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薏走上前去,顿住了脚步,面前那道如潭水般幽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目光铮铮的迎上她的注视。
累年经月,斗转星移,在宁薏眼里的星象变化,他如宇宙间一刹那的光辉,却长久而深刻地映在了她的脑里,论尘埃积淀,毅然是不可磨灭。
她张了张嘴,可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喉咙,只觉得过了几个世纪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存昱?”
男人英俊的脸,她这才完全看清,听见耳畔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好像穿过时光的隧道,传入她的耳中。
“好久不见。宁薏。”
那一刻,她竟差点落泪。过去那些冗长单调的日子里,她宛如守候在码头,看着太阳的东升西落,一颗心装载了太多,像随着一艘艘的船只驶去远方离开,想去海面上寻他。就算寻不到,听到关于他的音讯也好。可是等待了太久,就连她自己都忘了再等待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就是为了,与他的再次相逢。
*
回到酒店时候范桦芷刚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敷着面膜。见宁薏神色复杂,以为她是受了季奚章结婚的刺激,走过去拍拍她的肩,“人呐,总要错过些什么,才能遇见更好的。你说对吧?”
宁薏内心一阵波涛汹涌,喜悦占得最多,可一对上范桦芷的眼睛却不知从何说起,所有的过往到了嘴边变得难以启齿。
她讪讪地笑,手中握着的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嗯。”
明明整个人已是精疲力尽,洗完澡后躺在*上连动都不想动,可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很,也不知道睁着眼睛了多久,隔壁*的范桦芷都已沉沉睡去,听到她有节律的呼吸声。宁薏翻了个身子,忍不住将正充着电的手机拿到眼前。看见一条短信在手机里静静地躺着。
【晚安。】
关掉手机之后,屋子又变得一片晦暗。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竟也逐渐变得沉静下来。
晚安。
她在心里这么说,不知说给自己的,还是谁的。
第二日一早两姐妹就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着手退房了,跟踪着范桦芷的狗仔队兢兢业业,每天在酒店门口蹲点守着。宁薏怕范桦芷一出去就被围着问问题,担忧地提出要不两人一起去机场吧。
范桦芷拒绝:“你和我的飞机差的时间远着呢。这样子你得在机场等多久啊。”她释怀一笑,说出来的话好像是鼓励自己的,又好像是慰藉宁薏的,“没事,我现在好多了。可以应付他们的。”
宁薏看着范桦芷走之后,躺在*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自己又睡过去了,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看了下时间自己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仪表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奔去了机场。在那里匆忙地解决了下午餐,就到候机厅等着了。
闲着没事做,她翻了翻手机,上次孩子王捣鼓她的手机下了几款游戏,她后来见着了,懒得动手去删就一直留着了。随意点了一个试着玩,许是很久没有接触游戏了,这一玩就上了瘾,正在兴头上,一通电话就进来了。
自得了厦大的录取通知书之后,她有次和范桦芷打电话,知道了季奚章考去了上海的复旦大学,虽厦门与上海相距没有海南到哈尔滨那么远。但终究是一南一北,两人背道而驰。曾经要与他考去上海的期望也不断地在不知不觉中泯灭。对此她也是半分感慨,半分失落。
得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日晚上,他其实有打电话过来。只不过当时她洗着澡,因为洗头的缘故不得不在浴室磨蹭了半天。头发好不容易干了,她睡觉前见放在桌上的手机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她见到了一通未接来电,可她却没回拨。
她偏执的认为,这便是有缘无份,是天意让他们错过。这段无疾而终,心照不宣的感情,也就只能存于心中悄悄缅怀。
而她没删掉他,明明可以随手拨通电话再次联系起来,可她就是不去触及,就那么放在那里,如沉在小溪里的石子,在那么多石子中,他是最特别的一块,但她选择忽视。
“喂?”迟疑了半晌,她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一下子就好像回到了高二的那年元旦通宵晚会,周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而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只有彼此,气氛尴尬沉闷。
“你…”他如鲠在喉,“你在机场?”
那么多年,宁薏自认也是看的淡然了,纠正了下坐姿,挺着腰板,故作轻松地回:“对啊。待会就要登机了。你有什么事吗?”
他那边吞吞吐吐个半天,才说出一句十分没有意义的话,“那,一路好走。下次有空还来上海玩。”
宁薏内心有些微妙的变化,一颗心沉甸甸的,没料他特地在登机前打个电话来只为了和她说这些。不过说的也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话题好说呢。
“嗯。我还要登机,不说了。”她随意搪塞,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公式化的对话,她说完后下意识地就准备挂上电话,手机屏幕脱离皮肤的那一秒,电话那端他倏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宁薏灵敏的耳朵捕捉到,手机又重新贴回去。
“祝你幸福。”
她紧握的左手松开,带着笑意地道谢,语气却是艰涩无比。挂断电话后,低头再看看自己的手心,一片濡湿。
第九十四章 殊途末路
回到A市后,宁薏迷迷糊糊地在家里过了几天后便就开始收拾行李返北京工作了。她春假说起来还是要比公司里其他的同事多些。当她向老总提出多要几天假期时,老总眉毛一挑,豪爽的批了,同事们知道后也没私下抱怨什么,毕竟前面的三年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有目共睹。
她多要假期的原因,一是她想和父母亲多待的时间多些,二是避开回去返工的人流。
落地到北京已是早上八点,她赶回在北京自己租的小房子里洗了个澡,睡了一早上觉,起来煮了碗面吃,又匆忙的开着自己在北京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一辆丰田去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噼里啪啦的打字声连绵不断。
不过同事们虽然都忙在手上的工作,但也不会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纷纷抬头向宁薏问好。
宁薏把几大袋袋子放在闲置的桌上,招呼着他们:“我们老家的一些特产,你们饿了就过来吃。”
一听到有东西吃,整间办公室里都沸腾了起来,宁薏平常面上比较冷淡,对于工作方面较为严苛,不留情面,但人缘总体来说都是不错的,下属们也不会太过拘束,都站起来走到桌子前翻袋子里的食物。
很快桌上便一片狼藉,一个关系和宁薏比较好的小女生手拿一片芒果干,肩膀推了推她,“怎么样,今年回家有没有遭到上层领导命令啊?”
“哎。”女生接受到她目光里的一阵疑惑,叹息道:“就是,亲戚逼去相亲啊。”
宁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移了移视线,看向正围在一圈互相分享美食的一群人,催促着她们赶紧回岗位上工作。
一群人不敢迟疑,放下手中还没吃完的东西就坐回了座位上。她见到刚才八卦的女生还停留在原地,吃着芒果干,傻愣愣地看她。还没等她开口,女生就一把将芒果干塞入嘴里,整个腮帮子极可爱地鼓起来,举起双手小跑回了座位。
她无奈的摇头笑,走进了只与公众办公室一玻璃之隔的私人办公室里。翻了翻包包,看到自己的手机安静无声地躺在里面,出神了半分钟,索性把拉链拉的紧紧地,投入进工作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家里过久脑子生锈了,还是因假期太长导致身心太轻松,没有一丝紧张感。工作的时候总带着几分浮躁。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反常地准点关掉电脑,停止手上的工作,和一群同事挤着电梯下楼了。下班时间,走出公司的门口是骈肩累迹的,看大门的保安大伯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她,挥着手打招呼:“宁姑娘,今天下班那么快啊。”
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的她,因为长的略显娇小,面孔也是青涩稚嫩的,但每次出公司门都是最晚的。保安大伯就记住了她,称呼她为宁姑娘,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而保安大伯也是叫习惯了,也就一直没改,她也不怎么介意。
她走过去礼貌地笑,“是啊。”
与保安大伯聊了会天后,走去停车场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家里好像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当做晚餐来吃了。一个人开车去了一家大型超市旁的餐馆填饱肚子,便就走进超市打算买些面条之类的。
就在她犹豫是选红烧牛肉面还是香菇炖鸡面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女声。
“不买方便面啦,对身体不好。你就是不舍得下厨。”
宁薏余光瞥了一眼,只瞄到说话的女人的白色衣角,听着她又对着另一个人娇嗔了几句。估摸着是一对情侣,她可没有听别人打情骂俏的癖好。干脆也不考虑了,拿起两包不同味道的方面丢进购物车里,转了个身就要推车走。
“安静点。”
不咸不淡的语调,虽只说出了三个字,可她怎么会忘掉这熟悉的声音。
“宁薏?”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握紧了购物车的推手,将购物车转了个方向,此时三人终于面对面。
宁薏轻轻弯起了嘴角,对上男人的眼睛,“好巧,江存昱。”
不等他应,她就自顾自地转了话头,笑意盈盈地看向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子,问道:“女朋友?”
女人反应倒是够快,莞尔笑道:“你好。我叫厉阮。”
此时此刻宁薏的脑子没有那么清醒,眼前一片晕眩,两人的身影交叠,亲昵的姿态,让她连露出笑容都有些牵强,若不是她扶着购物车,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找了个借口就逃离了这个不宜久留之地。
她特地选择了最靠边的收银台付钱,走出暖气十足的超市,冷风顿时阵阵袭来,她提着购物袋的手不由得一紧,滔天的情绪席卷而来。
本以为再次相逢,过去自己的那几年孤寂应是值得的,没想到最终还是自己一人顾影自怜。
从此无牵无挂,无悲无喜,殊途末路,再无其他。
*
一晃便到了炎炎夏日,宁薏因公事在外跑了一日,结果一进一出空调房,她英勇战败了,原本打算带病上班的,老总路过她们部门,进来视察了一下,发现她咳得厉害,整张脸红通通的,赶紧催她回家把病养好了再回来。
宁薏也不好推辞,开着车去医院路上,半路想起自己的病历本还放在家里。她马上掉头回家,刚出电梯门就见到隔壁家的申大婶。
“那么早下班啊?”
她咳了几声,嗓子哑哑地回:“生病了。”
“这样啊。”申大婶表示很同情,多说了几句让她保重好身体之类的话。
楼道里传来刺耳的机器声,宁薏疑惑的问:“怎么了?”
申大婶瞧了眼对门,没好气地抱怨,“还不是对面这家新住户。一大早就在装修,吵个不行。看电视都听不见声音。”
宁薏嗓子疼得发热,与申大婶告别后回家拿了病历本去了医院。领完药后,她立即在车上吃起药来。可能是心理作用,这才没咽下去几分钟就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这才慢悠悠的开车回家。
吃了两天的药,她的病情才有些好转,再出家门去上班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对门,前几日装修时的大动静现在俨然消停了下来。门口也不再是布满粉尘,反而是纤尘不染。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她没再多想,走进了电梯。
一到下班时间,她收拾完走出门就见到一堆人闹哄哄地站在一块,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几个小女生看见她,忙叫住她问:“宁姐,去不去吃烧烤啊今晚。”
另一人补充:“对啊。还有唱K。”
宁薏没这好兴致,摇了摇头拒绝,显然是有些扫兴了,她想了想,在某个同事桌上放了几张红色钞票。
“今晚算我的。”
在一片“宁姐万岁”的欢呼声中,她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家吃饱饭加上洗完澡也不过才八点,若是几年前还在工作上拼搏的她,这个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开夜车。现在手头宽裕了许多,自然也就注重起了身子。想起厨房里还有上周买的水果蔬菜,拌了一碗沙拉吃捧着看电视。
最近新出了些偶像剧,她看着看着才发现这部电视剧有些熟悉,原来是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看来是改编成影视了。正看在兴头上,门铃就响了。她站了起来,边走边想是谁,毕竟她在北京没什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