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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男,你听到姐姐说的话了吗?”冷静下来的桐绘想要引起小蜗牛人的注意,“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可以的话就点点头。”
上触角顶端的眼球摇来摇去用它那微弱的视力观察四周,分泌出黏液的身躯想要往前爬却被秀一的双手固定住蜗牛壳。
左上触角顶端的眼球以一个拳头的距离盯着秀一的脸,右上触角的眼球转动时突然看到站在它身边的桐绘,它松开紧贴着秀一背上白色披风的腹足,抬起闪着亮晶晶的黏液的上半身向桐绘扑去想要爬到她身上,吓得她后退一大步躲开了。
“没用的,五岛。”双二对担忧不已的桐绘说,“蜗牛是没有听力的,满男变成蜗牛人的那刻起就是个聋子,不管你对聋子说什么都是白费心机。还记得片山和津村吗?那两个蜗牛人是什么样的满男就是什么样的,满男他现在已经被蜗牛的本能控制住。。。”
千惠在桐绘苦恼到极点的时候站出来说:“总之我们先把满男带出黑涡镇再做打算,这里实在太不寻常,继续呆下去情况一定会越来越糟糕。”
“嗯。。。。。。”桐绘的脑袋就像煮滚了的浆糊,散发着一股子胶味。
还在上高中的桐绘经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磨难,双亲都分别被镇上的旋风刮走不知所踪,但就算如此仍然没有放弃希望、放弃良知,偶尔她也会自暴自弃的想“为什么没有顺便连我也一起刮走算了。”这当然不是真的希望哪天有个旋风从天而降把自己刮走,因为真的有过“台风一号”对其一见钟情想要把桐绘刮到高空中打包带走的疯狂经历,当然,最后“台风一号”失败了,就在它快要成功的时候,黑涡镇的蜻蜓池无情的把它吸进了湖水里。
能让一个特大台风对其一见钟情,桐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
此时桐绘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她心想“满男最后还是变成了蜗牛人,但也许离开这个黑涡镇后,旋涡的诅咒也会跟着一起消失,就是不知道对蜗牛人有没有用,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
前方的灌木丛响起轻微的声响,白玉般的身躯慢慢的从挡住它的旋涡枝叶中走出来,腹足像推土机一样把卷成旋涡的蕨类植物碾压在身下,留下一层亮晶晶的银链。
走在前方的双二首先看到了白蜗牛,因为他离白蜗牛近到只有一米,他几乎已经被判了死刑。此时他慢慢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并且在转身时看似一不小心绊了身后的千惠一脚。“白蜗牛跟过来了,大家快往反方向走!”
疲惫的千惠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一脚,这些天下来后薄得像纸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从重重的一摔中恢复控制又回过神来时,千惠才听到几米外桐绘那慌张的声音,她在叫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千惠”。。。。。。声音还带着一股子绝望的味道,千惠流着冷汗、眼神甚至带着些许迷茫的抬起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一种死法,绶绶伸展收缩的鳞纹肌肉、白蜗牛那通体白玉般的身躯近在眼前。
她转过头对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一行人喃喃道:“桐绘。。。。。。”留在瞳孔里的是他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留在耳边的是桐绘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一边哭一边叫着千惠的名字离开千惠。
脑海的深处自动重现大叔的身影,他难看的笑脸和伸向自己的手。她不禁想到“他和我都是如此绝望的祈求别人伸出缓手。”
千惠流着泪闭上双眼,她不敢看,她怕看见白蜗牛那一排排锋利的牙齿对着自己。“噗咚噗咚噗咚。。。”只剩下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它在等着戛然而止的那刻来临。
没有汹涌的鲜血四溅,没有尖刀般的利齿撕咬,没有凄厉的惨叫声,什么也没有。
当她睁开眼时,白蜗牛已经不在眼前,当她转头看向身后时,白蜗牛正沿着一条直线慢慢蠕动。
“这是怎么回事。。。。。。”千惠坐在地上,看着白蜗牛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旋涡植物中自言自语,“我得救了?”她呆在原地又过了几分钟才真的确定自己得救了,随之更复杂的问题来了,它为什么不吃我?
“算了,先离开这里回到山路上去吧。”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却忍不住“咦呀”叫出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又跌回地上,受伤的脚踝皮肉微肿还带点淤青。
“糟了。。。。。。”千惠皱着眉盯着扭伤的脚踝好一阵子,最后小心翼翼的重新站起来,拍了拍沾着泥土的齐膝短裙,一拐一拐的走在弯弯的杉树林中,心想幸好扭伤不是很严重。
独自一人慢慢的行走在弯弯的杉树林,走了两个小时她看到的仍然是卷成旋涡的奇怪杉树,其间走走停停的休息了一个小时,如此诡异的杉树重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她自言自语道:“奇怪。。。应该已经走到山路才对。。。”
她紧张的抬起头打量四周几乎把整个天空都笼罩住的杉树心里怕得直发抖,“难道我迷路了?”千惠自言自语道,“我都没被白蜗牛吃掉,居然会被杉树林给困死?这也太可笑了!”
她拐着轻度扭伤的右脚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行程里千惠保持沉默,她没什么可以倾诉的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内心越来越难受。
一个人真的很冷,一个人真的很痛苦,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她突然眼前一亮,前方高高的旋涡灌木丛里有一个人在走动。千惠带着控制不住的微笑向那模糊的人影走去,她发现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头发中规中矩的盘在头上。
等千惠走到她身边时那女人朝千惠的方向转过头来盯着她。
那眼神十分奇怪,千惠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这令千惠感到一阵心绪不安,这份迟疑却被兴奋所掩盖。她在这里干什么?咦。。。这是。。。她的手里为什么拿着一根绳子?
“你也是想要逃出黑涡镇的人吗?”千惠走到那女人身边问道,女人没有回答,千惠的视线顺着女人握在手中的那根绳子看向灌木丛底下,她清清楚楚的看到绳子的另一端是一个打了死结的绳圈,套在一个躺在地上、穿着整套校服的女生纤细的脖子上,她翻着白眼,大张的嘴流出一大滩口水,死相十分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人都走光了吧,只差几万字而已我居然拖了那么久,话说这章大家喜欢吗?
76黑涡镇的终结与新生(六)
“啊;这是怎么回事,”千惠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得向后退。
“志穗趁我不注意上吊自杀了。。。好不容易才放下来。。。”女人在尸体旁边蹲□;手温柔的搭在僵硬的肩膀上;把侧躺在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女生遗体翻过来,抚平她凌乱的校服。“她是我的学生;而我是一个没有尽到责任的老师。”
她的肩膀跟着哭声上下起伏;死水般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女人崩溃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泣;张开的手掌挡住了她的脸;千惠只看到泪水从那双白净的手指缝中溢出,只听到手掌后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这个女人是黑涡高校的老师,千惠不解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呜呜~~~”手掌后面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们本来想要走山路离开黑涡镇,没想到走了几天才发现我们又回到之前的地方,志穗受不了这个打击。。。呜呜~~~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她吊在了树上。”
“这可真是。。。”千惠安慰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太悲哀了。但是请你振作起来,你的学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遗体前流泪。”
听到千惠这么说,女人的身体突然一顿,她放下捂住脸庞的双手,脸颊带着宣泄后的泪水眼圈泛红的说:“你说的没错,志穗怎么会想看到这个。”
“对了,你说你是老师,那你是黑涡高校的老师吗?”千惠轻声问道,怕这个问题会令眼前的女人情绪再度失控,“跟你一块的还有别的学生?”
眼前的女人先把套在尸体脖子上打了死结的绳索解开,千惠便看到志穗的尸体脖子上的青紫色瘀痕,她无意识的皱眉,脖子、绳索、瘀痕、她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一切都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黑涡高校里的学生都叫我春日老师,你直接称呼我春日就好。”春日老师把从尸体脖子上解下的细麻绳卷成一捆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尸体的头顶前方蹲下,伸手抱住她的腋下移动。
“好的,春日。我叫丸山千惠,你可以叫我丸山,我跟你一样也是想要逃出黑涡镇,不过我迷路了,你知道山路在哪个方向吗?”千惠想要上前帮忙,脚踝处的扭伤却只能让自己站在一边看着。“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她不应该躺在这里。”
她情绪有些低落的对春日说:“抱歉,我的脚踝扭伤了,帮不上你的忙。”
“没关系,我一个人就可以。”
春日老师在整个过程中因搬运而流汗的温热脸颊不断碰到志惠冷冰冰的脸,就像冰与火的碰撞一样,她对这种诡异又亲密的接触打从心底涌起一股岩浆般灼热的渴望,强烈的让自己眼睛发酸。
她转头去看跟自己贴着的那张冰冷的脸,志惠也正好转过头对只有一息距离的春日翻着白眼深情的说:“春日老师,我好爱你。大家都跟我一样好爱你,所有死掉的学生都好爱你。”东方不败之侠骨香
春日再一眨眼,眼前的幻觉已经消失。志惠那透着死气的脸仍然难看的吐着长长的舌头,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刚才那番甜言蜜语。
所有死掉的学生是指被我救赎的学生吗?那该有多少人在爱着我啊。。。。。。
志惠还是像以前一样尊敬我,一样爱她的老师,我的学生就算死了也永远是我的学生,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但是你太冷了,志惠。我要把你好好安葬。
她以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方式把志惠的尸体拖到了一片比较干净的草丛上放下,手轻轻抚平志惠衣服上的皱褶,最后再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干净的祝福吻。
然后春日老师把放在地上卷成一捆的细麻绳架在左肩上,走路一拐一拐的千惠跟在她的身后离开。她走了没几步就感到有一股视线在露骨的打量自己,好像在掂量着自己身上的肉够不够塞牙缝,千惠的耳边清晰的听到某人饿到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会是身后的死人吧。。。。。。她像被电击了一下猛得回头,志穗的脸是什么时候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的。。。。。。
“呀!”千惠被从身边旋涡灌木丛里突然走出来的东西吓了一大跳,脸上沾着大片的血污、浑身上下一股呛人酸臭味的男人伸手捉住千惠的手腕,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丸山!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狼狈的男人指了指自己头顶上戴着的安全帽说,“竹本一伙的三人其中之一啊。”
“真的是你。。。”可你不是已经被白蜗牛给。。。。。。不对,当时我只看到大叔被白蜗牛给吃了,没有看到他啊。
戴安全帽的男人从口腔伸出舌头舔着干燥到掉皮的嘴唇,眼神渴望的盯着瘦弱的千惠问道:“你有什么吃的吗?我已经饿到内脏都在互相吞噬了。”为了证实这点他还把衣服下摆掀起来,“不信你看!”他说。
肚皮像薄薄的豆腐皮一样紧贴着肋骨和脊椎骨勾勒出可怕的纹路,原本正常人大小的肚子像旋涡状的腊肠一样连接上半身和下半身。
她吃惊的用手挡在身前向后退了几步,脑海里蹦出的鲜红字体写着:“这个男人已经被旋涡诅咒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一直跟在春日的身后前进,但一路上看到的还是长得十分茂盛的旋涡状蕨类植物和弯弯的杉树,太阳已经开始下山,这样走下去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
“丸山,我好害怕。”走在前方的春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令千惠愣了一下。“最后一个学生都离开我了,我现在还有什么用呢,没有学生的老师算什么老师呢?”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桃子夭妖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学生。”千惠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眼前哭得像个小孩子的春日,只好这么说,“虽然年纪有点太大了。”
春日老师眼圈泛红的盯着她看,“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人了。”
“如果有吃的我也可以当你学生,你知道哪里有蜗牛人吗?”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走在三人队伍的末端流着口水,“那个味道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啊。”
千惠听到前方的春日头也不回的背对他们悠悠的说:“呀,也感谢你当我的学生。。。。。。”
她走着走着发现眼前高高的旋涡灌木丛好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