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青书的布置,……我……我不知是你。”张无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当日赵敏初离开时那股酸楚苦涩的心情忽然又涌上了心头,声音都有些发颤,“敏妹,你,你这几年难道都在中原,并没有回去蒙古大漠?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去大漠了?”
赵敏淡然一笑,“我人在大都抑或是在大漠又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在大都能有什么用,再来找我么?无忌哥哥,前事多说无益,我只问你现在是要拦住我还是不拦?”
鹤笔翁在旁大声道,“姓张的小子,咱们郡主娘娘从前对你恩义深重,你这次要是翻脸抓她,那可是太无情无义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如今已经不是张无忌的对手,要真打起来,只怕不能护得赵敏周全,因此想用话挤兑住他,最好不要动手,直接放行。
赵敏举起一只手掌阻住鹤笔翁说话,也不回头,面朝着前方说道,“鹤先生,不必多言,我敏敏特穆尔是堂堂蒙古后裔,还不至于要靠以前的情意来求人,张教主要是愿意不动刀兵,直接让路,那咱们感激不尽;要是不愿,咱们就照两军阵上的规矩来,凭本事打过去就是!”几句话说得十分清朗,相信张无忌也听见了。
果然,张无忌沉默一会儿后一拉马缰向侧面走开,传令道,“让开道路,咱们撤回开封。”身后有个将领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张无忌摇摇头,一摆手,那人无奈,只得回头传令。
不一时,张无忌身后的队伍变换阵形,左侧变前队,呼啦啦的往南边撤去了,张无忌跟在队尾,回头再看赵敏一眼,“敏妹,你自己保重!”
赵敏微微苦笑,“多谢!”
张无忌这一路伏兵无功而返,走到半路遇到了赶过来的宋青书,被一大队亲兵护卫着,在人堆里只能大声询问,“张教主,你这支人马怎么这么齐整,分明有一路元军往你那个方向逃去了?没有遇上吗?”
张无忌还有些心神恍惚,总觉得刚才忽然又见到了赵敏好似做梦一般,纵马上前,“宋将军,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宋青书不明所以,看他神色不对就传令亲兵队掉头,和张无忌同行,两人并骑走出一会儿,张无忌才道,“对不起,青书,我把那队元军放过去了。”
“为什么?”宋青书惊愕,“如此大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放过?”
“是敏妹。”
“什么?”
“带军的人是敏妹,她身边还带着玄冥二老,”张无忌脸现苦涩,“我没法对敏妹动手!”
宋青书惊讶的张张嘴,“你不是说赵姑娘回去蒙古了吗……”猛然想起一事,惊呼一声,“你把赵姑娘所带的整队人马都放过去了?还有玄冥二老?糟糕!盖世还在前面的龙塘一带,他身边只有几百人!!”
猛然一拉马缰,坐骑一声长嘶人力起来,宋青书顾不得其它,大声喝道,“后队变前队,快!快些回去!往龙塘去救人!!”心急如焚,策马就走。
张无忌吃惊跟上,“青书,玄冥二老也在,小心!”
这么一折一返,到了龙塘时已经晚了,放眼一看,满地都是义军的尸首,宋盖世那一队几百人几乎是全军覆没。躺在地上死状各异,有的是被箭射死,有的是被枪挑,还有的干脆就是元军大队逃奔过来时闪躲不及,活活被马踩死的。
“盖世!盖世!”宋青书只觉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
“将军,宋,宋统领在那边……那边……”死人堆里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往东边指。
宋青书翻身下马,“盖世!盖世!!”一径寻过去,终于在一个小土包后面找到了宋盖世。
宋盖世已经没有了往常的威武模样,躺在地上,满身血迹,脸色煞白,胸口正中插了半截折断的枪头。
“盖世!”
宋青书飞奔过去,颤抖着手把他半抱起来,探一下,还有微微的气息,看着他胸口处的枪头却不敢拔,只怕一□他就要立刻喷血毙命。
轻声轻气,好像怕吵着人一般在宋盖世耳边道,“盖世,你醒醒,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睁开眼看看。”
手臂中的身体微微一动,宋盖世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像是费力要醒过来。
宋青书忽然想起身边带了吊命的东西,解下腰间的小葫芦,拔开塞子,往宋盖世的口中灌了两口参汤,一半溢出来,一半被他硬灌了进去。
那棵老参果然是好东西,宋盖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宋青书强笑一下,虚声道,“大哥……”
宋青书强忍着泪水,“盖世,你挺住啊!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夫来给给你治伤。”
宋盖世轻摇下头,“大哥,没用了。”
宋青书双臂用力,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胡说!怎么会没有,咱们这就回去,你敢不活过来,我就军法处置。”
宋盖世的大脑袋靠在他肩头,口唇正好在耳边,“大哥,你力气挺大……能抱得起我,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可是平常看着你一副病弱……病弱样子就总想照顾你,唉……咳咳……”一口血喷出来,溅得宋青书半边脖颈里都是,“以后没法……没法再照顾你了……大哥……”声音渐低,终至不闻。
宋青书一步一步往前走,脑中一片空白,反反覆覆的低喃,“盖世,你撑住啊,你撑住……”
☆、74、战事(四)
74、战事(四)
大元至正十六年冬。
天下兵马大元帅王保保统兵二十万北下攻进河南;誓要收复豫中的**失地。
河南的起义军此时正在南边的信阳和太平国陈友谅军开战,北边守御兵力不足;王保保轻取彰德府;但在继续进攻开封时却吃了大亏。
五万先锋并后来派去增援的三万人马遭遇到了连环伏击;除了邵敏郡主带去的一支人马又完整撤回来之外,其余的死伤大半。
王保保心惊不已,再一查探,才知道河南驻军首领宋青书与明教教主私下里交情深厚;当此危急之时,明教张教主在教中力排众议,亲自带了大批兵马来救援;宋青书手下兵马充足;调派得当;自己的先头部队才受挫惨重。
王保保眼看现成便宜捡不成了,只得打点起精神,准备兵对兵将对将的各凭实力硬打一仗。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优势。
论人马,宋青书原有的七八万人加上明教过来的人手,又凑成了十几万,而王保保这边已经不足二十万大军了,双方几乎可以称势均力敌。
论将领,宋青书本人就是出道以来,号称几乎没有败绩的统帅,最擅长的就是排兵布阵,而张教主又带了明教第一猛将常遇春前来助阵,令开封守军如虎添翼。
王保保这边大将有三四名,但是勇猛不及常遇春;谋士也有几个,其中最厉害的当属他自己,但是行军韬略还真不敢说能不能胜过宋将军。
且脱因,阿鲁温败退回来之后全军士气又大大受挫。
此仗难打了!
当王保保在自己的军帐中踱圈伤脑筋之际,又先后接到了两封急报:明教大将徐达在山东连下数个州县,元军大败溃退;开封的起义军反守为攻,由定北将军亲率,已经杀过来了!
王保保连哀叹的功夫都没有,急急的调派兵马,拉开阵势,和已经攻到近前的起义军连打了数仗。
这时亲身领教到了什么叫做用兵百变,定北将军宋青书果然名不虚传。
王保保知道此番遇上了对手,不敢有丝毫怠慢,竭尽心力的和他周旋应对。
起义军的来势甚猛,一副拼命的打法,王保保被打得退回了彰德府,借着城池之固,费了无穷的精力,终于在彰德顶住了义军的汹汹攻势,与宋青书的队伍僵持住了,只是有些哭笑不得,此番成了他守城,人家攻城。
忽然又收到了一通急报:明教徐达大军奇袭突进,直逼通州!!
这下王保保再沉着冷静也稳不住了,通州与元大都咫尺之遥,王保保没有想到起义军的动作会这么快,沿途的守军形同虚设。
河南的战事胶着,对手又强,绝非十天半月内能打出结果的,无奈慨叹,他虽有满腔的抱负,想要富国强兵,整治各地的起义军,怎奈元军节节败退已经成了天下的大势所趋。
王保保传令放弃彰德府,从河南撤兵,立时回救大都。
留下脱因率领一支人马殿后,王保保即时就拔营起兵,骑在马上有感而发,问赵敏道,“妹子,你说咱们大元的气数是不是真的要尽了?起义军中人才辈出,在各地屡战屡胜,爹在世的时候就连年去各地**,疲于奔命,却是越剿越多。到如今这江山已经被他们占去了半壁,都已经逼近了天子脚下。”
赵敏在一旁苦笑,“哥哥,中原有一句老话,叫做尽人事而知天命,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
兄妹二人率兵北退。
宋青书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彰德府,挥师回撤时忽然调转大队向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进了陕西,陕西守将李思齐,张良弼慌忙应战。只是顶不住定北将军的凌厉攻势,连战连败,一直退到了临洮。
大元至正十七年暮春。
开封府衙前的街道上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个青衫俊颜的年轻人疾驰而来。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都知道这位是驻守河南的宋将军,悄悄议论询问,“宋将军不是带兵去打陕西了吗?回来了?打下来没有?”
“不知道了,最近一点消息也没有。”
“宋将军既然回来,那估计是打下来了。”
“厉害啊……”
“那当然,宋将军是谁啊,你有听说他打过败仗么……”
留守开封的宋武艺正带了人从府衙里出来,正好遇见宋青书轻装快马到了门前,连忙上前迎接,“将军,不是说后日才到,我还打算后日出城去迎你呢。”
宋青书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身后随从,“我急着回来,就带了亲兵先行,祁天宝在后面带着大队走,估计明晚就能到了。”又问,“他怎么样了。”
宋武艺报不出好消息,不过也没有坏消息,叹道,“还是那样,好像是稍好一点了,据说昨天眼珠动了动,我是没看见,不知真的假的。”
“我去看看。”宋青书说完快步向后面走去。
穿过府衙的前堂,到了后面达鲁花赤的住处,拐进左首一个有假山,种了芭蕉的小跨院,院子里有个小丫头正在给花木浇水,见了宋青书连忙站直身子。
宋青书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做声,自己直接进了房中。
屋子里生了炭炉,十分暖和,屋角精巧的小炉子上挂了煎药的银吊,满房都是药气。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大汉,丝被盖到腰际,上身赤/裸,露在外面,身上明晃晃插了数根银针,穿边侧坐着一人,手里还拈着一根银针,听见宋青书进去也不抬头,辨认准位置,将手边剩下的几枚针都一一插了下去,这才舒口气,看向宋青书,“青书,你今日就回来了。”
宋青书,“是,我急着回来看看,你不用管我,接着做你的吧。”
张无忌点点头,俯身将宋盖世从床上扶坐起来,自己脱了鞋子去坐在他身后,运起内力开始依序去点宋盖世身上的数处大穴。
宋青书不敢出声扰他,只静静站在一旁观看,不一会儿就见张无忌的头顶开始冒起缕白色雾气,可见这样点穴十分消耗内力。
直等了半个多时辰,张无忌才收手,拔/出宋盖世身上的银针,细细的用白布沾了药物擦拭干净收起来,再扶他躺下,对宋青书道,“成了,今日该做的都做完了。”
宋青书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颊,忽忽几月人明显瘦下去一大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晓得就算张无忌武功绝世也禁不住这样日日大耗内力为人疗伤,可此事是他惹出来的,他不管又让谁管!
上去帮他给宋盖世再盖上被子,问道,“盖世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张无忌道,“好了不少,昨日还轻轻动了动,看来我这个治法算是对症,只要过些日他能彻底醒过来,那就一切好办了。”
宋青书俯身床头,轻声唤道,“盖世,盖世,你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大哥,我前两月带兵去了陕西,今日才回来。”
宋盖世阖眼躺着,除了脸颊瘦得凹了进去,其它看着就与平日睡着时的样子一般。
张无忌起身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布巾,在盆里浸湿,拿过来先给宋青书,“你一到开封就先上这里来了吧?擦把脸。”
宋青书接过,随意在脸上擦了擦,张无忌拿回去,再去水中拧一把擦头上的汗水。方才出了一身的汗,觉得身上也粘腻,顺手脱下衣服,想身上也擦擦。
探手去擦身后时,布巾被接了过去,是有人代劳帮他擦,回首道,“多谢。”
宋青书抿抿嘴唇,手掌抚过张无忌的后肩,感觉掌下是薄薄一层皮肉,能清清楚楚的摸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