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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他只想好好与加隆渡过,又何必为过去的恩恩怨怨争论不休?
而加隆亦无意再查究下去,死者已矣,克诺索斯和哈迪斯都已死了,自己和撒加亦命不长久,就让这谜团永远伴随师祖长埋地下吧!
想着撒加身体渐渐虚弱,已经不起流浪劳顿了,而此处生活物品皆备,不用挨风抵雨,加隆于是决定与他于此共度余生.
察看了四周,发觉这山洞并不简单,再走进去,里面就如迷宫一样,有些地方甚至装上了机关,只是经历多年都已坏了,迂回的路上沿途可见几个石室,但都被沉重的石门封住,内力不够也没法打开,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圣派的多部绝学都已失传,一些镇派之宝,如那对名震天下的星云双剑亦不知所踪,撒加深信定跟这些石室大有关联.
圣派绝学众多,师父曾跟他们说过,假若那些没有失传,圣派的成就绝不止于此,要剿灭魔教也会容易得多,若然那人真的是师祖克诺索斯,为何他要把圣派的典籍藏在这里?为何他要把星河剑法分开传授三人?为何要在这山洞设下重重机关?为何要在此长居?难道他早已料到会遭人暗算?难道,杀他的人就是...
身为圣派弟子,撒加当然想知道答案,然而以他跟加隆的内力,即使不是身中剧毒也定然不能打开石门,尽管好奇当中隐藏秘密亦无从探究了.
洞中的石室都被关上,只有一个例外,然而里面却没有任何特别,没有摆放什么,洞壁都刻着一些字,却断断续续不知所云,有些较完整的似是什么武功.
这儿就是师祖练功的地方吗?那么那些文字也就是他钻研的武功了,本来对学武之人来说,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人将快死,武功再利害又有何用?
那些绝学加隆没看两眼便走开了,而撒加却不断回头看了又看.
或许一切仍未绝望吧!只是此举实在兵行险着,稍一不慎恐怕只会比毒发身亡死得更惨.
然而为了加隆,他愿意冒险一试.
六
一清早加隆便赶着到山下去,虽然撒加这个样子,自己实在不放心离开他半分半刻,可他还是想替他达到最后的心愿,想不到他仍把童年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加隆不禁笑了笑.
习武的生活很苦,毕竟还是孩子,有时也会受不了经常抱怨,当然撒加也成了他唯一的撒娇对象,其实他也明白,这种生活对跟自己同样年幼的哥哥也是很苦,然而当时任性的他,就只知道依恋哥哥温柔的安慰,而撒加总会笑笑,说只要他练好功夫,两人便可一起放风筝去.
有时会很羡慕空中自由飞翔的风筝,甚至幻想那就是自己,摆脱了一切羁绊,快乐的跟哥哥两个随风飘泊.
想到可以两人一起去玩,加隆就是千万个不愿也会听师父的话乖乖练功去.
这么多年来一直聚少离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学武之人该以天下安危为己任,在这冥教作恶为祸天下之际,对外界的事再不闻不问,只沉醉于私情着实有点不妥,可加隆也顾不上那么多,在撒加和他受苦时又有谁关心过他们伸出过援手?难道他们在将死之时也不可过点自由生活吗?
死亡算是什么?只要能和撒加自由自在的翱翔,死亡又有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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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这一趟下山,应该中午过后才能回来吧!
虽然想出了办法,但那风险实在太高,万一失败只会比毒发死得更惨,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亦不知道那会对身体有何影响,加隆绝不会让自己忍痛去试.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只要他们能一起,只要几天已很足够,可他还是清楚看到那双隐隐带着悲伤不舍的眼睛,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想两人好好的活下去?
再过两天便是毒发之期,身体已越发虚弱,他已不能再犹疑下去,即使加隆会因而怪责他,即使可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也要豁出去勇敢尝试.
勉强撑起身体,蹒跚的走向那个师祖曾练功的地方,那些模糊不清的文字跃现眼前,那些文字虽然断断续续,可是以他对圣派和冥教武功的熟悉,再加上他天资聪敏,要重新推敲组织起来并非难事.
依那文字记述,那该是一套很霸道的内功心法,比哈迪斯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创出这套武功,师祖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难以想象,若然他肯倾囊相授,宙斯,哈迪斯和波塞东定有更高成就,或许正因他疑心太重,才会导致师兄弟相残,圣派苦战冥教的种种局面吧!
其实当年师祖在武林的地位已是数一数二,按道理没必要创下这套万一掌握不好反对自身有害的霸道武功,除非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也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已有杀身之祸...
无论如何也好,上一代的恩怨他已不想考究了,未经师父批准偷练本门武功本是弥天大罪,但自己已危在旦夕,虽然多次相劝,想必加隆在他死后也将随他而去,他又怎能忍心?
跪在师祖的坟墓跟前叩几个头,提起了剑开始思索,其实这几天已有头绪,因此不消一会,便能在断句中补上了缺失的字,把乱了套的句子重新组好,完成了一篇完整的心法.虽是如此,毕竟不知当中是否有错,万一错了后果定然非同小可,但他已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缓缓打坐下来,屏息养神,再细读壁上心法,依着心法所指,慢慢运起身体剩余的所有力量,只感全身血气沸腾,就像快要冲破所有经脉喷射而出,身体也渐渐灼热起来,就如烈火焚身,剧痛难当,他痛得差点昏了过去,却仍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额上已大汗淋漓,嘴角的鲜血缓缓渗出,体内的毒液遇上那霸道气劲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体像要被几度力量撕碎.
不!他不可以放弃!他一定要活下去!和加隆快乐的活下去!
强自运功压住乱窜的鲜血,强烈的求生意志催发起前所未有的力量,心中默念壁上心法,依它所说把力量再度催升,身体已难再承受,快要被那强烈力量五马分尸,他却仍不肯停下,快要成功了!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那力量何其霸道,只把全身的剧毒逼得无处可去,他咬了咬牙,再度运劲,身上那片深黑,渐渐被逼到肩膀,再从肩膀逼去胳膊,再从胳膊逼到手腕上去.
唯一的机会来了!他毫不犹疑提起了锋利的剑,向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
那家店子也可真难找,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时已过中午,虽说在圣域后山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个山洞更是人迹罕至,然而撒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加隆实在不放心把他留下,事情办好以后立即焦急的赶了回去.
山洞依然很静,甚至静得没有了人的气息,加隆皱了皱眉,只感到内心一阵强烈不安.
还是那种阴沉的气息,在此居住几天,加隆也渐渐习惯了,然而在除了那股刺骨的阴寒,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不沉常的味道.
那是...微微的血腥味.
呼吸在加速,心越发剧跳.
难道是冥教的人?不,没可能的,任他们有更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踏足圣域的地方.
难道是圣域的人?不,更没可能,虽然撒加已背出师门,师父和师弟们对他始终爱护有加,又怎会对他不利?
那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令加隆一阵昏眩天旋地转,脑里闪过无数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撒加!不...
整个人如入冰窖,心像被锋利的刀贯穿,手上的两个风筝“啪”的一声掉了在地上.
眼前的画面,比心中预想的恐怖千倍万倍.
洞内满是刺鼻的血腥,挤得连一个呼吸的立足点也没有,铺天覆地的大片鲜血刺痛了眼睛,戮穿了内心.地上爬满了一条条蜿蜒的血河,慢慢的流淌开去,把原本布满青苔的地面染得暗黑.
撒加!!!
全身的血液也随之凝固,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抱起了地上那具血色全无的身体.
“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醒醒...”
赶紧看了看四周,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在他身旁是一把染满了鲜血的利剑,他的手腕上赫然是一道道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血痕,自伤口流出的鲜血显然已被点穴止住,加隆的心被狠狠揪痛,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却又怕创口会再次出血,立即撕下了衣衫,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好.
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呻吟了几声,悠悠的醒转过来.
“哥...哥...”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神色紧张焦急的脸.
“加隆...”勉强挤起一个安慰的微笑,可那苍白虚弱的笑容看在加隆眼里,只觉更心痛难当.
“为什么要这样做?”内心的悲伤狂怒快要爆发,但面对着他却只能把怒气都压进心底,然而语气中还是掩饰不了激动.“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的一起过这几天吗?为什么选择先走一步拋下我?为什么?”
“加隆...我没有拋下你...我这样做...只是想跟你一起...”他气若游丝答道:“没有解药...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用霸道的内功...把剧毒逼出来...”
“所以,你背着我练了师祖留下的武功,背着我自己去冒险!”加隆终于恍然大悟.“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险?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霸道的功力!这种放血逼毒的方法也可立即要了你的命!难道这种方法真的万无一失,肯定能把所有毒都逼出来吗?”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我只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可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加隆紧紧的搂住了他.“我不会让你忍受痛苦去为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冒险!”
“就是知道...你不会允许...”
“你才故意让我下山!”加隆低沉的打断了他.
“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有没有效...两天后便知道...”
两天后...加隆的心沉了下去,假若这次真的失败了,他们便得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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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撒加的精神渐渐好转,然而加隆却未能宽心下来,那方法真的有效吗?他实在不清楚,他只听说过人将快死的回光返照之象,可是面对撒加,他却没说什么,即使心里如何难过,脸上还是充满温柔满足的笑意.
不断的告诉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反正他离去了自己也决不会独活,无论什么再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他应该开心,应该珍惜.
两个人在那片小时候常来玩耍的草地上你追我逐,脸上再现出属于孩子的纯真灿烂的笑,玩得累时坐在树下,互相依偎着替对方拭汗,把生死全然拋诸脑后.
最后一天,两人把风筝都放飞了,看着两只风筝自由的翱翔,两人的心里都充满憧憬.
只要永远一起,去哪里也是一样.
没有离愁别绪,没有悲伤泪水,没有千言万语,两人只默默相拥着,看最后一个夕阳,渡最后一个晚上,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对方.
只愿时光永远停留,留住这个柔情蜜意的晚上.
只是,奇迹并不存在,无情的阳光还是刺破了美梦.
“哥...哥...”加隆轻轻叫了几声,怀中的人还是没有响应.
柔情地抚摸那张安详的睡脸,脸上泛起了释然的笑意.
“哥,我现在就来.”缓缓抱着他站了起来,轻轻在他额上印上一吻,剑光一闪,已向自己脖上抹去...
七
电光火石间,一只温暖的手捉紧了他的手腕,“当”的一声,剑铿然落地.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脸上顿时爬满了泪水.
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虚弱的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我就是知道...你是不会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什么也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能.”紧紧的抱着他,唯恐下一刻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作是你也会这样做,是不是?”
他笑了笑,无言以对.
从没想过,师祖的武功竟强横霸道得连波塞东所下的剧毒也能逼出来,虽然加隆始终不太忍心让撒加以这种方法逼毒,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可行之法.
毒发之期已过,撒加仍能保住性命,说明了这方法虽然危险却很有效,也许撒加说得对,即使仍有丝毫希望也不应该放弃,反正已有一死的准备,还用怕什么呢?
那内功心法虽然力量雄浑,仍不足以一次把所有毒尽数逼出体外,撒加仍清楚感到剧毒仍不时在体内肆虐,因此虽然明知再次强行逼毒危险万分,也决心要一试.
然而,这次却跟上次不同,他有信心,不管怎样的痛苦自己也定能忍受下来,因为,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看着加隆,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歉意,从前是自己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