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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抓住二房的把柄,分起来不是更痛快。
金陵,不是贾母去,而是他去。
想办法让大房直接在金陵过年。
这过年,可就是王子腾死,贾元春暴毙啊。
………
黛玉悠悠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外祖母伤心哀嚎的话语,正内里伤神,却被贾琏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给噎了个正着。
外祖母还在一声声的哀嚎,旁边妇人婆子也句句劝慰着。
黛玉恍然之下,忽地觉得这些场景她似乎看到过,听到过许多次了。
#似乎没逢大舅闹一场总会来这么一回#
有些时候,她也觉得外祖母处事有些不妥。
可她是个晚辈,若是没了外祖母的庇佑,她在贾家还有些什么?
毕竟,也只有外祖母和宝玉能替她想到一分,思她几回。
黛玉想着想着,身边之人事务,愈发觉得哀戚无靠,当真被伤了个正着,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第15章 抄家倒计时87天
对于贾母的指摘,不孝忤逆之类的怒斥,贾琏是一概没理。
琏二爷读书少,他也是啃完了整本《华晋律》婚姻继承这部分的。
有法律明文保障,除非贾母手伸到皇帝头上,让皇帝对他言听计从,否则,呵呵她一本《华晋律》。
于是,无债一身轻的出了大观园,回去继续啃书。
#读书明理,看史为戒#
……………
庭院深深,冬日的午后,那一缕缕阳光通过霜雪弥漫房檐,洒落人间。躺在摇椅上,享受着那种暖暖的感觉,贾琏眯着眼,手敲击着封面,厚重的《华晋律》发出嗡嗡的响声,像是某种乐调。整个人在暖日的照耀下泛着一层光亮,看着惬意极了,远远看去像一只慵懒华贵的猫。
只不过,听到杂乱无章急匆匆的脚步,贾琏忽地眼一睁,只那么一扫,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直透人心。
来人便停住了脚步,心下顿时一个咯噔,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这哪是猫,琏二哥简直是沉睡的雄狮啊!!
“二……二哥,”贾琮讪讪的笑着,他之前刚从琏二哥还有父亲手里磨了百两银子,没去家学,约了几个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一起去了京郊的庄子里玩闹,收到了小二嫂去世,二哥性情大变的消息才忙不迭的赶了回来。待会来,才发现大房变了天。于是便有些惴惴不安的过来,想要求个明白。
父亲向来不管他,给些银子却是有求必应,至于母亲,不提也罢。他也没姨娘顾着,只不过奶娘却是对他好的,有时提点几句,让他跟着琏二哥,琏二哥对他也算不错,偶尔说上几句,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像二房的贾环。有着对比,他便自觉自己是个很幸运的存在了。
“贾琮?”贾琏看着站定,双手紧握,神情忐忑,颇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见教导主任的贾琮,想到了书上隠隠出现的几回。那句话怎么来形容的:未见半点好事,亦未见半点坏事,众人玩乐不见他,淘气作恶不见他,后来败落也不见他,真可谓路人甲到了一定的境界。
嘴角露出一丝的笑容,“跑这么急作甚?不是去庄子玩了吗?”
“二哥,我……”贾琮支吾着看着贾琏,他总觉得才几天没见,二哥真的是变化许多,现在就像那书里说所的陌上人如……如……如什么来着??!有些心急的挠挠头,他要是读书用心点,哎呀就不会记不住,现在就不会形容不出了。
“我……我那个听说……”贾琮话说的断断续续,边说边观察贾琏神色,发现人一直温和的笑笑,愈发的心虚起来。
贾琏可没觉得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小不点很无耻。贾琮长得不如宝玉那富贵娇花脸,也没贾蔷那般惊艳,只不过清秀罢尔,可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呀,手脚无措的模样让他很有当老师的成就感啊!
“喝口茶,不急,慢慢说。”
“哎呀,怎么不急啊!”贾琮急的都快哭了,反而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的全部都吐了出来,“我从庄子里都收到消息了,那几个跟我玩的都被家里叫回去了!!!他们说二哥你现在名声坏的可难听了,说你顶撞了祖母是不孝,还说……父亲刻薄孤女,把林家女给弄吐血了,家里的爵位可要成了宝二哥的啦。我去找父亲,父亲说找你,二哥有办法,让我以后都听你的!”
贾琏:……
#还真感谢赦大老爷的信任啊,便、宜、爹!#
“我说什么你都会听?”贾琏勾着嘴角忽地不阴不阳的问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贾琏沉下了脸,但是贾琮还是很郑重的点头,坚定有力的,“我当然听二哥的啦!”反正他也不求出人头地,既然当了庶子,又没跟贾环一般,而且也不像外面庄子那些庄户人家的孩子一般辛辛苦苦的地里刨食,他吃吃喝喝,有时还有小余钱能接济奶娘,能小富贵一生,就已经很不错啦。
“是吗,可别说大话。”贾琏重新躺回摇椅,闭着眼悠闲的说着,“你二哥我人生大喜大悲之后又大彻大悟,没得闲心当好人帮扶。我如今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该是我的东西我要拿回,而你是庶子懂吗?”
贾琮闻言,忙澄清:“我……琏二哥,我从来没想过”
“你想了又如?毕竟你可是大房子孙,比起二房的至少血缘上更近一层,所以有个词叫怒其不争,懂吗?我宁愿兄弟相争,也不想白白便宜了二房的。”
“啊?!!”
“当然,你争不了。”贾琏十分冷酷的泼冰水,“你如今十一,可没有任何立身的本事,三十年后你难道想跟二房一般舔着脸留在荣国府,你可没有娘为你打算。”
“……”
贾琮身子一僵,脑袋也跟着僵硬起来,他发现有点跟不上二哥的话语。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银钱,出府另过,我保证荣国府分家之后,属你庶子该得的一分不少,第二,从文从武从商学工艺,你自己选着一个,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
贾琮:……
脑袋里一片浆糊,贾琮呆呆的立在屋檐下,也没动弹,显然被这些话吓了个半死不活。
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晒不到光,贾琏抬抬手,“移移,挡着我晒太阳了。”
“哦。”
贾琮耷拉脑袋,手脚并用的走了几步,避开了阳光,默默的缩在柱子后头纠结。
……………
贾琏并未管柱子琮,继续晒晒阳光,喝着茶,翻看《华晋律》,拿捏住二房把柄来分家之后,断宗的念头可是有些超越如今的世俗人情。
可他对贾家这么一大烂摊子,丝毫也没有救苦救难的心。
但能断的都是鲜少几例,宗族里有着杀妻夺子劫财灭门的不共戴天之仇。
世人总是同情弱小者,被几滴假兮兮的眼泪就能勾起菩萨心肠,最恨离经叛道之徒。
人是群居,社会性的动物。
他活的能肆意潇洒,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天地,把大姐儿置于何地?
带着她去开辟新天地?当海上霸主?
给她抢块地当女皇?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走奋斗升级流,当创一代。
#左基友,右女儿#
#好gay,就是这个款!#
况且,他潇洒了几十年,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被条条框框束缚,“寄人篱下”一般活着,他做不到。
多年后,贾琏非常的想给自己点跟蜡,狠狠地啪醒天真的从前。回忆起今日所思所想,才发现其实真不该轻视古人,尤其是纨绔渣渣,浪子回头有时候回的很猛烈,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之后眼睛那么一睁,他宝贝女儿就这么被抢了,成了国王了。
只不过人往往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现在贾琏正兴致勃勃的想着避开抄家三大因素的思路。
死道友不死贫道,宁国府就这样了,他爹那主意想想还真有点不错,皇帝吃定亏了,不过……好像秦可卿身份另有隐情。但又不关他事。
至于荣国府,他直接让便宜爹扔爵抵命,分家过活,大房也保住。至于二房,呵呵。贾母嘛,不知道有买有老鼠药卖?
默默呆在一边的贾琮看着贾琏忽地对着一本很厚的书笑得阴测测,不禁的往后缩了缩,怎么办?琏二哥真的性情大变了。
可琏二哥的话想想都是很有道理的。
他……
贾琮有那么一瞬想要跑过去跟奶娘商议一番,毕竟府里能真心替他想几分的便是这个从小照顾着他的奶娘了。但不知怎么的就是硬生生的垮不出脚步。
他现在已经十一岁了,过不了多久,就该议亲相看人家,要对外顶门立户,撑起一个小家了。他……难道真的要跟二叔学,以后扒拉着琏二哥不放吗?没有依靠,被府里那些奴才指指点点,最后灰不溜秋的住在后街上,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钱,上门打秋风吗?日子一年年过下去,他的子嗣上不起学,买不起笔墨纸砚,混在家学里,要是长得好看就堕落到……
“嗷!!!!”
不其然的一声惨叫出声,贾琮满脸通红的捂住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转头过来的贾琏,被人这么一看,猛不丁的站直身子,飞快着,“二哥,我想选着第二条。”
“你……”贾琏嘴角抽抽,淡淡着,“你确定?那自己想想该学什么东西吧。”
“不想了,我要读书,要考状元,当官。”一想起家学的日子,贾琮忽地来了勇气,双眸看向贾琏,以一种十分大无畏的精神说道,“当官,我还要当大官!!!!!当官就有钱赚,当大官还有孝敬的银子可以拿,府里的都被二叔他们给拿走了,我看见的他们都上门找二叔。二哥,你继承爵位,我当大官,我们一起把二叔给赶出去,我讨厌宝二哥,他……他的丫鬟都过的比我好,还欺负奶娘。”说道最后,带了一丝的委屈。
贾琏:……
静默了半晌,“父亲国子监的名额已经被珠哥儿用了,你既然下定决心了就要自己去考。”
贾琮要是真立得起来,他也不缺钱当个投资也好。
“好。”贾琮应得响亮无比,拳头紧紧的握住给自己鼓气加油着。他现在对读书有点兴趣啦。若果不读书,他一点也形容不出琏二哥的气势来。
只说有气势,一点也没说服力。
多年后被问起如何十年苦读成为状元的,贾琮默默笑,“挑灯夜读啦。”心里实则痛哭:他只是想找个词形容二哥的气势而已。
☆、第16章 抄家倒计时87天
贾琏是个行动力非常迅速的,敲定了贾琮的去向,直接带着人去了贾赦的大书房,一打听赦大老爷又去账房点到,嘴角抽搐,命人把人给请了回来。
被人请回来的赦大老爷看着书房里的两儿子,心里还老大不高兴着。他最近发现呆在账房看人脸色变幻,挺有趣的。大过年的各种名目,都闹的他脑瓜疼,可一看见老二家心腹痛苦纠结的模样,他又觉得全身心倍儿爽快!!
连老二家清客都被他瞪走了一个。
简直是想想就痛快。
“说吧!什么事?”贾赦大手一挥,免了他们的行礼,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
“父亲。”贾琏也是个痛快,开门见山,毫不犹豫的说明了来意,“琮儿立志向学,我打算选个书院,开春便让他过去。”
“哦!”贾赦脑袋偏偏,看了一眼立在贾琏身旁的小儿子。身量还未长开,但看上去也是精气神满满。他对这个儿子没怎么关心过,但该知晓的还是知道一点。也不怎么爱读书的,可有个时时给他出出主意的奶娘,也没跟个二房那个庶子一般上不得台面。贾赦想想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怀欣慰,连连感叹,“读书好,会读书,这个好,这个好!!你喜欢什么跟我说,买!”
贾赦豪情万丈着,贾琮听着百年难得一闻的赞誉,大受鼓舞,心里暗暗下决心着,一定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谢谢父亲,孩儿不缺什么。”
“没事,你爹我现在账房呆着,学了好多支钱法子,咱们花公中的钱!”贾赦拍拍贾琮的肩膀,“跟你哥学着,别跟爷客气!”
贾琏:“……”
第一次被这么关怀的贾琮:“……”
“父亲,”贾琏无奈的揉揉蹦跶欢快的青筋,“我话还未说完。琮儿有志之心是好事,可是也需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打算选的书院,不是京城有名望的书院,而是山东。我要琮儿去山东松鹤书院。”
“松鹤??!”贾赦讶然,“可是那个据传收平民子弟的院子??”
没想到贾赦还知晓书院,贾琏纠正,“不是收平民子弟而是贵族少年吃不了苦。”
他也是在街上收集信息的时候,听人说起。这书院可是出了名的好。开山者是孔家当代衍圣公之幼弟,不仅本人是当世大儒,延请的先生都是各方翘楚。最为重要的是,此间书院学风极好,教学严谨,学术正派,只收向学之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