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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夫……”身体早已痛到麻木,夏尔那微弱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就当对方以为他终于肯招了的时候,只听到这么一句话:
“别把本少爷跟成协会里的那群走狗相提并论。”夏尔一口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去,深海般的眼眸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怔住了,彻彻底底的怔住了!
在看到夏尔锋芒毕露的眼神时,安德烈夫只感到浑身一震,一时间竟忘记了如何反应。沉默了许久,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不会服从于任何一方,因为——
他才是棋盘上的国王。
想通了这点的安德烈夫,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叩问下去,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放下了手中的刑具,转过身准备离开,轻瞥了一眼身后的夏尔,对门外的看守说道:
“够了,把他关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时,夏尔只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只是身上的伤所引发的剧痛让他很是难受。他熬过了这几个时辰的煎熬,同时也意味着,他还要熬过接下来无数天的所有煎熬。
啊啊……好累啊……
被重新关回到牢房里的夏尔躺在地上。袭遍全身的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夏尔在夜晚接下来的时间里难以入眠,他只觉得的手心处不断的冒着冷汗,身体也冷的跟一块冰一样,仿佛快要死了一般。就在这时,夏尔又会想:上一次体会到这种痛苦究竟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话说回来,眼前自己被关着的这个牢笼,以及自己身上所受的重伤,眼下的状况,不禁让他回想起了过去那个场景。
真的是……很像呢……
“是啊,真的是很像当时契约的场景呢,我的少爷。”
从空气中传来的熟悉声音让夏尔一惊,瞬间瞪大了左眼,于是他惊愕的回过头,看到的是……
是那个恶魔。
(3)
呐,你还记得吗?
凡多姆海威家被摧毁的那一刻
在那场炽热的大火中,死神孤傲的停留在空中
在那场可怖的灾难中,小小的少年被独自带走
他陷入了沉睡,可醒来看到的是一派陌生的场景
以及那些孩子们……
鲜血飞溅,痛苦的嚎叫声,因愤怒和憎恨而扭曲的嘴脸
恐惧渐渐爬上他的心灵
于是在那一刻
他选择向恶魔祈祷
夏尔此刻正难以置信的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恶魔,可从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很清楚的知道,那黑色的发丝,猩红的双眸,嘴角意味不明的笑,这个恶魔此时展现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怎么,很惊讶吗?少爷。”塞巴斯见夏尔一脸的震惊,嘴角的笑不由得加深了,不禁调侃道。
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夏尔立刻恢复到原先的冷静,不再看向塞巴斯,选择了沉默。说不惊讶,那肯定是假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恶魔竟会出现在协会。但有一点夏尔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找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毫无价值,没有半点值得他去利用。
那么,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像是看出了夏尔的疑问一般,塞巴斯开始缓缓的靠近,对着夏尔浑身上下大量了一番,白皙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而且到了现在还依然有血在往外流,全身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那张漂亮的脸蛋也被添加了几道伤。
“这伤……还真是相当过分呢。”
说罢,塞巴斯立刻上前,用双手硬是掰开了铁笼上铁杆,让夏尔可以从里边出来。但是看看也知道,以对方目前的状况是绝对不可能站的起来的,于是塞巴斯便想直接抱他出来,可就在把手伸向夏尔的那一瞬间……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两人耳边回响着,只见夏尔皱了皱眉,将塞巴斯伸过来的手硬生生的打开了。
然后,便触及到了夏尔冰冷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塞巴斯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原有的笑容,看向夏尔的目光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少爷?”塞巴斯迅速的抓住对方骨头受伤的左手,用力的握了握,满意的看到夏尔因疼痛而蹙起的双眉,接着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强制性。
“这可轮不到你来决定哦,夏尔。此时此刻你若执意要与我对抗的话,只会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你认为银十字协会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塞巴斯依旧满脸的笑容,可却让看到的人多了几丝畏惧感。
“……你什么意思?”夏尔想要挣脱塞巴斯握住自己的手,可是越是挣扎,力气消失的越是快,伴随着疼痛,鲜血逐渐沾湿了对方的白色手套,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夏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夏尔。”塞巴斯笑了笑,继续说道:“银十字协会会长安德烈夫,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恶魔签订过契约的人,只要是他杀的恶魔,其契约者必定要送上性命。如果按照你的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你很可能就这样被杀掉的哦?”
“……”夏尔陷入了沉默,脑海里开始不断的回想,的确,从今晚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多多少少感觉到安德烈夫眼神里所透出的对恶魔的憎恨,以及杀气。
但是……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跟你走的必要。所以……放开你的手。”夏尔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杀的这点,只是他被这个恶魔再次救了的这份事实,实在不想去接受和承担。
“夏尔,我刚刚说过了吧。”塞巴斯的眼眸开始泛着红色的光芒,“这可轮不到你来决定。”
说罢,便强硬的将夏尔从牢笼里带了出来,也不顾伤口是否有扯到,夏尔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抽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夏尔,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塞巴斯抬起手捏住他的下颚,逼迫着对方与自己对视,恶魔的口吻在耳畔响起:
“第一,跟我走。第二,被协会折磨至死,你选哪一个?”
夏尔微愣的凝视着塞巴斯红色的双眸,很明显,眼前这个恶魔并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这也是他的第一次犹豫。
“我……”
正当夏尔准备回答之时——
随着‘嘭’的一声枪声,紧接着,便有无数声枪声汇聚在了一起,夏尔在那一刻彻底的惊住了。因为,这阵剧烈,刺耳的枪声,是整个银十字协会内的所有猎人发动的,而这个举动恰恰就表示了——
他们已经知道会内有入侵者侵入了!
高呼声,脚步声,枪声,都在步步逼近这个地下牢房。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夏尔咬了咬了牙,烦躁的皱了皱眉,望着眼前这个招生惹事的罪魁祸首,可问题是,塞巴斯却不为这阵躁动所动,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若是可以,夏尔此刻真的想用他那锋利的目光把这个恶魔给戳个洞出来。
“喂,全员给我集中注意力,恶魔就在这附近!”
“快多派几个天使多来,他们可以嗅到那些家伙们的味道!”
……
夏尔和塞巴斯就这样安静的呆在所有牢房中的一间,可夏尔却清楚的知道,在这间牢房的门外,猎人们正仔细的搜索着每一个房间。若是这扇门被打破的话,即使是塞巴斯也不可能应付的了所有的猎人,何况里面还掺杂着天使和死神。而且事情过后,自己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协会最多只需再花上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可以把这里掀个底朝天,将塞巴斯杀死。
然后死了之后还要拉夏尔来陪葬。
想到这里,夏尔只觉得之前没有杀掉这个恶魔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砰——”的一声,牢房的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了,所有的猎人都集中起来,将视线集中到了塞巴斯身上,同时,也集中在了作为猎人的夏尔身上。
“找到了,一个恶魔和一个协会里的背叛者,全体,准备拔枪!”带头的那个猎人高呼道,话音刚落,只见所有猎人将夏尔和塞巴斯二人包围住,并迅速掏出□□,随时都可以扣下扳机。
“糟糕了——!”夏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头一次觉得如此危险。
“夏尔,选择呢?”塞巴斯的眼里没有半点对此情境的紧张感,不去注意那些猎人,只是一味的让对方回答自己,脸上依旧充满着笑意。
“嘁!”夏尔极度不悦的啧了一声,怒吼道:“你这恶魔,明明都是因为你……”
“夏尔,选择。”还未说完的话硬是被塞巴斯打断了,红色的眸子泛着血红的光,如利刃一般。
环视了一下眼前紧迫的局面,即使此刻自己千遍万遍的想要杀掉这个恶魔,那也都只是后话了。这样下去,死的就是自己和塞巴斯。
‘塞巴斯会被杀死……’夏尔的脑海顿时浮现出他被杀时的场面。接着他又想到:并不是被自己,而是被别人……
开什么玩笑!
死死的咬住双唇,丝丝鲜血从苍白的嘴唇上缓缓流下。
自己的这场长达十年之久的噩梦,只有在杀掉他的那一刻才能解放!
“知道了,我跟你走!”
夏尔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就在吼完的那瞬间,塞巴斯笑着露出了他那尖锐的獠牙,在那一刻,恶魔的力量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周围的人不禁感到一阵寒颤。
接着,在夜晚所剩下的最后几个时辰,在那个地下室的房间里,跟当年一样,掀起了一场狂风血雨。
(4)
你知道吗?
在这十年间,有一位少年一直追寻着那黑色的身影
在这十年间,有一位恶魔一直寻找着与少年那极其相似的灵魂
那你知道吗?
少年在上一夜,再次遇见了恶魔
他发誓,一定要用这双早已沾满罪孽的双手,染上对方的血液
恶魔在这一夜,再次找到了少年
他咧开嘴笑了,眼睛闪烁着血红的光
像是发现了少年身上的秘密一般
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是——
贪婪的目光
夏尔此刻紧闭着双眼,他现在只感觉的到那微冷的风,以及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即使闭着眼,他也知道塞巴斯正带着他快速离开协会。原本的伤口早已变得红肿,周围的皮肤变得滚烫,不过塞巴斯那冰冷的怀抱让他多少减轻了不适感。
夏尔偶尔会睁开眼偷瞄一眼,塞巴斯完美的侧脸在淡淡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恍惚,让人恍若在梦境一般,怀疑着眼前的真实。
于是,夏尔再一次闭上了眼,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睁开,在这离开协会的路上,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细微的动作。
同时,他也在回想着方才在协会所发生的事。
……
就在夏尔说出要跟塞巴斯走的那一刻,他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看到这样一个场景,跟当年一样。恶魔那可怖,强大的力量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然后,鲜血开始飞溅,血腥的气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带着对这个恶魔的畏惧,猎人们惶恐的朝着恶魔不断的扣下扳机,子弹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紧接着,夏尔还没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阵阵惨叫声,求救声,绝望的呼喊声,猎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在那双血红的眸子下。
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个恶魔,将屋子里除了他自身和夏尔以外的人,全部杀死了。不论是身为敌人的猎人,还是那些事不关己的犯人们。
‘他,变得更强了!’夏尔在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眼里满是诧异。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少爷。”依旧是那声音,那笑容,那个人,那个对自己熟悉的称呼,他缓缓的靠近夏尔,即使杀了这么多的人,可衣服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迹。
塞巴斯将夏尔轻轻抱起,之后,便消失在了血与黑暗交错的混沌之中。
……
“我们到了,少爷。”塞巴斯低着头对夏尔轻声道,停下了原本还在进行的脚步。
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湛蓝的左眼。步入眼帘的,是一家小型的旅馆,但由于此刻是半夜三点多钟,所以旅馆的门还是关着的。
意料之中,只见夏尔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要我睡门口吗?就算现在是在德国,以你的能力就这样回到英国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面对着夏尔与十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烂脾气,塞巴斯感到有些好笑,于是解释道:
“确实,如您所说,少爷。但是,就算是要到英国,我个人觉得还是按照人类的方式回去较好。毕竟马上就要天亮了,若是在下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赶路,恐怕会引起骚动的。况且我也消耗了不少的力量。”
“……”夏尔望着塞巴斯那依旧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