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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气,然后吐出,卢修斯看着手里晃荡的深红液体,脑里映出疯狗的模样。
野蛮的格兰芬多在不发疯叫唤的时候,的确很耐看,安静下来的脸上,更有一股中年男子独特的味道。比未经大风大浪的巫师胜了一分沉稳,又比普通贵族的冷静多了一分孩子般的真诚。在那种略带点轻佻却仿佛专注了诸多无法说出的感情的目光里,任何人都会被感染。
所谓酒后吐真言,卢修斯也不得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异常,他知道比起一开始纯粹的利用和亵玩之心,多了一丝真实的欣赏和一点点不由自主心向往之的情愫。
以冷静自持为人生准则的斯莱特林必须随时警惕强制扼杀那种充满不定危险的‘不由自主’。
作为一位负责的丈夫,他可以放任身体下半身的自由,却不能任由莫名其妙的感情威胁家庭在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有着一头柔顺长发的贵族强硬地逼迫自己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室内只听到酒瓶不小心撞到高脚杯的清脆声音,和忽急忽缓不平静的呼吸声。
直到完全错过约会的最后时限。
卢修斯才像是压迫脊背和前胸贴到一块的重担落地般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手边的台子,已经喝空了好几瓶需要满品的好酒了,暗道一声可惜。
——今天疯狗大概能把成品做出来,宣称要在自己面前亲自试飞的,要是错过疯狗掉下来摔断骨头的场面多可惜啊……
手拿起最后一瓶,卢修斯一点也没觉得舒坦,因为虽然没有了有细针在坐垫上的不安感,原本紧紧绷着的胸口忽然变得空落落的,不下于之前坐立难安的强烈感,令人难熬。
——算了,时间已经过了,疯狗说一定已经出门,再说本来就已经决定了不去的。堂堂救世主教父还找不到人看黑狗飞天跳火圈的表演吗?
眼前忽然闪过当夜布莱克和别人共眠的画面,卢修斯重重地将酒瓶放下,他的双腿换了好几个姿势,仍然无法减少站起来离开庄园的欲望。
“出来! ”
唤出忠心耿耿唯唯诺诺的家养小精灵,卢修斯没有掩饰自己此时的脾气,命令惶恐颤抖的卑贱生物给自己拿了最烈的酒,用激烈取代温和,锁紧喉咙,压制从胃部往上涌的苦涩感情。
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卢修斯其实已经违反了情人间默认的规定——不在约定以外的时间涉足对方的生活。
离去又突袭的那样很危险。
圣诞的那晚,即使反复强调是为了了解敌人战胜敌人的战略需求自欺欺人,可目睹那种无论如何狡辩粉饰都是欺骗的场景,遭到背叛的噬心感在麻木的反复催眠里被压制。
布莱克不是天生浪荡薄情,他有值得交付信任可以共枕的床伴——抑或是恋人——反正无论哪个称呼都无法平息深藏于心底的那一丝不甘和……委屈。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布莱克说出“你见过哪个阿兹卡班的逃犯能和别人在同一张床上睡着的”这句话时声音里被刻意掩藏掉的落寞和孤独。
——折回去看他,真的完全是阴谋吗?
卢修斯不想回答理智咄咄的逼问,他宁愿在这一刻沉浸在火一样燎烧着喉咙的酒精里,其实他能感到布莱克对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投入了一些情感,有的是逢场作戏,偶尔也有是真情流露,可终究不会抵达灵魂深处,他自己也不会允许心门敞开任由对方的情绪传递过来,盘根在头脑里,一遍又一遍地用格兰芬多独有的灼热对自己完美的防卫壁垒进行侵蚀。
然而感情就和水流一样,越是围追堵截,越会像洪水一样爆发。
之前的竭力克制和变相否认,经过不知不觉密集联络和交往的积蓄,在德拉科警告的导火索下突然炸开,让措手不及的斯莱特林开始折腾自己的口腔、食道和胃。
眼前的晕眩感被腹部贯穿器官内壁的绞痛驱散,卢修斯倒吸一口气,视野里一片黑,等黑暗慢慢散去之后他迎来了更剧烈的晕眩,连天花板都好像因为这种剧痛摇晃起来。
铂金贵族弓起身体,勉强站起,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刚才为掩藏情绪赶走了家养小精灵,现在连卑贱的物种都没有来替他拿魔药了。
夜已经深了,十分幸运地,走廊里没有其他人。
不会有一个从小就仰仗、崇拜自己的继承人看到他父亲酒醉后的狼狈模样,也不会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怜惜心疼地斥责自己行事荒唐,更不可能有一只充满敌意巴不得自己疼到在地上爬的险恶红毛狮子潜伏在某处黑暗里伺机而动。
卢修斯拿到胃药微微松了口气,大口灌进去,抵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才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酒精让步行的路线弯弯扭扭,连宏观上的方向都……拐到别处去了。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又因为夺神的咒语失去了对舌头的控制权。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在壁炉里念了什么,他只知道倒下时并没有撞到地面的疼痛,反而是一片温暖和柔软。
还有在最后昏迷前熟悉听到的暴躁声音:“马尔福?!你又想折磨谁?”
第五十一章 告白
西里斯·布莱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醒着。
冷风在街道乱窜,树枝拍打窗户,远处野狗叫嚣,这些都是独属于晚上的声音,他在街头流浪亡命的时候已经听出了茧子,无法再欣赏那种悲凉的乐章。
他已经累了,任谁站在一块漂浮的板上飞四个小时都会累的,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在数次差点不慎摔下的惊险后哀求着休息,连怒火也在极度的疲惫中黯然熄灭了。
可西里斯仍然睡不着,眼睛以一种与懒洋洋挂在椅子上的身体截然不同的清醒和振奋睁着。
深邃的目光已经习惯缠绕着美貌性感又难以对付的伴儿休息,所以当具有铂金色长发的贵族没有按时出现的时候,挣扎着干扰主人的睡眠。
西里斯几欲哀嚎出声,可成年人毕竟有自己的尊严,他在瞪着时间一点一点消逝却除了诅咒那个迟到的马尔福以外毫无其他办法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和资格。
只能等。
西里斯在意识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猛然回想起那个挺着胸脯昂着脑袋头也不回离开家门的布莱克——他就从来都不会等人。
自由的奥义其实和乘飞天扫帚飞行一样,无论眼角捉到的浮光掠影如何美妙,都不能停滞、回头,既然已经上了高空,就不能再想着脚踏实地的安稳感觉了。毫无拘束的天空赋予了恣意的快感和刺激,同时也剥夺了留恋过去景色的权利。
一旦回头,就是粉身碎骨。
所以,西里斯连最后的约会期限都没到,就匆匆地出了门。
回忆着那片荒芜的空地,慢慢走着,走到半路看到天空低沉下来,似乎要下雨,西里斯也没幻影移形回去拿伞。
专心地投入到自己新作品的调试当中。
滑板虽然能够在空中解放巫师的双手,但终究离飞天扫帚这种延续传承了千百年的经典产品差很大一段距离。最大速度只能勉强达到横扫一星,是上一代才会用的老款,这样的速度,是不可能吸引年轻人的。而且,考虑到平衡问题,越高的地方空气流动越大,即使加上保护咒语,滑板的高度只有控制在十米以下才能保证使用者的安全。此外,起飞时加速不足,落地还需要不少时间的缓冲。
尽管暴露出了诸多问题,西里斯还是玩得很尽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尝试着模仿飞天扫帚的飞行动作,每次成功都大大欢呼一声给自己喝彩。
习惯了单独飞行的人就像简单的小狗一样,最擅长的,便是自娱自乐。
站在人群中看他,会觉得可怜、难过,可遇到另一个同样与寂寞共生的人,便只剩下佩服了。
即便如此,西里斯还是接受了自己领地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入侵、占有的事实。
西里斯比谁都能深刻地体会到,马尔福强大的影响并不仅仅在那个单独的房间里。
铂金贵族会在沐浴后穿着睡袍在客厅或走廊里走动,传播上层社会腐蚀战士心神的香水味道,虽说那种露背露得隐约透出臀间沟壑稍一动作肩膀上的两片布条就会掉下来展现出更多白皙皮肤的风情引人入胜,可这是建立在自己新修了壁炉让整个屋子温暖如春的基础上的。
偶尔,难伺候的斯莱特林还会起来吃夜宵,哪怕用前一天的材料都糊弄不过去,所以自己又咬咬牙向克利切那老不死交出了金库的钥匙,而家养小精灵让人骂/娘地尽责,每天都会准备各种蔬菜瓜果以供贵族享用,问题是马尔福不是每天都会有力气吃东西,也不是每天都会到老宅来的。
比如今天,自己就没看到那个骄傲得看不到其他人的金色脑袋。
西里斯一身大汗地回来,屋子里散发出一种空荡荡的味道。
他飞快地将自己冲洗干净,围了个浴巾走出来却发现自己饿极了,就这么走到厨房,抱着不吃也是浪费的念头,他煎了牛排,再在盘子边上摆上西兰花和精致的萝卜雕花,最后将所有果蔬切成小块,拌上沙拉。
摆到餐桌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背后没有一个古董贵族用咏叹调唱着讽刺的歌儿。
西里斯草草将牛排切成大小不均的块状,窝到沙发里,一口牛肉一口蔬果地欢快吃着,也不管既定的用餐礼仪和顺序。
吃完一边哼哼着自编的歌——家养小精灵之死,一边把锅碗洗干净,西里斯又开始想念在壁炉旁边睡觉的无马尔福日子了。
下一秒,一只大黑狗就扑到柔软的地毯上,用爪子挠了一会儿温顺的毛发,又在壁炉旁边打了几个滚,大概是累了,没动几下就安静下来,对着炉火发呆。
直到西里斯变回人形,他也没有睡着。
在身体的疲惫和不断的催眠下,西里斯终于欣喜地感到眼皮正在一点一点变沉。
就在他的眼睛完全合上之前,壁炉方向忽然传来颤抖地面的声响,布莱克更是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某个沉重的物体砸到。
吸气,鼻腔里满是刺激的酒味。
布莱克的头靠近壁炉,所以当马尔福倒下来时脑袋是在布莱克的大腿上着陆的。
西里斯的脸也只能对方的膝盖,但他只要瞥见那双锃亮的皮鞋和笔直的裤腿就能鉴定对方的身份,于是他恼怒地叫道:“马尔福?!你又想折磨谁?”
后者挣扎地爬起来,在此过程中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布莱克直挺帅气的鼻子。
等醉酒的马尔福能够面对面地看着布莱克说话,脾气暴躁的格兰芬多已经在问候铂金家的曾祖母的曾祖母了……
“你……不能在这里……快走……”
向来有一层冷静屏障的灰眼此时只剩下坦诚的迷惘,那种面对真实情绪的不可置信一览无余。
西里斯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错过怎样珍贵的东西,他压根就没理会贵族的疯言疯语,咒骂了几声醉鬼,直接扯了原本围在腰上的浴巾捂住鼻子,念咒止血之后起身去拿药。
意识不清的贵族用力瞪大眼睛,似乎想要看透结实大腿和矫健身材下色全是空的哲学本质,喃喃自语:“又在诱惑我,一个马尔福是不会松懈……呃,动摇的……所以你不能出现我面前——听到没有?疯狗,你去哪?”
如果不是鼻子上的剧痛让人越来越清醒,西里斯会以为自己正处于一个荒谬的梦境。
他死锁着眉头,低头瞪视那个被自己推到地上以后,半坐着又是抓又是抱地缠住自己右腿的贵族,几欲咆哮:“你又有什么阴谋?! ”
“不许乱走,不能让家人看到……”
西里斯误会了他的话:“我的亲戚都在梅林那!你想见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 ”说完用力甩了甩腿,想要往前走。
直觉地侧头,一个恶咒擦着脸飞过去,西里斯吓得一动也不动,他扭头看到黑红色光落地那里正冒着死亡的黑气,背上爬上一层冷汗。
这还是两人建交以来第一次魔力冲突。
“……”
“我命令你,回来! ”
铂金贵族威胁地眯了眼睛,这终于让他看起来有点马尔福家主动口不动手的嚣张气质了,西里斯此刻激动地想要哭泣。
“我伺·候·你回房间。”几乎每个音节都出现了爆破音,堪称英语语言发展史的奇迹。
“不,会被发现的。”卢修斯认真地摇头,他自认为稳健地拉着布莱克,并将他往熊熊燃烧着的壁炉里推。
西里斯隐约意识到铂金醉鬼把老宅当成了马尔福庄园,他也知道为了避免遭遇中世纪女巫的传统命运,自己只能用酒鬼此时的智商来和对方交流。
“我知道一种方法,不会被人发现。”
“什么办法?”
听到卢修斯略显迟钝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