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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几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渚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大概热心过头,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这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带着独特磁性的男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喂,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啊那么起劲……呜啊,别挂到我身上来啊!好重!江你快点把你儿子拉开啦!!”
是凛……不对,是松冈兄妹带着两个小家伙从海边回来了。
“呃……我们……”渚和怜对视一眼,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凛已经走到面前,四处看了看。
“咦?遥和真琴呢?”
“小遥哥去帐篷拿调料了。”兰又剥开了一颗番薯,慢慢答道。
“哥哥也一起去了。”莲则端起一杯看起来很可口的饮料,向兰递了过去。
凛愣了一会儿。
最后,他摸了摸鼻子,轻轻地笑了笑。
“哈,这样么。果然是夫唱夫随啊,那两个家伙。”
***
遥径直过去的那顶帐篷不大,是很普通的那种露宿用帐篷,位于营地靠边的地方,是他和真琴今晚的宿营地。
真琴跟过来时,门口地上已经放着遥的一双鞋。他掀开门帘探头进去,只见遥正背对着门口,跪在行李箱前找着什么。
帐篷内,全部的光线来自顶上牢牢绑着的一只应急灯。是暖白色的光源。
两张睡袋已经铺好。角落里放着一只挺大的行李箱,白天看的话是蓝绿色的迷彩样花纹。旁边堆着一些已经翻出来的物品,不过都叠放得十分整齐。
真琴默默地看了一会,才弯腰走了进去。
“遥,生气了?”
“没有。”
等了一会,遥像是找到了东西,站起身来。但并没有回头。
真琴的表情慢慢地收敛起来。他看着遥的背影沉默片刻,才微垂下头,轻声地代对方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说谎了吧。”是肯定的语气。
遥没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很快就被真琴打破了。
“也是呢,那时我的确不知道还能不能……哈,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给你写信,”他慢慢地说着,表情不知是悲是喜,“所以那封信上,的确没有写什么‘有重要的事要说’之类的话。”他顿了顿,“我写给你的其实是……大约算是‘告别’的话呢。”
“……我知道。”
这一次,遥很快地给了答复,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真琴不由得一怔。他睁大了些双眼凝望着遥,眸子里闪烁着波光粼粼的神彩,过了一会儿,唇边慢慢地浮起了一丝微笑。
他向前走了两步,从后面轻轻地拥住了对方。
“谢谢你,遥。”附在遥的耳边,他轻柔而低声地说着,“谢谢你出现。不然我……”
“真琴。”遥却打断了他。
真琴愣了一下。
“不是的。”
“……”
“你知道我会一直等。所以,哪怕我没有出现,你也一定会……会给我回信的。”
真琴被遥的这一段话给震住了。
并不是多么强烈的语气,每一个字眼也都稀松平常,但他能了解到这句普通的话背后的含义。
是遥说给他的,只有他能听懂的话。
张了张口,真琴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思来想去,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个呼唤。
“Haru……ka。”
他很少这样称呼遥。但每到特别的时刻,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念着对方的全名,似乎只有这样,才足够体现这个人和这个名字在他心目中的重要。
遥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这是无声的回应,真琴听得懂。
于是他收紧了怀抱,把头深深地埋进遥的肩窝里,无声地笑着。
他不知道,其实背对着他的遥……
也在静静地享受着这个温暖安心的拥抱,浅浅微笑。
***
当真琴和遥重新从帐篷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彻底沉入了海中。深蓝的天幕上群星闪耀,夏夜正式降临人间。
烤架旁,一群人正在进行激烈的“美食争夺战”。战事可谓非常“惨烈”,就不说各式烧烤食材,连同怜特意带来的寿司、饭团,兰以为没人会抢的番薯和莲绝对可以称作“舌尖上的杀手”的各种特制饮料,也被哄抢一空。战斗力最强的居然还不是渚,而是松冈家那一对能量惊人的双生兄妹。
遥和真琴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地再次退了回去。等他们再次走出来,外边果然又成了另一番景象——倒是与他们预想的差不多。
因为方才大家全顾着争抢,谁也没掂量清楚自己的食量,结果所有东西都烧熟之后……又没有足够的肚量把它们塞进去了。
回到烤架旁的两人倒是乐享其成。渚和怜还特意呈上了烤好的青花鱼和捏好的饭团,眼巴巴地期待他们能解决掉这个“战争遗留问题”……
当然不可能。
所以当凛也再塞不下第三十块烤牛排时,渚提议:
“呐呐,来一场海泳比赛怎么样?消化一下也好啊,不然今晚绝——对要睡不着了啦!”
大家众口一致地表示了赞同。
不过饱腹状态下可不能立即进行比赛,所以他们先随意玩了些游戏,聊了一会儿天。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欢乐时光了。
借着这样一个契机,聚散离合又重逢的旧时伙伴们重回故地,渐渐地找回了似乎遗失在岁月中的某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在尽情的嬉笑玩闹中,因为分离而形成的藩篱逐渐消失,他们也开始不再过多顾忌,恢复了畅所欲言的坦诚。他们甚至觉得像是一起乘坐了时光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青葱岁月,重拾了少年时代无忧无虑简单相伴的纯真时光。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备受期待的海泳比赛终于开始了。
他们以这个海湾两岸之间的水域为限,只游一个来回,全程大约是八百多米。也说好了,赛程中除凛这个专业人士之外,其余人若游不了全程,可以随时退出。不过还是有个小小惩罚,就是得和比输的人一起吃光所有剩下的食物。
五人中只有真琴没下水,他理所当然地成了裁判。至于其他人,包括那对小双胞胎,则组成了观战的啦啦队,尽职尽责地为运动员们呐喊加油。
没有想到的是,几人居然全部顺利完成了比赛,没一个半途而废。果然这些年来,不管是否以水泳为业,他们都有意无意地保持着对水泳的热爱,技巧方面也从未懈怠。
只是比赛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当然,遥和凛两人是不相上下……也不能这么说,凛到底还是先于遥好几秒上了岸。但剩下的两个,怜居然先于渚到达了终点,渚则成为了最后一名。
对于这个结果,渚的反应是:“哇,果然啊!难怪小怜老是讲要注意营养均衡多加锻炼什么的,原来是有道理的嘛!!”
怜倒是意外地没吭声,既没有吐槽,也没有出言附和。
再然后,作为输赛惩罚的食物还是被大家一起分吃掉了。
不过趁大家没怎么注意的时候,怜暗中无奈地责备了渚。
“我说你啊,在最后十几米放什么水?大家都看得出来好吗……我知道你也不是为了吃美食,只是不想我变成那个必须吃完所有‘垃圾食品’的倒霉蛋而已吧!”
他皱眉说着,眼中全是渚乐呵呵的模样。
而渚也只是一如既往地装傻充愣,嘿嘿直笑。
***
闹够了,孩子们都睡下了,大人们收拾好散乱的物品残渣后也互道了晚安散去。真琴和遥作为名义上的“东家”,自然负责清理最后的“战场”。全部整理完毕后,两人也没急着回帐篷,而是找了处干净的沙滩并肩坐了下来。
平潮时分,这片海娴静从容。偶尔溅起的哗哗水声,似乎也只是她入睡后清浅的呼吸和心跳。
夏夜的繁星铺满天空,散放着淡淡清辉,倒映在安平如镜的海面上,好似散落了一地的碎钻。于是从水下透出的银白微光如薄雾般朦胧了四野,令这海上夜色愈加显得静谧而宁和。
两个人在岸边静静地坐着,漫看着满天星光和沉眠的海。紧靠着的两只手默契地交握在一起,撑在细致松软的白沙上。
“遥,别担心。” 真琴突然轻声说道。
但遥没说话,仍然安静地沉默着。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再一起游泳的哦。” 真琴又说。
“真琴。”
“嗯? ”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
真琴转过头去,借着星光仔细地观察着遥,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尖上挑了一些,轻轻地笑起来。
“哈哈,是这样吗……”笑声是如本人一样的温柔亲切,“好啦,我知道了。那么,明天早上的青花鱼粥就交给你了哦,遥~ ”
说完,真琴便凑过来,轻轻地吻了吻遥的额头。
遥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
两人十指紧扣,交覆叠按在细沙之上。掌心里的沙粒流陷成痕,仿若记录着这片刻的永恒。
无需多言。
告白或者承诺,也只需要一个眼神。
有星夜为他们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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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Not yet!】…
【Additional Part(Ⅲ)】紧握在指间的风景
时间回到三年前。
深秋。正是加拿大枫叶最红的时候。
七濑遥踏上了这片美丽的国土,但不是为美景而来。
他是来寻一个答案。
他的确没收到真琴那封所谓的“请假”信,所以与真琴失去联络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真琴发来的所有邮件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
他将所有照片都打印了出来。
接下来所做的事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傻,甚至匪夷所思。但遥当时就这么做了。
他对照着买来的加拿大地图和网络上翻来的资料,用尺子和标记笔描起了……真琴在那边走过的轨迹。
他想找出些蛛丝马迹,看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的问题。
真琴的家是在安大略省的一座小城市里,工作的地方则是多伦多的公司分部。这两个地方的经典街景可以从大部分发来的照片里找到对应。
假日里,真琴会沿着经典的枫叶大道路线行进,往西去过尼亚加拉大瀑布,往东也渡过圣劳伦斯河,沿途一路的风景,他也都用镜头记录下来了。
到此为止,似乎一切都正常不过。
然而今年下半年开始就有些不同了。尤其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收到的照片只有两三张,还都是看不出所在地点的公园景致。但细心一点可以发现,这些相片是在同一间公园选取不同的角度拍摄下来的。
这让遥十分纳闷。
是真琴最近太忙,有空时只能去这个街心公园散心?还是工作地或者家里,都已经没有了值得拍摄的东西?
不过遥并没有考虑太久。他一向是个行动派,所以……
遥当晚就和自己的编辑请了假,订好机票,揣着自绘的路线图踏上了前往枫叶之国的旅途。
他决定亲眼去看看。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作为朋友去探望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那时候,遥就怀着这样一个简单又执着的念头出发了。
***
飞抵多伦多后,遥正打算先去真琴的公司看看,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条手机留言。
那是个陌生号码,区号显示,属于他刚到达的这个国家。
是谁?……真琴吗?
遥怀着迷惑的心情打开来听了听,结果……
留言的内容让他浑身都冷了。
那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少年声音,说的是:
“小遥……遥哥吗?我怕我哥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你可以来看看他吗?”
遥几乎立即就知道了这是谁。他当即回拨过去,告诉对方自己就在机场。
大约半小时后,遥坐上了一辆家用厢型车。开车的是一位栗色头发戴了眼镜的中年男人,副驾上坐着一名深茶色头发的少年。是真琴的父亲和弟弟橘莲。
那则留言正是橘莲留下的。
“没想到遥哥居然……”
“真琴到底怎么了?”
“哥……哥哥他……”
是胃癌。而且是二次复发。
两年前首次确诊这个病时,恰好是在真琴赴加拿大考察的期间。他自己去检查的,之后便做出了在当地治疗的决定,毕竟这里有家人在,方便照应。当时病灶尚算良性,院方建议的也是保守疗法,所以回国道别时他也没说出实情,因为不想让朋友们担心。由于疗效稳定,他也没耽误工作,还继续上了一年多的班,只不过放弃了主管的位置。
只是今年年初开始,病情恶化了。
“哥哥没有放弃过,从来都没有。他还鼓励我们来着。但……但是这次病情发展太快,医院拿出来的方案据说也非常凶险,连主治医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哥哥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我们都很怕……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