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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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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布很是委屈地呜咽,搞得拓永刚严厉的语气生生被拍软了下来,“好了好了好了,我不动。你赶紧吃。”拓永刚坐回沙发上,去M县的汽车已经没有了,今天晚上还有一趟火车经停那里,发车时间是晚上11点05分。诺布很乖地回到食盘边,继续吃东西。拓永刚对自己被一只小狗吃得死死的这种现状很是无奈,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想好了,等诺布吃完了就把它放回笼子里去,这样自己就能脱身了。好像很残忍啊……拓永刚伤脑筋地抓抓头皮,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要是在他走之前吴哲能回来倒也还好,要是他回不来,那他只能动用这个办法了。
  把诺布哄进笼子里,扣上笼子门的上扣子时拓永刚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因为诺布一直在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最纯真最原始的信任,不知道为什么拓永刚觉得那里边应该还有一丝逆来顺受的意味。诺布很会博同情,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它不需要表情什么就能很好地将它委屈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它只需要用那双黑黑的眼睛看着你,你就能知道它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它是开心还是不高兴,是乐意接受还是被迫面对。
  狠狠心,拓永刚离开了狗笼,进卧室去收拾东西。简单的一个包,装了必须的日用品和一套换洗的衣服。收拾完了拓永刚一刻不留地就出门去,堪堪把诺布可怜兮兮的叫声关在身后。走到公车站的时候正好有车过来,拓永刚想也没想跳上车,刷卡。末班车上没有什么人,除了司机,就只有他和后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拓永刚给吴哲发短信,他没有直接打电话,怕吴哲正忙着什么事,打扰了他的兴致就不好了。主旨就是自己出差了,诺布一个狗自己在家,让吴哲有空回来给它喂点吃的。编写完短信,发送。拓永刚这才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件什么事似的松一口气,真是不养狗不知道狗倌难。以前光看见人家牵着狗出来溜达很带劲,却没有想过人家背地里为狗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也许吴哲一开始时的顾虑是对的,要是没有吴哲,他还真是养不活诺布……
  车靠站了,广播里传出清晰的报站声:“中兴路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拿好您的行李物品下车。下一站是睦里小区。”
  拓永刚听得见报站声,但他没听进脑子里去。他不经意地抬头扫了一眼对面车窗上方贴着的路线表,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居然坐错车了!他应该要坐69路到火车站,但他却鬼使神差地上了63路!这两路车一东一西走的就不是一个方向!
  真是出师不利!拓永刚有些懊恼,但很快他就亡羊补牢般地自我安慰,好吧,一开始就吃点小挫折,等到那边事情应该会好办得多。
  在最近的一个车站下了车,拓永刚打算打的去车站。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有车经过,要不然就是车上有客的。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焦急地观望着路的两边,拓永刚忍不住想咒骂,这是什么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啊,这才几点就这么难打车!突然间拓永刚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笨死了!有电话,可以打电话叫车啊。
  他打给齐桓,他想好了,齐桓要是不出车,就让齐桓帮他找一辆,反正他认识的司机多。电话通了,但是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拓永刚心想不行他只能打114了,再不然就打110!
  “喂。”电话通了。
  拓永刚张嘴就问,“出车吗?”
  “家呢。”
  “真TMD背!”
  “哎,人民警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拓永刚苦笑,“帮我找辆车吧,我得赶去车站。”
  “你在哪儿?”
  “我在……”拓永刚看了看四周,“航运所对面。”
  “后面是睦里小区?”
  拓永刚转个身看向身后,似乎是看见不远处有个老旧的小区大门,值班室里灯光昏黄,“啊,对。”
  “行了,你等我一分钟。”
  齐桓挂了电话,拓永刚想了想才想清楚齐桓话里包含的信息,他说他在家,然后让自己等他一分钟。一分钟能从家出来到这儿,齐桓就住睦里小区?!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信归不信,可事情他偏偏就是这么巧。没一会儿,小区里面有车灯射出来,有车从里面出来了,还真是一辆蓝色的出租车。拓永刚笑了笑,这世界还真是小。
  “上车吧。”齐桓在车上招呼拓永刚。
  拓永刚提着他那沉甸甸的工具箱坐上了齐桓的车。
  
  13
  
  齐桓把车停在路边等客,手里翻着刚从路边报刊亭上买来的早报,厚厚一叠报纸,扣掉近1/3的广告,再扣掉3页娱乐新闻,还有坑爹的金融版,能看的也就那么5、6页。他翻到省内新闻的版面,一条字数不是很多,但是标题一下子扎进眼里的新闻吸引了他的目光。
  “M县昨发现一具无名男尸。”
  齐桓看下去,原来是有人在山上发现一具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不确定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死亡原因不明,县公安局已经向X市公安局发出技术支援请求。齐桓不得不联想到这应该就是拓永刚昨天连夜出差到M县的原因,他手里提着的那个铝皮大箱里头装的都是干活儿的工具吧。齐桓看着“已经轻度腐烂”这几个字,嘴角抽抽,真是恶心啊。
  想想这两年自己无数次半夜三更从植物路把法医送回家,或是送到事故现场,简直是风雨不改。都是公务员,可干警察的似乎比别人更辛苦。不过名声也不比别的公务员好就是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齐桓一个也开出租的哥们儿,有天晚上就拉了个牛皮烘烘的警察,那孙子不管什么红灯绿灯,单行道还是双行道,非要他往前开。司机大佬怕被电子眼拍到扣分什么的,那孙子就拍着证**件在那儿发飚,“老子TM是警察,谁要是罚你,你告诉老子,老子干死他!”
  你个龟孙子说话能当个事儿才是天下奇闻!结果还不是撞了霉运的司机自掏腰包填了那好几百块钱的罚款单。
  不过法医倒是比那孙子有趣得多,有一回齐桓无心地闯了红灯,结果旁边那位就说了一句,“哎,你认识交警大队长啊?红灯也敢闯?”
  齐桓笑不可抑,“一直非常仰慕,只是没人介绍认识。”
  齐桓没见过拓永刚工作时的样子,所谓工作,当然指的是检验尸体什么的。不过齐桓想,他的工作能力应该是错不了,平时见那些警察对他都挺客气的,那种客气多少是有点敬重的意味。虽然齐桓不懂破案,但看多了电视他也能看明白,法医的工作的成果就是破案的线索,再没有头绪的案子都能从法医那里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法医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并不多。
  动了动屁股,齐桓这才发觉自己把座椅坐得热烘烘的。瞄一眼车外,白花花的阳光刺得人眼睛不舒服,大中午的生意淡得要死。把报纸往头上一盖,头往后一仰,齐桓打算睡觉。没一会儿,他又伸手把报纸从头上扯了下来。他想给拓永刚打个电话,但他又觉得有点不妥,打电话给他干嘛呢?没有由头,也没有这个必要……
  问他验尸验出什么来了??可这事儿关他什么事?人家不以为他有病吗?齐桓拿报纸扇了扇风,像是要说服自己打消这个无厘头的想法。只是他今天有点奇怪,自打看了那个新闻后,脑子时转的都是法医。要说这法医有时候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英明神武的,坐个公车都能坐错,说出来也挺丢脸的。他的说法是被狗搞得有点心不在焉,3和9长得也都差不多,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齐桓就借机挤兑他,看吧,捡条狗回去还以为捡着宝了是吧?现在把它当爷一样伺候,爽了吧?法医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冷血啊?齐桓一笑,“哎,我可是热血青年,我有献血证的。”
  “上学时学校组织献血一直留着的吧。”
  “嘁,说了你又不信。反正我是为卫生事业作过贡献的人。”
  “哟,那可真是失敬。”
  一路上有说有笑,到车站时时间还够他办完一系列进站手续。拓永刚下了车,特别真诚地跟齐桓道谢,“谢谢啊,今天多亏你了。”
  “你哪次不多亏我啊?”齐桓有点不是很喜欢他跟自己客气。
  拓永刚把工具箱从后座拎出来,关上车门,空着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行,我欠老大你这么大一份儿人情,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齐桓就笑,“赶紧进去吧。”
  “嗯。走了。”
  拓永刚一个人往车站里走,齐桓忍不住在他身后喊了声,“自个儿当心点啊。”
  拓永刚转个身,冲齐桓笑了笑,挥手示意。法医笑起来挺可爱的,齐桓脸上一边挂着笑,一边自言自语,“我TM操这闲心干嘛。”
  齐桓把报纸重新盖在脸上,放松地靠着椅背。他有空不如拿来睡觉,操这闲心干嘛……
  每次拓永刚出差确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多数都是下面的一些市县遇到棘手的案子,请求调派人手支援的。以往拓永刚都是跟着师傅们一起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章领导这次只让他一个人来。也许是想磨练一下他吧,毕竟他进市局也已经快两年了。老实说这次的情况还真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他原先还以为是什么变态的碎尸案,无头案。到了地方一看,原来是无法确定死亡原因。大抵做个全面解剖也就能找出死亡原因了,最大的困难其实还是当地的条件,没有专门的法医解剖室。设在县殡仪馆里的解剖室简陋得只是一个有四面墙的房间,以及一张不锈钢解剖台,屋子里没有抽风设备,只有天花板上的一个吊扇,还有就是西面的玻璃窗。拓永刚觉得自己应该庆幸他们没有把解剖室直接安排在地下室里面,至少像现在这样,还能有扇窗户。县公安局有一名40来岁的法医,从交谈里拓永刚了解到他没有读过法医专业,大专时学的是防疫……
  拓永刚实在是惊异他怎么能做这么久的法医,还是……本地治安良好,民风淳朴,鲜少有恶性案件发生?不管是哪一样吧,这都不是拓永刚该去管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查出手底下这具尸体的死亡原因。解剖,这件在平时做起来并不管困难的事情到了这里变成了一件极不容易做好的工作,各种硬件设施不够完善是其一,工作环境着实太差是其二。炎炎夏日,屋外38、39度的高温,就是躲在空调房里都不觉得凉爽得过份的时节,窝在一间只有一个吊扇吹着的20平米的小屋子里做解剖想想都让人后退三步。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事情也就是这么个事情,容不得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考虑到现在的天气,拓永刚直接就只穿个背心,套上消毒围裙就开始工作了。县公安局的法医大叔给他打下手,两人在解剖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完成了解剖和组织采样。拓永刚在M县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是这些,这个小县城里不具备病理检验的条件,剩下的工作还得等拓永刚把组织样品带回市局检验过后,才能有最终的结果。
  扒了身上已经不知道湿了几层汗的衣服,就近借用殡仪馆员工的浴室冲了冷水澡,拓永刚这才和法医大叔离开殡仪馆。法医大叔姓蒙,拓永刚就称呼他蒙叔。县公安局有车接他们回去,之后就是吃饭。公安局的领导做东,吃饭时就说让拓永刚在M县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坐汽车回去。拓永刚没同意,毕竟他还带着样本,要回去做检验,时间是越早越好。工作第一,领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让人订好票,让拓永刚吃过饭就马上赶回去。他们就在这边等拓永刚的消息,什么时候有结果了,拓永刚会通知他们到市局拿报告。
  最后一班班车驶离车站,拓永刚看着车窗外小县城简陋窄小的汽车站,轻吐了一口气。车站外有一道不知道是哪里的围墙,墙体已经很是斑驳陈旧,刷着安全行车之类的白色标语。转个身坐好,车子在轻晃,3个小时的车程,远着呢,拓永刚打算睡一觉。手搁在放在旁边坐椅的包上,忽然就想起,自己一天没看手机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打电话找他。捞过包,打开拉链,在放手机的地方摸了摸,摸到了手机,把它拿出来查看,果然有未接电话。但打电话来的人让拓永刚有那么瞬间有种不知道该做何感想的感觉。3个未接来电,2个来自海滨某地,1个来着齐桓。外地的那个号码不用说肯定是仁青,只是相比之下他更好奇为什么齐桓会打电话给他。想不明白,拓永刚只有开始回电话。先打了仁青的手机,因为他不确定打那个座机是不是有人接,而且他不知道方不方便打,所以他还是选择打仁青的手提电话。关机。拓永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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