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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的日子连阳光都是冰冷的，哈利觉得自己已经近乎失去知觉了。
在波特家的时候，比利总是夸赞哈利精准的像是一台机器，那时比利还好奇自己是怎样做到的。
那会儿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习惯……习惯就好了。
哈利闭上眼，指尖轻轻地抚摸过自己的眉心，留恋不去，就好像每次出门Tom给自己的一个吻，想到这里男孩近乎满足笑了笑。
做梦有的时候未必不好，可是就怕梦醒的时分。
睁开眼，他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呆滞的眨了眨眼，然后僵硬的转过头去。
镜子里那个孤身一人的少年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其实，他倒是宁可做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总好过像个行尸走肉。
他瞥了一眼课程表上鲜明的标注，哈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出门。
——黑魔法防御术，和其他科目比起来显得有些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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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
当秒针直到12时，一位衣着整齐的贵族准时出现在了讲台，他似乎很疲惫，不是困倦，而是那种历尽沧桑，曾经沧海的疲惫，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特意探究的事情了，只是眼睛依旧犀利，随意地扫过略显混了的教室，然后又低垂了下来仿佛浑然不在意。
哈利坐在教室的第三排，一个既不过分讨好又不过分疏离的距离，和赫奇帕奇一起共同上课的是格兰芬多，对此哈利有些担忧——比如从一开始房间就没有安静过，其次格兰芬多闯祸的能力显然没有因为缺少救世主而被拉低。
对于此，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并没有试图改变现状，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他说话很慢，好在很清晰。
“邓布利多已经介绍过我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他说话很不客气，直呼邓布利多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够尊敬的味道，这激起了那些小狮子们的混乱以示抗议。
哈利看着对方似乎并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表情，很显然，对方并非是打压别人凸显自己的小人。
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族风范，以及舍我其谁的气度，哈利绝对相信，他是真的不屑一顾。
他下意识的猜想，恐怕这个世上没有真正值得这个人望而却步的东西。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这一瞬间，哈利觉得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他并没有寻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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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所谓的气势和风度并不能吓退所有人，尤其是愈挫愈勇的格兰芬多。
一个身着格兰芬多标志的男孩率先发难。
“你是不是黑巫师？”
他的声音很嘹亮，哈利却觉得有些刺耳。
格兰芬多似乎一向善于给别人贴标签，然后敌意十足。
孩子们都还太年轻，年轻到不了解轻易地给别人标上黑巫师的标签代表了什么，同样他们也不知道一个黑巫师会有怎样的能力——他们只知道黑巫师是不好的，仅此而已。
单纯、直白，往往也伤人。
为了众人口中所谓的善良，毫无理由又心安理得的伤人。
哈利苦笑，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否则自己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轻易的背叛，然后搞得一切都无法挽回。
除了……自己没办法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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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提问之后，台下一片哗然，谁都知道的德国是黑巫师的聚集地。
哈利似乎有些担忧，他抬头看向对方却意外的发现对方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凝视让他有些不适，条件反射似的迅速低头，但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如影随形，让他觉得无处躲藏。
伏地魔看着哈利几乎低到桌子上的小脑袋，饶有兴趣，却又似乎不怀好意。
“yes。”
看到男孩因为诧异而抬头的一瞬间，似乎对方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开始的冷淡。
哈利下意识的将手握紧了魔杖，身子绷得发紧，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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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的人似乎也因为对方的直白愣了一下，毕竟谁会在全世界最厉害的白魔王的地盘承认自己是黑巫师。
但是对方冰冷的眼睛似乎就是在告诉大家，这一切都并非玩笑。
男孩终究还是太稚嫩，他似乎有些胆怯。
他企图让自己的话更有力一些，只是语气的吞吐不清暴露了他的紧张，“那……你凭什么……教我们黑魔法。”
一直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教授终于抬起了眉眼，显得不那么病怏怏的了，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突然举起魔杖，干脆利落的冲着远处用于魔法实验的一只白鼬打出了一道诡异的紫黑色的光芒。
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的白鼬突然爆炸，离得近的几个学生的桌子上还溅着几滴血。
那个原本站着的男孩猛地抖了一下，直到听到周围人的惊呼才知道这位教授并不是冲自己施的魔法，不过他似乎被吓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也不说。
哈利此时也是震惊的望着对方，他的手心此刻已经全是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对方的魔咒是打在学生的身上，自己根本就无法保护他们——这样的想法让哈利心里止不住的涌上无力和挫败感。
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伏地魔显然对这种状况十分满意，他平静的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面对这样的力量，尖叫、惧怕、懦弱、躲闪都毫无用处，为了你们面对意外时还能活下去，所以我来教授你们黑魔法防御术。”
全场一片死寂。
让一个黑巫师来教授黑魔法，从某种角度来讲，在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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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刚在伏地魔近乎残酷的手段下依然保持平静的，恐怕在场的也只有哈利自己了。
即使同样有压迫感，哈利的救世主本性让他迅速对对方做出判断，无声咒，控制力精准，动作敏捷，魔法力量雄厚。
结论只有一个，对方意外的强大。
刚刚那个血腥而力量十足的咒语，一个标准的黑魔法。
哈利狠狠地拧起眉心，他讨厌黑魔法，那种生命仿佛一文不值的感觉，仿佛被全然被对方掌控，无论过多久他都无法真正在这方面做到宽容。
黑魔法的面前，生命委实太过脆弱。
如果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何谈其他。
他有些戒备地看向新任教授，显然对方的态度，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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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新任教授还没有丢掉饭碗的打算，他并没做什么格外过分的事情。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在接下来的时间由我将要教授你们黑魔法防御术。”
和其他教授不一样，没有威胁学生要遵守纪律，没有期待学生有何突破，没有要求学生达到什么目标，只是这样简单的叙述一件客观事实而已，好像学生无论怎样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从某种角度讲，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好老师。
“首先，”伏地魔的眼睛看向了自从那个爆裂咒结束后一直盯着自己的哈利，“我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学习黑魔法？”
这一句话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停留在哈利的身上，“波特先生，由你来回答。”
哈利皱了一下眉，这样的针对显然是不正常的，哈利可不会自恋的认为他在照顾熟人。
他只是迅速让自己归于了平静，然后平静的起身作答，“维护正义，保护家人。”
哈利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不过他似乎失败了。
对方的眼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哈利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却说不出来这样的不对劲源自于什么。
“那波特先生认为，为什么会有黑魔法？”
哈利似乎意有所指，声音之中也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为了追求力量的疯子。”
这话一说完，台下的小动物们似乎有些骚动。
“刚刚我的那样咒语如何抵抗？”
台上的黑衣教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的将话题引到一边，仿佛哈利的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次哈利没有思考，很快就做出了回答，“盔甲咒。”
“很好，赫奇帕奇加五分，不愧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
只听字面意思，对方大概是在夸赞哈利，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哈利没有从那个人身上找到一丝夸赞的神色。
哈利轻而易举的感觉出了对方对于自己的不屑，而他自己并没有反抗的力量。
是的，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是只有在当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被告知自己要面对黑魔王时才有的感觉。
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明明对方是在赞美自己，可是哈利却不甘心的发现似乎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挑衅放在心上，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他甚至没有一丁点在意。
在与这个人的初次交锋之中，救世主突然觉得自己的挫败感似乎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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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新站上讲台，他看都没看一眼哈利。
“战胜别人会让人热血澎湃，追求力量这是人的本性，而黑魔法是达到目的最简单的方式。”
本性。
哈利，我的男孩，纵容你是救世主，你也无法遏制这种本性的。
这位黑魔法防御术的新教授最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只要有人学习黑魔法试图使用黑魔法，你们的性命就在被威胁着，为了你们能活命，所以今天我们学习这门课。”
说完之后他像是自嘲似的，补充了一句，“作为老师，我祝福你们一辈子都用不上我交给你们的魔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我需要一名助手帮助我教学，如果你们之中有有这个意向的来我办公室找我。”
话虽如此，但是全班的人都看得出来，对方似乎很中意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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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哈利依然呆坐在原处。
不过伏地魔显然并不意外，“波特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事实上见过使用黑魔法毫不手软的哈利并不想留下，但是……他不想错过有关Tom的信息。
“你刚刚说战胜别人是人的本性，可是如果他战胜了所有人呢？”
如果非要说有人战胜了所有人的人，对方是谁显然不言而喻。
黑衣贵族的停顿了一下，“战胜孤独。”
两个人像是再玩一场文字游戏，谁也不肯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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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以为对方打死都不会主动提及Tom，但是显然，他始终也猜不透这个不知道来意的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伏地魔背过身，似乎再看着霍格沃茨的景色，他问哈利。
“你猜，黑魔王有没有原谅你。”
哈利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如果是Tom，我相信他原谅我了；如果是伏地魔，那么……他没有。”
对方似乎因为哈利的回答愣了一下。
“那你觉得，黑魔王现在怎么样。”
“如果是Tom，那他一定过得很好；如果是伏地魔……”
哈利的话突然顿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黑衣男人似乎对哈利的话感兴趣了一点，他回过头，追问男孩，“如果是伏地魔，怎么样？”
哈利苦笑，“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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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放弃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注定得不到答案，男孩步伐有些僵硬的离开了。
“等一下。”男人转身叫住了他，神态依旧，气势逼人。
哈利觉得他一定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即使他未必属于光明——因为他简直就像是从黑白世界里走出来的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事作风，个性十足。
他一字一顿地问哈利，“为什么你觉得Tom不会因为离开你而痛苦。”
“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