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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团,虽然都同样温顺,但述尘更多了几分灵性。此时主仆两个心意相通在林间穿梭,贾环手里擎着拏箭看上去杀气腾腾,却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是打猎菜鸟的事实。
抬手瞄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述尘机灵的往前又跟进几步,却不想山林中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他们以为的最佳角度正好横出个棵树来挡住了山鸡,再要换位置已经来不及,拏箭‘哚’的一声钉在了树杆上。山鸡‘咯咯’留下了两声讥笑,扑啦啦的飞起。眼见叫花鸡飞了贾环哪能罢休,又补了好几拏却都堪堪擦着鸡毛飞过去,最后只能含泪看着鸡肉,键子,羽毛靠垫离自己而去。然后,然后被一只破空的长箭钉在了树枝上。
徒昱见贾环鼓起小脸不甘心的瞪着自己不由好笑,骑马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无声安慰。贾环白了他一眼,挥掉他占便宜的手闷头往前骑,就不信他一只猎物也打不到。
晚间,贾环盯着熊熊篝火抱着唯一的猎物心碎不已。白天他放跑了第n只小动物后一人一马既无奈又伤感,好容易又看到一只兔子,主仆红着眼睛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兔子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将他们甩掉了,却因为速度太快躲闪不及,在拐弯处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当场死亡。傻眼的贾环捡起兔子悲愤莫名,打猎技术太差,以至于猎物都看不下去了触柱而亡,贾环被鄙视的自信心狂掉,眼泪哗哗的。
“环儿,吃点东西。”徒昱将一只烤得金黄香气扑鼻的山鸡腿递到贾环眼前,努力压下翻涌上来的笑意。想起下午环儿傻傻的捡起兔子,然后默默流泪的样子,噗,太好笑了。
贾环很有志气的别开头,不理会肚子像管弦乐团似的吵个不停,小爷不食嗟来之食,丫忍笑忍得手都抖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环儿,你是第一次打猎,能追到猎物已经很了不起了。”徒昱将心里的哈哈哈按下,揽着贾环的肩膀安慰到。
“你说过你第一次打猎就猎到了梅花鹿的,别想糊弄我。”贾环的小脸更鼓了,他没逮到的那些猎物都便宜这小子了。
“呃。”徒昱深恨自己的大嘴巴,没事儿显摆什么,“我从会走路起就开始习武了,环儿你才学几天。我还以为你今天得掉几次马的,才跟得你这么紧,你的表现已经出忽我意料了。”这话道不假,贾环的骑术天分确实挺让他惊讶的,只可惜体力太差了。
“哼,尽会说好听的。”贾环的心里平衡了一些,就着徒昱的手撕咬起鸡腿来。他才没有被安慰到,只是中午饭就没吃,再不吃会低血糖的,哼哼。
徒昱见他吃得小嘴油亮,脸颊一动一动的好像小松鼠,心里仿佛有只小猫在抓,抓得他又麻又痒,好想将贾环抱在怀里揉揉,果然有个弟弟最好了,好可爱。
贾环第二天第三天的运气还算不错,总算猎到了一只山鸡和两只兔子。回来时徒昱又分了他四只野猪崽子,贾环知道这是给他回去做人情用的,也没拒绝。那只大野猪是昨晚他与侍卫们的收获,大猪肉太老,小崽子却肉嫩多汁,将皮烤得金黄酥脆后再撒上他贡献的出籽然,贾环自己就干掉了半只小猪,早起时打嗝还带着股香味,美得很。
将自己打的猎物和一只小猪留给师傅,贾环带着三只小野猪崽回府。将猎物奉上,又好生夸大了自己跟师傅打猎时的英勇表现,逗得贾母乐不可支,赏了一套猎装和一只玉柄的小马鞭给他,又叫厨下快点料理小猪好叫大家尝尝贾环的收获。
大家都很有兴致的听贾环说打猎的经过,他们强打笑脸已经很多天了,好容易有件还算欢乐的事哪能错过。独宝玉木着脸坐在一旁,一点也没被气氛感染到。秦钟一病不起已经好多天了,他日日挂心,却也无法可想。贾环也听说了秦钟的事,无论他有多渣到底是个孩子,从荣庆堂出来时给宝玉使了个眼色,总要想想办法才成。
“环儿。”宝玉不知道弟弟叫来他做什么,蔫蔫的叫了声就低头不语了。
“秦钟怎么样了,我一去四五天可有起色?”贾环一见他无精打采的窝囊样就想踹一脚,出事了就想办法解决,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贾母王夫人怜惜他,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会可怜他。
“没有。”宝玉哽咽。
“请了大夫不曾?”贾环更用力的忍住抽人的冲动。
“他们家请了。”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大夫说不中用了,怎么办。
“他们家什么人家,请的大夫能与我们家相比么,去找管事拿帖子请御医去。”贾环扶额,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在宝玉眼睛一亮就要往前窜的时候又叫住他,“去拿些银子,他们家就算请御医开了药也未必吃得起。你有钱,你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又没个花钱的去处,找袭人要去。”有银子都被丫头哄走了,连朋友快死了都想不到拿出来,在这货身上放感情纯属浪费时间。
42册封
半个月后秦小受还是死了;御医请的太晚,只能拖些日子;却也回天乏术了。宝玉见了好基友最后一面;回来时整个人都像缩了水似的,王夫人看得心疼不已,让他躺在炕上眯一会儿养养精神。老太太正不自在呢,不能将失魂落魄的儿子送过去惹她生厌。
贾环晚上到荣禧堂请安看到王夫人宝玉母子一个坐在佛龛前捻数珠;一个扔着腿仰面躺在炕上睡得正沉,几个丫头四散开默默做事,屋子里静悄悄的。小声给王夫人请了安,贾环打算走过去给宝玉拉拉被子;才四月初还是好凉的。没等他走近;宝二爷又来个懒驴打滚,将被子全都压在身下不说,还将旁边炕桌上的烛台碰得摇晃不已。儿臂粗的红烛晃了晃往下倒,油汪汪一兜蜡油冲着宝玉侧睡的脸泼了下来。
贾环被吓得尖叫,紧跑几步拉着他的腿往下拖。王夫人听到贾环的声音抬头正看到蜡油倒下来,一下子就软在了蒲团上。贾环拉得还算及时,蜡油错过了宝玉的脸,都撒到了红缨冠和头发上,腾的火就起来了,忙又拿起桌上的茶壶淋灭了火,宝玉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环儿,你用茶水浇我干嘛,我又不会开花。”只要不与他说仕途经济,宝玉的脾气一向是好的,见弟弟弄湿了他的头发也不生气,横竖头发湿了有丫头们处理,嘟囔一声眨眨眼睛又要睡过去。
贾环无语,心说我恨不能吃了你,睡个觉都能睡得险象环生,干脆跟你的好基友一起死了得了。将还迷瞪的人交给扑过来的丫头们,他回身将往这边爬的王夫人扶起来,突然有点同情她了,生出这么个倒霉儿子已经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太太别担心,没伤到,要不然早就蹦起来了。”王夫人体重绝对过百,贾环想扶起她得她配合才成。
王夫人本来吓得肝胆欲裂,听了贾环的话马上冷静下来,她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不过,如果真伤着弄疼了,不蹦起来惨叫声也早掀了房顶了。
“这是怎么了?”凤姐来给王夫人汇报工作,远远的就听到贾环的惊叫声,忙快步进屋见他扶着太太不像有事,宝玉却被几个丫头围着团团转。
“多亏了环儿。”王夫人被扶到椅子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虽吓到脚软,眼睛却是好使的,知道若不是贾环,宝玉这场灾祸是躲不掉的。烧得通红的蜡油扣在脸上,指不定会如何呢,这要是烫坏了眼睛,王夫人一阵哆嗦。
“太太,冠虽取下来了,头发上的蜡油子一时半会儿的只怕弄不干净。”彩霞帮宝玉取下烧坏的红缨冠,又散开了头发用软巾拭干,却不敢将粘到头发上的蜡油搓下来。她们没看住宝玉让他遇险已是大罪,哪还敢再弄疼他,请太太示下最稳妥。说完后又向贾环笑了笑,想说多亏了贾环的何止是王夫人,她们都欠下他好大一份恩情。如果不是他救得及时,宝玉有个好歹这屋里的人都没法活了。
“哟,变成卷毛狗儿了。”凤姐儿这才看清宝玉现在的形象。贴着头皮的头发虽没事,带着冠的发髻却粘满了蜡油子,头发被高温烫得弯弯曲曲,再被水一泼算彻底定了型,好一头白花花的方便面。满屋子人虽不曾见过方便面,却也被宝玉的样子逗得大笑不已,连宝玉自己照着镜子也笑起来。
贾环虽也跟着笑,心里却感慨,看来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人可胜天却是有限的。原作中宝玉这场灾祸因贾环而起,现在虽来了他,宝玉这次劫也照样躲不过。只是宝玉前阵子已经被他设计得让贾政狠抽了一顿,所以才会在他面前遇险,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要真这么算,从小到大他引着贾政也不知骂了宝玉多少次,又要如何补偿,难道要负担起他下半辈子么。也没差啦,别说宝玉,就是没说过几句话的贾琮,也不能眼看着他乞讨不是。贾家要是被抄得溜干净,这些人都是他的责任,不多捞银子行吗,行吗。贾小环森森的忧伤了。
晚膳时贾母抱着宝玉一顿狂笑,又不住嘴的夸环儿是个好孩子,派人将猫在自己小院里吃独食的人叫到自己屋里,已经半饱的贾环第一次坐上了荣庆堂的饭桌,吃着王夫人温柔似水的夹到碗里的菜。怎么说呢,还不如街边老大爷摊子上的馄饨好吃呢,肥的腻死人了。老太太吃这么油腻的饭菜七十多年,怎的还不三高,只能说家要将败,必有妖孽。
转过天,宝玉搓掉蜡油子,将鲸卿丢进茅房,调整好心情,往北静王府里结交新朋友去了。正值休沐,王府里文会各路能人志士,抚琴弄笛,吃酒联句闹得正欢,见荣国府的小少爷来了,忙拉他加入。宝玉很有几分捷才,小试身手后众人惊艳,更不肯放过他了。他灌了几杯酒后更放得开,仗着自己年小敏捷,抢了不少彩头。至辞穷后,有人提议将方才所联之句写下来,彼时宝玉已是半个醉鬼了,见有人提笔录写,感叹道如若环儿在这里,他的字比众人都强。
北静王也听别人说过荣国府贾政有个庶子写得一手好字,本以为不过是自家人吹嘘孩子罢了,听宝玉也如此说不由起了些兴头,问道:“宝玉所说的可是令尊的庶子,名叫贾环的?”
“可不是,我弟弟不但字好,人也又和气又漂亮,与我再好不过,哪天介绍给大家认识。”宝玉得意洋洋的推销自家弟弟,又扫了扫今天写下的诗句,真没哪个人的字能赶上的。
众人被荣国府的少爷落了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憋着一股劲等哪天见了贾环定要与他好好比试一番。只水溶心里纳罕,别人家的嫡子庶子都恨不能吃了对方,为何这哥俩与众不同,哪天有空要会会才是。于是笑着提醒宝玉再来时将弟弟也带来,宝玉听了自然满口答应。
贾环正在师傅家描红,突然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他还不知道二货哥哥给自己招来了一帮子狼,还在可惜这张快要写完的字被喷上口水晕了字迹,只好重写了。
夏初是贾政的生辰,贾母见家里景象萧条,决定要为小儿子好好办次生日,也好冲冲喜气。当天荣国府里大排筵宴,也不请外客,只接来黛玉,合家老小聚在一起推杯换盏,也算喜庆。贾环因前几天救了宝玉,贾母王夫人正喜欢得紧,左右没外人,也不准他去外院,和宝玉一同坐在贾母旁边。大家说笑得正高兴,赖大家的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被门槛拌得扑在地上也不在意,嘴里兀自高呼:“来圣旨了,老爷被宣到宫里去了。”
此话一出筷子杯碗掉了一地,贾母眼前一黑被鸳鸯死命撑着才没摔到地上,王夫人也靠身边的宝钗和探春扶着才能坐稳。刑夫人和尤氏也傻在那里,她们逼死了秦可卿本就心里有鬼,原还想着新皇快点给个反应她们也好早死早托生,现在事到临头仅有的那点胆气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哆嗦。
“赖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传旨的是谁,老爷是因为什么被宣进宫的。你说清楚了,别吓着老太太。”贾环灵光一闪,贾政生日时被宣进宫,莫不是元春要封妃了,天赐的发财机会宁可错杀不能错过。
见六神无主的赖嬷嬷摇头不知,贾环道:“周姐姐,你出去打听清楚了。”
贾母她们被贾环一打叉都恢复过来少许,出了屋站在廊下焦急的等待审判结果。黛玉不知贾府的糟心事,见贾环出头张罗心知他肯定又想捞好处了,也不理凑到身边的宝玉和宝钗,站在众人身后看好戏。
“老太太,外面人说是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的旨,至于为了什么叫我们老爷进宫,他们也不知道。”周瑞家的见老太太太太都快吓死了哪儿敢怠慢,听贾环点了她的名忙跑出去打听,只累得呵斥带喘,连汗都来不及擦。
“周姐姐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