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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李纨揉了揉眼睛:“我眼睛花了,那个像泼妇一样的不是我们的皇父吧。”
李纹立即附和:“我眼睛也花了,我也看见了。”
黛玉冷清的声音响起:“你们没有看错,那个披头散发,双手叉腰,没有一点形象的女人就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皇父。”
“我的天。”李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慢慢蹲下,似乎不忍再看。李纨张大了嘴巴,一直没有合上。黛玉脸上挂着清冷的笑容,直直的看着场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反应过来的湘云,拉着贾兰就往外走:“兰儿乖,这不是你该看的,回去读书吧。”
宝玉则是被吓呆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尊敬的父亲和母亲会吵得如此惊天动地,身边嫂子和妻子的话都没有进到他的耳朵。渐渐的,他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就这么不停地落了下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见吵得声嘶力竭的两人有动手的趋势,围观的几个也不得不插手了,安排几个小厮拖住贾政,几个婆子按住王夫人,强行将两人分开,被分开两人仍然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李纨站了出去:“老爷,太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话好好说吧。”
贾政气哼哼的说:“珠儿媳妇,你也是书香人家出身,见过如此不讲理的泼妇么,今天不休了他我枉自为人。“
王夫人这才注意到几个儿子也到了这里,明白刚才自己的样子已经被他们看了去,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一时竟没来得及反驳贾政的话。
李纨见其他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继续自己上了:“按理说,断没有小辈管到长辈头上的理,您和太太的事,我们不能管也不敢管。只是在院子里闹成这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老爷一向素有清名,太太也是乐善好施的,总不能因为这个毁了名声吧!”
贾政一想的确是这样,点了点头,带头走进自己住的主屋:“珠儿媳妇说得是,我老糊涂了,都进来吧。如今族长不在京城,我们这边最大的就是大老爷了,林之孝,安排人去把大老爷请来,我要开祠堂。”林之孝答应着去了。
王夫人一脸的怒色,跟着进了屋,其他人也走了进去,李纹因是外人,直接回避了出去。宝玉一直哭,还是湘云将他拽进去的。
一进屋,宝玉就哭着抱住王夫人:“太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见到哭得一塌糊涂的宝玉和看上去若无其事的几个儿子,王夫人心中堵得慌,心火更是旺了,出口就是不善:“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怎么回事你去问老爷啊,找我做什么?”
宝玉抬眼看了一回贾政,身体不由得又瑟缩了一回,鼓足了勇气开口:“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太太好不好,我,我以后一定努力读书。”
贾政坐到了主位上,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对着满脸泪痕的宝玉说:“你知道努力就好,这里没你的事,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我的事你少管。”
宝玉的泪水还是不停:“可是太太,您不能,不能……。我求您了,老爷。”说着,宝玉扑通跪下,抱着贾政的腿继续不停的哭。
贾政很是厌烦,直接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宝玉爬起来,继续抱着他的腿哭,一边哭一边说:“儿子不能没有母亲的。老爷,您就原谅太太吧。”
王夫人冷眼看着宝玉的动作,见贾政第二次将宝玉踢开,立即开口:“站起来,我不用你为了我去求他,一个废物而已,不值得。”
宝玉见状大惊失色,立即扑到王夫人身边,抱着他哭:“太太,您就别说了吧。都是儿子不好,累得你们吵架。”
王夫人见到宝玉这个样子,心中不知怎地就是一软,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别哭了,这事你管不了。”
“可是,可是,我……”宝玉抽抽噎噎的说,一边继续巴着王夫人。
王夫人被他抱得浑身不舒服,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宝玉的纠缠。
贾政听到王夫人骂他废物的时候脸更黑了,但还是忍住了脾气,一本正经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宝玉和王夫人的互动,他对这个只会哭泣的儿子厌烦透了,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真是被王夫人个老贱人养歪了,以后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李纨,黛玉,湘云的身份尴尬,毕竟是人家的儿媳妇,儿媳妇怎么能管到公公房里呢?三人无奈,也只能看着,连劝和的话都不好出口。但就这么离开也不是办法,室内的气氛一时酱僵硬了起来。湘云思考了一会,拉着李纨开始低声说话,李纨抬头看了贾政和王夫人一眼,不住的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房间里充斥着宝玉的低泣。当事的贾政和王夫人倒是都冷静了下来,也不再互找麻烦,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言不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林之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爷,大老爷和大太太来了。”
贾政连忙站起迎接,喊了声:“大哥。”
贾赦应了之后立即进屋,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原本属于贾政的主位上:“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祠堂也是能随便开的?”
贾政再次行礼,倒是让贾赦吃了一惊,自己这个弟弟,处处和自己别苗头,这次倒是难得的礼数周全呢,肯定有鬼。他心中想着,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吃惊之色。
贾政倒是没有注意到贾赦的动作,自顾自的开口:“如今族长不在京城,这里最大的就算大哥了,这次请大哥来,是请您做一个见证,我要休了这个女人。”说着,指了一下王夫人。
贾赦听到这话,觉得很是奇怪:“老二,你说真的?你们夫妻都好几十年了,怎么突然就……?”
贾政叹气:“娶妻不贤啊,他嫉妒,不孝,口舌又多,兄弟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邢夫人发出一声轻笑。王夫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贾赦看了看王夫人,开口劝道:“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样深。你和弟妹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你怎么也要想想去了的娘娘和珠儿,还要为宝玉想想啊。”
“不用想了,珠儿和娘娘也不是他教出来的。唯一一个他教的宝玉,整个一个废物。弟弟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贾政不肯妥协。
“你多想一下吧,这都半百的人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少年夫妻老来伴,互相多担待一点吧。再说了,我们这种人家,可不兴休妻的。传出去可不得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若不是他一直不将弟弟放在眼里,弟弟怎么会做出如此举动。若不是忍无可忍,我也不会不念旧情。”贾政继续坚持。
贾赦叹了口气,转向王夫人:“弟妹啊,你给他倒个歉,一切我都帮你担待了。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啊。”
王夫人看着贾赦,沉声说:“多谢大哥,这道歉么,还是休要提了。我没有做错,是不会道歉的,他想怎么就怎么吧。”
贾政立即接口:“你看看,他一直就这个样,能怪我么?”
见两人执意如此,贾赦也只能点头答应。通知相关人士开祠堂去了。
祠堂里,贾政笔走龙蛇,很快就将休书就递到了王夫人手上。王夫人接手就将休书撕成片片,头也不回的离开。气得贾政直跺脚,一干人士目瞪口呆,宝玉哭得倒在地上。
贾赦见事情办完,吩咐收拾东西。
李纨却突然插口:“等等,既然今日大老爷在这里主持,我有话说。”
贾赦很是奇怪:“你要说什么?”
“您也看到了,老爷莫名的休了太太,我等不服。事已至此,恳请大老爷主持分家,我们孤儿寡母,宁愿分出来单过。”
☆、云散
李纨的声音清朗,听到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这个贾府二房的长媳,一向都是以透明人的身份存在,如今突然发难,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贾政愤怒的说:“你,你……,荒唐。”
李纨淡淡的开口:“老爷的所作所为,就不荒唐了?连结发几十年的妻子都可以抛弃的人,让我如何敢相信?我们孤儿寡母,只想求一个安稳,谁知道哪一天会被逐出家门。还请大老爷,主持公道。”说着,弯身向贾赦行了一礼。
贾政怒道:“我是家长,我不同意分家。按照族规,这是不合理的。珠儿媳妇,谅在你年纪小,不知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还是莫要动这种糊涂念头的好。”
李纨也不在意,慢吞吞的将贾政的理由一条条的驳倒,顺带举出合理的例子,证明他提出的分家的要求是合理的。随着李纨的述说,湘云和黛玉也站出来支持,说宝玉已经长成,应该独立门户,如今父亲行差踏错,不能劝诫,只能请求分家,以免两难,坏了孝道。
见到三个儿媳集体反对自己闹分家,贾政是又气又怒,偏偏他口才不行,一个儿媳妇也说不过,只能空着急。他摆长辈架子完全没用,没人在意,一心指望的宝玉又只会呜呜的哭,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贾政只能颓然的同意分家,不过他借口贾环不在,意图拖延。
在场的几人完全不将这个借口放在眼里,只说这是独立门户,环儿还小,正好需要老爷照顾,这次只需要分这里的人就行。在一干谈判高手面前,贾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不得不答应他们一个个不合理的要求,转眼间,二房仅剩明面上的财产就被瓜分完毕。贾政捞到手的不足三分之一,他气得发抖,却对几个儿媳毫无办法。最终只能叹息:“妇人难养矣!”惹来众人的嗤笑。
贾府二房私底下的财产贾政也仅知道大概,等他去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全部被几个不孝的儿媳伙同被休的妻子瓜分干净,他手上没有证据,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王夫人走出去的时候,祠堂周围一片寂静。林之孝面带惶恐的禀报,声音颤抖:“老爷说,让小的送太太去找薛家太太。”
王夫人冷哼一声:“怎么这么着急,我还没收拾东西呢。”
林之孝声音更加颤抖:“老爷,老爷说,您在这个家吃了这么久的白,白饭,那些,那些嫁妆就当房钱和饭钱了。”
王夫人冷笑:“他倒是好算计,亏他还是读书人呢!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一番争执之后,王夫人不得不败北,乖乖上了去薛姨妈家的马车,因为他低估了贾政的无耻,自己的几个心腹都被贾政提前调开了。
在薛姨妈暂住的地方,得知王夫人的遭遇之后,薛姨妈张大了嘴巴,迎春眉头微蹙,探春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开口:“这里不是你娘家,不欢迎你。”
王夫人怒:“你……,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么?”
探春正色:“这里不是王家,轮不到你发威。你一个被休的女子,不乖乖的回娘家,跑亲戚家来做什么?”
听到被休两字,王夫人心情更差,面色阴沉,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鄙视自己了。
薛姨妈这时出来打圆场了,他拦住了探春,安排人将王夫人送到客房去休息。一边使人打探贾家现在的情况。王夫人就暂时在薛姨妈家住了下来。
几天之后,与薛姨妈一番深谈,王夫人最终还是离开了薛姨妈的住处,毕竟天天和探春相看两厌也不是办法,尤其现在薛家的生意都掌握在探春手上,他有绝对的话语权,薛姨妈也只能是拦一下而已。无法阻止探春无孔不入的报复,这些报复没什么伤害性,却让他烦不胜烦,尤其是让人成天在他耳边叨念不孝,嫉妒什么的。
康熙的根在北京,所以他没有南下,他也拉不下脸去找已经和贾政分家的几个儿子,因为他们之间无话可说。唯一让他郁闷的是,他如今身无长物,离开薛家之后竟不知道以何为生。上一世得意的文治武功,通通不能换饭吃,这让他是无比的郁闷。好在薛姨妈给了他足够的银子,让他暂时不用为生计担心。
他在薛姨妈家附近租了间屋子,等着宝钗的归来,希望从他那边能够获得亲情。贾环回来的时候,宝钗香菱没有回来,贾环倒是跑来看过他几次。时间一年年过去,宝钗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来去匆匆,他难得和他们见上一面。
二房很快就分完家,李纨带着贾兰也搬离了现在的住处,买了个离薛姨妈家很近的院子,住了下来。二房现在的屋子被一分为二,中间砌起了围墙。宝玉精神一直不佳,这些事情都是在湘云和黛玉的主持下进行的。
这段时间,宝玉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饿,也不知道困,丫鬟把饭递给他就吃,不给也不要,一个人坐着就可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