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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花叔。”
米麒麟上前去见礼。
“冷常盘醒了?”碧落尹问道。
“听师公说,是醒了,孩儿正要去伺候他用饭。”
“伺候用饭倒是该的。”碧落尹原要说话,被花无泪抢了先,他先是放下酒杯,拿起被放在一边的折扇,“啪”的打开,轻轻扇了扇,说道,“只是,一想到以后等着你小子老了,玉儿也要为你伺候饭食,可是现在却是每次都被人抛在脑后,真是可怜呢!”
“花叔见到玉儿了?”米麒麟问。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几次遭人追杀,身边的人也不知该向谁讨主意,正好碰见我和你义父在那里附近,便接手了过来,现在正在后院里呆着呢,不过他倒是孝心非常,说是知道你现下一定十分忙乱,就不来打搅了。”
也许他只是想要在最后的一段可以玩耍的时间里好好玩耍罢。米麒麟心里想着,他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虽然才几岁,可是却是一个十分懂得看人眼色的小滑头。
“义父说呢?”
“小小年纪,花花肠子不少,大抵是跟着你花叔学坏了。”碧落尹淡淡道。
“是孩儿无能,现在只能望着义父可以好好管教一番,免得以后碧穹堡和落花山庄败落在他的手上。”
“甚是。”
一边花无泪看看碧落尹,再看看米麒麟,心中想着他家可怜的小孙孙,竟然就被他的无良老爹几句话的功夫送给他的武痴爷爷,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你这是有意见?”碧落尹问。
花无泪摇头,“罢了,我总不能夺了你的乐趣。”
碧落尹点头,对米麒麟道:“你去伺候你师傅罢。”
“义父。”
“嗯?”
“从昨日开始,冽儿便不仅是孩儿的师傅,也会是孩儿的爱人。”
碧落尹连嘴角都不曾多抬一下,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嗯”,倒是一边的花无泪用扇面遮着嘴角,双眼微眯,像是在笑。
“去吧。”碧落尹道。
米麒麟离开。
“你在笑什么?”确定米麒麟这时候不能听见两人说话,碧落尹开口问道,他觉得他总是为了保住花无泪作为长辈的颜面而努力。
花无泪收了扇子,脸上仍旧带着笑,看着碧落尹,道:“真是小孩子,不是吗?”
碧落尹回视,点头,应道:“你的确是老了。”
花无泪一愣,禁不住笑了,摇头,“该老了。”
米麒麟到达冷冽休息的房间时,正好瞧见冷冽坐在靠着窗户的卧榻上,手上拈着一枚棋子,似乎在细细想着什么。
想着什么?都已经是这样的身子了,还在想着棋局么?
“冽儿。”
窗边的人就算是听见了叫声,也并未回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道:“吃食先放在桌上罢。”
今日的早饭米麒麟自然是下了命令的,要求做的要好才行,并且绝对不能做一些不宜克化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师傅大人已经是个非同寻常的病患了,自然要用珍而重之的法子来对待。
洒了些细碎葱花和肉粒的米粥,养胃的几碟小菜,还有一些容易克化的小点心,费尽了厨子们的心思。
“冽儿。”
米麒麟依言放下托盘,往冷冽身边走去,发现对方的棋局似乎并不是小半会儿可以摆成的,其中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却是难舍难分。
而冷冽似乎沉迷其中,连他的近身,都懒得理会。
“先吃了罢,摆着棋局也太费脑子了。”米麒麟这样说道。
“这棋局,并不是我摆的。”
米麒麟闻言一愣,并不能明白冷冽话中的意思。
“这是链哥哥的棋局。”
米麒麟不语,他仍是不懂。
“这棋局我在不久前见过,在那个山谷里,链哥哥也是摆了这样一副棋局,似乎是困扰了他多时,却总是不知该如何解开。”
冷冽抬头去看自家小徒弟,言语间颇有些沾沾自喜,道:“知道那副棋吗?是我在河边河底寻了许久才找齐了数量的大小相同颜色相同的石子,磨圆后,放在阳光下,仿佛可以看得见光晕,那真是一番美丽的景象。”
米麒麟微微皱起眉,敏感如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自从退隐后,似乎在心境上便发生了不同,曾经一度被遗忘的事物,渐渐回来了,已经是可以发现过往无法看见的美丽了。”
“……”
“所以,你不必事事操心我。”
“……”
“用饭罢。”
“……”
“吃了么?”
“……”
“发脾气?”
“冽儿你……”
“什么?”
“何时同我一道回去碧穹堡?”
“……等这事结束,就去吧。”
两人安静的用完了早饭,或者说,是米麒麟看着冷冽吃完了早饭,唤来下人收拾干净,便要陪着冷冽去桃园逛逛。
听米麒麟说起桃园,冷冽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千烈浔呢?”
“好像是被千烈笑带回了千剑山庄。”
“他甘心就那样回去了?”
“听管事说,是武林大会渐近,今年,千剑山庄似乎,也会去的样子。”
冷冽想了想,嘴中喃喃:“他终是不甘心的。”
“千庄主吗?”
“罢了,走走就走走罢。”
两人踏出了房门,外面的天色正好。
冷冽歪着脑袋问米麒麟。
他问:“麟儿,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么?”
☆、第三十七章
“百晓生。”
穿着黄色长衫的白育翎转过头来,之前的伤看来已是痊愈了,不过面色仍不太好,有些苍白,看见是冷冽,嘴角一翘,像是十分熟悉的摆出了自己最习惯的姿态,胸有成竹的温文尔雅,应道:“常盘公子。”
冷冽歪歪脑袋,说道:“在下已经这样的年岁了,再叫公子,似乎并不是太合适。”
白育翎闻言笑了笑,“那公子更不该在晚辈的面前自称在下了,真是折杀晚辈了。”
冷冽并不说话。
白育翎走近了一些,早间还微带着几丝清凉的清风,但更多的,是耀眼的阳光,“别人也许是这样。可若这人是常盘公子冷冽的话,公子称呼什么的,便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话说得有些玄乎,冷冽想着他再怎样都只是个人罢了,怎么听这话就还无所不能了?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在世人的眼中,冷常盘似乎就是代表了一切的美好,天下第一人的弟子,再加上那样的样貌,几乎任何的美好词汇都应当被堆在他的身上,比起让人不敢言语的将军兄长,根本就是两个局势。
“先生这话我不甚懂得,只是,先生是百晓生,肯定也会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叫住了先生的。”冷冽说道。
“公子是想知晓,千烈风庄主的事情。”
冷冽敛眸沉吟片刻,后才道:“原先是的,只是如今,我想从先生这里知道的,是关于你的友人,碧江麟的。”
闻言,白育翎看着冷冽的目光就有些复杂,可也只是一个晃眼而已,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再看就又是一脸的笑容,说道:“公子先问吧。”
东方虞路过冷冽房间的窗户时,看见里面只有冷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盘棋局。
“怎的只有你一个人?”他问。
左右看看,发现要走到大门要绕弯,东方家主果断选择翻窗户,走过去坐到了自家竹马的对面,低头看看桌面上棋局,又问:“你家的小麟儿呢?”
“什么?”
对方的声音听来有些飘渺,东方虞抬眼一看,发现自家竹马之前竟然是在发呆,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说话,不由有些气闷,想着他堂堂一岛之主,何时变得那般没有存在感了,偏偏对面这个人是他的竹马,不能出手,只好再次问道:“你家的小麟儿呢?”
“麟儿?”冷冽这时候看着应该是回神了,手掌间把玩着棋子,神色淡淡的,口中回道,“外面有人来请,就出去了。”
“他倒是忙,也是,都是一家之主了。”
东方虞哼哼笑了几声,眼角瞥见冷冽无表情的脸,心里又有些不爽快了,低着脑袋照着冷冽的模样看着棋盘,道:“小麟儿家的小子现在就在另一边的院子里,小冽不想去看看么?那孩子倒是真的像小麟儿。”
“玉儿么?”冷冽点头,“那孩子我见过,根骨好,只是似乎是不太聪明的模样,不过,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
“不太聪明?”东方虞再脑中想了想早前在那边院子里看见的小孩,觉得怎么也和不太聪明联系在一起,不过再想想他的那个爹,也就可以释然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喜爱扮猪吃老虎。
也许就只有眼前这个师傅大人没有意识到自家的爱徒其实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吧。
不过,两人之间的事情,东方虞自认自己只是个竹马,并不会过多的干涉,因此这个话题点到为止。
“也许真的不聪明吧。”东方虞伸手过去拉住冷冽的手腕,道,“你这手是做什么,老是晃来晃去的,手上的棋子又不落下,是觉得无法逃出生天,在发愁么?”
“……”
“想你肯定是摆不出这样子的棋局,是谁?梦叔叔?链师哥?”
“兄长。”
“罢了,那就让我来陪你下一局罢。”
冷冽微微一愣,而后点头,将手边的黑子放到了东方虞手边。
东方虞眉毛一挑,却并未说什么。
两人就棋艺而言,应该是东方虞略胜一筹,自小就是处心积虑手段高超的东方家主无论怎样来想都会比简单生长着的常盘公子好上一些。
只是,这次却是有些寸步难行了。
“……”
“怎么?”
见对方迟迟不落棋,冷冽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对方表情凝重。
“链师哥摆的棋……”
“怎么了?”
“他这是自寻死路么?”
冷冽默默无语,只低着脑袋看着棋盘上的棋局。
半晌。
他开口道:“这棋局,我在隐居时哥哥寻到我,那时候,他便摆了这样一个棋局,现在,这是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摆上的。”
东方虞手上拈着黑子,淡淡的应了声哦。
“刚刚,我问麟儿,想不想知道他的爹爹是谁。”
东方虞放下手中黑子,应道:“只是他不想知道?”
“他……”
米麒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去看冷冽,发现对方的目光此时正放在他的衣襟处,低头一看,原来是衣襟上不知何时何处染上了一点灰尘。
无论何时何地,冷冽师傅的洁癖。
米麒麟伸手掸了掸,将那处弄干净后,才笑着开口:“这时间正好适合散步,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过大了,冽儿那时候可不能随便在外面走了。”
“我是易碎品么?”冷冽略显不满地道。
米麒麟却只是笑。
之前的问话似乎就这样子被两师徒给遗忘了。
之后。
之后,小徒弟就被人叫走了。
“他,的确不想知道。”冷冽垂下头。
“知道了又如何?”东方虞不解。
“……”
“……”
冷冽看着坐在对面的好友,他们已经是几十年的友人了,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之间不可以说的,因为东方虞在乎的东西和冷常盘不一样,冷常盘在乎的东西东方虞也不需要,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分歧,甚至于某种程度的心灵相通。
有些话,不能对兄长说,不能对师傅说,不能对徒弟说,但是,可以对老友说。
“阿虞。”
“嗯。”
“我如今已经不知到底该如何了?”
“嗯。”
东方虞捻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的一角。
他在自投罗网。
“多年前,我叫他不能问我,他的父亲是谁,是我以为他父亲已经死去,报仇的痛苦与煎熬,非寻常人可以忍受。”
“……”
“我忍受了多年,到了最后,该是仇人的不是仇人了,该是恩人的,也不见得就是恩人,每个人的面孔都变了。”
“……”
“人心真是世间最难以想象的东西。”
“……”
“我已不知,到底该相信谁的话了!”
“……”
东方虞又是放下一子,却是帮着冷冽放下了一枚白子,而后道:“他既然不想知道,你又何必一定要告诉他,没瞧见连他的养父都不甚关心的模样么。”
明白好友从不说多余的话,冷冽迅速冷静下来,问道:“碧堡主?”
“可不是,反正他这时候,肯定是比你镇定多了。”
听东方虞这样说,冷冽彻底平静了下来,视线定在棋盘上的一颗黑子上,道:“阿虞,你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知道了什么?”东方虞笑,“我原本就知道你的小徒弟是米将军的儿子,至于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