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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当初全因为他才被逼与加隆分开,他已再不能恨他.
让最爱的人离开自己,哈迪斯纵有铁石心肠,也不能不难过.
只是,经此事后,他更清楚明白,即使留住了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自己对他伤害太深,能补偿的,也只有如此了.
那是一个多么情深的青年,由始至终,他宁死也不肯背叛自己,即使身不由己,也从没想过背叛所爱的人,就算被他拋弃伤害,也是无怨无悔的爱着他.
如果当年师兄能像他一样,自己也不会落至今天这样.
往事已矣,如今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叹了口气,不再多想.
“撒加,跟我来吧!”
****************
天空海阔,许久没看过这充满自由气息的景致,没尝过一口如此清新的空气.
哈迪斯秘密放走了他,带他循着只有教主知晓的地道离开.
临行时他忍不住回头,再看那个行事乖戾,实则却情深义重的男人.
他虽然不能爱他,可他今生,已注定忘不了他.
遥看广阔的天地,不禁茫然起来,他已不能回头重返圣派了,心灰意冷的他,也不想再踏足武林,只想到到处飘泊四海为家,可以的话找个地方隐居,从此不再过问江湖纷争,也不会再跟加隆见面.
让他恨自己一生吧!既然已不能再相爱,让他用另一种方式记着自己,也算是一种慰藉.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只要沿着山路走下,便可离开这个囚禁了自己多年的地方.
只是,事情并不太顺利.
听到从远方传来震耳的马匹奔腾声,他心里就如平静的湖水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即使不放过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一个早已心死的人,留在世上也只是苟活而已.
他不想再躲不想再逃,他早已置生死于道外了,停下沉重的脚步,抽出了剑,即使不敌,也宁可像个男子汉般死去,绝不再受屈辱向任何人垂首求饶.
拉达一行人见他迎风而立,虽脸色苍白,内伤明显未愈,仍没半点退缩之意,不禁觉得好笑.
“到了现在,还逞什么英雄好汉?叛徒!我告诉你,知趣的便束手就擒,跟我回去领罪受罚,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士可杀不可辱.”撒加冷冷答道.
“哼!还敢口出狂言!”拉达朗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杀死教主潜逃的叛徒碎尸万段!”
什么?哈迪斯已死了?自己获他多番相救维护,虽未能接受对方情意,可撒加毕竟不是冷酷无情,想起哈迪斯带自己离开时,看上去并无大碍,怎会突然传出死讯,而拉达竟口口声声指哈迪斯是被自己所杀?心中疑问太多,可拉达的手下狠狠杀至,已没时间让他思索.
举起了剑,抱着视死如归之心,以毕生所学与之一拼,他的星河剑法本已不弱,加上静观哈迪斯所用招式,从中偷偷学了星云陨坠,配以哈迪斯传他的内功,本应如虎添翼,奈何他先受加隆一剑再挨拉达一掌,伤势实在不轻,即使对手只是魔教二流高手,也已渐见吃力.
毕竟他身为一教护法,武功本比眼前对手为高,即使受伤未愈也能勉强支撑,对方虽人多势众且乘虚而入,一时亦占不了什么便宜,情势拉据难分胜负.
然而拉达却胸有成竹,撒加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就算他拥有十成功力,也只跟自己半斤八两,更何况现在他受了伤又被这车轮战消磨体力?无论他怎样挣扎,最终也定必撑不下去,自己的手下杀他亦绰绰有余,可是,哈迪斯刚死,教中定然大乱,正是众护法争权夺位之时,他已不想再跟撒加纠缠,只想尽快把他解决,回到教中以手刃杀教主凶手的功劳作为争位筹码.
的确,撒加的剑法,已远远不及昔日凌厉,虽有刁钻的剑招,无奈缺乏内劲,杀伤力自然大减,敌人如浪涛,退了一批又涌上来,他的体力已所余无几,身上也已血渍斑斑伤痕累累.
今天就要死在这儿吗?他微微一笑,自己早就没想过要活下去,临死能让他痛快一战也算不错.
就痛痛快快战死它吧!多痛快!
抱着必死之心,出招更毫无顾忌.
似是无力的剑一刺,划出一幅完美天图,所到之处,留下一度度血红星痕.
渐渐的,浓浓的血扩散开去,染空了一片天际.
撒加看着自己的血,释然的笑了.
脑后突然生风,他并非感受不到,然而即使他深知有人从后面偷袭,自己已危在旦夕,那剑还是意无反顾的刺了出去.
用尽最后一分气力,划出那片美丽却不能永恒的星图,那个只属于他和加隆的回忆.
好美的图案!他在小时候与他一起练剑时,两人总会异口同声的赞叹.
那是加隆唯一留下给他的东西了.
好美,真的好美,只是那个本应和他一起绘出这迷人星海的青年,他到底在哪里?
他走了,他讨厌他,他恨他,甚至要置他于死地,他...已永永远远离开了他.
身体像要被一下下排山倒海的掌力击得粉碎,五脏六腑被那股猛烈力量生生撕开,一口口的腥甜争相夺喉而出.
然而在快被那力量彻底摧毁之时,雄浑的掌竟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只见拉达手上正被几根琴弦紧紧拴着无法动弹,而他眼中满是狂怒之色.
“你这执迷不悟的女人,到了现在还要帮着那个臭小子吗?”他咬牙切齿说道.
“教主不是被他所杀的.”潘多拉收紧了琴弦,把拉达正要击向撒加的手拉开.
“你有什么凭据?”拉达不屑的哼了声:“教主离奇死亡,有人亲眼目睹他曾到监牢里去看那臭小子,接着两个人不知所踪,只能发现教主的尸体,那臭小子却逃之夭夭,你说!能杀教主的人,除了他又有何人?”
“他当时受了伤,就算他有十成功力,也非教主的对手.”
“这倒难说,教主跟他的关系,教里的兄弟都一清二楚.”拉达手指一弹,不废气力便弄断了银弦.“教主一时失慎死于温柔乡里,也非没有可能.”
“教主尸骨未寒,你竟出言污蔑,拉达曼迪斯,你到底居心何在?”教主被辱,潘多拉登时怒火攻心.
“居心?这我倒想问问圣女,出手维护这个杀死教主的叛徒,又是为了什么?”拉达戏谑一笑:“是被那小子迷着,连冥教的规矩也忘了?”
“哼!”拉达曼迪斯为人奸狡,跟他作口舌之争实在讨不了什么便宜,撒加连中他多掌,受伤极重昏迷不醒,潘多拉不再与他争辩,立刻以身体护着撒加,指尖抚上琴弦,赫然是其绝技──竖琴魔曲.
潘多拉的魔曲早已名震江湖,其琴音与拉达的声波异曲同工,然而跟拉达不同,那声音非旦毫不霸道雄浑,反而悠畅悦耳,就如天上乐曲,温柔婉雅,每个音阶都令人如痴如醉不禁着魔,继而浑然忘我失去心魂,此时全身便受她指间琴丝所制,只待她一收紧,顿时经脉尽碎而亡.
潘多拉已多次使用这招,然而以之对付自己同门还是首次,眼前众人除拉达之外都不是其对手,加上之前他们与撒加激战,战力已大大削弱,面对潘多拉这招杀着,不久便不堪一击.
教中圣女与护法的功力本就不分上下,然而此时拉达深知自己如今武功已大有增进非昔日可比,胜卷在握成竹在胸,以他现在之力,杀她已绰绰有余,但她始终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并不想伤她分毫,于是先以内力护体不受那魔音所扰,再化掌为爪缠住潘多拉手中银丝.
双方僵持不下,可潘多拉却暗暗心惊,她隐约感到拉达内力比从前深厚不少,武功增进更是惊人,从前自己跟他还是半斤八两,如今他已明显在自己之上,现在两人表面胜负不分,可她清楚若非他手下留情,自己一定难免受伤败阵,是什么令他转眼间进步神速?
心中满是疑问,但她知道现在必须定住心神专心应战,否则自己败阵不打紧,可是让撒加落入他手中定会被他折磨至死.
高手过招绝不能分心大意,然而她实在放心不下撒加,手中银丝没停,眼急促瞟向他昏迷的地方,却见他竟已不在!
稍一分心,银弦已被拉达弄断,拉达毕竟不忍伤她,只轻轻一掌把她击开,再紧紧箝制着她.
潘多拉却对拉达所做一切视若无睹,她的目光突然充满了惺恐,注视着不远处一个角落.
拉达循她所望方向看去,不远的悬崖上,是一个摇摇欲坠的鲜红身影.
微风瑟瑟的撩动着那苍蓝发丝,残阳映照在他同样血红的身体上,他平静的站着,抬头望向天边的彩霞,无视身后的激烈打斗,就像已置身于另一超尘国度里,这凡世的一切再跟他没有瓜葛.
“撒加!”潘多拉不禁叫了起来.“快回来!”
他没有回答,仍然只看着遥远的天边.
“加隆...”他痴痴的低喃那个名字,轻轻抚摸腹上被他所刺的伤口.
一阵微风吹过,他合上了双眼,凄然一笑,张开双手,让自己沉重的身体,投进万丈深谷之中.
“撒加!”潘多拉一声锥心撕肺的惨叫,挣开拉达的手奔了过去,纵身一跃,随着他跳了下去,拉达见状立刻上前想救,却只抓住她一片衣角,一切为时已晚.
“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只为成为霸者而活着的拉达,茫然看着无底的深谷,竟怔怔的掉下泪来.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一个女子淌泪.
(第一部完)
第二部
一
哈迪斯之死,瞬间便传遍天下,轰动武林.
那个无人能敌,叱咤风云,把整个武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头,竟在一夜之间,不知因由的死去,死前没有半点先兆,死后魔教亦曾三缄其口,顿时流言满天,众说纷纭,有说他练功时走火入魔,有说他遭人暗算,更甚者,更指行凶者乃他最得意的弟子,那个身份不明的蒙面护法.
哈迪斯武功之高,令人闻风丧胆,能杀他者又岂是平庸之辈?一魔刚除一魔又起,江湖中人不禁人人自危,然而不久,魔教传出消息,公告天下其新任教主竟为原本护法之一的拉达曼迪斯,并已派人追杀指谋害教主之人,更令此事谜团重重,若然哈迪斯真被那神秘护法所杀,那教主之位应非他莫属才对,再者,魔教中高手云云,其余两大护法与拉达平分秋色,三人都是野心勃勃,武功不分上下,又怎会容许拉达轻易夺位?哈迪斯死后,圣女潘多拉亦不知所踪,实在令人生疑,莫非魔教群魔无首内起争端?还是哈迪斯之死,本就是个莫大阴谋?
武林中人,无不为此事议论纷纷,而魔教的大敌,正派皆以之为首的圣派,竟对此没有反应毫无动静.
此时,众弟子皆聚集圣域山大殿,似在商议大事,人人神色凝重,异常死寂.
“那个孩子,竟然...”史昂叹了口气,心痛莫明.“加隆,艾俄洛斯,你们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他?”
“师父,那人确是大师兄无疑.”见加隆似在深思,对史昂的话充耳不闻,艾俄洛斯连忙答道:“我们曾跟他交过手,也曾目睹他的真面目...”他把当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史昂.
“我总算明白了.”听罢史昂心中的重石放下了一半.“加隆,艾俄洛斯,我相信他并没背叛我们.”
“徒儿也是这么想,只是...”艾俄洛斯偷偷看了加隆一眼.“他放走了我们,我们却误伤了他,徒儿只怕魔教不会轻易放过他...”
“哈迪斯已遇刺身亡,而且最近江湖盛传,那个凶手就是他,魔教正派人全力追杀,若此事当真,足以证明他并没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为师也为此欣慰,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处境便更危险...”
加隆的脸登时如纸惨白.
原来艾俄洛斯没有说错,他并没有背叛自己,也没有忘记他们父母之仇,他之所以留在魔教,全是为了杀死哈迪斯报复,而自己却竟一时胡涂错怪了他,还把他刺得重伤...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史昂转头向童虎道:“师弟,麻烦你走一趟了.”
当晚童虎一行人立即收拾行装,准备翌日出发,谁知加隆却抢先了一步不知所踪,房间里人去留空,案上只放了张字条,草草写着几行字:“师父,一切皆因徒儿而起,徒儿已决心下山找回撒加,找不到他绝不回来.”
“这任性的孩子...”史昂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师兄放心,我定会把他们两个都带回来.”童虎柔声安慰道.
史昂看着童虎充满自信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
从高处悬崖堕下,潘多拉只想自己必死无疑,谁知却隐约见谷底竟是一片茂密树林,当下心念一动,掉进树林中时勉强以轻功借力,虽不知能否侥幸脱险,也只好碰碰运气,幸而那树林非比寻常,身体堕下了一层又一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