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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仲逸离开琉璃仙境之后,素还真就亲自去了一趟云栈顶,只见圣不贤、道无法、释非真这三人正一本正经似的翻看着那本书,一边看,一边摇头:“这书里都是乱七八糟、胡说八道,而且净是缺页,要来也没什么用,素还真,这破烂就送给你。”说着就顺势丢给了刚来到的素还真。
“据素某所知,缺页中所记载的乃是出手金银邓九五以及婆罗寺惨案。”
“邓九五,此人可能会引起武林另一波浩劫,不过等他重出再来云栈顶即可。”
“那素某就先告辞了。”
拜别三教怪人,素还真又即刻前往北嵎皇城求见北辰元凰,而时间也正赶在早朝,他就将《一莲托生品》归还:“三教怪人将国师误认作地理司真身,故而发生了一点误会,还望皇上见谅,现在物归原主。另外此书之中尚有缺页,其中提及的婆罗寺惨案,是当年婆罗寺众高僧闭关研读《兰若经》之时,众高僧被打成数座金身,凶手出手金银邓九五,是十分危险的人物,还请皇上注意。”
北辰元凰微微抬手,神堪鬼斋便亲自从素还真手中接了过去。
“素贤人客气了,各位也是关心皇城,朕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多谢素贤人的提醒,朕会派人多加留意。”
“那素某就告辞了。”
“请了。”北辰元凰目送素还真离开大殿之后,说:“邓九五此人威胁甚大,能结交便结交,不能结交,便与素还真联合杀之。国师看看书中可否有有关龙脉的相关记载。”
神堪鬼斋点了点头,而江仲逸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别处。
北辰元凰回到书房之后不久,神堪鬼斋就向他说:“《一莲托生品》确实是一本奇书,属下对玉阶飞的灭龙生龙之法已有概念,请
皇上调拨兵马在燕然山以北挖掘渠道,以便属下寻找龙源。”
“嗯,一切按国师说的去办。”
北辰胤也翻看几下,淡淡说道:“书中所记高人颇多,若能一一收服,北嵎将站在历史的顶峰。”
“皇叔认为该如何收服这些高人呢?”
“一切要看皇上的表现与手腕,为君者,仁者观其是否爱民,智者观其是否博纳,勇者观其雄谋,仁智勇兼备,则高手不请自来。”
北辰元凰听了他的话,也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微微侧目,若有所思。否定自然是不会,若非觉得有理,他根本连想都不会多想。
神堪鬼斋和江仲逸退下之后,内侍为他送来了早膳,北辰胤侧目看了看,也打算告辞:“臣先告退。”
北辰元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北辰胤就朝门外走去,内侍也顺路跟在他身后,因为北辰元凰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地想事情,所以作为侍从的人,没有召唤,一般也不会呆在他身边。但是出了昨天那样的遇刺之事,身边插两个人还是有必要的,北辰胤走了几步路就停下脚步,内侍一路微低着头,险些撞到他身上,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王爷,您怎么了?”
“皇上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内侍一脸无奈地说道:“皇上大概是在想事情,昨晚王爷您回府之后,还是一夜没睡,方才就直接上朝了。”
果然……北辰胤看到早膳端上去的时候就怀疑北辰元凰没有睡觉,但是当面问他,又似乎有些唐突,才只好告退。这时他又想起元凰已经答应加派护卫,那就事不宜迟,尽快叫刀薄命与剑无行上任吧。
只是北辰元凰用完早膳的工夫,刀薄命和剑无行就奉命来到了御书房:“皇上,我等奉三王爷之命,前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北辰元凰看了那两人一眼,说:“内侍已经通报过了,起来吧。既然是皇叔举荐,你二人就留在朕的身边贴身守卫。”
“是,谢皇上。”
北辰元凰波澜不惊地缓缓眨了眨眼,开始翻阅奏章。在他的心思里,却又在暗笑:皇叔剑履上殿,这二名刀剑护卫,又是他的心腹,若是暗杀,反倒是他杀我要容易得多了。但是他又不介意这些,因为不介意,才会允许、放任。一来反对会让北辰胤起疑,父子再生隔阂;二来他也有自保的自信,何况假若北辰胤是真心关心自己,岂不是狗咬吕洞宾了么?
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猜疑呢?北辰元凰虽然擅长于此,但绝非爱好于此,为君者,自然希望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只考虑强国利民之道,而非周旋于与臣子的暗斗之中。他希望有人对他推心置腹,让他全心信任,但是前车之鉴,让
他投鼠忌器,他不敢。他的帝位得来不易,他必须努力守住它,步步谨慎——他知道守业更比创业难。
为了试出北辰胤的真心,北辰元凰原本打算昨晚将自己的计划在国师拿到《一莲托生品》之后告诉他的,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直到早朝才拿到那本书,而北辰胤现在也回府去了,不如现在再去找他?
想到要去找北辰胤,北辰元凰心里不知怎的,有一半欢喜,一半惆怅。欢喜的是自己总算还有这么个血亲,惆怅的是自己无论在王府还是在皇宫,只要有旁人在,都只能叫他“皇叔”。明明是父子,却要这么称呼,不是显得很奇怪么?要这样隐瞒一辈子,真是可悲。
在刀薄命和剑无行的陪同下,北辰元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并肩王府,他还在门外望着里面尚未修缮完毕的庭院,门子已经快跑进去禀报了。
正在自己书房读兵书的北辰胤有些诧异:“皇上?”接着就起身健步迎出去,见北辰元凰果然进了院子,就客套道:“皇上驾临,该事先派人通报一声。”尽管是客套话,那冷峻的面孔和严肃的口吻却反倒像是命令,而这许多年来,北辰元凰也早已习惯他的这副尊容,自是不以为然,哈哈一笑:“三皇叔客气了,元凰能有今天全赖皇叔扶持,怎敢在皇叔面前自恃?”
“君臣名分已定,通报无可厚非。”
想不到他也学起了太傅的说法,北辰元凰有点失落的感觉:当初玉阶飞不让他再叫自己老师,说君臣名分已定的时候,也是如此。难道……我已将他与太傅放在同样的位置了吗?难道他也会像太傅一样甘为人臣,对我至死不渝吗?北辰元凰希望是,但又不希望是。他希望北辰胤是真心关爱自己,却不希望他像太傅一样死去。北辰胤的话让他想起了玉阶飞,难免心情郁郁,无限怀念。
如果,太傅在的话,我就能够问他,北辰胤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我不能为过去的事情而后悔,只能不断向前!
隐隐感到北辰元凰有些走神,北辰胤又招呼道:“皇上请进屋吧。”父子二人连同刀薄命、剑无行还有双方其他随从一同陆续朝大厅走了过去。
☆、第二十章·上
北辰元凰坐定之后,便吩咐道:“朕有事同三皇叔商量,你们都退下吧。”大厅于是只剩下父子二人。
“皇上忽然来访是有要事?”
“此处无其他外人,父王何必还以君臣相称?”
北辰胤对着双目微垂的北辰元凰凝视片刻,有些疑惑他怎么忽然介意起这个——这些天来,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人前君臣相称,人后父子相称,但也并非一定会以父子相称,以防隔墙有耳。他以为这是最自然不过的,难道是哪里不对吗?
“凰儿……”北辰胤微微伸出自己的右手,还有半句话却咽在咽喉,最终没有说出口。元凰自从登基之后就很敏感,那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有可能变成僵局。而北辰元凰似乎也猜到他后半句要说什么,反倒接下去说:“孩儿是想将昨日所说之事说给父王听。”
看他没再追问下去,北辰胤暗暗舒了口气,为了不再让对方惦记这点,他在以往说话的基础上对称谓稍稍考虑了一下再开口:“凰儿说吧。”
“凰儿”这个称呼,自从长孙太后被杀、太傅忧劳而终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人这么叫了,本就少得可怜的几声爱称,如今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听到北辰胤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北辰元凰心里总希望他能那样多叫几声,好让自己以为,还有人爱着他——哪怕只是自欺欺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太多,尽管他觉得北辰胤说话冷静严肃,那惟独是那声“凰儿”听起来却有一丝温柔,每次都不会变。
权力易使人迷,易使人醉,而感情更使人痴,更使人狂。北辰元凰不会轻视北辰胤的戒心,他曾经利用父子关系来设计北辰胤,他知道北辰胤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他,叫他再多声的“父王”,他也不会每次都叫你“凰儿”。而他自己,也不会轻易卸下伪装,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内心暴露给另外一个人。他已经过了心直口快的年纪,有着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城府与霸气,明白期望越高,失望也会越大。所以他用一句问话换来北辰胤两声“凰儿”,已经觉得满足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君王,坐拥天下江山,竟然只因这点就满足了,不免有些荒诞可笑,但,北辰元凰却笑不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说道:“此番遇刺,孩儿想起小凤仙行刺后佑达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北辰胤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他对次事关心与否。
“他说下次若再有人对吾不利,愿意为朕当替身。”
“他现在逃匿在外,过去的话不会算数。”
“哈!父王说笑了。日后若再见到他,想必也会要朕的命。”
北辰胤却很自信地答道:“以他的资质
,伤不了皇上半分。”
又是“皇上”,北辰元凰心里微微有些不满,不知北辰胤是故意报复他自称“朕”,还是无心之举,但是他无论自称“孩儿”还是“朕”,却都是故意的,前者是为听到北辰胤以“凰儿”回应之,后者则是报复北辰胤那太过冷静的态度,但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北辰元凰不由挖苦道:“但是父王被驱逐之事,却是他一手操办。”
不明白北辰元凰为什么忽然为长孙佑达的能力争辩起来,其实那明明是个不值得挂心的人,而且元凰真要赶尽杀绝也不会让他有逃走的机会,又何必在现在提起?可见逸云侯只是元凰的一个托词。北辰胤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对长孙佑达有些不屑地说道:“受人利用与摆布而不自知的棋子而已。”
见他丝毫不生气地下了如此中肯的评论,北辰元凰倒暗笑自己沉不住气了,心情也似乎没那么差了,又说:“无棋不成局,棋子亦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啊!”
“皇上想要此人?”尽管元凰开口就问他为何还以君臣相称,但此时举手投足之间言辞威仪,却让北辰胤不禁要自豪地称他一声“皇上”。
北辰元凰也不想为了称呼这个问题而对父亲三令五申,好话不说二遍,聪明人自会明白。他就专心谈起计划之内的那件事:“既已弃之,何必再寻?吾之目的,唯‘替身’二字而已。”
“凰儿要找替身?”
“没错。”
“吾会为你留意合适的人选。”
北辰元凰点了点头,又问:“父王不问元凰有何用处吗?”
“贵为天子,小心谨慎是应该,是该找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北辰元凰目不转睛地看着北辰胤,企图从他脸上读出一点别的什么,却还是枉然。自从太傅过世之后,每次需要用人,不是北辰胤自荐,就是经由他举荐,而自己也总是顺着他,看起来是那么亲密无间、和睦友善,可是北辰元凰心里明白,自己是在走钢丝。让北辰胤在自己身边安插他的心腹不代表对他不设防,而北辰胤明目张胆地将心腹暴露给他,也不代表完全真心。他需要赌一把,和他的父亲。
但是,北辰元凰也知道北辰胤说的是对的:强悍如他——整个北域的顶尖高手、北嵎皇朝一骑当千的三王爷,在自己的算计下,不也险些送命么?论武功、论阅历,自己还比不上他,或许有一天,真的需要那么一个替身。尽管北辰元凰说出这个提议的初衷只是为了测试北辰胤。
“此事就交给父王,元凰就此告辞。”北辰元凰没有多余地加上一句“切勿告知他人”,在他眼里,如果北辰胤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就配不上“北嵎第一
人”这个称号,而如果他真有意泄露,即便提醒他别说,也是废话。他会怀疑北辰胤对自己的真心与否,却不曾怀疑过对方的智慧与能力。
“神堪鬼斋正在燕然山查探龙源,吾正欲前往,凰儿可愿同去?”
北辰元凰顿了顿脚步,微微转回头:“时间尚早,是该去看看。”
北辰胤见他答应,便点了点头,唤了刀薄命和剑无行,几人一同去往燕然山。到达山顶之后,北辰元凰向下鸟瞰,壮丁们沿着国师所指示的路线挖掘渠道,在辉日照耀下如同一条闪烁的带子上串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