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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听见这一消息时,元兵就距他所在不足十里。
正如同王保保所说,江山面前,儿女情深终究算不得什么。宋青书听见这一消息,心里竟平静如水。
他此刻所想的,只是眼前这一仗该怎么打,怎么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战场之上,血流漂橹,一个人的小情小爱,能算得上什么。况且,他而今还爱周芷若么?宋青书已经不这么觉得了。
宋青书在城墙之后,眺望着远处元兵营帐,想起的竟然是冰洞中哭花了脸的小王爷。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元兵又一次退去,桐乡城外留下数不清的尸首,有义军的,有元兵的。
每一场战后,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做。
宋青书近日来瘦的的厉害,可是整个人似乎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这样的宋青书让从武当远道而来的段如锦吓得不轻,他是在城墙上找到宋青书的,“宋师兄,你……你的手怎么了?”
宋青书回头看见段如锦,又低头看了看提着剑的左手,他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无力垂着,“你怎么来了,你不该跟着二叔去少林么?我听说少林要开屠师大会。”
段如锦抢上两步,一把抓住宋青书的手,“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受了点伤,没什么。”宋青书轻描淡写的说道,当初他指骨被阿三震断,伤了经脉,致使两根手指不能长时间用力,这些时日常在战场,这处旧疾又犯了。“你来桐乡做什么?”
段如锦神色痛惜,“师父他们听说这边战况激烈,让我带着师弟们来助宋师兄。”
宋青书看了段如锦半晌,叹了口气,“如锦,你看看城外。”
城外尸山血海,一片狼藉。夜幕微垂之下,看来异常惨烈。
宋青书道,“夜深经战场,寒月照白骨。潼关百万师,往者散何卒。如锦,太师父开宗立派何其艰难,武当三代弟子并不多,若是有个万一,我有何颜面见太师父。”
段如锦摇头,“舍生取义,分所应当。”
宋青书正要再劝,忽地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报……急报!将军,汝阳王已被田丰所杀!汝阳王已死,蒙古皇帝传下圣旨,不日退兵!”
霎时间欢声雷动,宋青书面色微变,就听又一亲兵疾步跑来,“报将军!天完国徐寿辉被其部下陈友谅所杀,陈友谅攻占采石,自立为帝,国号大义。”
城头上的欢呼声相继停下,宋青书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声道,“陈友谅背主弃义,卑鄙无耻,何德何能敢称大义!即可整军点兵,为天完皇帝复仇!”
宋青书急匆匆下了城墙,要部署讨伐陈友谅。元兵刚退,陈友谅正是志得意满,时机稍纵即逝。
段如锦匆匆跟来,宋青书忽地停下脚步,对他道,“师弟,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段如锦忙道,“师兄请说。”
宋青书道,“桐乡城中有许多孤儿,劳烦你带人安置。瑶华不日便会来到城中,师弟你暂且听她的吩咐。”
宋青书看了段如锦一眼,道,“瑶华虽是女子,但才干过人。师弟,你决不可轻视于她。替我转告瑶华,挑选十个孤儿,无论男女,只看资质,将他们带回信阳。”
段如锦点头应下,又问道,“为什么要带孤儿回信阳?”
宋青书道,“为了办义学。”
段如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不知宋青书此举大有深意,虽然只影绰绰的是个想法,但也想早日准备起来。他想找几个资质过人孩子培养起来,收做弟子,也许未来有一日其中会有一个成为他的继承人。
宋青书急匆匆的往前走,忽地又站住,看了看身上火红的披风。他一把将披风扯下,扔给尹三,说道,“回衙门里,替我拿件素色的衣裳。”
尹三摸不着头脑,大大咧咧的道,“将军,死的是徐寿辉,咱们犯不上给他戴孝吧。”
“浑说什么呢!”宋青书眉毛一竖,“谁耐烦给他戴孝,让你去你就去!”
明教义军解了少林之围时,宋青书攻破采石,韩林儿里应外合,陈友谅死于乱军之中。
明教义军汇于濠州,宋青书已率兵一统河南、湖南、湖北、江西四省,麾下势力横跨长江南北。
此时,叶夕等一众随着宋青书起于微末的将领,同时拥立宋青书为昭王。
宋昭王之名,响彻中原。势力之强,元兵也不敢轻触锋芒。
与此同时,大都城中,身着重孝的新任汝阳王王保保,收到了盖着宋昭王大印的婚书。昭王王妃之下,写着王氏。
王保保苦笑,心道无论什么时候,青书总是不肯吃亏。
他思来想去,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飞景带了回去。
半月之后,那信送到了宋青书手上。
“我将归漠北,卿永驻中原。你我之间,确如天地两极。昔年保定一言,至今一语成谶。见卿大业将成,小王既喜且憾。有缘相知,无份再见。幸哉?憾哉?”
宋青书将信纸摩挲许久,方才低声道,“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以前从觉得诗词学来无意,而今却觉得分外相合。
门扉忽地吱呀一响,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探进头来,她看见宋青书便是一笑,“青书哥哥。”
宋青书慌忙将书信收起,“不悔妹妹。”
杨不悔笑着走过来,道,“青书哥哥,我可以去女学做先生么?”
宋青书听得好笑,“你想教什么?”
杨不悔眨眨眼睛,“教武功啊。”
宋青书点头,“行,你去找瑶华,她帮你安排。”
杨不悔笑的眉眼弯弯,却还站在宋青书旁边,扭捏了好一会儿,才道,“青书哥哥,你喜欢瑶华姐姐么?现在好多人都再猜你是不是要娶瑶华姐姐做王妃。”
宋青书摇头失笑,“瑶华可一点都不喜欢我。”
宋青书笑容一收,面色便严肃起来,他相貌生的极好,可如今大多数人见到他第一眼都会为他气势所慑,反而忽略了他的容貌。
宋青书正色道,“不悔妹妹,我已经成亲了。”
杨不悔失声道,“怎么可能,怎么谁都不知道?青书哥哥,你和谁成亲了?”
宋青书叹了口气,“不悔妹妹,我从不会骗你,也不能说他是谁。”
“有一个人,即使不能相见,却时时想念。今生今世,我与他的牵扯就只有一纸婚书。”
杨不悔缓缓道,“青书哥哥,你现在这样本事,也不能与他在一起么?难道也像无忌哥哥那样,你喜欢的是赵姑娘那样的人?”
宋青书摇头,“我喜欢的人,永远不会舍下自己的族人和责任。他看江山,比自己还重。他待族人,比自己还好。”
宋青书神色柔和,不知想到了什么,而杨不悔已不知不觉留下泪来。
至正二十八年,王保保驻兵太原,保护元顺帝和皇太子北归。同年,大都失守,昭王麾下铁骑夺下大都,昭王亲入元汝阳王府。
此时此刻,汝阳王府富贵堂皇依旧,人面早已全非。昭王下令将汝阳王府维持原貌,就此作了昭王府。
明教义军占领长江西北,明教教主张无忌已被朱元璋设计逼走,新任教主杨逍更无力掌控义军,致使军权旁落于朱元璋之手,明教高层被迫返回光明顶。
朱元璋厉兵秣马,等待着最后与宋青书的决战。这一年,已经成为武当掌门的宋远桥下了武当山,亲自来见宋青书。
宋远桥在昭王府内住了三天,终于开口说出了他的来意。
宋青书该成亲了,出身于永嘉叶家的叶瑶华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不只是武当派众位长辈们的意思,也是天下文人士子所想。这一年,正是宋青书而立之年。
谁也不知道宋青书与宋远桥说了什么,只看见宋远桥走时面含痛色。
不久之后,宋青书便从义学中选了五人收做义子,并贴出告示,将叶瑶华一直以来的功劳昭告百姓。
叶瑶华因功而封,封的竟不是郡主、夫人等诰命之位,而是宣国侯。
告示贴出之日,信阳城门前站了一对璧人。
张无忌与赵敏出海数年,再回中原,只觉得物是人非。
张无忌感慨道,“想不到宋师兄这样厉害。”
赵敏看着告示却有些恍惚,她恍惚想起当年郡主之尊,以女子之身号令群雄指点江山的荣光。
她转头看向张无忌,突然笑了,以前的事有什么可想的呢,至少她而今不曾后悔。
赵敏笑道,“无忌哥哥,等你看过了宋师兄,与我一起去大漠见哥哥吧。”
张无忌点头应允,然而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不远处。
数年未见,那人依旧是秀若芝兰出尘脱俗,正是周芷若。
周芷若的目光落在张无忌脸上,轻声道,“无忌哥哥。”
不远处,一座酒楼里,一个人凭窗而立。那人容颜俊美,乌发如墨,正是而今的宋昭王。
他的目光在周芷若面上停了停,就注目在赵敏脸上,不多时幽幽叹了一声,缓缓移开了视线。
一个端庄清雅的丽人自他身后走近窗前,向下一望,轻声道,“主上,依瑶华看来,邵敏郡主与汝阳王并不如何相像。”
宋昭王唇角微弯,手指在窗棂上叩了两叩,他的无名指和小指始终低无力垂着。
宋昭王曼声吟道,“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阁。可惜风流总闲却。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
宋昭王转身向外走去,他刚打开雅间的门,便听到一层大厅中一阵琴声。
唱曲的女子起了个高调,“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漠北边城,沙尘又起,角声响彻各个角落。汝阳王登上城墙,向关内遥遥瞭望,那里有只雄鹰自关内飞来。
汝阳王神色温柔,轻轻的舒了口气。
☆、第98章 金光宗主的故事(一)
骄阳似火,熙熙攘攘。
这日是元宵佳节,周遭各村各地的村民手艺人都从家中赶来镇上,有看热闹的,有买东西的,有换吃食的。
虽然北方起了兵祸,但还未蔓延到南郭镇,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丝毫为兵祸担心过。
街角处忽地拉起了胡琴,一个浓妆艳抹的歌女脸上带着媚笑,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子。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花开自有时,花落怎由人。云卷云舒留无意,怎知那,乍然烽烟起,惊醒浮华梦……”
唱词新颖,曲风大气,与歌女俗艳的打扮丝毫不搭。
乡民们大多听个新鲜热闹,不知不觉这里就围成一个圈子。
歌女看的欣喜,唱的更加卖力,时而还回头给身后伴奏的怪人打个眼色。可惜这怪人根本不理她,一门心思都在胡琴上。
歌女看了心中生气,可想着若非这个时疯时不疯的怪人,自己哪里来的好词好曲,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忍了吧。
歌女一边唱着一便走神儿,寻思着一会儿赚了钱给这怪人梳洗梳洗,看那纠结成一团的胡子还有头发,根本都看不出长相来。
正热闹间,两道淡黄色的光芒忽地笼罩了整个南郭镇,所有人都被定在了原处,维持着原本的动作。
歌女张着口,声音都堵在嗓子里,一动不能动,霎时吓得眼睛直翻,浑身发抖。
她下意识的向身侧那怪人看去,却见那怪人似乎丝毫未受影响,仍旧全神贯注的拉着胡琴。
街上忽然两个人走过来,歌女就听其中一人说道,“流云,怎么还能听见琴声?是不是你的定身符失效了?”
另一人话音中带着诧异,“不可能啊,采臣兄弟,要是失效了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定住的。”
说话间,两人已站到歌女面前,都看到了那依旧在拉胡琴的怪人。
“奇怪,奇怪。”诸葛流云绕着这怪人转了几圈,忽地一抬手,黄色的符纸在他掌心一闪,大声叫道,“定!”
胡琴依然再响。
“定!”
怪人的手还没停!
“定!定!定!”
诸葛流云连试了好几次,定身符的效用似乎在这怪人身上完全消失了。诸葛流云奇道,“大叔,你怎么做到的?大叔?大叔?”
怪人的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宁采臣期期艾艾的道,“流云,咱们先去找小倩吧。找人要紧,找人要紧。”
诸葛流云闻言点头,“对、对!找人要紧!红叶师妹一定会来见我的。”
二人联袂走出去,目光在街上每个女子身上寻梭。
他们都没注意,那胡琴声突然停了,怪人低头看着胡琴,喃喃道,“本座在做什么?小倩、红叶、采臣、流云……定身符……本座是谁?本座要做什么?”
怪人忽地一声大叫,“本座是谁!玄心正宗、除魔卫道……”
怪人猛地跳起来,向镇外冲去。
诸葛流云与宁采臣依旧在寻觅聂小倩与燕红叶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