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谦道:“你能放下便好。”
姬元亦轻哼一声,道:“放下是放下了,可债还是要讨的,那贾春,可还当着她的大小姐呢!”
他说着,皱了皱眉,嘀咕道:“史红缨,钱江韵,郑诗诗,贾春。。。。。。这贾家给姑娘起名儿怎么这么土气?”
姬谦失笑道:“却是你的缘故,因着元月生辰,贾氏本名贾元春,因与你的名重了,父皇赐婚时顺手隐了那元字。”
姬元亦一怔,反应过来,立时冷笑道:“凭她也敢用元字取名,贾家人没疯罢?当他们生的是皇后呢?”
元为年号,又有些说不得的寓意,因着他是皇长孙,且为嫡世子,方能有此字入名,皇祖父赐名时不知遭了群臣多少反对,这贾家给个姑娘起名竟。。。。。。
姬元亦憋了一腔怒火发不出来,狠狠一拳擂在乌木桌案上,茶碗微震。
姬谦也不在意,道:“先帝铁谕,把他们惯坏了。”
姬元亦恨恨道:“父王,日后。。。。。。”
姬谦知晓他心思,淡淡道:“本该如此。”
父皇太在意名声,其实花点心思,把贾氏弄成前朝余党很难么?先头那贾秦氏人虽没了,可身份还在呢。
文帝铁谕压在谁身上都不舒服,如今是贾氏无能,只白养着也罢了,若日后出个瑜林那般的,入了仕途,顶着这道铁谕步步高升。。。。。。那是灾难。
他能容下瑜林,除了对他有情,还有就是,他不姓贾。
瑜林心怀天下,身后并无族党瓜葛,有能力有手段。。。。。。甚至经验,又是每个帝王都喜欢的纯臣孤臣,便是为相都使得,而若换成贾环,就算仍是同一个人,他也绝不会重用他。
姬元亦知道姬谦想到了谁,嗤笑一声,道:“师父心里清楚着呢!他对那贾家半分情谊也无。”
姬谦笑道:“你怎知道?”
姬元亦哼道:“我们这种人。。。。。。哪有不明白的呢?”
话说到后头,已似低叹一般,姬谦心中微微刺痛,缓缓将姬元亦抱进怀中。
姬元亦顿了顿,接着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师父同我很像,却更加。。。。。。后来,我想着,若当初父王放弃了孩儿,大抵我连这天家至贵的宗族,都不想认了罢。。。。。。贾政将师父送给小叔公时,只怕师父便断了念想。。。。。。若换了我。。。。。。”
姬谦轻拍了拍他的头,他竟说不下去了。
受了多日的苦,姬元亦此刻伏在父亲怀中,忍不住红了眼眶。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姬谦低叹道:“你是我第一个孩儿,那时我年少,抱着你时你在哭,我哄你时说。。。。。。【这爵位,这王府,我全部的东西都给你,你莫哭可好?】,如今仍然算数。”
姬元亦听着这不知说过多少次的承诺,再没有半信半疑,却哼了一声站直身子,道:“谁哭了?小爷这是教风迷了眼了!”
姬谦瞥了眼密不透风的毡帘,黑眸漾起浅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星期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空空咆哮脸】
☆、第58章
姬元亦理理衣裳;撇头,迅速的用袖子抹了把脸;新换的云锦晕湿一片。他将擦泪的右手负到身后,岔道:“父王想在连天关布山石成兵阵?”
姬谦笑着点了点他额心,道:“你这些日子也该看完那《万象阵法》了,怎么,有见解?”
姬元亦略松一口气,道:“连天关地势险要;且奇峻;许多物阵皆适用;孩儿认为,云天一线阵最佳。”
姬谦挑眉;道:“山石成兵阵积威百年;这云天一线阵却有何说法?”
姬元亦顿了顿,去里间床下的箱笼里翻出那《万象阵法》来,指着其中一页道:“这是墨家物阵之首;本名云天阵,因入云天者,九十九死得一生,又名云天一线阵。。。。。。孩儿以为,那雁回谷草密林深,山石成兵阵刚好,连天关紧狭,正合此阵。”
姬谦接了书,他思维极好,借着阵象图已在脑海中推演出了效果。
良久,轻叹一声。
姬元亦笑道:“父王以为如何?”
姬谦拍了拍他的头,道:“元亦很聪明。”
姬元亦耳根一红,羞恼道:“小爷明明是才智过人。。。。。。”
姬谦轻笑一声,没有答话。
阵象图誊下,姬谦取了片薄木长签夹在书页中,合上,还给姬元亦。
姬元亦接了,忽道:“转过年。。。。。。便十二了,上回皇祖父提的那周家女。。。。。。”
姬谦顿了顿,从图中移开视线,道:“不喜欢便收做侧妃,你皇祖父一向疼你,不会勉强你。”
姬元亦垂眸,低低道:“一定要给名分么?”
姬谦失笑,道:“莫非你还想教周次辅的孙女做侍妾不成?”
姬元亦抿唇,道理他懂,可是,“临行前长静寺同小师兄道别,孩儿曾见此女,跋扈非常。。。。。。无缘无故抽了小师兄一鞭。。。。。。”
姬谦疑惑道:“你未带护卫?”
姬元亦道:“那就是个疯子,好端端地迎面上来就是一鞭,要不是十三卫反应快,小师兄非得破相不可。”
姬谦想起冯绍钦同沈瑜林像了三分的模样气度,不由笑道:“我还当什么,女孩家的妒嫉罢了,也难怪,那孩子生得太好。”
姬元亦哼道:“若天下女子皆是这样货色,我还议什么亲?寻个契兄弟过一辈子便完了!”
姬谦只当他说气话,也未太在意,道:“你若爱那温婉乖顺的,只管同你皇祖父去说,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能寻不到可心的么?”
姬元亦道:“恭恭顺顺的有什么好?带点小脾气才可爱呢!”
姬谦端了茶,轻抿一口,道:“是像南安郡主那样?”
姬元亦一呛,“怎么可能?那就是只上蹿下跳的母猴子,一点灵气都没有,她认识古篆字么?她会倒背急就篇么,她辩诗能赢小师兄么。。。。。。”
姬谦微微皱眉。
一向机敏的姬元亦竟半分未觉,神采飞扬道:“我姬元亦的世子妃定要才情斐然,明事理,懂进退,最好还要有点小心机,但不能太过分,私底下会撒娇耍赖,但正事上要严谨。。。。。。”
姬谦听完,沉默良久,道:“正妃可以空着,两侧妃先随着你性子挑罢。”
姬元亦道:“那周家女?”
姬谦道:“周次辅为人清正,桃李盈朝,这岳家可难得,你想清楚了。”
姬元亦认真道:“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周氏无德且貌丑,若教她当世子侧妃,徒惹人笑话。”
无德且貌丑。。。。。。选秀时姬谦也曾见过那周氏,虽算不得芳华绝代,却也是个清秀佳人,这小子,还挺记仇。
姬谦无奈笑道:“那回,周氏可知你身份?”
姬元亦哼道:“当是不知的,她对小师兄一口一个狐媚子,若知我身份,她怎敢?”
姬谦道:“倒是正好。”
姬元亦猜到了什么,双目微亮。
☆☆☆☆☆☆
说是永宁府宴,其实并不在王府,而是姬谦临近京郊的一处别院里。
月上中天,酒过三旬。
沈瑜林端着杯上好的梨花白,倚在窗下略略偏僻些的座位上,不时有人向他敬酒。
几个德高望重的谋士臣子已随着沈襄苏从博去了内院议事,沈瑜林官职虽高,资历却不上不下的,未免尴尬,便没进去。
侧院倒是合他身份,只里头俱是四五十上下的中年官员,沈襄怕他拘谨,便将他排在了外院。
这外院宴中多是些资历不足的青年才俊并一些庸碌小官,年纪倒没有过四十的,个个忙着四处结交,沈瑜林打量了一番,便失了应酬的兴致。
正自无趣,忽听一道爽朗声音响起,“沈执事,上回宴中一别,可还记得我么?”
沈瑜林听着这声音耳熟,抬眼,正是一身莹紫云纹对襟长袍的冯紫英,他面上有些薄红,眼神倒是清明。
“冯少将军英姿勃发,瑜林自然记得的。”
冯紫英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咧嘴一笑,道:“现在是冯将军了,得亏沈先生,我如今已领了实权,手底下也有了小两千人马。”
沈瑜林笑了笑,道:“是瑜林记差了,冯将军。”
冯紫英嘿嘿笑了两声,又灌了杯酒。
物以类聚,卫若兰千杯不醉,这冯紫英也是海量,沈瑜林微微一笑,道:“今日卫兄不在?”
冯紫英无奈道:“今日你是第二十二个问我的人,我却奇了,他卫大公子是我契兄弟不成?非得形影不离的?”
沈瑜林笑道:“是我失言了,我觉得只是冯兄同卫兄关系近,大家才顺口问上一句罢?”
冯紫英笑道:“说给你听倒也无妨,那卫大公子教他本家扣下了,逼他娶亲呢!”
沈瑜林道:“卫兄也到了及冠之年,这是好事,冯兄怎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冯紫英笑道:“沈兄不知,他原是定了亲事的,是那史侯家的小姐,他瞧不上人家,便一直拖着,如今史侯兄弟找上了他本家,我这等着看那史家笑话呢!”
沈瑜林被他绕得有些糊涂,道:“看不上便拖着,卫兄对史家小姐也太。。。。。。”
冯紫英忽道:“你可曾见过市坊里头流传的《海棠春睡图》?”
沈瑜林呛了两下,耳根一红,道:“没,没。。。。。。咳,族风甚严,无缘得见。”
冯紫英道:“那便是画史家小姐的,两府为世交,若兰这边不好提退婚毁她名声,几次三番暗示史家解除婚约,那史家却装聋作哑,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沈瑜林惊疑道:“那史家小姐如此,史家不管么?”
这谁家出了这样的女儿不绞了头发送去庙里,反去逼准姑爷的?这还是因着晋风开明,若换了大御,生生打死埋去荒地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冯紫英哼道:“史家管什么?那史家小姐都快住进贾家了。”
“这,这真是。。。。。。”沈瑜林长叹一声,道,“卫兄,真君子也。”
冯紫英笑道:“那是没逼狠了他,若逼狠了。。。。。。明日那史家小姐就得上吊抹脖子去,她和凤凰蛋那点破事儿。。。。。。”
他说着,忽然抬手拍了一下脑袋,尴尬道:“紫英不知怎地觉得沈兄很亲切,竟拉着沈兄说了这么多混话。。。。。。实在是。。。。。。”
沈瑜林笑道:“不妨事,我与冯兄也是一见如故,冯兄放心,瑜林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的。”
“痛快!”冯紫英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沈瑜林面上笑着,心里却无奈想道,客套话都听不明白,谁要和你做兄弟啊,哪天你大嘴一咧,把人卖了都不自知。
若他是史家这边的,听了这风声,只需耍些小手段,便能教卫若兰乖乖吃回哑巴亏,同这样的人做兄弟,卫若兰还真挺不容易的。
其实沈瑜林还真冤枉冯紫英了,他虽笨拙些,但世家出生的子弟哪有不知事理的?他是真觉他亲切,不知不觉便将卫若兰卖了个干净。
冯紫英一壶云中酿饮尽,又去席中拎了壶玉台春来,回来便挂了一脸神秘兮兮的笑,道:“待会儿卿家小姐献舞,沈兄弟可要看好了。”
沈瑜林扬了扬眉,想起晋时大家小姐以能歌善舞为荣,为贵客献舞更是风雅之事,也隐去了心中一霎那的怪异。
冯紫英酒饮半壶,场中歌舞一散,屏风后欢悦的乐声骤然低缓起来。
沈瑜林皱了皱眉,是芙蓉连琴曲。
席中一静,不少人心里已有数了,芙蓉为花中之王,寓示献舞的女子身份不一般,不可轻视,连琴曲则意为。。。。。。那女子心有所属,借舞传情。
冯紫英低笑道:“当年卿家大小姐一曲九天玄女舞封了永宁王妃,卿家二小姐三笑留情迷倒了陈总督,如今却不知这卿家三小姐花落谁家?”
他这话颇有些讽刺意味,却也难怪,这些真刀真枪杀出富贵的人家,哪里瞧得起他们。
沈瑜林抿唇,将杯中残酒饮尽。
卿家有女,一顾倾城,他也是听过的,卿家为前朝世族,本该没落,却难得出了位绝代佳人,许了文帝,后生高祖。
这一代卿家出了三女,大小姐便是那位逝去的永宁王妃,二小姐许了陈相家四公子,如今是总督夫人,这三小姐尚待字闺中,美貌名声却传了很远。
若真有凤女一说,卿家女,怕是当仁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我空虚,我寂寞,我好冷啊,来人啊。。。。。。
☆、第59章
一曲毕,琴箫声骤起,两排青衣舞女旋转着上台。
沈瑜林心中咯噔一跳,忍不住朝台上看去。
冯紫英哼笑道:“果然是这样。”
席中不少人朝他看来,有钦羡;有戏谑;有不屑。
那旋律正是去年花灯会;他写的《少年游》谱成的曲,曾在街头巷尾风靡一时。
说实话,正当的勋贵人家没一个瞧得上卿家,看冯紫英的反应便知,但沈瑜林知道,这卿家确确实实出了好几代国丈爷,圣宠不绝。至于为什么不是国舅爷。。。。。。卿家女总生皇帝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