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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前人影晃动,一股柔和浑厚的力道扑面而来,周芷若抬手一托,无法与那股大力相抗,借着力道后撤,身形飘到了两丈开外。
“芷若,我不是已经命人传话给你,在濠州城扫榻迎接峨嵋派掌门,你怎么自己找到了这里?”是张无忌来了。
明教大军刚刚驻扎进集庆,张无忌看收拾元军的残余,重新安顿治理当地的百姓等事务都需要时日,他不用天天盯在那里,就留下韦一笑和范遥随军,自己带人先回来。
走到半路听下属禀报濠州城附近有峨嵋弟子的行踪,估计周芷若也来了,不禁既喜且忧。
周芷若对他一片深情,张无忌每每念起她时都会有些怜惜挂念,许久未见,她主动寻来正好可以见上一面,看看她是否安好;但是这人又太过难缠,心计厉害,手段狠辣,连赵敏都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张无忌只怕自己应付不了,另外生出什么变故。
急急的命人传话相邀峨嵋掌门率弟子入濠州城一聚。
还没到濠州呢,又听留守濠州的厚土旗掌旗使颜垣派了得力下属飞马来报,说是峨嵋弟子都进城了,独不见掌门人周芷若,有人看到她孤身一个往城外东面葛桥镇方向去了。
张无忌一惊,那里可是宋青书的住处,连忙施展轻功赶来,正好在门外拦住。
周芷若缓缓抬眼,只见一个浓眉俊目,英姿爽朗的青年男子站在对面,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张无忌。
“无忌哥哥,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怎么把我这客人拦在门外不让进去呢?”
张无忌轻皱眉头,一点也不想让她和里面的宋青书见面,只是她声音不小,恐怕宋青书已经听见了,“芷若,我听说峨嵋弟子屡有向我教传递元军的行踪,实在是多谢你了,这里实在不方便待客,和我回去濠州城吧,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你们的住处,晚上我和杨左使设宴款待诸位。”
周芷若咯咯一笑,“我听说赵家妹子回大都看望她爹爹去了,无忌哥哥你不会真如外面传言的那么薄情寡义吧,她一走就在此处置办了一个外室?”
张无忌尴尬,主要是怕里面的宋青书听见,“乱说,没有的事。”
身后‘吱呀’一声响,柴门被推开,连忙回头,见宋青书神色淡然的站在门口,看着没什么大喜大悲的样子,只脸色比平日还要再苍白上几分,牛婶轻声道,“宋公子,你怎么出来了?门口风大。”
宋青书答道,“你们在这里说了半天,我再躲着不出岂不是要连累张教主被人猜忌,名声受损。”
抬头对着一脸惊讶之色的周芷若道,“周掌门,你误会了,是张教主大义,让我在此处养伤,因我的名声不好,所以不愿给外界知道。”
周芷若脱口道,“宋青书?怎么是你?你竟然还没有……?”宋青书在她心中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宋青书应点头道,“不错,我还没有死。”
张无忌退后一步站到他身边,轻轻扶住,看他神色不动好似是没事,但是摸到胳膊就能觉得人在微微的发颤,担心道,“青书?”
宋青书满心的苦楚激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在周芷若面前不动声色,被他忽然声‘青书’叫得一愣,转眼看看,暗道你叫我什么?只见张无忌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心中一暖,低声道,“我没事。”
周芷若看看他二人恍然道,“无忌哥哥,你可真是宅心仁厚,只不过你私自救了武当派逆徒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要对你太师父不好交代了?”
张无忌道,“此事没人知道,还请周掌门代为遮掩一二,在下不胜感激。”
周芷若一笑,“代为遮掩?这个却难。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没有做,现在又要让我帮忙……只怕……?”
张无忌问道,“那你想要怎样?”暗道大不了就再答应她一件事,反正自己也是欠她份情,帮她多做两件事也没什么。
宋青书却插口道,“在下本是个必死之人,苟延残喘得了条性命也是破败不堪,不值得两位一个教主一个掌门多费心思,周掌门你若愿意代为遮掩一二,那我们感激不尽,你若是想说与旁人知道也敬请随意,张教主救我是受了家父所托,情面难却,太师傅就算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到时侯我父子一力承担就是,大不了我回武当再被门规处置一次,反正能多活这些时日也是我赚到了。”
张无忌大皱眉头,“青书,你别乱想,我不会不管你的。”
宋青书从他手中把胳膊抽出来,点点头,“我有些累了,进去休息,你们随意吧。”转身回去房中,牛婶也跟了进去。
张无忌看看宋青书的背影,再看看周芷若,久别重逢的喜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芷若,你还是先回濠州城吧,你门下的弟子都在那边,厚土旗的掌旗使颜垣正在接待他们。”
周芷若以前拿捏张无忌向来是一拿一个准的,宋青书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死而复生,她也就是新奇一下而已,根本就不屑与他多说什么,宋青书在她面前也从来都是讨好奉承,不会逆她的心意,谁知忽然硬气,一番话将她堵住无言以对。
隐隐觉得张无忌也有点不高兴了,张无忌为人宽厚,很少会有不高兴的时候,心中不安,“无忌哥哥,你不回濠州城吗?”
张无忌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硬耐着性子送了周芷若几步这才回去。
宋青书正坐在桌边发呆,张无忌过去拉起他的手摸摸,觉得脉象时轻时重,很明显的心绪不宁,叹口气,进去拿了凝神丸出来,倒了两粒给他,“真对不住,宋大哥,我还以为此处足够隐秘,不会有人来打扰到你呢。”
宋青书不答,接过药丸吞下。
张无忌又道,“你刚才怎么那般冲动,芷…周掌门她无非就是想要我再答应她做件事,那也没什么,我答应她就是了,再怎样也不能让你回武当。”
宋青书闷闷看他一眼,忽然道,“傻瓜,她不会去乱说的,不但不会多说还要千方百计的帮你遮掩救我之事。”
“啊?为什么?”张无忌被一直斯文有礼的宋青书忽然称作傻瓜不由有点傻眼。
宋青书淡然道,“周掌门心里喜欢着你,听到点风言风语的传闻都要巴巴的赶过来看个究竟,这么在意肯定不愿真的得罪了你。明教张教主很看重和武当派的师门渊源,对武当派的张真人礼敬有加,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她又怎会乱来?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免得她以此为借口拿捏你。”
张无忌叹气,暗道自己确实是傻瓜,这么浅显的道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是他不愿多想,而是不想太过自作多情。
默默起身去拿棋盘棋子,“下棋吧。”
宋青书奇道,“你现在要下棋?不回濠州城去待客了?”
“明天再回去。”
宋青书见了周芷若就一副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的样子,张无忌看在眼里十分的不舒服,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找不自在,明明看了不舒服还非要坐在对面使劲看,看一会儿还不行,还要看一晚上。
下了半局棋之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是怕他今日心情太过激荡,伤到身体,不放心,所以晚上留下看护着。
12 感同身受
宋青书迷迷糊糊睡着,耳边隐隐响起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好像隔得很远,声音细细,时断时续,若有似无,努力睁眼看看,四周的场景仿佛是又回到了当日少室山的英雄大会之上。
——这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侵扰他的噩梦再次袭来了。
宋青书甚至很奇妙的能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偏偏费多少力气都醒不过来,只能痛苦万状的让自己再重温一次当时的绝望:
………………
所有的场景和声音好像都隔了一层纱,朦胧中泛着惨白清冷。
张无忌正来到峨嵋派的木棚中和周芷若说话,周芷若头也不回的朝身后招招手说道,“青书,你过来,将咱们的事向张教主说说。”
他身不由己,快步上前,帮着周芷若演了一出戏………………
张无忌听到周芷若竟然嫁给了他的消息后大惊失色……………
周芷若为了刺激张无忌,假称已经和他成亲,私下里更许诺宋青书只要助她杀了张无忌一雪弃婚之辱就真的下嫁于他。
宋青书即便是深深慕恋着周芷若,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但也还没有因此就变成了傻瓜。
要杀张无忌?那几乎是痴人说梦。
明知没有可能却还要咬牙硬上,因为那是周芷若要做的事情,只要周芷若说,他就会去做。
………………
武林大会上,他被峨嵋派第一个推出来和天下英雄叫板…………两位师叔当即认出了他………二师叔俞莲舟上场对阵………招招都是要至他于死命的狠手………
………恐惧,满心的恐惧,二师叔要杀他,他是打不过的……
…………不能逃,不能退…………
……………二师叔俞莲舟最后那招双风贯耳威力无穷,宋青书知道避不过了………
耳边一声巨响,天地间瞬间昏暗一团…………
再醒来的时候周身剧痛,那种疼法,堪比遭受酷刑,可是却一动不能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听见一个年轻男子道,“我瞧瞧宋大哥的伤势。”
冰冷的女人声音应道,“猫哭耗子,也不用假慈悲了。”
………………
“这等欺师叛父之徒,人人均得而杀之!”
………………
“……我峨嵋派掌门人世代相传,都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宋青书这种奸人留在本派,可污了周掌门的名头。李师侄、龙师侄,将这家伙送回给武当派去罢!”
…………………
“不!!不!!你们不能如此!!芷若!!芷若!!”
大喊一声终于醒了,身边伸过一双有力的手臂帮他坐起来,“青书,你做恶梦了?”
宋青书用手捂住脸,湿漉漉的满是冷汗,低声道,“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隔壁房间起了动静,是牛婶起身点灯的声音,过一会儿走过来敲敲门,“我端了点热水来。”
张无忌起身开了门让她进来。
牛婶照顾宋青书这么久,照顾出了点感情,进来时就有些心疼,“宋公子可是有好久没有闹这毛病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想着天气凉,给你从厨房的灶上舀盆温水来擦脸,别用屋里的冷水洗,太冷,激得清醒过来后半夜就不好睡了。”
十分熟练的拧了一把温热的手巾,给他满头满脸的擦了一遍,将脸上的眼泪和冷汗都擦得干干净净。
宋青书这才抬起头来,“我没事,牛婶你回去睡吧,多谢你了。”
牛婶答应了出去,“那我睡去了,谢什么,总这么客气,我在这里不就是专为了照顾你的吗。”又对张无忌道,“教主有事就喊我一声。”
张无忌等她出去后,又从水盆里捞出手巾,拧拧干拿过来,“你身上也擦擦吧,我看背心上冷汗都把衣服粘住了。”
宋青书木然坐着,任张无忌帮他解开衣服擦拭。刚才的梦中还在一心想要杀的人正忙着贴身照顾他,这情景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等张无忌大概帮他擦好,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又再躺上床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谢一声,“麻烦你了。”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无忌又躺在黑暗里问,“你方才梦到什么了,喊那么大声?刚到濠州的那两个月,牛婶说你几乎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我就给你配了凝神丸,其实那是治标不治本的,我当时就应该多来陪陪你才是。”张无忌说着在黑暗中翻个身,面对着宋青书,凝神看着他的侧脸。
一片黑暗中,十分费力也只能隐约看见他秀挺的脸颊轮廓。
“还能梦到什么,我喊那么大声你不都听见了。”
宋青书语意里带了点自嘲,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无端有些放松,忽然想要多说两句平时不会出口的话。
“张教主,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个败类吧?跳梁小丑之类的角色?自己掂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冒冒然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