着开庭时间的接近,始源被带到了被告席。
基范走到他身前,沉沉注视着他,还好,没有消瘦,也很有精神。
而始源也看着基范对他露出熟悉的笑容。
“始源,回家之后我给你做晚餐。”基范甜甜笑道。
“你会做什么啊?从来都是我做饭的诶。”说实话,始源还真的有些意外。
“那是我知道你想当家庭煮夫所以才不跟你抢好不好,我的手艺连大哥也说很棒哦!”骄傲地扬起头,基范的表情很是可爱。
始源情不自禁伸出手贴在他脸上,眼中的深情一览无余:“范范……”
基范握住他的手,用温柔的声音说:“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嗯!”
走回自己的座位,基范整理了一下仪容,将需要用到的资料排开。然后他拿起刚才希澈送给他的钢笔,是那支跟随希澈经历过无数官司的惯用笔,紧紧握住。
“Court!案件编号HK843652,三审正式开庭审理!”
最后一战,已然打响。
基范没有丝毫含糊,笔直地站起来说:“法官大人,辩方要求传召当事人也就是被告崔始源,出庭作证。”
“可以。”
打开被告席的门,狱警将始源带到证人席。
始源把手放在胸口,沉声说道:“我谨以挚诚宣誓,将把所知事实向法庭坦白直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事实即事实之全部。”随即便坐了下来。
握着希澈送的钢笔,基范来到始源跟前,用无比坚毅的眼神望着他,开始盘问。
“崔先生,请问你200*年10月11日中午12点15分在哪里?”
“华夏银行办理业务。”
“在你办理业务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三名手持冲锋枪的抢匪侵占了银行,包括我在内的50多个市民被扣押为他们的人质。然后我趁他们不注意拨打电话出去,警察随后赶来。接着,受害人李培用人质安危威胁警方筹集五十万港币。”始源尽可能用最简洁的话把案情重述。
“你为什么会和受害人李培产生纠纷?他又为何会对你开枪?”基范忍不住屏息,握着笔的手也开始颤抖。
始源看了他的手一眼,然后温柔的笑了,基范知道他是想缓解他的紧张和压力。“因为之前拨出的电话我无法挂断,等到林虾走来我身边想要捡回他的枪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问我是否还好。这句话,刚好被林虾听到,所以他知道是我叫来了警察令他们被包围。
另一方面,银行外面的警察由于之前林虾无意中开枪以为他们对人质不利,所以准备强行突围。李培见局势已经急转直下,知道他不可能逃脱,于是提枪对我扫射,说要我为他们陪葬。”
听完始源的证供,基范攥紧钢笔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力气之大仿佛要将笔生生折断。
对于这个案子,基范一直有个别人不知道的心结,那就是当时如果他没有在电话里对始源说出那句‘你有没有事’,或许林虾就不会发现是始源招来警察,李培也就不会想要拿他泄愤而追着枪杀他,始源更不会错手杀死李培而被抓起来!
导致今天这个局面的,只是基范的那句话而已!
他的目光中渐渐显现出悲戚的神色,立刻被始源捕捉到,随即便明白是为什么。始源想握住基范的手给他安慰,但他不能那样做,只能出口试图换回他的神智:“金律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基范深深望着始源,用力抿紧嘴巴,眉头蹙起,直到听审席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才让基范彻底回神。他微微甩头,赶走压抑的心情,打起精神继续提问。只是颤抖的声线昭示了他内心的翻腾:“李培……他说要你陪葬,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用冲锋枪对我疯狂扫射,将我从墙角一直逼迫到银行储蓄柜台处。我拼尽全力才躲过他一波又一波攻击,在躲进柜台后,我知道如果不能阻止他的行动我就会有很大的危险。然后我摸出柜台里的一支笔丢到李培脚下分散他的注意力,接着从另一边扑出去朝李培开了一枪。我本意是打中他的肩膀让他无法拿住枪,结果没想到扑出去的力量太大,我开枪的手出现倾斜,最后……最后打中了李培的额头。”再次回想起那一幕,始源还是觉得心惊。当李培在他面前直挺挺地倒下去时,他真的感到呼吸都凝结了。
“也就是说,你由始至终都只是在躲避,而且因为受害人的疯狂追逐,为了自保才开枪,并只开了最后那一枪而已,对不对?”基范终于清醒过来,冷静地问道。
“对。”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缓缓转身,基范从始源身边款步离开。
Part 35 始源VS Kimi 正面对决
法庭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Kimi身上,大家都等着看他会怎样盘问始源。
Kimi笑意盈盈地来到始源前面,说:“一直都想跟你在法庭上一较高下,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方法。”
“我也是。不过,这样另类的体验也不错么。人生总要有多种尝试才完整嘛~~”始源也半点没有身为被告该有的紧张,嬉笑道。
“是啊,你这一尝试可能会让你永远吃牢饭诶,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
始源摊手笑笑:“坐牢那种高刺激的体验,我还真的无福消受呢。”
Kimi歪头淡笑着说:“那么,我要开始盘问了。”
“随时可以。”
“崔先生,当你看到有手持冲锋枪、头戴黑色丝袜的男人冲进银行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虽然以前没有这种经验,但很明显是遇上抢劫银行的歹徒了。他们动作很迅速,分工也明确,其中一个来到我所在的银行里间业务区,将我们押到大堂方便看管。我则是借着其他人走去大堂作为掩护,按下手机快捷键拨通了电话。”
“为什么要拨电话?你拨电话时有没有看到对方有多少人?”
“这个很正常吧?遇到不法份子当然要想法抓住他们啊,所以不管我电话打给谁,对方都会听到我这边的动静而报警吧。而且因为在里间,所以无法确定一共有多少歹徒。”
“也就是说,你遇到歹徒,首先想到的不是自保、不是期盼他们快点拿钱走人,而是想要叫来警察将他们抓住,对不对?”Kimi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始源敛眉,他终于弄清楚Kimi的意图,是想将他带入‘渴望表现自己,企图展现英雄主义’的陷阱。
“我是一个律师,身为执法人员,看到有人犯法当然会第一个想到将他们绳之以法了。”
Kimi辗转两步,说:“崔先生,你也说了你是律师,不是警察吧?在你没有看清楚整个局势、甚至连匪徒有几个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有所行动,难道你不怕被匪徒发现连累到其他人质吗?”
“当时情况很紧急,万一被他们逃脱了怎么办?我看过新闻,知道最近有好几起银行抢劫案发生,都没抓到凶手。如果他们正好是连环抢劫案的真凶,放过了不是会有更多银行更多人受害?”始源的声音不自觉开始拔高,预示着他的心情产生了动摇。
“那么,你怎么肯定警察会及时赶来?要是在他们赶来前你就被发现,不是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Kimi一点都不肯放过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我总要先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吧?!与其想那么多后果、做一些假设,先行动不是更能阻止事态发展?”
“对!没错!你根本没有多做考虑就依照你的性格有了行动,你没有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