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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里睡觉哪儿也不去。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早早地洗了澡,拓永刚就打算睡觉了,空调温度调到能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蒙起来的低温,钻进被子里,睡了。蒙在被子底下,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全。他要学着什么都不去关心,什么都不去想,包括偶尔会从眼角滑下来的温热的液体。吴哲说他变得不像他已经很久了,那他就花点时间让自己变回去。
没有什么不可以。
吴哲坐着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走到自己的车边,正要掏钥匙开车门,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接听,“喂。”
“哥们儿,下班了吗?”是齐桓。
“刚下,有事儿吗?”吴哲下意识地把钥匙捏在手心里,不去碰车门。
“想跟你聊聊。”
吴哲把钥匙揣进上衣口袋,“你在哪儿?”
“嘉和城正门。”
“好,你等我一下。”
齐桓盯着嘉和城的大门看,不多时,吴哲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他找了一圈,最后直直地往他这边过来了。吴哲坐上齐桓的车,齐桓看了吴哲一眼,有些yu言又止,吸了吸气,他看着马路问吴哲,“想去哪儿?”
吴哲说,“我随意,你决定吧。”
齐桓稍稍点了下头,发动了车子。两人进了一家看上去挺干净的小餐馆,要了个小包厢,也没费什么神点菜,三下五除二地打发走了服务员,包厢里就只剩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吴哲拿筷子戳开了消毒餐具的封膜,把餐具一样一样地摆出来,热水泡的茉莉花茶已经冒出了丝丝茶香。他倒上半杯茶,清洗了一下茶杯,把废水倒进玻璃缸中,之后再重新倒一杯茶给自己润润喉。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齐桓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吴哲端起茶杯喝茶,齐桓从口袋里掏出烟,他右手拿着烟盒,在左手上拍了拍,一支香烟被抖了出来,他直接抬起烟盒递到嘴巴跟前,张嘴就咬住那支烟把它抽出来,烟盒换到左手上,右手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燎着了香烟。他抽烟,吴哲喝茶,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服务员陆续地上完了菜。点单的小姑娘都没敢怎么吱声,只是仓促地说了句,“您的菜上完了,慢用。”就忙不迭地消失在门外。
吴哲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放到桌面上来,他平淡地开口说道,“我们是吃完了再说?还是说完了再吃?还是边说边吃?”
齐桓看了看吴哲,把还剩1/4的烟掐掉,再把烟缸放到最远的位置,“先吃吧,没吃饱怎么有力气说话?”
就开吃,期间吴哲收过几条短信,在他查看信息和回复信息的时候,齐桓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掠过,但他什么也没说。吴哲自然不会忽略齐桓的这一举动,他自己就先说明,“这是林栋,不是跑去躲清静的那谁。”
“一个星期前我就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吴哲有些诧异,“是吗?”
齐桓更正了一下,“是打通了他不接。”
吴哲终于是知道那两天拓永刚老是不接的电话是谁打的了,他就知道那天晚上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从拓永刚嘴里问不出一个字。
“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桓又闭上了嘴,不知道是不愿多说还是在想要怎么说。
“或者我可以这么问,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齐桓扔了筷子。
吴哲点点头,“跟我预想中的差不多。那我继续猜,好吧?”
齐桓的沉默被吴哲理解作默认。于是他就继续,“你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他对不对?你找不着他,所以你心里很急,因为你需要他给你解开心里的这个疑团。换句话说,你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知道我自己对男人没兴趣。”
“所以你从不把他当那种人看待。”
“哪种?”齐桓不是很明白。
“情人,亲密对象,让你有欲望。”
齐桓想了想,点了点头。
吴哲盯着齐桓的脸,“一点都没有?哪怕一瞬间?”
“没有。”齐桓很老实,事实上他仔细地回忆过他跟拓永刚相处时的一些片段,所有记得住的感觉中,真的没有吴哲所说的那种感觉和冲动。
吴哲把背靠到椅背上,身体相对地放松了下来,“对你来说,他是什么人?”
“哥们儿。”齐桓似乎觉得这个词也不够准确,但他找不到另一个词来说明。
“你注意过他的外貌吗?”
“当然注意过。”
“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注意过?”
“应该不是,我不记得了。”
“如果现在让你见着他,你想跟他说什么?”
“躲什么躲,我又不吃人。”
吴哲想忍,可是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无奈地边笑边摇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桓简单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吴哲,包括被拓永刚突然吻了他之后,他脑子转不过弯来,等清醒时已经找不到人的结果全都硬梆梆地讲了出来。吴哲听了半晌没说话,脸色很难看。齐桓不难想到吴哲是在气什么。
“齐桓,你不错。说实在的,我以前觉得刚子要是跟你在一起会比跟仁青在一起要好得多,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刚子说得没有错,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中的绝大部分天生就不喜欢女人,我们被同性所吸引,也吸引同性。李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也见识过的,对吧?而你……不能说你对他完全没好感,但是你排斥这样的一种关系,这跟你20几年来养成的感情习惯相差太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性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改变。”
齐桓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阵,分不清方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明白……上个月我在街上碰见他,他跟你说的那个人在一起,回去以后,我一晚上没睡。我在想,我是不是晚了?”
“那天晚上你都想什么了?”
齐桓黑黑的脸平板着,“很多,乱七八糟。”
“你觉得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吻你?”
“这也是我想问他的问题。”
“要我说,那是因为刚好你在。”
“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比你了解他。”吴哲的腔调里有一种让人光火的优越感。
“那你也不能撒谎!”
吴哲摊摊手,“事实上,他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比你更纠结。他也许是想告诉你,那只是个意外,他心情不好,正好你在,所以……他想在你那里找到一点安慰。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明白吗?”
齐桓没有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38
电视没什么可看的,拓永刚百无聊赖地转着台,看看时间,也到了该给家打个电话的时候。房间里配的是无绳电话,用着方便,怎么打都可以。下地去拿了电话又重新跳上床,拓永刚熟稔地按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妈,是我。……嗯,挺好的,不辛苦。……习惯,差不了多少……嗯。……知道了,您跟我爸也要多注意,晚上凉。……嗯……嗯。……好,妈再见。”
挂了电话,拓永刚拿着电话用电话天线在床上划来划去,想了又想,他用电话按了3个数字,第4个怎么也按不下去,于是放弃。电话被他丢到一边,不远,一伸手就能拿到。他一仰身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看,直到看腻为止。头一歪,眼角余光扫到了手边的电话,手比脑子想的还要快一步地拿起它,一鼓作气地按下11位数字,然后等着接通。吴哲在家趴在电脑前刷网页,正刷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笑得合不拢嘴,电话来的时候他也没看是谁,直接就接听,“喂。”
“干什么呢笑这么夸张?”
吴哲愣了两秒钟没反应过来,他张着嘴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号码,马上换了一副准备好开始教育的表情,“大少爷终于肯现身了啊,混帐东西,有本事别给我打电话啊。”
“哦,那我挂了。”
“敢!你挂上试试。”
拓永刚笑了笑。
吴哲说:“在那边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干嘛连手机都不带?”
拓永刚走的时候只留了张字条,说是去某市学习一个月。后来齐桓和仁青都给吴哲打电话跟他找人的时候吴哲才知道,拓永刚连手机都没带,扔家里了,还关了机。拓永刚就辩解,“忘带了。”
“这话留着骗某些人还行,跟我就省了。”
“你都知道还明知故问。”
“看你老不老实啊,看吧,一试就试出来了。”
拓永刚盯着床面,“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没怎么给你添麻烦吧?”
“现在再问我这个是不是已经晚了啊?”
“不就是多接几个电话吗?”拓永刚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
“说有什么用,你都已经在做了。”
拓永刚不吭声。吴哲关心的也不是这个,他关心的是他跟仁青的事情,“哎。”
“什么?”
“听说你跟仁青又开始不团结了?”
乍一听仁青的名字拓永刚心里还是有点难受,那是他想都不愿去想起的名字,可吴哲一说什么“不团结”又让他忍不住想笑。“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还有必要在一起。”
“前阵子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那时也觉得挺好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不好。”
“哪儿不好了?”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该放手了。”
“你想清楚了?”
“还在想。”
吴哲一下子泄了气,“什么时候你才能在这个问题上做到当机立断啊?”
“如果我没爱过他,随时都可以。他说不论我要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要再等一等,等他有时间回来找我。”
“怎么觉得你们这戏还得再写上一百集的样子。那齐桓呢?你把他吓着了你知道吗?”吴哲有点好笑地说。
吴哲看不到拓永刚的表情,所以拓永刚也没有掩饰自己失落的神态,“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不是谁都能做GAY的。”
“我猜到了,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是个好人。”
“后半句他大概不太愿意听见,他喜欢上你了。”
“吴哲,我从没想过要影响他的生活。”
“拓永刚同志,说什么你想不想的问题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是你影响他了,并且他也影响到了你的生活。”
拓永刚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这样子不行。”
“当然不行啊,两边你哪边都没交待好。还谁的电话都不接自己跑到一边去躲清静,你是什么都不愁了,我还怕哪天江上出现条军舰呢!”
“美国电影不要看太多。”
“他要有那性格,也不至于有今天。”
拓永刚不出声,吴哲继续说,“行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主意,这剩下的时间你啊还上你的课,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那……”
“我顶多就是多接几个电话。”
拓永刚用不着再废话什么了,“行,我睡觉了。”
“这是你住的地方的号码?”
“嗯。”
“行,我记下了。睡觉吧。”
“挂了。”
“嗯。”
拓永刚在C城继续他的学习,他们的学习跟一般单位组织的学习是大不一样,真的是在学东西,天天泡在课堂和实验室里面,头一低一抬,这一天也就过去了。稍不留神,时间就已经过了很久,眼见着还有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已经过了10月份,天气越来越冷,走在学校和酒店之间的那条路上,每天都可以看见许多的树叶从树枝上掉下来,树冠上也越来越稀疏。拓永刚手j□j外套口袋里,慢慢地走回酒店,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下班回家的人们,拓永刚谁也不认识。这座城市大概有500万人口,他除了一块学习的同学和老师,真的就不认识谁了,但他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人这一辈子,注定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即便是有人相伴,到最后也还是要各分东西。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谁又真的能陪谁走到最后?不过是尽力活在当下而已。吴哲从前开玩笑,说等他们以后老了就结伴到同一个养老院养老去,每天一块儿起床,到院子里晒太阳做操吃早餐,然后下下棋看看报纸什么的,看谁比谁先死。那时候他和林栋还不是一对儿,拓永刚跟仁青也还不认识。年轻的两个人有些傻乎乎又懵懵懂懂地畅想着被大雾遮挡的未来,还自以为看得开,特别像个爷们儿。
拓永刚低头笑着,少年时光总是让人无比地唏嘘怀念。因为它已经不在了,人们对逝去的东