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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来,慢来。倘若她只是寻常乡野妇人,哪里来的胆识与勇气?
乾隆越想越觉得可疑。一面吩咐如松加紧查探,另一面愈发宠爱起那还珠格格来,甚至将她送入上书房里读书。在他看来,倘若那女子有异心,必定是要有些动静的。杀了一个小燕子不算什么,可若是漏掉了她身后的大鱼,怕是要追悔莫及的。
只不知参与此事的,究竟牵扯了几家?
于是正值十五,乾隆面色凝重地“依例”来了坤宁宫。皇后对乾隆依旧是怨愤,更多的却是悲哀。皇帝丈夫近来行事愈发荒唐胡闹,比那和亲王、果亲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时时劝阻却平白遭罪,却又怎生是好?
乾隆拉不下脸面道歉,只道:“那淑芳斋的事,皇后就莫要理会了。朕自有分寸。”
分寸、分寸,您就不怕将皇父生生气活过来?
皇后敢怒不敢言,胸中一股子怨气憋得难受。
“那小燕子你看不惯,便也随你折腾,留着一条命也就是了。可紫薇是万万不能动的。”乾隆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与心疼,“那丫头吃了不少苦,他日怕也是要叫你一声‘皇额娘’的。”
皇后瞠目结舌:这、这、这……
莫非那紫薇也是皇帝的种?
“朕言尽于此,皇后还请自重。”乾隆言罢,抬脚便要离开。皇后终究是忍耐不住,叫出声来:“皇上!……”
“朕只需告诉你,小燕子永远入不得西四所;你如何待兰馨,便需如何待紫薇。那几人已牵扯前朝之事,皇后当知晓其中利害。”
乾隆已将话说到这份上,皇后纵然再不济也明白了三分。
“便依皇上所言。只五阿哥与福家兄弟夜探坤宁宫,上次皇上因着紫薇的缘由揭过了。却不知此事……”
“皇后!”
乾隆脚步一顿,却不回头。
“此事亦牵扯前朝,还请皇后慎重!”
福家的心倒是大了。送真格格入宫,可不就是那家一手操办的么?
宫闱倾轧他见得多了,也做得多了。否则重华宫今日已成一坯焦土。可这牵扯不清、来历诡异的宫闱倾轧,他却是第一次碰上。若不谨慎、若不多疑,那便不是昔年的宝亲王了。
没过几日,如松查到了还珠格格入宫前住的狗尾巴胡同,连同那胡同里的大杂院也一并打探清楚。可就在此时,福尔康找到柳青,将大杂院遣散了个干净。
乾隆的三分疑心瞬间扩大到了七分。
便在此时,三阿哥永璋回京复命。
胤禛对乾隆平白认下个义女并未起疑,横竖他自己也是习惯了将侄女们当女儿养的。手头上一连串的事情尚未处理干净,刑部大牢里还有个待审的高恒,他又不是那终日里无所事事的五阿哥,何必将个民间格格放在心上?
退一万步讲,那格格纵然不是用来和亲的,也能在民间博个“君民一家”的好名声。好歹是他养了二十余年的儿子,如何能不耍些手段?
弘晖许久未见胤禛,一见他阿玛回府便红了眼眶。可胤禛对儿子们自来严厉得紧,弘晖也并不敢放肆,只乖乖地见了礼,不住望胤禛身后瞧着。
此时怕只有十三叔才能在阿玛眼皮底下抱抱自己了罢。
等了许久不见自家叔王的身影,弘晖委屈地抽抽鼻子。胤禛瞧着心疼,便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与弘昼一个模样!……弘晖,你老实与阿玛说,阿玛与十三叔,你究竟念着谁多些?”
弘晖认真思忖片刻,小声说道:“一、一样……”
“果真是一个模样……”胤禛无奈兼且心疼,“日后索性学你五弟,称十三叔一声阿玛罢了。”
阿、阿玛?
弘晖唬了一跳。弘昼称怡王为王父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宪皇帝生前更是频频对自家五阿哥说你王父如何如何。可、可……
“不乐意?”胤禛隐隐有些不悦。
“乐意乐意!”弘晖点头如鸡啄米,“可阿玛,阿玛他……”
叫得还挺顺溜。
胤禛满意地点点头:“他此时尚在甘肃,怕要数月之后方可回京。”
啊?
弘晖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胤禛的衣裳下摆:“西北战事不是平了么……”
“西北平,天下可不平。”胤禛意味深长地望着弘晖,“晖儿,阿玛且问你,何以安天下、定河山?”
何以……何以呢?
弘晖努力回想着书上的句子,可每每支离破碎不知所言。他两辈子也不过活了十来岁,阅历稍嫌浅了些。可阿玛问话却不能不答。弘晖一张小脸上满是凝重,合上眼慢慢回想着前世今生,想着康熙、雍正。
“弘晖以为,当悯苍生。”
惟悯苍生,方可以身为天下,方可托以天下。
惟悯苍生,方可夙夜在公,甘受千古骂名。
悯即大爱、大善、大悲、大苦。
胤禛微微颔首,道:“弘晖,牢记今日之言。”
弘晖慢慢松开了手,心中似有所悟。
“谨遵阿玛吩咐。”
胤禛俯身抱起弘晖,踏入内院。
弘晖愕然,下意识地搂紧了胤禛的脖颈。眼中有些濡湿。额娘,您可看见了?您在天上过的可好?……
“……爷?”
三福晋章佳氏乍然见到胤禛,既惊且喜:“您可算是回来了。来人……”
“别忙。”胤禛摆摆手,“爷还得进宫给母妃请安,晚了可就下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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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皇上刁难风沙暗……”
胤禛远远听到了背诗的声音,同时见到自家皇帝儿子在御花园安安稳稳地坐着,表情似笑非笑。跟前是一名格格打扮的女子,正乱七八糟地背着《古从军行》。
莫不是今年的小主或秀女?大选可才刚刚开始呢。
胤禛懒得理会他们,径自绕道去了西宫。今年大选在即,五福晋、六福晋也当定下了罢?胤祥……
胤禛闭了闭眼,脚下步子愈发急了,小太监跌跌撞撞,几乎跟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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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冒昧打扰姐姐,实在失敬得很。”令妃笑吟吟地坐到愉妃对面,没有丝毫“失敬”的意思。愉妃也不好扫了令妃面子,便强笑着招呼客人。
令妃三弯两绕之后说明了来意,却是为了永琪。
大选才过,不少秀女留了牌子。五阿哥早到了开府建牙、娶妻生子的年纪,却迟迟挑不出个福晋来。乾隆有心给他寻个好的,既要势大又不能欺了夫君,便一直搁置下来。令妃族中秀女不少,虽做不得嫡妻,当个侧福晋也是绰绰有余的。
愉妃耐着性子听了令妃的提议,胸中一股火气腾上,却偏偏还得压着:“此事便不劳妹妹费心了。皇上早早便留了西林觉罗、索绰罗两家女儿的牌子,怕是八九不离十的。”
令妃面色微微一变。
西林觉罗是满州大族,虽比不得富察氏深受皇恩,却胜在族中人多势大、根深蒂固。索绰罗家也是根红苗正的满州旗人,她魏氏一介内务府包衣,也是万万比不得的。早知道皇上宠爱五阿哥,不想竟宠到了这等地步!
联姻一起,五阿哥在众人眼中便由不谙世事的阿哥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皇子。
令妃恭维了几句,匆匆回了延禧宫。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她需得好生谋划一回。
这厢永琪还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已被定下,正兴高采烈地与福家兄弟、小燕子、紫薇商讨出宫事宜。小燕子兴奋不已,活泼好动的本性表露了个十足十。永琪看得开心,心底执念又多了几分。
在这死气沉沉的紫禁城,若得此女相伴,该有多好呢!……
倘若他是寻常的贵公子,小燕子是那好管闲事的邻家村女,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人也可只羡慕鸳鸯不羡仙地过下去。生计问题暂不在考虑范围内。
福尔康、夏紫薇亦然。
只可惜天家血脉自来身不由己。男子治国、女子和亲,最不济也做了皇帝安抚黎民的面子工程。要情要爱,当乞求下辈子莫生于富贵人家。
胤禛懒得理会那格格,并不代表他就不理会。粘杆处在江南、西北二地忙得团团转,查探格格来历一事便被扔给了弘昼。弘昼自来闲散惯了,又将此事抛给了永璧。永璧一不做二不休,调动人手将那还珠格格的来历查了个彻底,比如松只晚了半天。
好一招偷龙转凤。
假格格终究比不得贪官要紧,胤禛忧心江南,让弘昼全权处理此事之后便匆匆离开。他一走,乾隆便带着小燕子、紫薇等人,浩浩荡荡地“微服私访”去也。
弘昼依旧是吩咐永璧清查,自己则游手好闲,为宝贝儿子挡下皇帝暗卫的视线。
算算日子,皇帝车驾应当到了一处镇子上。
“你、你、你说什么?”
永璧瞪大了眼。
手下缩缩脑袋,道:“奴才亲眼所见,五阿哥与还珠格格……便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热……”
“好了!”
永璧烦躁地摆摆手:“下去下去,给爷管好自己的嘴!”
待那手下走后,弘昼方才自帘后走出,亦是满面愕然。
五阿哥与还珠格格?……她们可是兄妹!莫非五阿哥以为那格格只是皇兄的“义女”,便可胡作非为了不成?
“阿玛,此事不简单。”永璧总算觉得自己有事做了,“若非五阿哥果真不知廉耻、不顾人伦,那便是——他早知道那格格是假的!”
“非但知道,还帮着遮掩。”弘昼平日虽喜胡闹,脑子却是活络的。
“这事瞒不了多久。虽说皇上微服不带暗卫,如松也没那胆子窥伺皇帝车驾,可就还珠格格那惯常闯祸的性子,不多时皇室便要多一桩丑闻。”
倘若皇父知晓,又当如何?
弘昼这些年来与三阿哥相接触,将那人的性子也摸了个八九分。三阿哥言谈举止饮食品性与宪皇帝像了个十足十,再加上数年前那骇人的朱批……
和王爷已隐约触到了真相。
“他们所作所为究竟为何?”永璧喃喃自语,“五阿哥被皇上宠坏了,决计想不出什么高深计谋来,顶多也只是小孩子家家的玩闹……莫非……”
永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莫非是我等多虑,那五阿哥只是情爱迷了心窍、还珠格格只是荣华蒙了眼睛而已?”
第35章 还珠番外三
微服出游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没有政务、没有奏章、没有养心殿,没有南巡时那华丽而沉重的排场,一路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偶尔散个小财做首小诗,过过“平民”的瘾。乾隆觉得,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永琪与小燕子待他如同普通的阿玛,身边又有个善解人意的紫薇,一行人如同最最普通的富商子弟,尽享天伦之乐。
其实,比起皇阿哥,永琪更适合做个好管闲事的贵公子哥儿。
帝君当以天下为家,家为天下。
为帝君者,注定无法尽享人间天伦。今朝养心殿内,昔日重华宫中,几多阴谋算计、勾心斗角。
故而,小燕子的胆大妄为,歪打正着地令乾隆觉得弥足珍贵。也自此时起,他真真正正地将那女子当成了开心果。虽有防范,却真心喜欢起来。
直到紫薇遇刺,乾隆方才惊醒过来:江湖险恶,还是紫禁城稳妥。于是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回了京,恰好撞上西藏土司携女来朝。
怡亲王管着理藩院,这事儿便由他总揽下来。乾隆出游的兴头尚未褪尽,竟将此事当作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来办。非但亲率阿哥迎接西藏土司、公主,更设下国宴以待。
弘晓惊异于乾隆的大手笔,却也不敢多言半句。理藩院内大小官员直接听从乾隆吩咐,再一次架空了这位王爷。
怡亲王再度闭门读书不提。
西藏土司巴勒奔对这种超规格的接待很是满意,甚至对莽莽撞撞、不知自哪里冒出的还珠格格也很满意。乾隆唯恐永琪在出游中玩野了性子,便将接待西藏土司的事交给了他。
永琪自小不理朝中事,又不肯去请教怡亲王,便整日里领着福家兄弟接待西藏一行人,直教理藩院内一众人等气歪了鼻子。
这日,西藏土司言道:自己带来了八个武士,欲与大清高手比试一番。
大伙儿都被逗乐了。不过西藏一个小小土司,竟敢与大清叫板?感情岳老将军先前还没将您教训够?又或者岳老将军逝世已久,你便以为大清无人了不成?
再说了,西藏公主出席的比武盛会,可不就是招亲么?
但凡宗室子弟,哪有将自家儿子送入火坑的道理?
京中气氛异常静默,惟有永琪兴高采烈地向乾隆报备之后,大张旗鼓地筹备此事。
比武场上,乾隆令着众皇子、嫔妃、亲贵列席。皇帝右手边坐着皇后嫔妃阿哥,左手边依次坐着巴勒奔、塞娅、小燕子、紫薇、金锁、福家兄弟。下首的王公亲贵们见此席位,心里不免一阵嘀咕。
比武场上斗得正狠的,竟是坤宁宫的侍卫塞威与西藏武士鲁加。
小燕子与塞娅毫无顾忌地拼起了嗓门,没有半点公主风范,倒似平民家里看戏的女儿。塞娅倒还罢了,横竖西藏民风彪悍,又与众人交集不大;可小燕子毕竟顶着皇家格格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