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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怕吾会害他吗?”蠹医人森森地问道。
北辰元凰笑笑:“不想让他碍事罢了。”
“依吾看,他只会帮侬,不会
碍事,而且侬也很关心他。”
“儿子关心父亲罢了,报仇之事,我一人承担。”
“但是侬的内心,不担心他会误会吗?”
北辰元凰又笑笑:“再绝情的事吾也已经做过。”
“好吧,”蠹医人不打算再盘问他:“吾说过,可以给侬想要的一切,现在为侬打通三焦吸收龙气的机会来了,不过侬必须配合东方鼎立取得魔心。”
“我答应你,但东方鼎立伤过北辰胤,我不保证会放过他。”
“北辰胤啊……他现在恨侬都来不及。”蛊皇对北辰元凰赶走北辰胤不是很满意,因此也故意刺激他一下。原本还打算借助他们父子之力复兴翳流,却让其中一个逃走了,不能不算是个遗憾。而北辰元凰自然也知道这种看起来不像善类的人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相互利用他无所谓,但他不希望他们父子任何一人成为别人威胁他们的筹码——最低限度,他们只能被利用,但不能被奴役,而且他更希望北辰胤离开自己后能安心休养。
☆、第二十九章·下
英雄常问,何谓江湖?枭雄则问,何谓天下?北辰元凰意属的是天下,因而他不愿让北辰胤与自己一同混迹于江湖。他让北辰胤回到那个天下,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首。
他倚在灌木丛中,独自仰望那片失去的蓝天,他不清楚北辰胤会怎么想,仿佛除了那生死的一瞬,他从来不曾读懂过那个人。纵然他终于能够懂了,现在大概也被自己亲手毁去。他说得没错,再绝情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但一个人如果觉得被同一个人欺骗了两次,就很难再愿意相信对方,何况北辰元凰玩弄亲情是有前例的。北辰胤会怎么办?还会再相信自己吗?
不知不觉,蛊皇又站在了身后,阴森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刚为侬打通三焦,让侬吸收龙气,侬不好好调息吗?”
北辰元凰抬眼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站起来,回答道:“知道了。”
“侬不要以为北辰胤离开就安全了。”
“你也不要以为可以拿他威胁我。”北辰元凰答得不卑不亢,因为他认为蛊皇必定需要自己,东方鼎立的行为一定程度上被操纵着,但他北辰元凰却意识清晰,竟还知道顶嘴,就绝没有受操纵,所以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必须弄明白自己的用处是什么,北辰元凰暗暗思忖着,而这个问题在不久之后的混乱中就有了答案:
北辰元凰遵照蛊皇的意思,在圣域与魔界大战之际与东方鼎立一同潜入圣域,并在离垢明洞联手杀死悟真,顺利取得了魔心。圣域天座因失心而死,谈无欲得知,趁乱又将魔心从他们手上夺走。这个因争夺魔心而引起的多方混战一直持续着,直到蛊皇身后那个更难应付的人——醒恶者的出现。
北辰元凰确信蛊皇是受命于醒恶者,而此人一出现,谈无欲、慕少艾这些中原正道也没闲着,目的当然还是为了魔心。北辰元凰虽然不清楚魔心的用途,但引起三界大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在三界为魔心奔走的同时,北辰元凰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几方争夺的对象。
蛊皇间或会带他外出,到往一处山洞,但每次都不让他跟进山洞,北辰元凰对他礼遇自己的居心更是怀疑:他究竟有什么事在隐瞒?当这种疑惑日益明显的时候,蛊皇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北辰元凰的有利说辞,就被羽人非獍所杀,之后便由醒恶者正式接手了北辰元凰的后续发展。醒恶者命他与东方鼎立除掉羽人非獍,但在东方鼎立以及一干魔兵与羽人非獍对战之际,慕少艾从中拦阻,截下了北辰元凰,他的目的同蛊皇一样,要与北辰元凰合作。
北辰元凰起初无意与慕少艾合作,不过他倒是本就不太愿意协助东
方鼎立,加上慕少艾又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心理,提起了龙气以及即将复活的翳流教主,北辰元凰果然表示出了兴趣。
仿佛是作为自己的诚意,慕少艾故意向北辰元凰示弱,告诉他蛊皇未控制他都是为了龙气,自己将以咳羊茎为条件与醒恶者进行交易,换取魔心。
东方鼎立还在同羽人非獍恶斗,慕少艾一针刺入北辰元凰体内,说是为了助他取信醒恶者,之后便告辞离去。
北辰元凰侧身一看:东方鼎立已被羽人非獍打败,羽人非獍一刀取出其体内尸蛊,东方鼎立仿佛从梦中顿醒一般,幡然明了:尸蛊确实延续了自己的性命,但同时也控制了自己的行动,一生骄傲如他,自命天无二日、唯吾旷照的他,想不到这些天如傀儡一般受人摆布,不禁怅然悲愤,毅然毁去那只尸蛊,自己了断了性命。
这就是对吾的诚意吗?北辰元凰接受了慕少艾的安排,来到茧之道,向醒恶者回报东方鼎立的死讯。如慕少艾所料,醒恶者对此表示怀疑:羽人非獍固然难缠,但东方鼎立和北辰元凰二人联手岂会轻易丧命?纵是敌他不过,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北辰元凰便按慕少艾计划的说道:“吾本想援助,但被慕少艾所阻,无奈何也。”
醒恶者将信将疑地从他身上取下慕少艾惯用之针,道:“你退下吧。”
北辰元凰点头退下,地上一滩黑影如流水一般悄悄游了过来,将监视北辰元凰时做看到的信息回报醒恶者。
“哦?和慕少艾联手了吗?”醒恶者细长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就让你们算计吧,反正用不了多少天,北辰元凰就将从这世上消失。
与此同时,北辰元凰也接到一封飞信,署名不是慕少艾,却是竹水琉。
竹水琉是怎么找到此地的?北辰元凰觉得不难解释:也许她同中原有联络。但这个许久不见的名字再度出现的时候,另外那个暂时被故意忘却的人的脸又浮现于脑海。
不是去了边关吗?难道又回来了?他从头开始看信,上面的口气很不客气,说他若还有良心就速回边关,否则就永远不要再见三王爷。北辰元凰收起信,点火,烧掉,不由干笑:“哈,竹姑娘,你这不是逼吾么?”
尚在暗处盯着他的竹水琉满腔愤怒,掉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北辰元凰感觉得到那离开的动作,他不露形迹,只是微微笑了笑,仰天望去——昏暗的天幕上隐约显出几颗星星。近来的天空总是晴朗,但心却总是阴郁。永远……不再相见吗?不,无论敌人如何变换,我见你的心,不会更改!哪怕是强迫也好,掠夺也罢,我都一定会见到你!没有北辰胤的北辰元凰是不完
整的!
想到北辰胤身心所受的创伤,北辰元凰心如刀割,但竹水琉不知道,她不会知道现在的北辰元凰究竟想干什么,她只知道他烧了自己的信,知道他不愿去边关与三王会合,知道他还要继续伤害那个人的心!
我该怎么说?我究竟该怎么说!竹水琉一路快马狂奔,驰向边关,泪水随着风洒在空中。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为了北辰胤哭,他受多重的伤她都没哭过,这次却再也忍不住。
他们来到边关之后,幸而过去安排的心腹都在高位,很快就掌握了兵权,十道灭元阵也开始训练。但本来就不苟言笑的北辰胤现在更是沉默少语,身体一直没有痊愈,却还亲自督察士兵的操练。他比任何人都更勤奋地练习骑马、射箭、剑法……只因他只有一只手,只因北辰元凰嫌弃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强,只为了向北辰元凰证明——他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是那个文韬武略、骁勇善战的北嵎第一人,他还是能为北辰元凰创造所有想要的!
那是极度的恨,也是极度的爱,是极度的高傲与不屈。他不允许自己被自己的儿子看轻,他要让北辰元凰知道,离开他是个错误,一如当初那孩子第一次算计并驱逐自己的时候那样,要让他再次向自己下跪!
然而竹水琉对北辰元凰却只有恨,她恨他改变了自己冷静沉稳的主人,害他内心激动,害他不顾身体,害他开始在乎。那个对任何人、事、物都不屑一顾的主人去了哪里?北辰元凰,你把他还来啊!
竹水琉回到边关的时候又是一个深夜,却远远能望见站岗的位置上那一袭和着紫色的衣衫,在皓月金辉之下闪着冷静幽深的光华。她心头一酸,下马冲上前:“主人,夜深了,快进去休息吧!”
北辰胤见她回来,依然淡淡说道:“不妨,今夜是吾值守。”他说着又看了看四周,问:“他没跟你回来?”
竹水琉本不想再令他难过,却不知怎的又恼怒起来:“主人,你忘了他吧,他把属下的飞信烧毁,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他又一次骗了你!”
“别说了,”北辰胤淡淡道:“不管他是否回来,复兴北嵎的目标不会改变。竹水琉,随吾夺回天下吧。”
竹水琉又惊又喜,点头应诺:“属下誓死达成主人所愿!”
英雄有英雄的战斗,枭雄有枭雄的战场,江湖的硝烟弥漫,天下的烽火点燃。群雄逐鹿,谁主沉浮?乱世之争,谁是霸主?当尘埃落定之时,你是否成为我的俘虏?吾爱你,已超越整个天下,但假若失去你,吾亦不会再放弃这锦绣江山……
☆、第三十章·上
短短一个月内,北辰胤凭借边关雄厚的兵力,平定各地王侯割据,恢复北辰正统王室,并以摄政王之名将都城重新迁回先帝旧都。一时之间,北域混乱不堪的局面得以遏制,颠沛流离的百姓重新开始定居。
战争总是此消彼长,中原、圣域与魔界的争斗隔三差五,亦是如火如荼。江湖人的事,北辰胤本不必去管,但他派往中原的信使却传回这样的消息:北辰元凰已经成为翳流教皇。
教皇?北辰胤实在不明白,放着真正的皇位不坐,却去当什么教皇?你的目的究竟何在?
趁着暂时的空闲,北辰胤单人匹马前往中原确认。谈无欲见他身体康复,寒暄几句,便将翳流所在地告诉了北辰胤,并提议一起去见北辰元凰。
“多谢先生好意,本王还是单独前往。”
“那就失陪了。”
“告辞。”北辰胤上路,前往天之界限,身后是一阵呼喊:“主人!不要去!”
北辰胤回过头,是竹水琉发现他出城,立刻追了出来,“主人,属下曾留信:他若不回朝,就再也不见面!”
北辰胤看看她,事不关已一般说道:“那是你的诺言,不是本王的诺言。”
“主人!”竹水琉叫了一声,见拦他不住,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策马追了上去。
“什么人!”对于无端闯入天之界限的北辰胤,翳流四阁圣者之一的姬小双一下拦住了他,阻止他继续前行。
“吾乃北嵎并肩王北辰胤,求见贵教教主。”
“教皇不在,你走吧!”
“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北辰胤微微眨眼,问:“翳流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一个闯入者,也敢自称客人?”姬小双虽知此人能闯到这里,绝非等闲,但依然不甚客气。
竹水琉见有人敢这样对自己的主人说话,终于沉不住气了,厉声问道:“你知道他是教皇的什么人?”
姬小双愣了愣,刚醒悟过来两人都姓北辰,只听身后缥缈薄纱掩盖的室内,传来一个空旷有力的声音:“姬小双,你先退下。”
北辰胤见那拦阻自己的人果然退了下去,心中颇为纳闷:那个在薄纱后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人究竟是谁呢?假若元凰真的不在,那这个人也必定有不小的权力。北辰胤因此依旧客套地重复道:“在下北辰胤,特来求见贵教教皇,还请指点。”
里面那人冷冷地笑了,悠然的话音伴着缓缓转身的动作,道:“王爷好久不见,不认得本皇了么?”
本皇?他自称本皇?北辰胤望着那妖娆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讪笑,眼前之人一头火焰般明红的长发如太阳那样耀眼,修
长的双眼满是倨傲的色彩,一袭白衣使他显得十分利落。但是这个人……竟自称本皇?不太相信自己的耳目,北辰胤特意又问:“你是……”
“北辰元凰。”薄唇微启,却道出了北辰胤最不愿相信的事实——“元凰?不……怎么可能?”
北辰元凰微微眯眼看着北辰胤的反应,不觉又慢慢背过身去——果然如自己所料,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北辰元凰起初还为北辰胤毁去不见面的誓言来寻找自己而感到得意,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天当他看见倒影中自己的相貌变成另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再熟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不但得不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